愿者上钩 完结+番外[现代耽美]——BY:西西特
西西特  发于:2023年01月0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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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晏为炽的脑中劈过一道闪电,他猛地坐起来。
  陈雾吓一跳,他的声音里有十分可疑的慌张:“阿,阿炽,你怎么……”
  “你在干嘛?”晏为炽打开灯,捕捉到陈雾拿在手里想要藏起来的东西,他的眼皮直抽。
  “不是,祖宗,别这样。”晏为炽把手塞到被窝里。
  陈雾握住晏为炽的手臂,将他的手往外拽:“都做好了。”
  晏为炽要被气死。
  昨天保镖们在岛上的那反应,显然是知情的,没一个跟他通风报信。
  反抗无效。
  一根疑似用木头做的戒指取代那枚素圈,占据了晏为炽无名指上的那圈白印,凑近嗅,能嗅到让人心神宁静的药香。
  陈雾推了下眼镜,清清嗓子:“晏为炽。”
  晏为炽第一次听到他叫自己全名,这么正式隆重,不免有些愣怔。
  陈雾是坐着的,他的瞳孔里映着爱他的人:“你要不要看我老得头发都白了,走不动路了的样子?”
  晏为炽人还愣着:“要。”
  陈雾松口气,他很小声地自言自语:“好了好了,结束了,没有出错,没有遗漏。”
  晏为炽:“……”
  “虽然戒指被我打磨的很光滑了,但本质上也只是药材。”陈雾垂下眼睛,害羞地说,“等结婚的时候,我再给你买贵的。”
  许久都没响声,陈雾奇怪地看过去:“阿炽?”
  晏为炽偏开脑袋:“你让我冷静冷静。”
  “阿炽你的耳朵好……”
  “红”字在陈雾的唇齿间打转,下巴被捏住,粗重的喘息喷在他脸上,嘴唇一痛,他睁大眼睛,晏为炽咬着他,喉咙里滚出模糊又无奈的叹息,“求婚你来,结婚戒指你买,那我做什么?”
  陈雾支吾着说:“结婚的布置流程你管啊,你都早早准备了,我就不抢了。”
  晏为炽:“……”
  还知道给我留一件事,真是感动。
  “有没有一种可能,求婚我也准备了?”晏为炽的眉间拢出幸福的纹路。
  陈雾体贴地说:“那你也求一次。”
  他抱抱青年,“我只做了你的戒指,自己的没有,你给我买。”
  晏为炽委屈:“被你抢先了,你要补偿我。”
  陈雾忙轻轻地哄:“补偿你补偿你。”


第81章
  晏为炽的腰上有个像四周迸裂的孔型疤痕, 他没在陈雾面前刻意遮掩。
  根本没法遮。
  陈雾看到了没有问,晏为炽以为这事翻篇了。
  哪知陈雾期末考完当天,动身回老家的路上, 他很突然地说了一句:“阿炽, 我想把丰田卖了。”
  晏为炽的思绪瞬间就从杂乱繁重的公务里抽离, 这车是陈雾去年才买的,挑了几个月做的决定, 以他上一辆比亚迪的使用程度,最少还要开个两三年。
  而且陈雾很喜欢。
  晏为炽欲要问,陈雾轻不可闻:“不防弹。”
  “换专用的防弹车, 防御力特别强, 铜墙铁壁的那种。”陈雾接着说, “我钱不够, 你买吧。”
  “可以买,但我那是,”
  晏为炽的“意外”二字尚未出口, 陈雾在高速排队,转过头看他,紧抿着嘴角, 眉心蹙在一起。
  “好,换。”晏为炽道。
  队伍龟速爬行, 车子一会就停一会就停,像蚂蚱在蹦。
  细细簌簌的拆袋子声响起,晏为炽拿出陈雾给他做的奶茶:“不过, 这么防也没用, 不可能二十四小时都在车里,生活不是一直密封的, 大多时候都敞开着,逛街,约会,吃饭,看电影,太多公共场合。就好比我们这次回村,到了村里,山下山上四处溜达的时候不都暴露着。”
  陈雾的脸色一白:“你干嘛说这些啊。”
  晏为炽懊悔道:“我错了。”
  尽管晏为炽说的是现实,而且还只是个细碎的角。
  尽管陈雾什么都明白。
  这个话题依然没办法套上愉快轻松的罩子。
  陈雾前倾些,下巴撑在抓着方向盘的手背上面:“我的心态跟情绪本来很稳的。”
  晏为炽绷着神经,生怕再触碰到他的敏感地带:“嗯。”
  车里安静了一会之后,是嘀嘀咕咕声,“你经常坐我的车,我不得不多考虑。你自己的车也换成防弹的……有没有防弹衣啊,电视上那种马甲,穿在衣服里面的……”
  晏为炽奶茶都不喝了,他捂脸。
  “阿炽……”
  晏为炽低咳着拿下手掌,面容严肃得好似在一场重要会议上做总结:“当你真正强大,你身边的危险就会降低接近零。”
  “话是那么说,道理我也懂,”陈雾克制了几天的震惊跟忧心释放出来了,一时半会无法减弱消散,“还是要小心点。”
  “已经长教训了。”晏为炽喝了口奶茶,“不会再发生那样的事。”末了又道,“你男朋友早就过了狂妄自大的年纪,没有在和你吹。”
  陈雾点了点头,启动车子往前行驶了一小段,又停住。
  挪了半天才挪出站。
  空调的制冷效果很好,跟车外是两个季节,空气也不浑浊。晏为炽一杯奶茶下肚就开始犯困,比什么安眠药安神熏香都管用,他闭着眼,金灿灿的脑袋歪向陈雾那边,呼吸渐渐平稳的时候,耳边隐隐有声音,“阿炽,那你真正强大了吗。”
  他好像没回,又好像回了。
  因为眼皮上一软,陈雾亲了他。
  显然是得到了满意的答案,放心了,高兴了。
  .
