这是高级公寓小区,谢州和他坐着电梯去停车场。
他好久没有开自己的车了,见到后就小跑过去,表情开开心心的看着黑色跑车,一幅爱不释手的样子。
钟书白站在一米外,脸上挂起了很淡的笑,提醒谢州时间,“走吧。”
谢州乖乖的钻进车里,看着钟书白开车,很有自觉的系上了安全带,他捧着脸颊,小声说,“一会儿我要演砸了,你一定要帮我哦。”
钟书白揉了揉他的头发,凑上去很自然的亲了一口,“当然,输一下目的地。”
谢州红着半只耳朵,快速输入文字。
然后坐直,胡乱翻着手机页面,表示自己很忙。
救命,他怎么比拍戏的时候还会撩呢。
暗处,程安坐在车上,咬碎了牙,重重的踢了一脚车座。
他实在没想到,有一天还能看到钟殊有喜欢的人,以前除了自己耗在他身边做朋友,再不济就是其他富家子弟,没见过他对别人好过。
真是可笑,还能见到没有七情六欲的假人心动了。
可是钟殊,就算你改了名字,藏起你的过去又如何,再不想提起过去又如何,既然不能救我,那就拉你一起上来面对现实。
…
经纪公司位于市中心的一个大楼里,他们刚进大厅,面对面迎来了经纪人,穿着西装打着发蜡,热情的说:“州州来啦,钟先生是吧,这边请。”
钟书白眉眼淡淡的,插着口袋跟在谢州身边,寸步不离的进了办公室。
经纪人:他进去干嘛?
老板一愣,这谁?
钟书白摘了口罩,轻轻拍了拍谢州的背,他的气场强大,冷冰冰的,唯独对谢州温柔一些,“说吧。”
谢州握起拳头,面对一直pua自己的老板。
第一次,他直接说:“我要解约。”
“解约,谢州别看你现在火了,只是昙花一现,解约外面谁能收你。”老板熟练的运用职场打击法,笑眯眯一个老狐狸,“在我这里,待遇提高,未来的发展规划也会提高不止一倍,你会说我司排头的艺人。”
“呵呵,解约吧。”谢州笑的很假,他掏出一个u盘,“这个上面,是你当初劝我陪酒的录音,如果我发出去,至少你的公司股价会跌一跌。”
“当然还有很多,每次你们抢走我的资源,我都录了下来,虽然不会起法律效益,但是,你们在业界的名声会越来越臭。”谢州的声音越发坚定。
“对了,你之前不是又在h国挖了一批练习生吗?要不要我告诉他们你说的话都只是一个骗局。”
钟书白安然的看着他,做的很好。
把自己的牌亮出一部分,表示自己并不是坐以待毙。
老板眯了眯眼,“那些录音,有什么用,我也可以告你非法取证,一样用不了。”
“你当初是我培养出来的,怎么一点感恩的心都没有呢?州州,做人可不能忘本啊。”
谢州耐心耗尽,简直老板都是无赖:“你不会说话可以闭嘴,有本事自己跑一天死亡行程去,晚上还要被五十岁的富豪人吃豆/腐。”
他脾气向来爆,不然当时也不可能直接和富豪打起来。
谢州烦躁的抓了抓头发,声音低了下去,“钟书白。”
钟书白摘掉了口罩,让谢州先出去。
谢州一步一回头,没看到他眉眼冰凉,气息遍布寒意,早在听到的时候,心里已经对这家公司下了死牌,“您见过我吗?”
“钟殊?”他当初带小艺人的时候,在台下看到过颁奖仪式现场,这个人是见了就难忘的形象。
钟书白从口袋里掏出一张名片,轻声道:“看来我在圈里面,还有一点记忆。”
白榛科技,董事长钟书白。
最近最热门的公司,可惜他们很神秘,连带着合作的几家公司,都是大项目。
男人明明是在笑,却让人感觉极为的漠然和讽刺,“谢州是我保的人,如果有一点眼色的话,我想您不会在这份解约合同上拒绝我的。”
他的指尖点了点签字的地方,“我没有太多耐心,签吧。”
老板还是想争取一下自己的利益,“如果我不签呢?”
钟书白肤色冷白,嗓音很淡,也让人相信他做得到,“你可以试试,我保证这间公司会在娱乐圈消失。”
老板第一次如此憋屈,在艺人合约上签字。
毕竟以前都是他骗着别人签,白白得一个卖身十年的艺人,还是白菜价的。
钟书白看他盖上公章,合上文件。
谢州在外面来回的走,紧张兮兮的样子,一看他开门,立刻跑过来,“怎么样了?”
