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直接造成分手后他险些生活不能自理。
当然,柏时言的活也很好,他们非常非常和谐,性-福。
但柏时言也有缺点,除了性格强势外,有事情也喜欢闷在心里,让别人猜他的心思,又总是毒舌。
很多时候他会只说一个结果,只说让谷泽怎么做,却不解释为什么让他这么做。
而谷泽当时也年轻气盛,十八九岁的时候经常谁都不服,他们甜蜜的时间有很多,吵架的时间也有很多。
分手是在他大三上学期,柏时言博士要毕业那一年。
大三时,他们本来就因为柏时言让他考研,最好考到B市这件事在争论,后来不知道怎么的,柏时言的母亲知道了他们的事情。
那次他去B市看柏时言,离开时神奇地在高铁上碰到了对方的母亲。
她知道他们的事情,高傲又冷漠地请他离开她的儿子,他们两个都是男人,不会有结果的。
他看着大大咧咧,但本质上是一个非常悲观的人,立刻就想到了很多可怕的情况,很崩溃,回去后就跟柏时言大吵一架,柏时言让他冷静,说自己会处理这件事情,他问怎么处理对方也不说,只是让他相信自己。
又来了又来了,谷泽无奈至极,又是这种不说清楚怎么回事,不说清楚怎么让家长同意的样子,他真的受够了。
谷泽最后绝望地问:“如果家里面始终不同意怎么办?”
柏时言很坚定地回答:“不会出现这种情况。”
“为什么?”
“不为什么,相信我。”
谷泽终于忍不住,从前积累的矛盾全都压在一起爆-发了,他当时气得口不择言,说看到对方那副高傲的,什么都要听自己,什么都不解释的模样就会作呕,直接提出分手,迅速挂了电话,删掉对方所有的联系方式,将柏时言送给他的东西全都寄回去。
后来过了几天,一个周末,他在校门口碰到来找他的柏时言。
当时柏时言的脸已经冷得快掉冰渣,只问了他一句:“确定要分手么?”
“确定。”
柏时言转身就走,只留下一句:“分手了就不要后悔。”
至于现在……
后悔么?
说不上来。
有很多事情是他在后面才慢慢想明白的,比如说柏时言在忙着博士毕业,赶论文的时候,千里迢迢来H市来找他,其实是想最后再努力一次,看看有没有复合的机会。
柏时言性格高傲,能做到这样近乎求复合的举动已经是非常难得的事情了。
当时他只要说句软话他们就能复合,但他铁了心要分手,一句软化都没说。
后来大学毕业,他来B市读研,慢慢才看到了很多别的事情。
柏时言是他的初恋,他也没接触过别的男生,更不知道gay的圈子,来了B市才知道原来柏时言这样的对象是多么优秀又难找。
再比如,他后来想明白,柏时言让他来B市也许是因为这里是一线城市,发展机会更多,前景更好。但很有可能也是因为B市离H市远很多,他们面临的家庭阻力会小很多,毕竟天高皇帝远,父母管不着了。
但他明白得太晚了,他们之间不可能重新在一起,柏时言什么事情都憋在心里不解释这个毛病也确实影响他们的感情。
柏时言这么优秀,应该很容易就能找到新的对象,无论男女。
跑完程序时已经是中午,他收到柏时言的消息:你在学校么
泽:在,怎么了?
柏:等我
泽:等你做什么?
柏:去学校接你
泽:哦
此时他已经跟着章长弓一起走到实验楼下,收到消息后他让章长弓先去吃饭,而他则慢慢往学校南门一步一挨地走去。
走得过程很辛苦,因为他下楼前刚去上了一次厕所,虽然是小的,但也很折磨人,他忍着痛意一瘸一拐地朝前走,都在考虑要不要弄个拐杖了。
他没走几分钟就停下来喘气,靠着墙,感觉实验楼距离校门口真远。
“你……还好么?”
谷泽惊讶地回头,看到林霖之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他身边,正一脸关心地看着他。
“还好。”
他低下头,不想多谈。
林霖之犹豫片刻,继续说:“我看你很久没来实验室,就去问章长弓是怎么回事,他说你做了个小手术,你现在怎么样,有没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地方?”
