昂贵的汽车被人踩在脚下,逐渐变形。
这是他最喜欢的一辆,专门从国外带回来的。
林成蹲下来,他尖叫,小肉手抓着汽车:“你快松开我的汽车,不然,我告诉我爷爷。”
冷淡气质的青年靠在了墙边,他死死的踩着,小朋友的力气拽不动分毫,一双冷眸透着低气压,他说:“林成,你是经常欺负阿瑾吗?”
林成红着眼睛,才不怕林薄雪呢,一家人都不把他放在眼里,自己可是爷爷唯一的孙子,他理直气壮道:“对,那又怎么样,谁让他和我一个班的。”
林成这脾气,阿瑾被欺负肯定不止一次了,却一次没有告诉过他,乖的让他心疼。
林薄雪漂亮干净的手指捏起宝贵的小汽车,往一墙之外空无人烟的草丛里抛过去,看不到影子,重重的一声落地声,“林成,你学的太坏了。”
林成仰着头,看他动真格的被吓到了,小霸王哭着说:“林薄雪,你欺负我,我会告诉爷爷的,让他教训你。”
林薄雪眼眸清冷,笑声在林成眼里,逐渐变得阴森森的,“呵,欺负你又怎么样,林成,这里又没有监控,谁能证明。”
“我会一直盯着你,下次,我保证你回不到这个家,像你这种不善良的小孩,就算流浪在大街上,也没有人喜欢的。”
竟然欺负他的阿瑾,林薄雪翻墙,干脆利落的开车离开,仿佛在花园里没有出现过。
林成呆站着,抱起自己的遥控器回到屋内,他大声的在餐桌上告诉大人,旁边的几个佣人一起摇了摇头,“没有,林先生半个小时前就走了。”
大伯摇了摇头,看向林成的视线里带上淡淡的失望,只说:“小成,自己弄坏了赛车找什么借口,爷爷再让人给你买一个。”
“我没有。”林成大声哭着站起来,摔了赛车的遥控器,气冲冲的跑了。?
28.“全靠阿雪可怜我。”
林薄雪冷脸上车,他靠在椅背上,拨通了阿姨的电话,心里难受,“阿瑾今天有没有不开心?”
正收拾玩具的阿姨抬头看了一眼,小书桌前正在低头剪彩纸的阿瑾宝宝,漂亮的像个漫画里的娃娃,低声回复,“没有,林先生,阿瑾一切正常。”
林薄雪越想越心疼,系上安全带,嘱咐道:“我一会儿过去看他,辛苦您照顾了。”
林薄雪承认自己不是有多善良的人,却有个善良天真的宝宝,才三岁半的年龄,大概也有心性的缘故。
林瑾玉一直被教育的很好,乖乖的,不给自己惹麻烦,就算林家人故意安排脾气恶劣发林成在一个幼儿园班级,小阿瑾也会主动去打招呼,又甜又软。
善良不是懦弱,不应该成为他人欺负阿瑾的理由。
林薄雪迈进了房子,听到宝宝软糯的嗓音,哒哒哒的穿着恐龙拖鞋跑出来,两只软软的小手抱住他的腿,奶声奶气的喊,“雪雪回来啦!”
“对呀。”林薄雪弯腰抱起阿瑾,刮了刮小鼻子,对一脸慈爱的阿姨说,“这里我来,您休息。”
林静愉出差走秀,家里面只有两个人,林薄雪抱着黏糊糊的小崽子,换了拖鞋,走去了充满童心的卧室里,桌子上堆满了折纸,还有儿童美工剪子,“阿瑾想做什么?”
林薄雪坐在小板凳上,放下了阿瑾,板板正正的坐在小椅子上,拿起粉色的纸,“老师说让做剪纸,阿瑾想剪一个小兔子。”
阿瑾宝宝眨了眨眼睛,捧起折纸,糯声撒起娇道:“可是阿瑾不会做,雪雪可以教阿瑾吗?”
林薄雪弯了弯嘴角,拿起画笔,点了点小家伙的脸蛋,“可以,但是阿瑾也要好好学哦。”
林薄雪拿起笔画了一个简单的小兔子,阿瑾捧着小脸在旁边看,慢慢的学着,哼着儿歌。
林薄雪放下彩笔,把沿着线条剪好的小兔子放在了他的面前,温声问:“阿瑾,林成有没有欺负你?”
阿瑾呆呆的红了眼睛,喊了很久没有喊的称呼。
他低下小脑袋,呼吸一抽一抽的,抱住了林薄雪,大眼睛瞬间变得眼泪汪汪的,委屈极了,靠过来,像软绵团子一般,“爸爸,他在幼儿园推了我,还说阿瑾是没有人要的孩子。”
林薄雪把他抱在膝上,听着小家伙委屈巴巴的数着手指,念着说:“阿瑾不是,爸爸,姑姑,还有阿姨都对我都很好。”
林薄雪低下头,吻了吻阿瑾软乎乎的脸颊,正经的说:“宝宝当然不是,我们都很爱阿瑾的。”
他温声教育小孩,不要做被威胁的小朋友,“下次发生这种事情,无论是谁欺负你,对你不好,都要告诉爸爸,知道了吗?”