  去年陈雾带晏为炽回老家是在冬天,今年重回则是被一路聒噪护送进村。
  炎炎夏日,到处都是虫鸣。
  蜿蜒起伏的山峰一片墨绿,从山脊向外扩散。山脚是梯形的农田,有浅绿有金黄,起风的时候,远远望去像是在呼吸,充斥着令人震撼的生机。
  陈雾跟晏为炽这趟也就只能待个三天,这还是把往返的时间算在内的。
  根据当地的天气预报显示,三天都是晴空万里,不用担心麦子割了遭到雨水浸泡。
  这次他们没住在村长家,而是打开了老屋的门。
  翻新后第一次进去。
  家具都是按照陈雾指定的木头打的,工人们都是邻乡的可靠实诚,不会偷工减料。村长时不时的过来给屋子通风,去气味。
  院里挖了个不大不小的水池,上面盖着一层水草,底下养着村长放的鲫鱼。
  三花闻着味儿扑过去,爪子往水里划。
  鱼没捉到就蹿到墙角刨了起来,几个眨眼的功夫,一只耗子为它回村的猎杀拉来了帷幕。
  在首城当了快一年的宠物,骨子里的野性还有残余,没有完全失去捕猎的能力。
  三花叼着耗子围着陈雾绕圈。
  陈雾去哪,它就跟去哪,耗子不吃,就那么叼着。
  晏为炽看到这一幕,面色漆黑,操,这显摆的德行到底是跟谁学的?
  三花把耗子吐到晏为炽脚边,他一脚踹飞。
  嘶嘶嘶的叫声从三花嘴里冒出来,它冲晏为炽龇牙。
  “陈雾,”晏为炽立马告状,“你看看。”
  熟练得让人心疼。
  “绵绵想让你夸一夸它。”陈雾往楼上走,台阶是水泥的,大妈一知道他要回来就帮忙擦过了,很干净。
  “我没夸过?有个屁用。”晏为炽经过趴在行李箱旁的黄狗旁边,皮鞋蹭蹭它头上的一撮毛。
  黄狗也不知道怎么搞的,去年离开村子到首城不晕车,今年回来却晕了,它一路上都套着个塑料袋,这会儿还是蔫哒哒的,连三花的十分之一活力都没有。
  头被蹭,黄狗一副慈祥的微笑表情。
  陈雾在小岛的这段时间,晏为炽除非是忙到不回公馆,否则都是他遛狗,遛出感情了。
  哪像三花,买再好的小鱼干,再华丽的猫爬架跟窝都没用,照样是来讨债的,一身反骨。
  晏为炽跟在陈雾后面上楼。
  三花也往台阶上跳,不忘叼上它的战利品。
  .
  楼上也有个客厅,带三个房间,公共卫生间,以及露天平台。
  其中一个房间带阳台,陈雾拧开门锁进去。一张木制大床配了套柜子,床上铺着草席,躺下来脸朝外就能看到阳台。
  大花的帘子拉了一小半,角落是一台老式缝纫机,上面搭着块深紫色的布防尘,阳台朝着一片农田,视野广阔。
  三花耗子不叼了,它跳到窗台上,仰着毛茸茸的小脑袋,眼睛滴溜溜地看着外面。
  晏为炽掀开布瞧瞧缝纫机,起码熬过了两代人的样子:“怪瘆人的。”
  陈雾:“……”
  “晚上正睡着觉,缝纫机突然自己动,”晏为炽搓着胳膊上的鸡皮疙瘩,“把这玩意儿搬走吧,祖宗,我害怕。”
  陈雾的嘴角轻微地抽了抽,抱着缝纫机去了隔壁房间。
  这个房间没有床,只有一个个纸箱,里面全是书。另外一个房间也是如此。
  晏为炽随意揭开几个纸箱往里面扫了眼,书很旧,大多都是破损的,他的眼前浮现出陈雾捧着破书在烛火旁翻阅的画面,喉头微堵。
  “怎么不打个书架?”晏为炽吻掉陈雾脖颈的一滴汗。
  陈雾有点痒地拍了拍他的脸,被他抓住手亲:“我们一年也就回来一两次,打了不好清理,暂时不管这个。”
  “那就装带门的。”晏为炽的吻从陈雾的手移到他唇上。
  陈雾的呼吸变得急促了起来,不是动情的那种急促,频率不对。
  晏为炽顿时退开:“没事?”
