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一次开门周恺源都会问的问题,他感受不到时间的流逝,饭菜也许一天都没有一顿,可他需要知道时间,需要有一个念想,需要知道,一审开庭的时候,殷恰至少会来看他。
数不清有几夜没睡了……
狱警冷眼看了他一眼,端起倒翻的菜盘把房门关上了。
判决是在两个月后下来的,周恺源因过失杀人,加上在看守所故意伤人态度恶劣,被判处二十二年有期徒刑。
殷恰把自己关在房间里,无论殷素怎么敲门都不愿出来。
“你骗我!你说他不会被关这么久的!”
被蒙在枕头里的哭声伤心透了灵魂,殷素无助地站在门口,犹豫地放下手,自己的眼眶也不知在什么时候湿润了。
“恰恰……”
“走!你走开!”
殷素靠在门上,听着殷恰撕心裂肺的嘶喊绝望地闭上眼,“你告诉我,我还能怎么做?要我亲手把你送进去吗?”
公寓里静得叫人透不过气,殷恰哭得脱了力,只剩下脑袋涨涨地疼。
如果不是殷素今天把他锁在家里,他还是有机会去坦白一切的……
“你不是很会关人吗?那你关我一辈子好了!”
门外没了声音,殷恰望向房门的方向,看着门下的阴影一点点离开,气恨地蹬了脚被子,躲进被窝里哭得更伤心了。
“没让你走……呜呜……”
泪水打湿了发丝,混着额头的汗水乱糟糟地贴在耳鬓,殷恰咬着手臂,哭得越来越委屈,后来分明听见了门外的说话声,耳朵也像被堵住了似的再也听不见了。
从来没问过自己愿不愿意,什么都是为了自己好……
为了自己好,就是他说分手以后消失得无影无踪,就是他叫一个无辜的人为了自己去牺牲自由?
这就是爱他吗……那这种爱真是自私透了。
“我还在生气呢!都说了叫你别敲门!”
一连串又急又重的敲门吵得他心烦,心头窜动的火苗简直被这凿穿门的声响催得烧起来,殷恰正准备掀被子出去,就听见门咔哒一声开了。
“我要是能这么敲还用得着叫你来……”
“这不是开了吗?”
刑安晃了晃手里头的工具,往殷素怀里一扔就顺手将门关上了。
“殷——恰!”
刑安一声拖长了的大吼,给殷恰吓得一激灵,气鼓鼓地从被窝里钻出一个头,“你有毛病啊刑安!我叫你进来了吗?我……我万一没穿衣服怎么办!”
神经病!叫魂都没这么叫的!
“你还有哪里我没见过?”
“唔……”
刑安看着床上气得像只河豚的人,怎么看怎么觉得好玩,忍不住把他从被窝里拖出来,俯身亲了亲他的唇,“只是判决而已,他不会真的在牢里呆这么长时间的……”
“那他本来就不应该去坐牢。”
可怜巴巴的小脸挂着泪水,殷恰一脸怀疑地看着刑安,被用力拧了一下脸蛋,“他愿意坐牢你拦着他做什么?我要是为了你,我也愿意。”
“那你干嘛不去……”
刑安笑着看他和自己赌气,一下拉开被子躺了进去,将人搂进怀里,“我傻呀,周恺源都自告奋勇了我还拦着他?你当坐牢好玩?”
“诶呀你别弄我!”
刑安跟啄米似的亲着他的脸蛋,擦去眼角的泪水,又含住火烫的耳垂细细厮磨,“我一会儿还得去和律师见面,别和你哥生气了,嗯?”
殷恰不信任地转过头,看着刑安那双含笑的眼睛,闷闷哼了一声,“我和他生气你明明最开心……”
刑安把殷素不情不愿地带走了,公寓里只剩下他一人,殷恰悄悄地开门,确认哥哥也走了,才去冰箱里搜刮了一圈,填满饥肠辘辘的肚子。
报纸电视全是纽约十七街的老大归国被捕的新闻,还有周恺源和殷儒平的爱恨情仇,殷恰随便调了几个台就把电视关了,心烦意乱地走回房间。
没有一点背景音的房间在夜晚有些静谧得吓人,殷恰将床头柜上的小海豹埋进怀里,寻求安慰地深吸了一口气。
从医院醒转以后,这个玩偶就一直乖巧地陪在他床头,阿黎去病房探望过他,说这个娃娃是周恺源特意叫他给自己带的。
“我很坏是不是?其实我和殷儒平也没什么两样……”
软绵绵的海豹在怀里被捂热了,光秃秃的脑门被泪水打湿了一片,殷恰抽抽噎噎地哭,直到听见公寓门锁打开的声响,才强行隐忍住哭声。
殷素还是回来了吗……
第128章 倒数
门外的脚步一点点靠近,殷恰匆匆抹去脸上的泪水,佯装熟睡地闭紧了眼。进来的人似乎是怕惊动了他,没有关门,小心地坐在床边,静静地看着他。
没事就好,没事就可以放心了……
冰凉的手指留恋地捋过发丝,触到湿润的脸庞时有些惊讶地顿了一下。指腹揩去他的泪水,男人俯下身,在他的面颊落下珍重的一吻,见他没反应,才稍稍壮了胆,伏在殷恰耳边小声道,“我没等到你……”
紧张的睫毛在夜色中不安的扇动着,心跳好像漏了一拍,熟悉的声音仿佛能与他的血液共鸣,刻进骨子里的冷让浑身都颤了一下。
殷恰侧躺着,紧张得几乎忘了该怎么呼吸,身体好像凝滞了一般,不敢动,更不敢说话。
“你还是喜欢的是不是?”
