替嫁后我笑得想死[现代耽美]——BY:明桂载酒
明桂载酒  发于:2023年01月0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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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走到自己的书桌前,丢下包,倒了杯水,一眼发现自己的书桌也被清理过:“今天太阳从西边出来了?”
  “这不是想着你心情不好,来了宿舍发现一团乱,心情更不好么……”方大诚讪讪地拿着扫帚。
  结果宁绥哪有心情不好的迹象?
  他穿了件宽松的套头毛衣,颜色还是新鲜的奶黄,这颜色放在别人身上就是灾难,但宁绥个高腿长,巴掌脸,皮肤又冷白,乌漆漆的眼睫又浓又长,活脱脱像模特来走秀的。
  再看他脸上的颜色,干干净净的,白瓷一般,别提有多容光焕发了。
  一点儿室友们想象中憔悴和胡茬都没有。
  “我能有什么不好。”
  宁绥笑着打开书包,打算去上今天计算机系的专业课。
  还没找到课本,曹诺说:“我们帮你把假也给请了……”
  宁绥:“……”
  但这谁能想到啊,曹诺和方大诚心说,他们还以为宁绥和季之霖分手,要萎靡几天呢。
  以前宁绥可是天天往季之霖他们系跑,跟着季之霖上他们金融专业的课,还断绝一切和其他男人的来往,谁看了不暗叹一声爱得深沉!
  何况这次还是被迫嫁给季之霖的植物人大哥,指不定要消沉几天,没办法来上课呢。
  他们能做的不多,宁绥很看重学分,他们怕宁绥因为旷课丢了成绩,所以帮宁绥提前请了假。
  ……他们是不是多管闲事啦?
  两个室友对视一眼,忽然有点儿怏。
  宁绥看在眼里。
  “那太好了哇,你们是不是也没课?”
  宁绥过去帮忙把垃圾袋提起来,神采奕奕地提议:“大扫除完,咱们去吃火锅吧。”
  宁绥朋友不多,他很珍视每一段关系。
  你来我往嘛,谁对他好,他就对谁好。
  反之……
  他把自己不用的东西也清理了一番,小心翼翼地拎着两个大垃圾袋,手臂伸得老长,戴着耳机,心情畅快地朝楼梯拐角走。
  楼道下正好上来几个人。
  “哟,这不是宁绥嘛。”
  抱着纸箱子上来的是管理系607的几个人,也是宁远溟的室友。
  宁远溟走在最前面,手里只拿了个手机,正在和谁打电话。
  “怎么今天还来学校?不用找个地方痛哭一场啊?”
  走在最后面染了银色头发的那个人立刻上前几步,嘴角的奚落最明显,其他几人也都嘲弄地看着宁绥。
  这几人是宁远溟的朋友,但不知道宁绥和宁远溟的关系。
  在这些人眼里,宁远溟是宁家堂堂正正的小少爷,而宁绥只是个穷亲戚。
  穷亲戚总惦记正主的东西算什么事儿?
  要知道季之霖和宁远溟从小一起长大,感情深厚,即便宁远溟不要,也轮不到宁绥,更别说现在宁远溟勾勾手指头,季之霖立刻就回到了他身边。
  宁绥花了三年时间,也没能取代宁远溟一分一毫。
  可不得躲起来哭?
  即便这会儿瞧着看不出什么难过,也是强撑着的吧?
  “有水……”宁绥欲言又止。
  银头发往脚下一看。
  “卧槽!”他一蹦三丈高。
  宁绥不经常住校。曹诺和方大诚算不上什么爱干净的人,好不容易大扫除一次,不知道从冰箱里清出来多少前年大前年的腐烂的罐头。垃圾袋一直在往下渗水,宁绥非常地小心不让垃圾碰到自己腿上。
  银头发还偏要往宁绥跟前凑。
  这下几千块一双的鞋子直接被泡烂了,湿淋淋地散发着臭味。
  银头发顿时火大:“你故意的吧你?”
