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疏浅你别闹啊,怎么暮霭出了这么大事儿,你还在那边作妖。”
“公司正处在转型攀升期,暮霭这时间被针对,你就别再让他分心了。”
“我们这几天可是连轴转,情况刚刚好转起来。”
“他一听你……”
麒麟电子一把手王沐竹在给暮霭和闻人疏两人打电话未果后,直接选择了把所有事情告诉闻人疏。他看着暮霭心力憔悴的样子劝也劝不住,一边替暮霭惋惜在B大经管院的学术职位。但王沐竹知道,那是暮霭从H国回来之前和Tony最后的约定。
----
闻人疏的脑海里一片眩晕,伴随一阵阵胃的抽搐,仿佛灵魂被抽得干瘪,本就泪痕不绝的面颊更是少了原本俊俏模样。他拖着身体尽可能轻地给暮霭盖上被子,躲在屋子里另外一边的沙发中。窗子上的窗帘没有被拉得十分严实,足以让他看到远处床铺上静静睡着的暮霭。他把王沐竹后续的语音全部听完。
原来,在闻人疏得到基金评审结果的那日,暮霭已经开始在全力挽回由于他特殊身份被曝光以后对麒麟电子的损失,对于暮霭来讲,虽然他不是麒麟电子最大的股东,也不是创始人,但是王沐竹提供给他的绝不仅仅是一个CTO职位那么简单。是H国皇家经济学院大牛Prof. Can最得意的两位弟子在新经济时代下对信息技术新理论的实践,起名“麒麟”,应龙后代,意为祥瑞与创新。暮霭纵有三头六臂,抵御网络上的舆论发酵,但是麒麟的损失减少和B大学术职位终究只能保留一个。
实际上,暮霭没有听得王沐竹的劝,他不愿拖累竹哥,直接公开转赠所有持有股份给王沐竹。他更不愿意他被人挖掘出来暂时不宜公开出来的圈内身份连累到B大学术圈甚至闻人疏。所以,他不只如闻人疏所知道的辞去了B大经管学院名誉院长的职位,实际上,一日之内,暮霭可算得上“一无所有”了。
第三十一章 反思
与此相比,闻人疏基金申请的小小失败,与暮霭这几日所经历的,又算得了什么呢?即便成功,也就是给他的学术生涯锦上添花。毕竟基金申请每年都有机会,基金,也不止一个。
闻人疏内心的愧疚,终于在听过竹子哥的最后一条语音达到了极致。他默默地,担心打扰暮霭,只能默默地流泪。他心情复杂,更多则是对暮霭的愧疚。
好不容易平静下来的闻人疏随手打开沙发旁的冰箱,发现有了自己爱喝的苹果汁。他给自己倒了一杯,给暮霭留了一杯。
暮霭已经睡了快一个半小时了。时间还是下午,如果任由暮霭睡下去,他担心晚上可能会失眠。闻人疏悄悄走近暮霭,拉着他的手,希望这样的触碰可以让暮霭醒过来。小黑棍还在被子另一边安静躺着,暮霭显然是被打扰了一下,但是他睡得仍旧很沉,没有要醒来的意思。他连续地忙碌,几天都没有合眼,况且刚才暮霭还为了闻人疏当了一次工具人,其疲倦可想而知。
闻人疏试图叫醒暮霭未果,只能一边握着暮霭的手来回摩挲,另一边把玩刚刚给他造成淋漓疼痛的工具。
终于,暮霭受不住睡觉时候被人扯着手,睁开了眼睛。闻人疏赶紧递给他那杯苹果汁。暮霭道谢,而后闻人疏乖巧异常地给暮霭让地方去洗漱。闻人自己身后半搭在床侧,腹稿如何面对重新从卫生间出来的暮霭。
----
一个全睡眠的周期大约在一个半小时,暮霭差不多睡了这样一个周期,这无疑是白天补觉最好的时间。暮霭觉得自己缓过来了,轻轻地吐气。
暮霭抬头,就看在他站在身前手足无措地小孩。暮霭无甚表情,这样反倒让闻人疏猜测不透。闻人疏不知道接下来会被暮霭责问哪件事。
暮霭甚至打断了闻人疏要尝试的解释的话:“一会给你机会解释,现在给我闭嘴。”他收拾了工具,带上已经被此种气势吓呆的闻人疏,径直走出了屋子,转而上楼,来到了上次的那间办公室,王沐竹在此处的办公室,虽然暮霭其实用的次数可能更多。
严肃的暮霭浑身散发着不可违逆的气息,让闻人疏每一次跟随暮霭迈步都觉得自己的腿软了三分。以至于暮霭进入办公室半晌功夫,闻人疏才将将赶来。
暮霭用不轻的声音把门关上,直接让闻人疏的心里一紧。
终于,暮霭不再惜字如金,“靠墙,半小时,顺便好好想想,一会儿怎么说。”没有情绪,或许,有点生气。言语冷淡,直接定下罚站的时间。