  陈雾暴露在外的皮肤全都泛起了粉色,眼周更是粉里透着一抹艳红:“没事。”
  晏为炽被这么一吓,后心都湿了。
  一杯奶茶喝完以后,他喝了两瓶矿泉水,这都能有奶茶残留?
  晏为炽见陈雾伸舌舔嘴唇,他的呼吸一顿:“还敢舔?”
  陈雾抓抓潮湿的刘海掀起来,额头也是红的,整个就是一烧红的虾米:“一点点没关系的。”
  晏为炽:“那我,”
  他试探地再次吻了上去,不敢肆意湿热缠绵,基本上是纯情的吻法。
  楼下传来村长的声音,陈雾掐晏为炽的腰。
  晏为炽放开他,摸了几下他更红了的脸:“真的没事?”
  “只是有点热。”陈雾拉了拉短袖的领口,转身下楼。晏为炽自觉口腔里没有奶茶味,他叹息,要不还是彻底戒了吧,戒了一了百了。
  “不用这样的。”楼梯口有陈雾的话声,“你喜欢的东西已经很少了,别做删除法了。”
  晏为炽愣了一下,我老婆真疼我。
  .
  回村的第一顿饭是在村长家吃的,一大盘刚出锅的咸鸡炖干笋摆在C位。
  晏为炽夹了一个鸡翅膀吃,他皱眉:“味道不对。”
  一旁的陈雾吃掉一筷子青菜,凑过去闻了闻鸡翅膀:“是不对。”
  晏为炽把鸡翅膀搁到压得很严实的米饭上面:“估计放很久了。”
  陈雾说:“觉得是好东西,一直留着给我们吃。”
  晏为炽挑眉:“那就当作,”
  “哎。”陈雾叹了口气,“不行的。”
  他伸手去拿那个鸡翅膀,找到垃圾篓丢了进去,而后端着那一大盘去了厨房。
  村长老两口白天热狠了晚上没胃口,喝了点稀饭就不打算再吃别的了,他们在厨房烧水,门头上还插着端午那会儿放的艾叶。
  见陈雾端着烧鸡进来的时候,老两口都是一头雾水,以为那里面没放盐。
  可是本身就是咸的,不需要加盐了啊,加了就该齁了。
  陈雾把盘子放到锅灶的白色瓷砖上面:“这咸鸡坏了,不能吃了。”
  “坏了吗?不会吧。”村长丢下火钳从洞口出来,“烧的时候还挺香的啊。”
  说着就把被晒到黑得发亮,快要脱皮的脸往烧鸡上面凑:“真的坏了吗,我怎么没闻出来。”
  大妈也放下水瓶过来闻。
  老人家的五感都生了锈,不灵光了。凑这么近也没发现哪里不对。
  “真的坏了。”陈雾说用认真的语气说。
  “那倒了。”村长当机立断,“坏了就不吃了,拉肚子得不偿失。”
  他要把一大盘都倒掉,大妈抢急忙慌地拦下他:“等会等会,笋是好的,笋能吃,我挑出来。”
  村长询问陈雾的意见:“小雾,笋可以吃吗?”
  陈雾看看满眼期待地瞅着他的老两口:“……可以的吧。”
  “那挑到这里。”村长找了个碗给老伴,让她装笋,他搓搓两只满是岁月割痕的大手,纳闷地叹气,“放冰箱里也会坏啊。”
  亲戚给的山鸡,纯正的野山鸡,肉很香还不柴,就腌好留着了。
  “会的。”陈雾告诉村长,“腌的东西最好不要超过一个季节。”
  大妈没明白,村长说,“就是冬天腌的,夏天到之前吃掉的意思。”
  他回到锅洞口,从破篮子里抓了一把干燥的松毛往洞里塞塞:“小雾,我跟你大妈再给你们炒个菜,你们吃慢点。”
  大妈挑着笋喊:“炒来不及了,蒸条鱼吧!十多分钟就能好!”
  “对对对,用那个什么蒸鱼豉油,倒一点进去老香了,鱼汤都能吃两碗饭。”村长二话不说就要去院子里的大水缸里捞鱼,前几天在养鱼的人家买了两条足斤足两的鲑鱼,说是蒸着肉嫩好吃。
  “不用了,够吃了。”陈雾摇头,“鱼明天再蒸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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