“阿瑾知道了。”阿瑾吸了吸鼻子,白嫩嫩的小手上还抓着小兔子,乌黑的眼眸软趴趴的看着林薄雪,像某种可怜的动物幼崽,让人心软软的,“爸爸,可以陪宝宝睡吗?”
“可以,爸爸带阿瑾去洗漱,好不好?”林薄雪抱起小孩,放在浴室的凳子上,两个人折起袖子,对着镜子一起洗漱,小朋友拿着儿童牙刷认认真真的刷牙。
林薄雪有些出神,不自觉的想到了楚渊的样子,擦干净脸上的泡沫,洗脸后抱着小孩上床,一下下的轻轻拍着背,哄着睡觉,唱儿歌。
小朋友入睡快,林薄雪小心翼翼的掀开毯子,脱掉阿瑾的衣服,看身上有没有伤口,打着灯照仔细看,发现还好只有膝盖有些发青,其他没有伤口。
小朋友一睡可以睡到早上,林薄雪认真涂了药才从卧室离开,开门进对面的屋子。
卧室的屋里开着灯,林薄雪谨慎的站在客厅没有动,在回头看到地板上熟悉的皮鞋时,他松了一口气。
是楚渊。
男人躺在了卧室的床上,林薄雪坐下来,透过暖黄的床头灯,看到这双俊逸又安静的眉眼,他睡着时很是冷淡,也带着疲惫感,看不透楚渊的喜怒。
林薄雪拿出手机,看到楚渊发给他的消息。
原来已经来了一个小时了。
楚渊睁开了眼,他拉住林薄雪瘦白的手腕,嗓音低沉,把人一拽,拉到身边:“你回来了。”
楚渊修长的手指抬起他的下巴,语调懒洋洋的,像是刚睡醒:“阿雪,发信息也不回,干什么去了?”
“我回了林家一趟。”林薄雪鼻尖微红,躲过手指,眼巴巴的埋在他的怀里,解释道,“他们让我拿几张,关于你上任宴会的邀请函。”
楚渊摸了摸他的头,按住林薄雪的手,逗人逗得颇为熟练,“你答应了?”
“我不答应能让我走吗?”小白兔软软的瞪了他一眼,“我根本不知道你要开聚会了。”
楚渊笑起来,他也才刚知道不久,林家的消息倒是很快,“这件事是我二姐张罗的,我不清楚。”
楚渊突然坐起来,他眉眼含着淡笑,翻身抱住早就无处可逃的小白兔,并且趁其不备,盖上了毯子,“到时候给你几张,你想给他们就给。”
林薄雪漂亮的眼眸睁大,推开他,义正言辞道:“我要睡觉了,你…不许亲我了。”
楚渊收回手,无辜的坐直身体,两个人距离有一米远,“哎,那抱呢?”
小白兔垂下眼眸,掀起毯子躺了进去,过了一分钟,才软绵绵的扔出一句,“勉强可以吧。”
林薄雪卷缩起身体,手指抓着枕头,就看在他抱自己会不做噩梦的份上,才让他留下来的。
“全靠阿雪可怜我。”楚渊从背后抱了过去,把人圈在怀里,卖委屈的说,听到哼的一声才老实。
“阿雪早上想吃什么?”
林薄雪闭着眼,“上次的就可以。”
楚渊轻声笑了笑,极为的宠溺,圈住他的手,再逐渐的十指紧扣,好像这样才会满足他们的肢体接触,“睡吧,宝宝。”
这个人……
心脏突突的跳,触碰的心里发麻,林薄雪耳垂红红的,彻底不动弹了,睡不着也要装睡。?
