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来的正义[现代耽美]——BY:星星花花223345
星星花花223345  发于:2023年02月0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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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什么?难道你现在还认为最棘手的是寻逸?”
邱三桥抿唇不语。
“咱们已经被‘那几个人’盯上了,你要去沪海,搞这么大动作,免不了要惊动他们。如果他们突然发难,你要怎么应付?燕京到底是安全的,有我在,他们不敢明目张胆地做什么。总之,你能不出京就不出京,沪海那个会看看能不能推了。”
邱三桥低声说:“您说得对,是我考虑不周。可如果我们一直拖着寻逸,他会不会有所察觉,然后反而怀疑到咱们头上……他虽然没证据,但万一在学院或者学校散布什么言论,对我们的影响也不好。再者,万一他等不及自己去调查,多危险。”
“危险?你指我们还是寻逸?”戴长剑眯了眯眼睛。
邱三桥抿了抿唇,没吭声。
“前几天龚鸣和我说,就让寻逸自己去调查,以‘那几个人’的做事方式,一定有比我们更好的处理寻逸的方法。当年七八条人命他们都掩饰过去了,如今对付区区一个二十出头的孩子,更不在话下。这样我们什么都不用做,还可以抽身出来,何乐而不为。”
邱三桥心里一沉:“那您的意思是什么?”
戴长剑沉默了一会儿,说:“事已至此,只能走一步看一步。总之,你看好寻逸,有什么事情及时与我联系。其实把寻逸放在身边也好,免得他四处打听或者向其他人散播消息,把事情闹大。”
邱三桥听见自己老恩师这么说,本想松口气,但也不知道为什么,老人念出“寻逸”两个字的时候他忽地觉得脊背发凉,胸口压抑得不行,仿佛被算计的那个人不是寻逸,而是他自己。恍惚间,邱三桥觉得自己的脖子被一只冷冰冰的手从后面死死地掐住了。
邱三桥强忍着不适又跟自己的老师寒暄了几句,急忙告辞离开。
戴长剑走到家门口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八点半了,他根本没料到林同榷会带着自己的学生守在门外,一直没走。
林同榷见了自己的老师,脸上立刻浮现出笑意:“戴老师,您回来了。”
戴长剑连看都不看男人一眼,掏出钥匙插进防盗门的钥匙孔。
“戴老师。”林同榷又叫了一声,他微微地向前倾了倾身子,整个人像个虔诚的教徒。
戴长剑扭过头,看着自己学生谦卑的样子,脾气一下子上来了:“谁是你老师?我不记得教过你这样的学生。”
“戴老师,我不是来给您陪不是的吗?”林同榷毕恭毕敬地说。
戴长剑旋开了防盗门,只留给林同榷留了个背影:“如果你是来让我帮你办事的,现在可以走了。”
林同榷连忙说:“没有没有。我是想着好些年没跟您一起下棋了,这次过来跟您切磋一下棋艺。”
戴长剑在玄关换了鞋,又站了好一会儿,终于松了口:“棋带了吗?”
林同榷一听有门儿,赶紧说:“带了。您之前留在院里的两副棋我都给您保管好带过来了。老师,我们很久没下过棋了,您多指教指教学生我。”
“进来吧。”戴长剑说完后兀自走向了客厅。
林同榷进门以后刻意收起了目光,视线投在脚前的地面上,绝不往两边儿看。倒是周觅来来回回把戴长剑的客厅打量了几遍,他暗暗心想,法学泰斗的家和孤寡老人的家也没什么两样——无非是被子女亲人照片充斥的一个空房子。
戴长剑皱着眉一言不发,坐在沙发上,铺开棋盘,和自己的学生连杀了五盘。林同榷只赢了第二盘,其余都是戴长剑胜。
二人下棋期间,周觅一直目不转睛地盯着棋盘,若有所思。
“不下了。”戴长剑推开棋盘,站起来,“林同榷,你还是老样子。你回去吧,我要休息了。”老人说罢,转身便向卧室走去。
周觅和林同榷对视了一眼,男生抢在自己老师前面说了句:“刚才我老师一共让了您23步。”
戴长剑顿了顿身形,侧过头去看站在沙发旁边带着黑框眼镜的男学生,问:“之前学过国际象棋?”
“自学的。”周觅咬了咬唇,做出一副不卑不亢的样子。
戴长剑转过身:“那你来评价评价我和你老师的棋艺。”
周觅暗自握了握拳,扬声道:“水平相当。”
戴长剑觉得周觅举手投足间的气质像极了年轻时的林同榷——那个时候的林同榷还是蛮讨戴长剑喜欢的。老人似是有了兴致,又走回到沙发边,坐下来,对周觅说:“过来,下一盘看看。”
这回两个棋手谁也没让谁,不过没过一会儿胜负就见了分晓。周觅淡定地把戴长剑的王从棋盘上拿了下来,将自己的马跳到了王之前的位置上。虽然输了,戴长剑的心情却好了起来,眉头也完全舒展开来,问了跟自己切磋棋艺的学生一句:“你叫什么名字?”
