愿者上钩 完结+番外[现代耽美]——BY:西西特
西西特  发于:2023年01月0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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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晏为炽把绳子给它一扣:“我下楼吸烟,你健身,利索点,ok?”
  豆豆:“嗷呜~”。
  一下楼,豆豆就开始兴奋,全然没了家里的老年痴呆样。
  晏为炽拽着它出了公馆。
  街上昏暗没有人影,一人一狗踏着寂静散步,唇边的烟火忽明忽暗,成线的烟雾随风散去。
  “我在家,就我遛你,让他多睡会。”晏为炽漫不经心地咬着烟走。
  黄狗甩着尾巴这嗅嗅那拱拱。
  晏为炽站在湖边,眯眼看水天一色,他长久地保持着这个姿态没有动弹,烟灰积了一撮,烟雾遮得眉眼模糊,同样掩掉了眼底的东西。
  .
  原路返回的时候黄狗一点没作,不像平时陈雾遛它时候那样撒泼不肯回家,它几乎都跑在前面,别提多积极了。
  晏为炽到家就把狗绳解了,随手丢在鞋柜上面,他拉开冲锋衣拉链换上鞋去卧室。
  陈雾还在睡,被子好好的盖在胸口,看着很乖。
  晏为炽在他额头,眼睛,鼻子,嘴唇,下巴,两边脸颊上亲了个遍,给他压了压被角,转身去厨房做早饭。
  不多时,次卧的净阳醒了,准备回寺里。他循着响动走进厨房。
  晏为炽在包汤圆,彩色的皮,芝麻馅。
  净阳看了眼已经包好的两排:“小晏,我想带一些汤圆回去。”
  晏为炽熟练地搓捻面皮,拿勺子挖了一勺芝麻放进去,粗粝分明的双手曾经于青少年时期持过枪械翻过深奥繁杂的财经书籍跟金额庞大的报表,也曾在少年阶段搬过货物开过三轮打翻过烧糊了的锅,如今成长至青年能煮大菜也能烤甜点。
  “禅茗寺没有?” 他说。
  净阳道:“就五个。”
  晏为炽斜眼:“喂流浪猫?”
  净阳轻咳一声,自顾自地在厨房找袋子打包。
  晏为炽把包好的汤圆摆整齐,不快不慢道:“出门就烂掉。”
  禅茗寺的住持是怎样德高望重的一人,不食人间烟火操不来这个心,他沉吟:“那我煮好连汤一起带走?”
  晏为炽不耐烦:“这年头谁没吃过汤圆,何必这么麻烦。”
  净阳掐着挂在身前的佛珠转了转:“我佛慈悲。”
  晏为炽无声地嗤笑,正当他要嘲讽,就听见净阳说:“我总要为师弟打算。”
  四周空气滞了一瞬,晏为炽把锅接了水扔煤气灶上,点火。
  净阳见他妥协了,念道:“阿弥陀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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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些地方初一不出门,有些地方不讲究这个,首城的各大商场人满为患,都是揣着压岁钱出来买买买吃吃吃。
  陈雾跟晏为炽去看电影。
  虽然家里有影院,但是氛围不一样。他们买的票是贺岁片,喜剧。
  电影开头就有笑点,笑声阵阵的很欢乐。
  陈雾坐在最里面,怀里抱着大份的爆米花,指尖跟嘴里都是奶油味。他抓了一小把递给晏为炽,眼睛还在留意剧情发展。
  晏为炽低头凑近去吃,陈雾在他右边,他左边不知道谁,脚若有似无地蹭上他的小腿。
  “……”
  晏为炽用力一踢。
  晦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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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左边是个老嫂子,还有点抖M,兴奋得像狗哈气,哈喇子都要流出来了。
  影院的光线不明亮,刚好可以让猥琐的人尽情发挥。
  老嫂子是个不怕死的,哪怕帅哥周身气息可怕危险得令人发抖,也挡不住他偷偷用眼神亵渎。
  晏为炽爆米花都要吃不下去了。
  这电影还看个屁。
  就在晏为炽要控制不住的时候,陈雾忽然拍他隐忍得暴起青筋的手背:“阿炽,换个位置。”
  晏为炽顿感新鲜,陈雾要给他出头?这回换他亢奋了。
  电影的场景切换了两个,陈雾坐到晏为炽的位置上,依旧吃他的爆米花看电影。
  老嫂子不死心地朝里面偷瞄。
  陈雾的视线在电影上面:“你为什么勾引我男朋友?”
  老嫂子:“……”
  这么直白?
  他恬不知耻地说:“因为你男朋友是天菜,独乐乐不如众乐乐,我们一起啊,我可以让你知道什么是天堂,保证你不会后悔的。”
  陈雾说:“大年初一,你跑到电影院打扰别人。”
  紧跟着气愤的不是侮辱谩骂,而是一句,“生活上是有什么不顺吗?”