----
被人盯着罚站半小时绝对不是个简单的事情,何况心情复杂的闻人疏如今已经零零碎碎地知道自己哪些地方错得离谱。从小在精英式教育的锻炼下,又哪能没有自省的自觉。
闻人疏又想起了竹子哥在语音中讲得还不算完整的故事,有关暮霭从H国回来,怎么加入麒麟电子,怎么同Tony约定用不放弃学术,哪怕财富永远不是他需要担心的问题。他想不出暮霭如何在两日时间扭转大局,并按着那些记者所有针对言论的报道。他更想不出当暮霭得知自己竟然在管教关系中第二次试图和别人约实践之后该是怎样的心情……
关于暮霭的一切想过,闻人疏开始重新关注到了自己的状态。基金申请被拒的消息完全打乱了闻人疏的阵脚,现在回想起来,其实邹教授和暮霭早就分别提醒过他这基金的成功率只有百分之十,社科类的成功率甚至更低,只有不到百分之八。对专业领域的绝(盲)对(目)自信让闻人疏以为他必定会落在正态分布的左侧,实际上,评审结果终究不能如其所愿。
此时暮霭正在办公桌上查阅这次的评审意见以及邹教授发来的邮件实际上,邹教授在得知结果后,直接给包括暮霭的合作者三人发了邮件,内容中除了有中规中矩的表示遗憾以及自身项目的进一步改进和转投其余基金项目的申请,还有邹教授从老友那里得到的骇人消息——评审团里的某一位评审,做裁定时戴上了有色眼镜。
凭借对闻人疏的了解和后续闻人疏的反应,暮霭甚至知道,这封邮件闻人疏根本没有读。
闻人疏这边,他一直坚信在邹教授与暮霭的帮助和指导下,他提交的项目绝对符合了基金评审的标准,对申请人自己的科研背景以及依托单位的研究实力,则是硬性指标,并不需要担心。他不明白为什么是这样的结果。他不接受这样的结果,尤其是不接受在被暮霭抓着进行封闭训练吃尽了苦头之后的仍旧失败的结果。
闻人疏用余光是不时瞄着暮霭,发现他的眉头一直在紧皱着。这时的闻人疏再次破防,暮霭就在他几步之遥,而他从未真正体会到暮霭到底多辛苦。那样一位对经济、金融都有真知灼见的学者,如何就把学术职位放弃了。
暮霭又打了好几个电话,似是在要以不同的渠道拿到成功申请基金的本子。
“疏,过来。” 暮霭再次地发声已经少了刚刚的冷淡。
闻人疏得到了暮霭的宽宥,终于可以拖着已经站得发酸的双腿往往暮霭旁边的椅子上挪动。罚站的时候背靠墙,挨过打的身后并不舒适,如今闻人疏看着硬板凳,内心也不由发毛,动作慢了几分。
“站过来,快点。” 闻人疏在心中恭喜自己解锁了今天气势逼人的暮霭,喃喃道:“知道了,哥。”
闻人疏站在办公桌另一侧,面对正襟危坐的暮霭。
----
“我最近几天,没顾上你。” 暮霭重新拾掇情绪,他终究不愿对眼前的男孩苛责。
这句暗含自责的语气的话,确实让闻人疏再次破防。这就是暮霭,内心强大却从不以此强势。哪怕临近崩溃边缘,却还能从容应对。明明损失了太多太多,但是他永远这样云淡风轻。
哪怕面对如今的浑球闻人疏,他仍旧先自省自己方面所带来的任何影响。
“不用说,你听我说。” 暮霭打断闻人疏急切想要关心或者要解释的话,“你也不用听竹哥危言耸听的话。这次针对我的攻击,实际上是冲着麒麟去的,竹哥那边也不好过。尤其他和梓颜,承受的压力更大些。
……
我回到公司之前,公司就已经开始往新型科技单位方面转型,收效不错,这次,只是我和竹哥终究精力有限,先后被别人拿捏私人生活,通过网络舆论给我们施压,算是最恶劣的手段了。我如今,不过‘明哲保身’,转明为暗才有胜算。你完全不必要担心。”
只是暮霭没有对闻人疏言明,就在今天早上,同样一批“记者”找上王沐竹,故技重施,使劲挖掘个人隐私。
暮霭一席话轻飘飘带过,纵使闻人疏知道他暮霭有心不让自己过多担心而轻描淡写的嫌疑。他还是勉强点了点头,示意自己不会过多担心。
“那接下来,陈述你的错误。分析你失败的原因。”
第三十二章 失败的原因(上)
“那接下来,陈述你的错误。分析你失败的原因。” 暮霭坐在办公主位上,从容不迫却气势压人。
闻人疏就如同刚被老师体罚过的小孩,等待被训话。