“周觅。”周觅的目光透过薄薄的镜片与戴长剑的目光相触。
林同榷看时间不早了,结结巴巴地说明了来意,想让他老师帮忙跟他们学校的陈副院长打个招呼。戴长剑听了以后,面色又阴翳起来,他背对着林同榷摆了摆手:“你走吧,我要休息了。”
林同榷虽然碰了一鼻子灰,却不敢多说什么,正准备领着学生离开的时候,从戴长剑的卧室里突然传出来一声——
“周觅,欢迎你以后过来和我下棋。”
林同榷怔了怔,下一秒他的心情突然好了起来,好到从戴长剑家里出来以后立刻同意了让周觅先去律所实习,实习以后再把他之前布置的论文补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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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年前在传媒大学念本科的他就是这样用一个吻一句话把还在上高三的周觅迷得七荤八素的

得到林同榷的“批准”以后,周觅并没有多开心,于他而言,去律所实习和写论文没有什么本质上的区别,都是强迫性的任务,唯一不同的是,布置任务的人不一样,一个是他妈许静兰,另一个是他老师林同榷。
接下来的一周,周觅都是在金杜律师事务所度过的。周四的时候,他从律所回来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十点了,他提着一个黑色的公文包走出地铁站,看了一眼手机,发现寻逸今天仍没有回他一条短信。他失落地叹了口气,把手机放回兜里,冒着大雪径直朝人文大学东门走去。
一个大他四五岁的青年也提着一个公文包,不紧不慢地跟在他后面。
雪是从早上开始下起来的,起初雪花不大,小小的一片,中午突然大了起来,纷纷扬扬地往下落。雪就这么一直下到了晚上,直到周觅下了班出了地铁站,才小了一些,但仍没有停下来的意思。地铁口外的人行道上积了厚厚的一层雪,脚踩上去,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
周觅走得很快,若不是鞋底有些打滑,他恨不得跑起来。不断有雪花撞在他的脸上,冰凉冰凉的,他从小就特别怕冷,本能地把脸往围巾里缩了缩,又把左手插进了大衣的口袋。
跟在周觅身后的青年朝着前面人的背影望了一眼,无声浅笑。
周觅走着走着,突然停了下来。
那青年也停住了脚步,身形顿了顿,又迈开步子,在离男生三步远的地方站定。
周觅转过身,皱着眉,眼睛里满满的敌意:“你能不能别再跟着我?”夜里逼人的寒气给男生的脸颊上添了两抹不自然的红晕。
站在周觅对面的青年眯了眯眼,露出一个笑容。那个人笑起来的时候,眼尾微微上翘,带着几分与生俱来的轻佻。他故意压低了声音,拖长了调子说:“我这不是送你回家吗?”
青年的嗓音低沉而富有磁性,一句普普通通的话到了他嘴里就变得满富深情,意境全开,听的人免不了要心神荡漾。五年前在燕京传媒大学念本科的他就是这样用一个吻、一句话把还在上高三的周觅迷得七荤八素的,并顺手一推,为对方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不过在十五天短暂的欢愉过后,他又“砰”的一声把这扇门给关上了,毫无征兆地、彻彻底底地从周觅生命中消失。
周觅每每回想起之前的种种,都觉得自己像是做了一个梦,荒唐、可笑而又残忍。
周觅拂了拂发梢上的雪,狠狠地瞪了眼前的混蛋一眼:“我不用你送,你可以回去了。”他心里立刻做了个决定,从明天起他要自己开车去律所,就算是下暴雪也自己开车去,这样对方就不会再缠着他了。
青年的笑意更深,他微微眯起眼睛,一副目若含情的模样:“我喜欢送你回家。”
“俞鸿飞,你现在变得比以前还令人生厌。”周觅心中窜起了一股无名的火气,他恶狠狠地白了青年一眼,转过身头也不回地继续往前走。他把围巾又往上提了提,直接将小半张脸藏在了里面。他一抬眼,望见不远处昏黄的路灯下,站着八九个中年妇女,每个人右肩上都背了一个大挎包,正朝他这边儿张望。
“你看前面。”俞鸿飞眼疾手快,拉住了周觅的胳膊,“不是吧,不是说整治了吗,怎么还有?咱们换个门进——”
周觅一脸嫌弃地甩开青年的手,就像对方手上粘了什么脏东西似的。他不知道在俞鸿飞眼里,自己别扭的样子有趣至极。
见周觅和俞鸿飞走近了,中年妇女们一拥而上,迅速将二人团团围住。一个瘦小的女人挤在了前面,她抬起头,伸长脖子看了看周觅:“帅哥,办证吗?毕业证学生证都有!便宜卖了!”
