屈俊明不疑有他,和宋拙一起随着其他练习生往门外走去。
程漱有些不解:“你要干什么?”
“刚才摔哪了?”
陆枕流依旧牢牢地拽着他的胳膊,言简意赅:“衣服掀起来我看看。”
程漱眉心一跳:“不必了吧,真没事,不用看了。”
“不行。”
陆枕流毫不客气地拒绝了他:“上次你果汁过敏的时候也这么说的,我一点都不信。”
他的表情实在太过坦荡,似乎是好兄弟间再正常不过的要求,让程漱觉得自己好像是想多了,思想实在龌/龊复杂。
“小陆老师,再怎么说我也比你大个几岁,”程漱垮下脸,实在没辙只能拿岁数出来压人,“有你这么和哥哥说话的吗?”
陆枕流沉默了一会儿,好像“噗”地笑了一声。
他似乎凑近了些,声音贴着程漱的侧颈,让他没来由的身子有些酥麻。
“可是哥哥也不会照顾自己呀,”陆枕流说,“难道不是么?哥哥?”
作者有话要说:
知道身份前,小陆:做朋友可以,但是我们不熟
知道身份后,小陆:哥哥长哥哥短床下叫队长床上(哔——)
第37章
......确实有点犯规了。
陆枕流这张脸本来就长成了他最喜欢的那种类型, 不然也不至于在穿书前看了一眼就心生亲近之感,一路把他从籍籍无名带到出道成团。
程漱微微侧眸, 就能看见陆枕流顶着那张蛊人的脸在自己身边晃来晃去。
“好不好嘛, 哥哥,”陆枕流见他不说话,又放软了语气, “我只是担心你。”
酷哥撒娇。
谁顶得住。
那些在网上说陆枕流三分凉薄七分冷酷,封心所爱不会再笑的粉丝估计根本没想到自家的酷哥居然这么会撒娇。
程漱“嘶”了一声,隐约觉得自己好像被人拿捏了。
这种被拿捏的感觉让他很不爽,下意识地想扳回一局来:“小陆老师, 你撒娇撒得挺熟练,平时没少练吧?”
陆枕流怔了下, 旋即轻笑一声:“没有练啊, 只对你撒娇而已。”
程漱猛地回头看他,却只在他脸上看见了人畜无害的无辜和纯洁,似乎并不觉得自己说这话有什么不妥。
果真是自己想多了吗?
是自己的思想龌/龊肮脏, 对方太大义凛然一身正气了吗?
他犹疑地想和陆枕流对视, 对方却移开了目光, 轻轻叹了口气:“时间来不及了,算了吧。”
说完,陆枕流便径直往休息室外走去,到门边时还转过头看向程漱:“队长, 走啦。”
程漱深吸一口气, 面上恢复了标准的营业微笑,跟在陆枕流身后往舞台的方向走去。
走了一半, 陆枕流忽然回头:“队长, 你回去肯定要腰疼。”
程漱挑眉:“有你这么咒人的吗?小兔崽子?”
陆枕流歪头, 耸了耸肩,站在练习生们的后面不再说话,但动作的意思程漱看明白了。
意思是话放在这儿了你爱信不信。
这弟弟之前还一本正经的,怎么从他出院后就性情大变,变得蔫坏蔫坏的?
他想起来穿进这篇同人文之前的那个陆枕流也很会撒娇,蔫坏地借此和自己提出一些无伤大雅的要求,吃定了程漱不舍得拒绝,经常闹得他手足无措,但也只能惯着他。
这个陆枕流,和那个在现实世界的陆枕流倒是越来越像了。
***
最终的票数没什么悬念,和程漱估计的差不多。
他们A1组的票数因为有白敛和他的人气吊着,还没落魄到倒第一,但也和倒数第一只有100来票的差距。
观众不傻,自然知道哪个舞台好看,哪个舞台不好看,更知道哪个练习生有实力没实力。所以即便白敛有粉丝基础,他的票数也远远不如第一次公演的票数。
甚至在四个C位里,他的票数是最低的。
不知是不是程漱给白敛垫着的和声让观众将更多的注意力集中在了他身上,在A1组整体票数一片惨淡中,程漱的600多票就显得非常突出,堪堪能和排第二的B2组C位打个平手。
白敛应该是哭了一路,下大巴车的时候眼睛都哭肿了,红彤彤地挂在脸上,真是我见犹怜——
个鬼。
程漱才懒得关心白敛的眼睛是哭成桃还是哭成杏了。
陆枕流一语成谶,他果然开始腰疼了。
明明没有什么,不过只是撞了一下而已。这要放在穿书前都不算什么事,再重的伤譬如吊威亚摔下来他都没有大碍,可没想到一穿进书里,不过是轻轻撞了下椅子,从下车到上楼的这段路上被撞到的地方却越来越疼了。
还真是个碰不得的花瓶身子。
程漱在心里叹了口气。
他虽然不排斥,但也说不上能习惯。
毕竟在穿书之前他摔摔打打的也过了二十来年,忽然变成这种容易受伤的体质还是挺让人不习惯的。
程漱好不容易回了宿舍,觉得自己的腰好像要断了。
他进了卫生间,站在落地镜前将衣服撩了起来,转过身看向镜中。
撞在椅子上的地方果然青紫了一块,看着有点惨。
这体质是豌豆公主吧?