  宁绥无辜地看着他。
  “好了,别说了。”宁远溟皱眉,把银头发拉住:“你们先上去。”
  他一直在捂着手机,就怕这些人说的话传到了电话那头的宁母耳朵里。
  但刚才一个没捂好,那头的宁母立刻听出了宁绥的声音。
  宁母在那头欣喜地道:“小溟,你是不是遇见宁绥了,让他接电话。”
  那语气,焦灼得连刚才和宁远溟讨论下周野营的事都忘了。
  宁远溟心头刺了刺,待银头发几人上了楼后,开了扩音,把电话往宁绥跟前一递:“宁绥,妈妈想和你说几句。”
  “等下。”宁绥说:“垃圾还没分类。”
  宁远溟:“……”
  电话那头的宁母也哽了一下:“……”
  等宁绥把两大袋垃圾慢吞吞地分完类,宁远溟手里的手机已经开始发烫。
  终于,宁绥看了他一眼,用两根手指头把电话捏了过去,像是生怕碰到宁远溟的手。
  宁远溟:“……”
  宁母等了这么久,心情有些复杂,在电话那头问:“小绥,你这几天回家吃个饭吧。”
  “哦,这个。”宁绥顿了下,道:“我做不了主,你去问季老爷子吧。”
  季老爷子哪儿会管这么鸡毛蒜皮的小事儿?宁绥分明就是不想回来!而且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电流声会把人的声音衬得冷漠许多的缘故,宁母总觉得宁绥态度冷冷淡淡的。以前和他商量,不对外公开他的身份,他都没这样。
  宁母提高了声音:“宁绥,你不要这样,我是没有办法才——”
  话没说完,那边传来“嘟嘟嘟”的声音。
  宁绥挂了?
  宁母不敢置信地把话筒拿开,盯着话筒。
  宁绥挂了!
  三年来他头一次挂自己电话!
  宁绥把手机抛回给宁远溟,拍拍手,回宿舍了。
  宁远溟也被他的果决震惊到,忍不住转身盯着他的背影看。
  以退为进吗?明知道越是这样,宁母越是在意……越是忍不住来找他……
  宁绥讨好家里人,威胁不到宁远溟,他和宁家人有着二十年的朝夕相处的基础,又哪里是一块表一个生日蛋糕能取代的。
  但宁绥忽然这样……却让宁远溟感觉到了一丝危机感。
  他眼皮子跳了跳。
  思索片刻,他给一位珠宝商发了条短信,让对方定制一条项链,过几天送到宁母手上。
  那边问:“先生,请问贵姓,落款写谁呢?”
  宁远溟神色变幻,道:“写宁绥,安宁的宁,绥远的绥。”
  挂了电话,宁远溟松了口气,正要转身往上走,楼道底下上来个高挑帅气的人,穿得很潮很贵,却兴冲冲地抱着棵盆栽往上走。
  宁远溟一回身,两人差点撞在一起。
  “没事吧?”季之霖赶紧把他扶起来。
  “霖哥。”宁远溟揉了揉额角,露出惊喜的神色:“你怎么在这儿?”
  金融系的宿舍在另外一栋,季之霖平时不会来这边宿舍。他要见宁绥必定是打电话让宁绥过去。
  他来这边,只可能是来见自己。
  季之霖抱着仙人掌,有些支支吾吾的。
  他总不能说他是来找宁绥,谢谢宁绥昨晚送他的盆栽,顺便和宁绥和好的吧。
  宁远溟伸出手指碰了碰仙人掌,“嘶”地一下缩回指尖,笑道:“喜阳耐旱,种在阳台上刚刚好,好养活,怎么样,你喜欢这个吗?”
  那可不能在宁远溟面前说宁绥送的东西好。
  季之霖虽然是少爷做派,一向我行我素不在意其他人想法,但也不至于那么没情商。
  他眉尾一扬:“也就那样吧,扎手。”
  宁远溟愣住:“……啊?”
  见宁远溟这副表情,季之霖也怔了怔,刹那间,一股不好的预感从他脑子里冒出来,他问:“这仙人掌不会是……”
  “我送的啊,昨晚去了一趟老宅,你不是和宁绥分手了吗,我本来打算安慰安慰你,但是一直没等到你出来,就把仙人掌放在了你车子里。”
  宁远溟疑惑地问:“你……以为谁送的?”
  季之霖:“……”
  所以昨天宁绥晚饭时全程无视了他之后,根本没有他以为的送东西补偿?
  所以从和季郁呈结婚当日以来,宁绥根本没主动找过自己?
  “草莓也是……”
  “也是我啊,从家里洗了带过去的。”
  季之霖脑子一嗡,都顾及不上宁远溟怎么想了,脸色一点一点地变得难看起来,简直比他怀里的仙人掌有过之而无不及。
  他吸了口气,正要说些什么,他的余光扫到了一旁的垃圾桶。
  垃圾桶里冒出来一张他的大头贴,笑得还非常灿烂。
  ……?
  血液刹那往上涌,他大步流星走过去一看——不只是大头贴,还有别的,他送宁绥的,宁绥送他的。
  宁绥把他们所有的东西都打包扔了?!
  还分类在干垃圾。
  “……”
  宁远溟见他这样,也意识到了什么。
  本以为季之霖就是玩玩,可怎么和宁绥分手后,他这么大反应?
  宁绥都嫁给他哥了,他还来找宁绥?