周觅上小学的时候,每次放学回家都在人文大学门口碰见这种事,虽然那时候被拦住的人不是他,但也让他多少有了点儿“免疫力”,长大以后对此都见怪不怪了。他冲着向他兜售假证的女人淡定地摇了摇头,侧了侧身,想找个空儿挤出去。
那个小个子的女人很快被挤到一边儿去了,她的位置被一个胖女人取代。那胖女人仰起脸,一挑眉,嗓门儿大声音粗不说,语气还咄咄逼人,甚至有点儿强买强卖的意思:“小伙子,我跟你说,你要是去旅游的话,现在各大景区门票凭学生证都可以享受半价优惠,办个学生证能省不少钱呐。我这儿燕京各个学校的学生证和毕业证都有,京大华大的也有。买一个吧,不亏!”
周觅深吸一口气,用手扒开女人们紧挨在一起的肩膀,拼命往外挤。
胖女人“啧”了一声,又去堵俞鸿飞。
俞鸿飞在心里翻了个白眼儿,拉着周觅从人群中挤了出去。
之前那个瘦小的女人不死心,小跑几步拦在周觅前面:“帅哥,你等等,最近新进了司考证,你看看不?要不你俩买两本儿京大的学生证,我送你们一本儿司考证?”
“谢谢,我不需要。”周觅的语气还算客气,不过他清楚得很,自己的耐心马上就要被磨没了。
俞鸿飞看着周觅极力忍受的模样,只觉得好笑。他突然心情大好,想逗逗那几个卖假证的女人,于是故意扬声道:“还卖人文大学的学生证吗?”
“卖卖卖,你要本科的还是研究生的?”女人见来生意了,两眼放光,拉开挎包的拉链,麻利地翻弄着里面一个一个排得整整齐齐的小本本。
“拿本研究生的看看。”俞鸿飞嘴角噙笑,抓着周觅的手又紧紧。
周觅挣了半天都挣脱不开,一张脸憋得通红,要不是有别人在旁边,他都想揍俞鸿飞几拳。
女人立刻递上来好几本:“帅哥,50一本儿,今天这么晚了,我也要收摊了,40一本儿便宜卖给你,过这村就没这店儿了。”
俞鸿飞随便拿了一本,粗略地翻了一遍,又把注册页仔细地看了看,末了评价道:“现在真是越做越像了。我上学那会儿还能看出差别,现在……估计得请专业的鉴定师。”
女人一听立刻变了脸色:“你到底买不买?”
俞鸿飞又笑了起来:“阿姨,你什么时候进结婚证,记得通知我们一声。我们俩一人一本。”说完把学生证扔回女人的挎包里,拉着周觅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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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这次打算玩我几天再离开,十天还是半个月?

“不、要、脸。”周觅咬着牙,一字一句道。
“我读研那几年,那些女人个个手上抱着孩子蹲在校门口卖假证。我一过去,她们就围上了,我说不买,孩子就开始哭,别人都以为我伤着她们家孩子了,真是百口莫辩。为此我买过六本我们学校的学生证,每学期一本,还买过一个注册章。”俞鸿飞牵着周觅的手,边走边说,“也算见证了假证制作工艺的革新。”
“我买过一本法大的。”周觅动了动唇,目光突然柔和了起来,几片调皮的雪花粘在他的眼镜片上不肯下来。
“法大?”俞鸿飞把“法大”两个字在嘴里来来回回地咀嚼了好几遍,还是琢磨不透周觅话里的意思。后来他索性不再去想,而是用大拇指指肚在男生的手背上轻轻刮了一下。
周觅一阵恶寒,觉得全身的汗毛都一根一根地竖起来了。他的脸色立刻就变了:“你能不能松开我的手?”
“不能。”俞鸿飞的语气轻佻,一副看好戏的样子。
“你别逼我揍你。”有那么一刻,周觅特别想拎着公文包朝青年的脸抡过去。
“许老师最近忙不忙?”俞鸿飞像没听见男生说了什么似的,突兀地把话题引向了别处。
周觅想也不想,脱口而出:“忙。”
“她教我的时候也很忙,不过我记得她年前也有闲下来的时候,过几天我一定登门拜访一下我导师、我岳母。”俞鸿飞别有深意地朝周觅眨眨眼。
“不、要、脸。”周觅低声骂了句。其实他心里还有很多更恶毒、更不堪入耳的话,但他受过的十六年的教育告诉他,他不能把那些话说出来。
“对,我就是不要脸。我们都这么熟了,在你面前,我还用顾及面子的问题吗?”俞鸿飞微笑着一使劲,把男生往怀里带了带,“周觅,我向你道歉,之前不辞而别是我的错,我发誓我以后再也不会这样了,我们重新开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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