程漱伸手按了下,当即疼得倒吸了一口凉气。
他刚想琢磨着去医务室取点药回来,却听见外面宿舍好像进来人了。
进来的那人没在宿舍里停留多久,径直往卫生间走来。门被人推开,程漱有些措手不及地抬头,正好撞上了陆枕流一双深邃的黑眸。
两人就这么有些尴尬地面面相觑半晌,程漱率先打破了沉默。
他避开陆枕流的眼睛:“怎么没敲门?”
“......你没开灯。”
陆枕流目光落在他袒露在外小腹的肌肉上,觉得自己喉咙有点紧,声音都干涩了起来:“我以为没人。”
“没有礼貌,”程漱瞥了他一眼,“以后进屋前先敲门。”
陆枕流低低地“嗯”了一声。
“没事你就先在外面等会儿吧,”程漱说,“等我用完你再进来。”
陆枕流抬眸,眼中的神色晦暗不明:“你腰疼不疼?”
“不疼啊,我......”
程漱下意识地否认,却见他大步走了过来,眯着眼看向落地镜中映出的那块淤青。
失策了。
“都青成这样了,还不疼吗?”
陆枕流挑眉看着他:“又骗人?”
“真没事,不就是青了点吗,明天就好了。”
陆枕流唇角翘起一个弧度,但他却似乎并不快乐,眸中的神色都是冷的。
他蓦地抬手扣住了程漱的手腕,将人向卫生间外拽去。
“我真没事,”程漱有气无力道,“弟弟听话,放手。”
陆枕流抿着唇看了他一眼,,攥得更紧了。
“你身体不好,淤青不处理的话,明早会更疼。”
似乎生怕他跑了一样,陆枕流硬是拽着他的手走到了自己的桌子边,拉开抽屉摸出了一个医药箱。
程漱有些惊讶:“你怎么有这种东西?”
“上次你住院的时候我买的,”陆枕流淡淡道,“里面有氯雷他定,吃什么过敏了可以应急用。你西替利嗪不耐受,所以没买那个。其他的还有感冒药和别的,你如果......”
“陆枕流。”
程漱忽然开口打断了他的话。
如果说住院之前,陆枕流对他的态度还是正常地关心队友,那现在就已经彻底变得非常离谱了。
这个医药箱,是为他准备的?
可是为什么呢?
如果不是他穿进来了,这具身体的原主和陆枕流唯一的交集只应该是被对方玩弄感情骗钱骗身骗心,而不是像现在这样......
这样无微不至地照顾他。
“你不用这么照顾我,”程漱说,“你又不欠我。”
陆枕流从药箱中找出一管治跌打损伤的药膏,闻言垂眸:“我欠你啊,一公舞台如果没有你帮我,我不会那么出圈的。”
程漱蹙眉:“那是你自己争气。其他人或许一公没有镜头就会被淘汰了,但你不一样啊。你自己就很有实力,在哪个组都能得高分的,和我关系不大。”
“我想感谢你,不行吗?”
陆枕流面上的表情让人有些捉摸不透。
程漱本能地想离开他,却发现他扣着自己手腕的力度很大,让人根本挣脱不开。
他脑中忽地掠过一个猜测,面色变得诡异了起来:“你是不是,是不是......”
虽然这个念头真的很自作多情,但好像也是唯一能解释现状的想法。
陆枕流好像看出来了他在想什么,牵着唇角笑了下:“队长,你想想别的原因呢?”
程漱愣了下:“什么原因?”