怀里的小海豹被按了一下脑袋,男人手掌下的力度直直地透进怀里,殷恰紧咬着唇,克制下喉咙里的冲动将双眼闭得更紧了。
粗糙的手轻轻抚摸着脸颊,床侧塌陷了,殷恰呼吸一滞,再反应过来的时候周恺源已经面对自己躺在了身旁。
他从来没听过周恺源这么温柔地讲话,周恺源说话的声音很轻,似乎以为自己听不见,嘀嘀咕咕地说这些叫他听不懂的话。
“网上流传的那些脏东西,我都叫人处理了。警察那儿我给了他们想要的东西,殷儒平的东西。”周恺源划拉着殷恰的发丝,平静的叙述像在与马路边的小花小草对话,“以后没人再能那样对你,没人再能为难你……”
什么网上的脏东西,什么叫没人再能那样对自己……
殷恰不解地拧紧了眉,手指撩拨得他双颊火烫,脊背一阵阵地发麻。
“你……最近好不好?”
“嗯。”
撩拨着头发的手指顿住了,殷恰睁开眼,在窗外洒进的月光下对上周恺源的眼睛,才慌乱无措地发现自己应出了声。
“周……周恺源……”
“一直都醒着吗?”
周恺源点亮床头灯,迫不及待地想要看殷恰的脸,“怎么哭成这样?”
喉结上下滚动了一下,不自觉地哽咽了。他以为殷恰很好,以为他没见自己也能睡得安稳,可现在他就在自己眼前,一双眼睛哭红得像是核桃似的,嘴唇也被咬破了。
殷恰注视着周恺源,紧咬下唇,水汪汪的眼睛里委屈和生气几乎要溢出来,好像终于有了发泄对象,这些天的憋闷和怒火,都一股脑地涌泻出来。
他一下坐起身,俯视着周恺源骂道:“你凭什么可以自作主张地替我!你他妈以为自己有多伟大吗?!你以为这样我就能原谅你?你不过是为了让自己的心里好受,你以为我真的会……唔!”
上下启合的唇被堵了个结实,巨大的冲击力撞向他,殷恰失去平衡地向后倒,被牢牢地挽住了腰。
“我不要你原谅……”
“嗯呜!”
微微开启的红唇湿润得反着水光,周恺源凝视着他,再也忍耐不住地低头吻了上去。
太久没有尝到的味道,温和得像溪水,带着淡淡得清甜。肉红色的舌头缠吻在一起,睡衣不知在何时被撩起,纤细的腰肢不盈一握地陷在手中,轻轻一揉就如掐出水一般现出几道红痕。
周恺源勾着他的舌,完全掌控了主动,柔软的舌头禁不住一吸就分泌出津液,男人吞着他的,又渡过自己的,直吻到殷恰受不住地发出嗯嗯啊啊的哼吟,软了身子沉在他手中。
汁水含不住地从嘴角滴落,殷恰泪眼婆娑地推着周恺源,积聚太久的情绪蠢蠢欲动地在心底涌动,催熟了泪水。
“Kev,够了……”
周恺源低头不厌烦地吻着他的唇,最终在听见殷恰的哭腔时无措地停下来去抹他脸上眼泪,“对不起……我是说我本来就不值得你原谅……是警察只给了我二十四小时的时间离境,我实在忍不住想来看你……”
周恺源握着殷恰的手,哽咽得有些说不下去,双手止不住颤抖,千言万语堵在唇边,像是再也不会说话了,“我……我只是想问你……身体都好了吗?”
