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狗还跟人?
哎呀,不管了。
郝易蹲下,把卷饼喂给它。
周身都散发着,我很生气的讯号。
步槐尴尬地摸了摸鼻尖,看着他小小的背影,蹲在那里,月影洒在身上,周遭寂静,无处不显苍凉。
只好使出杀手锏,“下个星期你生日,想要什么生日礼物?带你去挑。”
「蹬蹬蹬」这次倒退的速度比刚才还快。
“什么都可以吗?”
步槐看着他期待的目光,笑着点了点头。
“耶!!”郝易兴奋地比了个剪刀手,又「蹬蹬蹬」跑到狗那,欲夺走它嘴里还剩一半的卷饼。
这狗哪能干。
跟他互瞪。
郝易也不干啊,扬起手,吓唬它。
龇牙咧嘴,扮鬼脸。
狗丧着脸,心想:这人太猖狂了。
一张嘴,松了咬着的卷饼,愤懑欲泣,摇着尾巴,扭头冲着他叫了声。
叫声悲怆,表情别提多委屈。
「噗嗤」放了个臭屁。
撒丫子跑了。
膀臭!!
郝易皱眉摒气,赶快逃离案发现场。
步槐丈二的和尚摸不清头脑,看着郝易小跑过来。
“还剩了点,给你。”
你认真的?
步槐如遭雷击般僵在当场。
郝易就觉得这个卷饼本来是自己的心意,见证两人和好的重要物证。
他低头瞧着狗啃的卷饼,干笑道:“一半一半,感情才不会散。”
步槐:“……”
26、卷饼肯定是没吃。
最后,郝易是被步槐提溜着后勃颈拎回家的。
顺带被打了两下屁股。
郝易嗷嗷叫,说下次再也不给你买了。
……又被打了两巴掌。
27、步槐打人,事态恶劣。
被停课……三天。
好好在家反省。
“怎么?人家停课,你也停课?”郝不闻靠着卧室门框,凉凉地瞅着赖床不起的某个小赖皮。
小赖皮伸着懒腰,翻了个身,“我跟步槐是有福同享有难同当的兄弟,兄弟出事,我岂能免责。”话音还带着要醒不醒的喑哑。
郝不闻淡定地看了眼腕表,对付这种场面简直驾轻就熟,“离上课还有二十分钟,我给你五分钟时间,从现在开始计时。”
“啊啊啊——”郝易慌了,难过了,伤心了,不淡定了,在床上翻来覆去地打滚,“不去不去不去,就不去。”
他不满,翻过来滚过去,闭着眼抗议,“步槐都不去,我凭什么要去,你们平时都让我跟好学生看齐,这时候怎么不让我看齐了,你们是双标怪,虚伪的人类——”
“我要代表月亮消灭你们——”
“这心口不一的人类,这操蛋的世界,毁灭吧,啊啊啊——”
“你还有一分半。”郝不闻看着接近「疯魔」的儿子,这么多年,他早就练就一颗强大的心脏。
气归气,但可支撑他不会被气死。
郝易可不管他会不会气死,他自己都快被气死了。
花被子被踢到地上,起床气和耍赖齐上阵。
只要不去上学,怎么都行。
他吸吸鼻子,带着哭腔,做着徒劳地挣扎,“你这个小老外,原来是个霸权主义,我是生长在社会主义的发展中国家,你那套在我这里不好使。”
“不好使是吧。”郝不闻磨牙,抬脚脱鞋,拿在手里,摇了摇,“我看这个最好使。”
郝易睁着眼缝,灵敏地捕捉到熟悉的杀伤性武器,且威力极大。
突然从床上蹦起,也不困了,但依旧顽强的与「恶势力」作斗争。
“你不讲理。”
“老子正在跟你讲理。”郝不闻使劲把鞋子往他身上扔,“我叫你讲理。”
郝易凭借着肌肉记忆,灵敏闪过,顺手拿过床头的魔仙棒,赤脚站在地上。
父子两人中间隔了一张床。
“看来我不使出绝招是不行了。”然后,就见郝易顶着鸡窝头,拿着魔仙棒,气势如虹,“巴啦啦能量——沙罗沙罗——小魔仙——全身变。”
“崩卡,乌拉拉,呼呼呼——”一边变还一边嘴动配音,还转圈。
满脸认真,头发东倒西歪,像个小疯子。
郝不闻:“……”
静默两秒后,转身走出房间。
扶墙,无声狂笑。
这是生了个什么玩意?