  ……
  宁远溟的表情也有点僵硬起来。


第4章
  遇了这一茬,季之霖哪儿还有心思去宁绥的寝室找他。
  那不是自取其辱吗?
  宁远溟知道他要面子,没去看垃圾桶里的东西,而是聪明地转移话题,提议去咖啡厅坐坐。
  季之霖抱着盆栽没吭声。
  季之霖原本也将宁远溟捧在手心里,两人相识十几年,宁远溟承载着他多少许多的记忆。
  和年少相关,总是带了些滤镜的。
  几年前在国外,他甚至还一时冲动向身边这个人提议过,要不然订婚吧。
  如果那时候宁远溟答应了,或许现在根本没有宁绥什么事。
  可偏偏那时候宁远溟一山望着一山高,总觉得够一够能够攀上季郁呈,装作没听懂他的话。
  季之霖当时很消沉,后来也没再提在一起的事,一如既往地对宁远溟好,但那事儿,却成了他心里的一根刺。
  三年前刚回国,学校里有个资助项目,他那时候认识的宁绥。
  宁绥对他太好——实在太好。他说想尝枫糖蛋糕,宁绥就绝不会送黑糖的来,他皱皱眉,宁绥就不会和别的男生接触。
  季之霖觉得自己的心就是这样一点点被宁绥暖化的。
  正因为他觉得宁绥对他死心塌地,仿佛不撞南墙不回头一样,所以在从宁绥和宁远溟之间选一个人嫁给季郁呈这事儿上,他毫不犹豫地选了宁绥。
  白月光么,总是希望白月光一直美好,不被染上阴影的。
  但是宁绥不一样,自己这么干了,他顶多伤心一段时间,却不会真的怪自己。
  更何况,嫁给季郁呈这事儿,也算不上多大点事儿——季郁呈只是个植物人,可能这辈子都醒不过来了。
  对宁绥造成的伤害,可能就只是遭受圈子里的一些难听的非议罢了。
  但这些,他都会补偿宁绥的。
  可眼下,他不知道为什么有点儿后悔,还有点儿埋怨宁远溟。
  要不是为了宁远溟,自己怎么会几次吃宁绥的闭门羹?
  种种复杂的情绪让季之霖脸色青一阵白一阵的,不过他没说什么,跟着宁远溟去了咖啡厅。
  两人坐下,季之霖点了一杯枫糖咖啡。
  宁远溟看了一眼他心不在焉搅动的勺子,问:“我记得你以前不喝这个。”
  季之霖没吭声。
  宁远溟皱了皱眉。
  咖啡厅外面的招牌还是上周的招牌,季之霖想起自己上周自己就是在这里,叫了个小提琴手,对宁绥说出那番话的。
  当天还在下雨,宁绥出去的时候伞被雨吹翻,他差点就站起来追出去,当时宁绥眼睫挂着雨水,仿佛随时都能哭出来。
  回忆起当时的场景,让季之霖心里的慌乱消失不少。
  这才多久,半月不到,宁绥总不可能转变得那么快。
  一定是还在生自己的气。
  他正这么想着,那边的老板娘走过来,发现他带过来的人换了一个,怪异地看了他一眼。
  老板娘嘀咕道:“上一个分了啊?”
  季之霖没有心情理会,宁远溟则有些尴尬,冲老板娘点了点头。
  见季之霖这么失魂落魄的,宁远溟心中也不大舒服。
  季之霖是不是国内的校园生活过太久了,忘了宁绥和他们完全不是一个阶层的人?至于这么惦记么?
  但凡他和宁绥去做一些他们以前在国外会做的事情,他就会看到宁绥的局促之处。
  骑马,赛车,高尔夫,这些,宁绥从小到大完全没接触过。
  越是宁绥不擅长的东西,越是容易让他出丑。
  宁远溟淡淡道:“如果实在在意,不如把宁绥约出去,下周有电子科技美术展,他肯定会去的。”
  “实在不行还可以让他们专业的人以庆祝结了婚为由把他约出去,你再出现给他一个惊喜,我看下周有一场沙滩赛车的策划就不错。”
  季之霖倒是没去深究宁远溟的用意,只意识到宁远溟语气中的不悦。
  他梗着脖子道:“分都分了,他都是我大哥的人了,他怎么样和我有什么关系。”
  宁远溟开玩笑似的道:“那你发现仙人掌不是他送的,失魂落魄成这样?”
  “我可没。”季之霖说:“我本来还担心他死缠烂打呢,现在巴不得他把心思放我大哥身上。”
  宁远溟注视着季之霖:“真的?”
  季之霖不耐烦道:“你别乱想。”
  说完,季之霖也没心思喝咖啡了,说系里还有事,抓起衣服走了。
  他走之后,宁远溟视线落在他的座椅上,发现他居然连盆栽都忘了带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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