殷恰一个劲地摇头,吓得周恺源不住地问他这里好不好那里好不好,可殷恰却说不出话,他甚至都不知道自己在哭些什么。眼泪宣涌而出,他看着周恺源,心中歪歪扭扭愈合的伤口仿佛被撕开了一个口子。仿佛只有身前这个人才能真正懂他的伤,可以真正分担他的痛。
“宝宝……我……我不知道它是男孩还是女孩,我还没有给它起名字……”
“恰恰……”
周恺源将殷恰搂进怀里,闭眼的瞬间两道泪水滑下,他深吸了一口气,感受着殷恰在怀里的抽泣,心口像被剖开一样疼。
孩子没了他也伤心,只是他一心想着殷恰,甚至没有来得及……
监狱里的时光仿佛把一个人的灵魂都剥离了,只有现在,殷恰在自己怀里,他才能感受到肌肤被一寸寸划开的痛。
“宝宝不会怪你的,他只是来的时间不好,他还会来找你的……”
殷恰抬起头,看见周恺源像能滴出血来一般的眼尾,他克制着,但他也在哭。
那就是周恺源的孩子,是他们的孩子……
殷恰望着周恺源,忽然捧起他的脸,鬼迷心窍地吻了上去,周恺源看自己的眼神里再没有了别人的影子,孩子走了,却没有带走他们之间的连结,这一刻他只想要周恺源,从没这么想过。
苦涩的泪水潦草地化开在舌间,周恺源回吻着他,从心底涌出的情绪像燎原的野火将他吞灭。
他们在哀悼他们的孩子。
大脑仿佛停止了思考,情绪催使出的言语含糊地在口腔中滚动,脱口那一刻,却收不回了。
“小恰,再怀上我的孩子吧。”
第129章 入宫
衣服散落了一地,殷恰跪在床上,挂着周恺源的脖颈,被勾了魂似的吻着他。
外裤不知是什么时候被脱落的,松松垮垮的睡衣半掩着臀部,周恺源握着他的腰,望着摇曳的衣摆,手掌不自觉地向下探。
“Kev……嗯……”
白皙的臀侧被掐出红色的掌印,周恺源凑在殷恰耳边,湿热的风吹进耳道,伴着低沉沙哑的声音,“如果我真的进去了,你会来看我吗?”
硬热的东西隔着轻薄的西裤抵在小腹,随着激烈的吻不经意地蹭动着,周恺源没等他的答案就吻上了他,似乎是怕听到不想听的,没给他开口的机会就堵住了他的嘴。
粗粝的舌头追着他缠吻,仿佛汲取了所有空气,逼着他向自己讨要,膝盖跪得有些疼,殷恰身体被向前带过去,身前的男人似乎是想将他揉进自己怀里,紧贴的上身让衣物摩擦得乳尖挺立起开,过电般的快感瞬间席卷全身。
“周恺源……别……太重了!”
嘴唇之间牵扯出一道银丝,殷恰脸颊绯红,难堪地抹了一下嘴唇,双腿酸软地跌坐在床上,娇嗔地瞪着周恺源,“我以为等你出来你都得七八十了,我都怕我……怕我得带个轮椅去接你!”
等待审判的这些日子,他什么样坏的打算都做好了,他计划着去和警察坦白,计划花点钱把他捞出来,如果一切都不行,他甚至想好了以后在家里给他备个养老的房间,从此以后照顾他到死算了。
谁知道他这么快就出来了……
胸口剧烈起伏着,殷恰大口喘着气,丝毫没注意到男人落在他胸脯上逐渐阴沉的目光。
“你说我会不会去看你……啊!”殷恰嘀咕着,还没回过神,已经被周恺源压倒在床上,将碍眼的睡衣扯掉了。
手指捏上挺立起来的奶头,周恺源俯身在他耳垂上亲吻,一边挺动着腰身,隔着裤子顶撞被打开的腿间,耳朵被舔舐得湿润,上下的刺激让殷恰红了眼眶,懵懵懂懂地听周恺源在耳边轻声询问,“身体真的好了吗?”
周恺源又深又缓地挺动,硬得发疼的鼓包将阴阜顶到变形,直直将阴蒂压陷进去。一阵阵如潮汐般的刺激在此刻达到高潮,殷恰紧咬着牙,理智完全被抽离身体,他伸手去够周恺源的皮带,却还没碰到,情欲的浪潮就如海啸一般将他扑灭,周恺源下身离开他的那一刻,殷恰克制不住地颤抖起来。
“我……我在让你做这些……呜……”
全身的血液像是被点燃了,每一次触碰都像又添了一把柴火般让他受不了,殷恰急不可耐地解着周恺源的裤子,软嫩的手心握着弹跳出来的性器,殷恰双颊飞红,再也不愿说地扭过了头。
“你嗯……快点!”
身体里像有无数只蚂蚁在啃噬,空虚得急着要什么东西填满,殷恰抓着粗硬的肉棒,难耐地挺腰去够,将龟头蹭到水淋淋地勾着黏液,终于抑制不住地呜咽出声,“Kev……求求你呜……让我再怀孕吧,我要嗯……我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