气能把人气得半死,乐也能让人乐得要命。
28、小疯子回笼觉睡得正香,突然感觉鼻尖发痒,他下意识抬手挠了挠。
翻个身,继续睡。
步槐轻笑,侧躺在床边,单手支着脑袋,用郝易平时画画的毛刷,逗猫似的,继续挠他。
郝易皱了皱鼻子,撅着嘴,而后半张脸埋进被子里。
还是没醒。
这家伙是有多困?
“起床了。”他只好附耳,小声唤,“太阳晒屁股了。”
郝不闻的鞋底都撼动不了他,区区一个太阳光又怎么能让他起床。
可步槐是何许人也?
跟郝易一起光屁股长大,太知道他的点了,抓得死死的。
于是,他凑得更近,薄唇几乎贴着耳廓,呼出气音,“你追的小说断更了——”
“什么?”郝易惊坐起,速度之快,以至于步槐都没来得及起身。
耳朵轻轻擦过他的唇,柔软的触感和温热的体温。
步槐怔住。
郝易忙拿起手机,翻出APP,“太太没说断更啊,昨晚上我才看了最新章节。”
放下手机,扭过头,疑惑地看着他。
步槐眨眨眼,抿了抿唇,又伸出舌尖轻舔了下唇角,才道:“骗你的。”很讨打。
郝易翻眼瞪他,连眼屎都冒着寒光。
步槐笑着拿纸给他擦掉。
寒光减弱。
“快起床,带你去吃好吃的。”
春光替了寒光。
一室暖洋洋。
29、郝易要的生日礼物是去C城看漫展,到时还有CV的线下见面会。
刚好是休息日,两人收拾好行李,整装待发。
两人……??
“麻杆儿,你好了没?”步槐再一次催促。
“来了来了。”郝易再一次应和,手里拿着心爱的小皮鞋,看着满满的行李箱,正在纠结着放不放。
“你干吗呢?”步槐跑上楼,进了卧室。
随即惊讶道:“我们明天就回来了,你带这么多东西干什么?”
“多,多吗?”平时出门都是妈妈帮着收拾,妈妈不在,爸爸不靠谱,只能他自己收拾。
一通乱拿,觉得这也需要,那也需要。
当搬家了。
步槐啧了声,看着他,长叹了口气,认命地蹲下来给他收拾。
挑挑拣拣,塞了满满一书包,鼓鼓囊囊。
步槐拿起来,又提起自己的包,觉得两个包不太方便。
就把包里的东西倒出来,两人的东西都装进一个行李箱里。
无物一身轻,拉箱子就走。
到了楼下,郝易蹦得像只兔子,“耶耶耶,出发出发出发——”
然后一屁股坐在行李箱上,抬手指挥,“小步子,gogogo!!”
日光透过云层,洒满人间,绿树低垂着枝丫,鸟儿驻足高歌,小草儿伸着懒腰在光中沐浴,花儿向着阳,吐露芬芳。
路上的行人忙碌着,追赶夕阳,再期待下一个日出东方。
步槐推着耀眼的小太阳,一会儿看着眼下,一会儿眺望远方。
作者有话说:
郝易:小步子,gogogo!!多年后,老步,狗狗狗!!
第6章 我不是gay
30、一到C城,郝易就玩疯了。
“步槐你快看那套衣服,真好看。”这是一家cosplay的服装店,郝易指的那套是荷叶边短裙,上面是一件粉白色的背心,脖子上挂一条盘蛇项链。
步槐着实欣赏不来,为了不扫他的兴,只好点头应和,“好看好看。”
逛了一圈下来,步槐有一种身处妖魔幻境的感觉,生平第一次觉得开了眼界,见了世面。
“啊啊啊——”郝易激动地拍打着步槐的胳膊,指着不远处,“快看快看,那个coser身上穿的就是我仔的衣服,太帅了——”
而后满脸姨母笑,花痴脸,“仔仔,麻麻来了。”迈着小碎步朝那名coser走去。
步槐手里还拿着他吃剩的糖葫芦和没喝完的奶茶,无奈笑了声,抬步跟过去。
“你好,请问可以跟你合个影吗?”郝易收放自如,夹着腿,表情还算矜持。
coser大方点头。
郝易朝着步槐招手,神色激动,“快点拍照,拍照。”
对别人倒是拘着,对步槐毫不收敛。
连拍了几十张。
郝易低头看照片,头微偏,张开嘴。
“啊——”
糖葫芦喂到嘴边。
“不对。”
步槐收回手,换了奶茶。
郝易满意地吸了一大口,鼓着腮帮子,有奶茶挂在软唇上,要掉不掉。