“没有,不需要。”
林霖之是一个看起来很温吞的男生,他之前拒绝对方最主要的原因,就是他们两个在一起可能得为谁含泪做攻这件事情起争执。
“可是,你看起来不太好。”
林霖之满脸关切,看表情是真的很担心他。
谷泽不想有过多的纠缠,打算离开时,忽然听到有人叫他:“谷泽。”
柏时言站在不远处看着他,穿着黑色的POLO衫,白色休闲裤,五官冷峻而锋利。
“走了。”
谷泽听到对方淡淡道。
“……哦。”
谷泽随即对林霖之说:“我没事,你不用担心,我先走了。”
他说完,又一瘸一拐地朝柏时言那边走去。
柏时言看了片刻,走过来扶住他,有力的大手直接撑着他的胳膊,让他轻松不少。
他们一起向前走了片刻,柏时言忽然说:“那个男生还在看你。”
“哦。”
谷泽没什么别的情绪,只是问:“你怎么来了?”
“你没发消息,来看看。”
谷泽说:“我没什么,正打算吃了饭离开,倒是你,你中午应该很忙吧,不用来接我,我自己可以的。”
柏时言却说:“看来我来得正好。”
谷泽一脸奇怪:“你什么意思?”
“来晚点,你就该偷吃了。”
*
作者有话要说:
柏时言:一语双关的偷吃
第13章 好帅
谷泽:“……”
虽然事实确实是这样吧,但也不用这么直接说出来。
曾经交往了三年多的时间,柏时言很了解他,他总是管不住自己的嘴。
他自己吃饭的话,肯定会忍不住偷吃那么一点点不该吃的。
但他保证就一点点,他的菊花还想要呢。
他们往前走了一点路,柏时言忽然停下脚步,回头。
谷泽好奇问:“怎么了?”
柏时言很快就收回目光,“没什么。”
谷泽一脸莫名其妙,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上了车柏时言说:“我先送你回去,会给你点外卖。”
但他话音刚落手机就响了。
他看到来电显示时脸色一下就严肃起来,接电话听对方说了些什么,之后回答:“我知道了。”
挂上电话,柏时言的脸色依旧很严肃。
谷泽若有所思地问:“是医院那边打来的电话么,是不是有什么事情?”
柏时言点头,“有一台紧急的手术要做,病人突发脑溢血,75ml.”
谷泽的手立刻放在车门把手上,“那你先回医院,不用管我了。”
他说着,试图拉车门,却发现拉不动。
“你先跟我去医院,在我办公室等一下,我会让人送饭过去,等我做完手术再去给你换药。”
谷泽挠挠头,看着正在开车的柏时言,还是觉得很奇怪。
但昨天他们刚有过小小的争执,后来算是和好了吧,所以现在的和平还很珍贵,他不想破坏。
于是他小心翼翼地说:“那个,我其实自己可以照顾自己的,不用你操心,你有事就去忙你的好了,这些天也很麻烦你。”
柏时言在认真开车,不知道有没有听到他说的话。
他等了几分钟没有等到回答,原本以为柏时言不会回答了,却听到对方在车停稳后轻轻叹息了一声。
他听到了一句很熟悉的话:“不放心你。”
他心中一颤,几乎以为他们回到了没分手的时候,他经常听柏时言对他说这句话:不放心你。
**
柏时言将他送到办公室就匆匆离开了,临走时交代他,除了送饭的男护士,其他来找自己的人都不用理会也不用回答,于是他吃了病号餐一样的东西,无视掉好多来找柏时言的人,在办公室里待了会,实在是觉得无聊。
他身上没带电脑,只有个手机,玩玩也就腻了,他又耐着性子等了半个多小时,等不住,决定出去走走。
虽然现在走路很折磨,但他也不能一直躺床上,躺得人头疼,又容易便-秘,他现在是万万不能便-秘的。
出去走之前他先给柏时言发了条消息:我在医院里走走,有事打我电话
他扶着墙走出去,就到了神经外科的门诊区域。
门诊区域的人很多,很乱,有来看门诊的,有陪护的家属,有护工,还有刚从手术楼那边推出来,做完手术要去病房区的病床路过,十分杂乱。
这就是柏时言每天工作的地方。