原因?失败的原因?闻人疏此时才意识到暮霭问责的内容是什么,不是为什么在暮霭这样的情况下找别人去实践,而是回归到他一直不愿意去面对的问题。
闻人疏自惭形秽,哪怕暮霭如此境况,关于自己,终究还是曾经应下的管教,甚至可以称得上规训的师生关系。
“我,我……我。” 如今,闻人疏自己都恨不得扇自己一巴掌。他被罚站了许久,反思了许久,但却从来没有仔细思考过基金项目失败的根本原因。即便大家都知道基金成功率不高,即便有一定的运气成分在,即便……即便在这种情况下……
然而,真的有这样一个原因吗?他已经在暮霭和邹教授的帮助下,本子几乎无可挑剔,修改了n过稿。答辩虽然遇到了比较苛刻的评委,但是他的回答也应该算是加分项。他甚至在答辩之时,由于教室隔音不好隐约听见了另外三位候选的答辩过程。并非闻人疏目中无人,自小而培养的学术素养,早就让他自己对一个项目的优秀与否,有了自己一套并不偏颇的判断。
只是此时,面对暮霭,闻人疏一时不知如何措辞,最终勉强说出了,“哥,基金没中,我,我,我认为是运气不好……”
暮霭看见低着头的闻人疏,嘴角微微上扬,是啊,他的疏,于某些方面,还是真是固执呢。“小孩”,还是要慢慢教才行啊。
此时的闻人疏自然是不敢同暮霭对视的,更加不可能知道暮霭心中可想。
只听到暮霭不明所以的回应,“没了?”
是啊,闻人疏心下想着自己嘴笨,暮霭问原因,他是猪脑子嘛才会说运气不好,纵使他不知道正确答案,但这个绝对是个水平最低的错误答案。啊,到底在想些啥?想当日侃侃而谈应对答辩老师都能自如应对的大才子,如今在暮霭面前像犯错的小孩,在师长的责问下慌不择言。
闻人疏恨自己为什么在暮霭面前总是慢那么一拍,他为什么没有想基金失败的原因,他为什么看都没有看一眼评审意见。
“撑桌子。” 暮霭下了命令。
闻人疏无法,只得照做。
转到闻人疏身后的暮霭手中已经拿起了教鞭一样的小黑棍,似是不像再从闻人疏口中听到什么别的答案,唰唰唰往身后落棍。刚刚实践完的身后如何禁得住这样妥妥地回锅垂楚,三下把闻人疏打爬在桌上,五下打弯了膝盖,十下以后闻人疏直接单腿跪在地上,手不停地往身后拦。
“起来,撑好。”训诫状态中的暮霭严肃而没有半分温柔,哪怕下手不如实践之时某些特殊时刻的狠厉,但是他绝不会让闻人疏感受到除了痛之外其它任何感受。
小黑棍危险之处,就是哪怕穿着裤子,也能打出光着身子的效果。
训诫之中,闻人疏少有的如此类,回答没如暮霭的意,挨打。他一方面知道自己从未考虑过这个方面,着实该训,另一方面,短暂思考过后,他又确实觉得哪怕他反省的时候想到了这点,答案还会一如既往地是“运气差”。
“哥,我错了。我……啊,痛,……我不应该不看评审意见。”
暮霭的小棍在闻人疏说话的时候,稍慢了些许,等话一停,又是唰-唰-唰-地再次落棍。
连续无间断并且没有数目的责罚是可怕的,主导权不在自己一方的惩戒更是让人胆战心惊。哪怕闻人疏有挨揍的自觉,但是他如今的屁股一定不会这么认为。
闻人疏一手扒着桌沿使劲用力,另一手拽着裤线使劲攥起。终于他觉得暮霭再不停他就真的受不了的时候鬼使神差用手挡了一下,小黑棍不偏不倚抽在拇指下方,“嗷……呜呜,哥,缓,让我缓缓。”
暮霭转身到办公抽屉里翻了半晌,最后抽出卷不怎么宽的胶带,他二话不说抓了闻人疏的手,三下五除二用细胶带绑了不下20圈放在身后。这样闻人疏乍一挣扎,则被固定得紧紧的。
闻人疏此时被按趴在桌上,双手被暮霭从后面又往上提一提,听到了认识暮霭以来最无情的话:“刚才的二十下,不算。”
“不,不要,呜呜呜,不要,哥……你,你怎么能这样。”
闻人疏哭着,感受着刚刚右手被抽了的伤处被暮霭用手摩挲。暮霭用手触碰闻人疏的臀尖,像是在判断,手下的人到底还能挨多少,又像是在训诫之外的场景,逡巡着什么。但是下一秒,便又换成小黑棍,继续抵在闻人疏已经被打得足够狠的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