步槐盯着怔怔出神,动作快于大脑。
直接用指腹去揩。
柔软的触感只持续两秒。
郝易「咕咚」一声把奶茶咽下。
嘴巴往他袖子上擦,脑袋左右摇摆,动作很是粗鲁。
步槐僵硬地伸着胳膊,给他当擦嘴巾。
另一只手拿着剩下的奶茶。
低头,喝个精光。
31、没得喝,就不用擦。
改用……抠——
郝易张着嘴,口齿不清地叫唤,“难受死了。”
为了「报复」步槐喝光他的奶茶,他一口气把剩下的糖葫芦全吃了。
生怕步槐再偷吃。
「遭报应」,粘牙了。
“你先别乱动。”步槐捏住他的下巴,歪头往他嘴里看,“头再仰高点。”
郝易听罢,费力的后仰。
“再仰。”
“再仰就死了。”他吭哧着,从喉咙里挤出声音。
步槐轻挠了挠他的下巴,仰天的姿势看起来很滑稽,好笑。
笑完,「屈尊降贵」的叉腿而站。
毕竟两人的身高整整差了18厘米。
“粘在上牙了。”步槐眉头紧锁,认真的表情堪比专业的牙科医生。
凑得很近,他能看到口腔内的红肉在轻微蠕动,鼻腔涌进淡淡的奶茶香和山楂的酸甜味。
不自觉地分泌出唾液,他下意识地咽了下口水。
“好了没?”郝易催促,嘴巴无法闭合,舌头上下跳跃。
舌尖轻舔了下塞牙的地方,“你快点,好难受。”
“好,马上。”
步槐修长的手指伸进他的嘴巴里,指腹摩擦着白牙,用指尖去抠。
塞得太紧,抠了半晌才抠出来。
“可以了。”撤出手时,一不小心碰到他软滑的舌头。
手一颤,忙收回去,垂在身侧。
“呸——”郝易吐了口,嘴里立马舒服了,抱怨道:“我再也不要吃糖葫芦了。”
“走,我还要喝奶茶。”拽着步槐的胳膊,大方道:“给你也买一杯,不许再偷喝我的。”
步槐垂在身侧的手,半握成拳,食指和大拇指指腹轻轻摩擦着。
口水干了,湿濡的触感不再,余下的只有微麻的神经末梢。
32、看完了心心念念的漫展,拿到了CV大大的to签和合影。
郝易开心地哼着小歌,抖着肩膀,一蹦一跳地朝着入住的酒店方向走去。
步槐手里提着大包小包的水果和零食,跟在他身后,108次叮嘱,“晚上老实在房间待着,早点睡,不许乱跑。”
“知道了知道了。”郝易转过身看着他,倒退着慢走,两手扒拉着下眼皮,冲他吐舌头,“步槐,等你老了,肯定是个啰嗦的小老头。”
又摇头惋惜长叹,“你以后的媳妇可倒了大霉了。”
一想到那场面。
一个娇小可人的姑娘穿着围裙在厨房做饭,油脸大肚的中年步槐站在厨房门口,趾高气昂,指手画脚,恶声恶气地指挥着媳妇干活。
小媳妇敢怒不敢言,默默干活,低头啜泣。
不是人,真不是人。
郝易咂咂嘴,暗忖:以后步槐要是找女朋友了,我可得让那女孩眼睛睁大点,暗中提醒她,步槐的真面目,高举铲奸除恶,还社会主义姑娘一个美好人生的旗帜。
责任大,任务重。
没想到「恶势力」丝毫不知道收敛,提早露出嘴脸,“那可不?我以后要是有媳妇,一天打他八百回。”
可悲,可悲。
步槐眯起眼,嘴角轻扯,一看就是在笑,还笑得一脸不怀好意,“第一天用皮鞭抽,第二天用锁链锁,第三天吊起来打,还得头朝下。”
这么变态。
郝易鄙视地看着他,送给他两根大中指。
到了酒店房间,步槐把东西放在桌上,“你……”
“不出去,不乱跑,早点睡。”郝易打断他的车轱辘话。
“很好。”步槐满意地点头。
他在C市有一位朋友,两人从初一就认识,在各大赛场中搏杀,既是竞争对手,也是很好的朋友。
这次来,就想招呼一声,聚一聚。
本来想带郝易一起,但这家伙死活不干,说是学霸的世界,他这个学渣不参与,你这一个学霸都让我小脑萎缩,再来一个,我大脑得摘除。
好吧,不去就不去呗。
步槐把水果打开摆放好,又把郝易爱吃的零食拿了一些出来,吃多了不消化,剩下的装进行李箱,明天带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