他扶着墙继续往前走,慢慢就走到神经外科的门诊区域,看到门诊处上面挂着每个出诊医生的简历和擅长方向。
他好奇地一个个看去,看到了柏时言的简历。
Top2的八年制临床医学毕业,毕业后就来……
咦,等等,柏时言毕业后的第一个工作地点居然不是这家医院么。
他愣住了,仔细看去,发现柏时言的第一个工作地点是H市最有名的市人民医院。
柏时言大约在那边工作了一年多的时间,才通过人才引进的方式来这家医院工作,今年二月入职,来这边工作才八个多月。
当时毕业后一直计划留在B市工作,甚至已经有好几家医院对其抛出橄榄枝的柏时言,是为什么会回到H市的人民医院工作。
谷泽心跳如鼓,有个他都不敢相信的猜测。
但这么觉得后他又觉得自己脸太大,都分手了还想那么多做什么,人家在H市时也没主动来找过你。
算了别想了,他们都分手,分了好几年。
谷泽这么告诉自己,让他不要抱有什么不切实际的幻想,也许就是因为H市那个工作机会很合适呢,他别把自己想得太重要。
别太把自己当回事,不要对别人有太高的要求和期待,就不会失望和伤心。
尽管他这么告诉自己,但看到柏时言过往的履历,他心里还是会有些朦胧的,隐秘的,无法言说的希冀。
但……他们已经分手。
这个事实如同一盆冷水一样泼下来,让他什么想法都没了。
谷泽晃过履历,忽然听到走廊另一头传来一阵噪杂声,有位护士在喊:“让一让。”
他尽力缩到墙角去,看到一位医生和两位护士推着一张很大的病床过来,正往住院处走。
那位推着病床的医生是柏时言。
柏时言穿着手术服,戴着手术帽和口罩,目光是前所未有的严肃。
这是谷泽第一次看到刚做完手术,认真工作中的柏时言。
都说认真工作的男人最帅,他现在忽然理解了这种感觉。
手术服包裹下的柏时言显得高大劲瘦,认真又严肃的目光让人觉得很有安全感。
他看到这样的柏时言,忽然有一种久违的,心动的感觉。
但心动过后,他又想起他们已经分手了。
谷泽:“……”
这个可真是不好办呀。
*
作者有话要说:
谷泽:你穿白大褂的样子好帅!
柏时言:过来,肛-门镜检查
谷泽:……一点也不帅了
第14章 雷教授
他走回去的路上摸了一下手机,看到柏时言终于有空给他回消息:知道,半个小时后到办公室
他看了一下时间,距离柏时言说的半个小时还有十五分钟,先推门进办公室。
但谁想一推门进去发现办公室里另外一个办公桌上坐了一个他不认识的人,男性,五十来岁,慈眉善目。
他立刻倒退出去看了一下办公室的门牌,没错呀。
他有点虚,不知道这是不是柏时言的同事或者领导,试探着说:“您好。”
对方笑笑,第一句话就是:“我见过你。”
谷泽:“……?”
“我姓雷,柏时言博士生时我曾在他的大学任教,带他做过课题,也留意到他有时会很着急地离开实验室,那个时候通常我都能在楼下看到你在等他。不过在他来这边工作后我有很长一段时间没看到你,还以为你离开了,没想到你还在……”
谷泽震惊,尴尬,手都不知道往哪里放才好,险些想以头抢地,给跪了。
真没想到会碰到柏时言从前的老师,更不知道对方还见过他。
天哪,柏时言怎么还不回来,他一个人应付不来呀。
这种长辈什么的,最怕问起他们从前现在的事情,再忆往昔,天知道他跟柏时言已经分手快三年,一问就露馅。
不过雷教授似乎看出了他的尴尬,主动问:“是柏时言让你来这边等他的么?”
“对。”谷泽回答,“我做了个小手术,柏时言让我在办公室等他,他帮我换药。”
“什么手术?”
谷泽有点羞耻,但又觉得他们在医生眼中都是一块块肌肉,一个个神经组织,对方见多识广,应该不用避讳。
于是他小声说:“痔-疮手术。”
于是他得到了雷教授意味深长的眼神,感觉脸上火辣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