钟书白语气温和,“签好了,我们回去吧。”
谢州点头,路过办公室的时候,顺便把自己的奖杯都抱走了,眉开眼笑的,像个小松鼠。
一路蹦蹦跳跳的,到了地下车库直接发了一条微博。
@谢州:我解约啦!
车辆停在不远处,钟书白开车带他离开,把小松鼠按在驾驶座上,系上了安全带,“去哪?”
谢州开心的看着手机,上面宠物店发来的消息,寄养的猫咪回来了,“回家吧,我的猫要送回来了,给你看看。”
他养的猫是在小区捡的,问了许久没有人来拿,是一只饿了两天的布偶,养了两天后带它去检查身体,小猫咪很漂亮,也很依赖人。
后来,谢州让人打听到,有一家人把房子卖掉离开了,估计生意败了之后,没心情管布偶猫,狠心走了。
钟书白跟着谢州回了公寓,躲在树下的狗仔快速拍下一系列照片,包括出门回来的,标题他都想好了,简直是要挣大钱了。
身后,一个人拍了拍他的背,一只手把摄像机拿走了,钟书白的保镖和助理一人站一边,“拍的挺久,拍的还挺好看。”
助理拔掉内存卡,看了看机型,没有上传功能,“我们收了,赶快走吧。”
“哎别啊。”狗仔欲哭无泪。
保镖踢了踢他的包,“再不走,相机别想要了。”
原封不动的赶走附近的狗仔,两个人站在树下面,各自自言自语。
助理道:“老板有心上人了。”
保镖道:“来活了。”
手机信息。
[查一下这个娱乐公司,把他们私下做的事找找证据,包括已经离开的艺人。]
这不就是谢州的公司嘛,钟书白可没说要放过他们,只是时间长短而已。
屋内,沙发上,一只猫猫正喵喵叫,白色的毛发打理的很好,顺从的低下高贵的头颅,趴在钟书白腿上,舒舒服服的踩奶,毛茸茸的小动物,怎么看都很可爱。
正在拿营养膏的谢州:“…它以前不是这样的。”
钟书白并不排斥,随手按开了电视,没注意到电视柜下面插着碟片,一点开就是自己的电影。
谢州:“……”
虽然我是个粉丝,但也不能整天暴露这个事实啊。
他急忙按住遥控器,点了返回键,“是我几个月前,有一次失眠看的。”
说完他才发现,钟书白的手被他摸着,尬笑着松开,“你看吧。”
“对了,你是怎么说服我老板的。”谢州把猫抱了过来,放在怀里,想要亲亲抱抱举高高。
钟书白直截了当的说:“哦,拿地位压他。”
谢州一松手,小猫又跑到钟书白的腿上,蓝盈盈的眼睛很漂亮,趴在腿上不动弹。
谢州酸酸的说:“它很喜欢你。”
钟书白随便选了一个节目,一伸手把他拽了过来,这话从他嘴里说出来,其实有点奇怪,“那你呢?喜欢我吗?”
酷哥打直球真是意外的突然。
谢州抿唇,侧开视线:“我…喜欢。”
钟书白吻了吻他的唇瓣,给予温柔的回应,“我也喜欢你。”
气氛格外的暧昧,小猫咪迷茫的看着两个人亲来亲去的。
没什么意思呀喵,它跳到自己的猫爬架上,钻进最上面的小窝里,发出软绵绵的一声,“喵~”
手机叮铃铃的响。
系臻:“州州,快点看热搜。”
“什么事啊?”谢州拿过打开,看到正在标红的热搜,一头雾水的点进去。
#钟书白就是钟殊
#钟殊是谁
一瞬间,手机掉在了地上。
番外6:“你是钟殊。”(替身自己影帝钟书白??c位爱豆谢州)
“怎么了?”
钟书白看到他脸色苍白,走过来弯下腰,给他捡手机。
只听到谢州的一句话,“钟书白,你是钟殊吗?”
男人捏着手机边角,低头看了一眼热搜新闻,像是承认了,他眼眸漆黑,淡淡的说:“我以前是。”
谢州往后退了一步,一时间心情复杂到不知道要说什么,只是仓促的重复着几个字眼,“你骗我。”
他语气越发激烈,第一次经历这样的事情,“你看着我说我多么喜欢钟殊,可我说的就是你,钟殊,骗我很好玩吗?”