  老嫂子:“……”
  他不再看里面的帅哥,直勾勾地望着吃爆米花的小可爱,“我其实可0可1,求求你温暖我。”
  听动静的晏为炽面部漆黑。
  这他妈的,还看什么电影,不看了!
  .
  新年的第一天,有人秀恩爱,有人幸福,就有人失恋,有人孤单。
  譬如电影院随便给陌生人发房卡的老嫂子,又譬如陈雾在路边碰上的戴柯。
  不知道怎么搞的,戴柯犹如一只被人扼住喉咙让他感受过濒死的京巴狗,他抱着胳膊,眼神呆滞地看着被车辆塞满的马路,从头到脚都是萎缩的。
  行人一个个一波波的路过,没人关心地上前问一句。
  陈雾吃掉嘴里的章鱼丸子过去:“戴柯。”
  戴柯听到熟悉的声音,渐渐有了活人的知觉,他抬起头:“过年好过年好。”
  “过年好。”陈雾说,“你一个人吗?”
  “是啦。”戴柯的眼珠转动着去看他身旁的高挺青年,一秒后就回到他脸上,“出来玩啊。”
  陈雾伸手指了指:“我们从那边过来的。”
  “哦哦。”戴柯又接着看马路,看汽车的车轮。
  那眼神说不出的诡异,好像在好奇什么。
  “戴柯,你脖子怎么了?”陈雾瞥到了一点青紫,弯腰询问。
  戴柯拉了拉崭新的白色羽绒服领子:“昨晚和朋友玩真心话大冒险,输了给勒的。”
  这话里充满了随口编造的意味,经不起推敲。
  晏为炽喂陈雾吃章鱼丸子,低语道:“这么巧就让你遇到?”
  陈雾小声:“他经常伤痕累累,经常被欺负。”
  就在这一刻,戴柯迎上陈雾担忧的目光,漂亮的脸上扬起讨好的,小心的笑容:“朋友,我能不能上你家吃年货。”
  似乎没有家人,渴望感受一点过年的气氛。
  陈雾答应了。
  .
  三花和黄狗都不欢迎外人,又怂,就在观景台叫唤。
  戴柯走近打招呼:“哈喽。”
  猫狗叫得更凶。
  陈雾安抚了一顿,把玻璃门拉上了。
  戴柯摸着鼻子退回客厅,他没在陈雾家里多待,也没乱碰什么东西没有四处走动大惊小怪,真的就吃了点年货。
  吃完便说要回去了。
  “不留下来吃晚饭吗?”陈雾看一眼被戴柯收拾过的桌面。
  “不了不了。”戴柯摆手,他做了个恭喜的手势,再次给陈雾拜新年,“身体健康,长命百岁,学业有成,幸福美满,财源滚滚,大吉大利,事事顺心啊陈雾。”
  能想到的好词都搬出来了。
  晏为炽全程什么不关注不在意,直到戴柯关门的瞬间,他慢条斯理地扫了一眼。
  戴柯垂下脑袋关上了门,他摸出从陈雾家偷拿的一颗糖果,拨开糖纸舔了舔上面的甜味,再用舌头把糖果卷进嘴里。
  走出公馆,坐上某路公交在其中一站下车。
  上了早已停在拐角的一辆车。
  他贴着车门而坐,朝旁边的人恭敬道:“季先生。”
  季明川看着手上的文件,西装革履满身斯文与禁欲,他用稀松平常的口吻道:“去过了?”
  戴柯:“是的。”
  季明川签了字合上文件,打开手机调出一张照片:“他那里有没有这种植物?”


第66章
  戴柯伸出手指在虚空点了点, 仔仔细细地看了半天:“没有。”
  季明川顶着张出尘的脸,淡色的唇间吐出高高在上的评语:“没用的东西。”
  戴柯一副打工人面对老板的状态,十分抱歉地说:“我在你哥, 额, 陈雾那儿偷偷看过了, 真的,一进去就这瞟那瞄的, 确实没有发现这种植物。”
  他白色的裤子白色的鞋子,坐的规规矩矩,二十出头了, 还像清纯的高中生一般:“季先生, 我什么时候能出国享福?”
  季明川拿帕子擦拭戴柯没完全碰到的手机屏幕:“东西拿到手。”
  “我跟了姜董快一年, 他对我还是有戒备心, 不好接触到他的书房。“戴柯看着脚上的限量款白鞋,惊叹道,“最近他不知道吃的什么强身健体的药, 比我还能熬夜,我都担心他心肌梗猝死,要不要建议他做个体检啊?”