陆枕流轻轻叹了口气:“其实我还没......算了,不说了,我帮你擦药吧。”
其实他还没准备好和程漱开诚布公地谈这个问题。包括穿书,两人最后一次争吵,还有关于剧情的种种事情,他都还没准备好。
在说之前,先待他好吧。至于其他的,还得找个合适的时间。
程漱拗不过他:“行吧,随便擦擦得了。”
“不行,你趴在这儿。”
陆枕流指了指宿舍中间放着的长沙发:“不然不好擦。”
程漱“啧”了一声:“有点过分啊。”
“过分吗?”
陆枕流笑了下,刀枪不入油盐不进:“只是想好好擦个药而已。”
程漱从来都对脾气好的小孩没有任何办法。
如果对方和他对着呛来强的,像白敛那种没事找事选手,那他必然不会认输。可最怕的就是这种态度好脾气好,让你像一拳打在棉花上毫无办法的。
程漱隐晦地翻了个白眼,转身趴在了沙发上。
陆枕流坐在他身边,挤了点药膏在手上:“我不会太用力气,但是得把药揉散,你如果疼了就和我说。”
程漱“嗯”了一声,刚想说什么,悉数化作了闷哼声。
陆枕流刚开始动作就不得不停下来了:“很疼吗?”
程漱额上全是冷汗,咬着牙摇了摇头,心说长痛不如短痛:“没,你继续。”
陆枕流依言继续,听着那人忍耐的抽气声,叹了口气,声音里带着笑意:“队长,你怎么好像有点娇气啊?之前你不是这样的。”
“废话那么多,”程漱的声音有些哑,“没礼貌的小兔崽子。”
“嗯?”
陆枕流轻笑了一声:“都说了是哥哥不会照顾自己。如果哥哥能照顾好自己,我也不用这样冒犯哥哥,对吗?”
程漱被他左一个队长又一个哥哥闹得晕头转向,正要反驳,却忽地从他刚才说的话中抓住了什么:“你说‘之前’?什么意思?我在深境受过伤吗?”
他迅速地在心里过了一遍剧情,发现好像没有这种剧情。
陆枕流眸色微黯,动了动唇,冲动驱使着他开口道:“我其实一直想告诉你,我......”
他话还没说完,宿舍的门却忽然被人推开了。
作者有话要说:
(叼着玫瑰登场)(被玫瑰刺扎到嘴)(取下玫瑰)(抬头挺胸)(打断陆枕流施法)(被陆枕流拖下去暴揍)
第38章
陆枕流原本带着笑意的表情倏地冷了, 眼疾手快地抓过一件放在旁边的衣服,盖在了程漱露着的腰上。
程漱背对着门趴在沙发上, 只听得见宿舍的门被人推开了, 却不知道来的人是谁。
陆枕流抬眸看向推门的人,淡淡道:“你来有什么事吗?”
“陆哥,你......”
是白敛。
声音里还带着委屈和哭腔, 似乎回来之后又哭了。
陆枕流不着痕迹地蹙了下眉头:“你有事吗?”
白敛看了眼趴在沙发上的程漱,眼中的嫉妒和不甘心几乎要溢出来了:“嗯,你出来我和你说。”
“就在这儿吧,”陆枕流说, “我有事。”
白敛垂在身侧的手倏地捏成拳:“你们在干什么?”
“我们在干什么?”
陆枕流挑眉看着他:“还不是你干的好事吗?”
似乎经此提醒,白敛才想起来自己在休息室里做了什么, 脸色又苍白了几分:“陆哥, 我有事想和你说,就五分钟。”
陆枕流这下眉头深深地蹙了起来。
白敛的态度很坚决,似乎只要他不答应自己就不走, 像尊门神一样立在门口。
“陆枕流。”
听了半天的程漱忽然开口:“你去吧。”
“可是你......”
“没事, ”程漱轻叹一声, “一点小伤而已。”
陆枕流眸中露出几分挣扎的神色,似乎在心里纠结了许久,最后起身:“你说的,五分钟。”
白敛红着眼圈点了点头, 侧身让出了门口的位置。
陆枕流跟着他出了宿舍, 门刚关上,白敛的眼泪瞬间就从眼眶中决堤了:“陆哥, 你帮帮我。”
他哭的样子确实称得上一个“楚楚可怜”, 但陆枕流却并没有半分怜惜他的心思。
一看见他这张脸, 陆枕流不可避免地就想起了程漱腰上那片触目惊心的淤青,心中的烦躁更甚:“什么?”
“我从节目组内部得到消息,王青和陈楚这期都要淘汰了。”
王青和陈楚都是一同从深境娱乐来参加节目的练习生。
“我......我除了你之外没有其他熟悉的人了,”白敛伸手拽住了陆枕流的衣袖,“下个赛段你能不能和我一组,帮帮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