钟书白抓住了他的手臂,把谢州困在了怀里,唇瓣贴在额头上,制止住他的动作,“州州,我没有骗你,我和以前的钟殊、你喜欢的钟殊不一样,我们长成了两个人。”
两个人…
谢州呼了一口气,总算冷静下来了一点,“你是什么意思。”
钟书白眉眼淡淡,拦腰把他抱起来,坐在了沙发上,姿态强势,语气又不带什么情绪,很平静的问,“你要听听钟殊的故事吗?”
谢州微微侧身,努力隔开两个人的呼吸,脖子太痒了,声音也是低低的,变得乖顺起来,“你说吧。”
“钟殊生在南林市钟家,从小衣食丰足,他唯一的一个说的上的爱好是拍戏,可以远离他的家,待在外面,看世间万物。”
“钟家有一个不成文的规定,关于继承人的筛选里,有一条必须是从小学习公司管理知识的人,我的爷爷认为只有专注去做一件事的人才可以有资格成为钟家的管理者。”
“钟殊不在其中,他是钟家最离经叛道的一个,但也是在成年那次考核里做的最完美的一个,超出了所有人的意外。”
谢州安静的听着,感觉钟书白的情绪有些低落,他说:“你不想说,可以不说的。”
“我好像是第一次说出来这些事情,州州。”钟书白的手指温度有些冰凉,他始终按着他的手,没有松开,“让我继续说。”
“钟殊的爷爷决定选择钟殊,但这个举动,遭到了全家的反对,包括钟殊的父亲本人。”
“那一天,爷爷决定再考核一次。”
钟书白的下巴靠在了谢州的肩膀上,双眸微眯,似乎在身临其境的回想过去的事情。
“钟殊刚刚拿到影帝,事业上翻了一倍,可他的母亲求他退出娱乐圈,继承钟家。”
“钟殊在窗前坐了一夜,第二天宣布退圈。”
“那次考核在国外的一家分公司里进行,爷爷临时生病住院,钟殊和堂兄钟文去参加考核,他和项目组的人一起熬了几个大夜,本该拿到的数据,出现在了钟文的文件里。”
“原因是,他最好的朋友和父亲同时选择背叛了他。”
谢州感觉心脏有些痛,他捂着心口,眼泪逐渐打湿了脸颊,无声的流着眼泪。
钟书白唇色很浅,他依旧是笑着,却让人感觉身上带着破碎感,“很荒唐是不是,但他确实发生了。”
“都过去了。”他转身,抱紧了钟书白,语气很气,“这些人好坏,不要见他们。”
他是怎么样一步步,把破碎的自己拼成钟书白的呢。
钟殊是他的过去,钟书白是他自己的选择。
谢州不怪他了。
钟书白擦了擦他的眼泪,神情泛着无奈,说完最后一句话,“后来,钟殊在国外销声匿迹,他隐姓埋名的呆了几年,今年回国。”
谢州从他怀里钻出来,眼角红红的,后脑勺上竖着一根呆毛,可爱的冒泡,“可是,他们都曝光你了。”
钟书白早有预案,“迟早要曝光的,没事。”
谢州的语气又低垂下去了,抱起自己的猫,“哦。”
我帮不了他什么哎,好没用哦。
“喵呜~”
钟书白捧着他的小脸,感觉自己的开诚布公似乎起到了反作用,“我说完了,还不开心吗?”
谢州松开手,由着小猫跑走,水盈盈的眼睛看着钟书白,抿着嘴巴,小声解释,“我心疼你嘛。”
钟书白眯了眯眼睛,他靠在他的肩膀边,泛着慵懒精致感,“我没关系的,州州。”
“钟家现在找我,不过是想让我不好过一点,我和他们都关系已经割裂了,爷爷已经去世,我们之间不会再有修复的一天。”
“我怕他们对你不好。”谢州说。
钟书白把他抱了起来,大步迈进卧室里,小爱豆还穿着白衬衣,坐在床脚边,漂亮的像个不谙世事的小王子。
男人声音无端沾上了几分晦涩感,他俯身靠近,指尖揉了揉白净的下巴,“州州,有我在,不用担心。”
…
深夜,钟书白披着浴袍下床,他抬起平静无波的眸子,看着自己的画报,莫名扬起了唇角,拿过桌子上的手机,走出了卧室。
网上风平浪静吗?
当然不是。
这栋房子像是网络世界里面最安静的小角,谢州趴在枕头上,昏昏沉沉的睡,钟书白不希望这些事情,打扰到他的休息。
钟书白站在冰箱前,他看了看琳琅满目的饮料瓶,打开一瓶起泡酒,他提前录过一段视频,助理在几个小时前已经发布了,正在引起疯狂的讨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