  季明川将帕子扔进车里的垃圾篓:“拿钱办事, 不是无偿献爱心,少装作还有下限的样子。”
  字里行间都是蔑视与讥讽。
  戴柯并没有尴尬无地自容, 就是正常的受训挨批,等老板还有没有屁放,没有他就下班。
  老板半天没屁放, 估计接下来也不会有了。
  戴柯挠挠头:“那季先生, 不打扰您日理万机了,我就先回去了。”
  就在戴柯握住车门把手的时候, 背后传来听不出温度的问声:“他住的地方是什么样?”
  戴柯一顿,笑着说:“应该就是,家的样子。”
  随着车门关上,季明川的面部神情逐渐露出一丝神经质,他在手机上找到泛黄的全家福,看那里面的疾病,贫穷,以及寒酸。
  家的样子……
  上亿的房子,确实可以称得上是家的样子。
  季明川下车换到另一辆上面,吩咐助理把原来那辆车开走,在戴柯坐过的位置进行消毒。
  仿佛戴柯是什么细菌病毒。
  季明川合眼假寐,忽地开口:“查一下姜卫民吃的什么药。”
  .
  首城一处私人高尔夫俱乐部
  几个老总才玩了一把,秘书就通知输掉了一个马场的姜董,说大小姐来了。
  姜禧坐在休息室里,手上捧着一杯温开水有点走神,她一见到她爸,就说出自己的决定:“爸,我想把我的股份转给明川。”
  来的路上想过这么做的后果,她爸可能不赞成她这么做,希望她留着做个保障。
  哪知道她爸说的是,
  “这点苍蝇肉他看不上。”
  姜禧不明白,姜氏百分之几的股份也叫苍蝇肉吗?多少人几辈子都花不完的钱财。她喝了口温开水缓解嗓子里的干涩,试探着问, “是要让明川继承姜氏吗? ”
  姜董这回没再隐瞒:“不然我为什么同意你们结婚。”
  姜禧紧紧盯着坐在她面前,带领姜氏在商场征伐了大半辈子的父亲:“是啊,为什么突然同意了。”
  姜董一张脸拉皮拉的有些过了头,显得怪异不自然,他背靠宽大的椅背,不知在回味什么:“要不了多久,你就会知道。”
  姜禧垂下那双失去了灵动无忧,变得温婉多愁的眼睛。
  “回医院躺着去,好好养胎,再给我乱跑,我就把季明川派到外地去。”姜董还要玩第二把,他看看腕表,略显不耐地警告道。
  姜禧说:“我写论文需要收集素材,回校准备毕业。”
  “什么论文,叫人给你写就是,毕业也不用回校,线上就行了,”姜董的言语中尽是上位者的指令,“你唯一要做的就是顺利生下孩子,一个四肢健全没有遗传隐疾的孩子,最好是儿子。“他想起来了漏掉的细节,“尽快做个检测看看性别。“
  姜禧满脸“我听到了什么”的匪夷所思,她愤而起身,没多少血色的脸因为激动而发红:“爸,我有我自己的学业,毕业后我也是要工作的,我……”
  “从你结婚那刻起,你要依附的就是你的丈夫,”姜董看着自己这个被宠大的女儿,“而孩子是一个家庭的纽带。”
  姜禧这段时间体虚,不知道是不是孩子吸收的养分越来越多了的原因,她放下洒了一小半的水杯,不进行思想理念上的争执,只说:“没有孩子,我跟明川也会白头到老的。”
  姜董见女儿头也不回的离开,他既无奈又失望,也不知道这情种的基因遗传的谁。
  真是命好,喜欢的人刚好能给姜氏提供意想不到的价值。
  .
  姜禧这一趟跑下来,身心更累了,她躺在私立医院的病床上,昏昏沉沉的等来了季明川。
  “去年初一,我妈妈给我做了很好吃的面条,我哥哥给我发了红包,”姜禧的眼角流下眼泪,“今年什么都没,什么都没了。”
  “有我。”季明川擦掉她的眼泪。
  姜禧的情绪化没有像往常那样持续很久,她很快平复下来,问起了她爸为什么那么隆重的操办他们的婚事,还可以让他不入赘。
  “怎么又问了,是不是怀孕影响了记性。”季明川不厌其烦地陈述,“董事长花费了不少精力让我回国,当天他和我聊了一会,他说你哥的离世令他意识到子女的健康安全才是最重要的,他叫我好好对你。其他我就不知道了,想必一定有他的考虑。”
  去年也是这个回答。
  姜禧在婚姻这件事上有着大家族子女的清醒。
  她跟她爸的身份只是父女的时候,会宠她,由她任性。
  但如果是姜氏董事长跟姜家子嗣,那就不会有纵容,不会有例外。
  到底是什么原因,才会让她爸把继承权给一个没背景的女婿,给一个外姓。
  要不了多久,是多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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