29.“他有一个秘密。”
一个小时前,林木公寓。
楚渊开门时,客厅的酒味很浓,金朝宗盘腿坐在地毯上,独自喝着闷酒,对面靠着一个眉眼深邃的男人,鼻梁上带着黑框眼镜,专心致志的翻看剧本,丝毫不受酒味和气氛的影响。
两人脚边的大理石茶几下的地毯上,正蜷缩着一个白色毛茸茸的生物,像个棉花糖一样埋起脑袋,睡得昏昏沉沉的,一点也不怕生。
“醒醒。”楚渊慢慢弯腰,伸手把猫抱起来坐在沙发上,听到了一声软乎乎的叫声,蓝色的瞳孔睁开一半,脾气很好的长毛小猫咪,“喵。”
楚渊和林薄雪以前一起养的猫,捡到时还是一个瘦弱的小猫崽,连长毛的属性都不明显,经过这几年的娇养,已经长成了肥嘟嘟的样子,整天懒洋洋的睡,属于不用人陪,自得其乐的小猫。
楚渊还能想起,当初林薄雪揣着猫崽上课的样子,表情是纹丝不动的冷静淡然。
直到猫睡够了,从口袋里钻了出来,趴着青年的腿上,奶声奶气的叫饿,清冷的眸中才出现一丝裂痕,“抱歉,教授。”
楚渊掏出装着羊奶的针管,林薄雪抱着小猫,拿着针管一点一点的喂,教授暂停了课程,笑眯眯说道:“雪,你很有爱心。”
金朝宗捏着酒杯,抬起凤眼,斜斜的扫了一眼楚渊,唇边微勾,笑意很浅淡,几乎可以说没有,“呦,舍得回来了,我们还以为你住林薄雪那了呢。”
面对金朝宗这番酸话,楚渊秀恩爱的功力不减当年,他坐下来,若无其事道,“不,我呆一会儿走。”
“发展不错啊。”钟书白终于舍得从手上的剧本里抬起头来,举手投足没有一位借住者的自觉。
他伸出手摸着楚渊腿上卷缩一团,再度陷入昏睡的猫咪,把猫戳的睁开眼才舍得收回手,慢悠悠的说,“我明天进组,你们两个再打起架,我可没空拦了。”
“我们哪有。”
楚渊和金朝宗同时抬眸,懒散和低哑的声线重合,冷冷反驳,脾气都不算温和。
楚渊微蹙着眉,他抱起撒娇的猫咪,重新放回柔软舒适的猫窝里,问起了回来的正事,“钟书白,你这么多年不演戏,适应吗?”
“应该可以。”钟书白声音温和又谦虚,他慢条斯理的摘掉眼镜,身上仍旧带着让人信服的倨傲和自信,一如年少时的他一样,带有天资和天赋,只是后来曾经的光辉被家族抹杀。
“一个小角色,能有什么难度。”金朝宗撑着下巴,语气透着理所当然的信服,“书白,到时候哥哥给你探班去啊。”
钟书白微笑:“好。”
楚渊趁着两个人说话的时候,伸手把茶几上的酒瓶拿走了,直截了当的放在酒柜里,并且当着金朝宗的面,把酒柜上了锁,无情道:“你不能喝了,休息吧。”
金朝宗幽怨的看着楚渊,可不是他在m国泡在酒堆的时候,现在倒是一本正经的说起他了。
“我走了。”楚渊离开之前,站在门口停了下来,“朝宗,人在那里,不要犹犹豫豫的了。”
茶几前,金朝宗狭长漆黑的眼眸微微眯起,拿起杯子一饮而尽,他面前的手机黑着屏幕,不见任何消息。
他微弯嘴角,笑容里带着清淡的苦涩感,又转瞬即逝,仍旧是什么都不在乎的金少。
他低下头,自言自语道:“哪有你说的这么简单啊。”
所有人都知道,四年了,他在等容斐,等一句回答,或者一个结局。
…
楚渊迈进小区楼道时,对着他的位置,猛地钻出来一个人影快抱到他,“楚总,我终于等到您了。”
不知道喷了多少香水,很刺鼻。
楚渊侧身后退,下意识的抬起长腿,用力的把人踢到一边,才感觉这人的声音有些熟悉。
两个人动作大,楼道里的声控灯缓慢的亮了起来。
他看到这是谁了,是上午辞退的周助理,不见了往日的高傲,一副失魂落魄的可怜样子蹲在墙角边,捂着踢到的肚子,柔弱姿态,“我很害怕,楚总,林薄雪他说要报复我。”
“所以呢,找我有什么用。”
“我没有地方可以去,您可以收留我吗?我被房东赶了出去,什么都可以做的,我会做饭会打扫卫生…”
周助理声音很低,垂着脑袋,看起来很让人怜悯。
其实,他不是被房东赶了出去,而是被楚涵的人赶走。
楚风不在燕市,楚涵心情不佳,本就看烦了他们这些没名分的情人在眼前晃悠,找到了机会,就像丢垃圾一样把他们全部弄走了。
“你会这么多,可以去应聘保姆,我相信你不会饿死在街头。”
楚渊目光森冷,不见半分白日的柔情,他轻轻拍了拍袖子上的灰尘,语气冷冰冰的,“你似乎对我有什么误解,学的也太假了。”
周助理的表情僵在脸上,他也是听说了柔柔那个贱人进林家的事,才一气之下跑了来,没有做提前的调查和准备,可楚渊不就是喜欢林薄雪这种乖巧的性格。
难道是他失算了?
楚渊眸色暗沉,一点不掩盖自己对林薄雪的偏爱:“我没有这么多慈心,就算一万个人倒在我面前,我也只会对林薄雪好。”
“他是独一无二的,你算什么?”
楚渊没什么心情再搭理,直接拉开门,走出楼梯间。
楚风什么癖好,一水的这个模样和性格的情人,各个都是追名逐利的,楚风不过刚下台一天,已经开始找新的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