钓系美人装乖指南 完结+番外[现代耽美]——BY:甘洄
甘洄  发于:2022年12月1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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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路桥看着她,一言不发,他脸上的表情很平静,并未因意料之外的状况而露出一点情绪。
  “你可真沉得住气,”崔如意赞赏地看着他,“如果我喜欢男生的话,我可能真的会选你,其实我……”
  崔如意顿了顿,随即洒脱地一笑:“其实,我在国外谈了个女朋友,我们感情一直很好,只是最近,我爸可能发现了些什么。”
  “所以,你想利用联姻来骗过崔叔叔?”
  崔如意点了点头,“我就说你聪明,果然没说错。”
  “我没想过联姻,”路桥淡声说,取了公筷往火锅里面下菜,“也没想过演戏。”
  “我那天去看了外公,”崔如意没接他的话,而是自顾自地说,“我记得小时候,他老人家真是风姿卓然,多少人围在他身侧,他一个都不选,连看一眼都不看。”
  她说的是路桥的外公桑庭竹。
  路桥的外婆去世早,但外公却始终没有续娶,老人说,自己的心早就满了,再放不下别的人。
  “我那时就想,这样的感情可真难得,我也想要。”崔如意说。
  “可这次见到外公,我差点认不出他老人家来。”
  崔如意沉默片刻,看向路桥。
  “路桥,你不想让他老人家在有生之年可以看到商泰回归吗?”她问,“如果你帮我,我崔家的一切都可供你驱使,我帮你尽快完成心愿,你帮我忽悠一下长辈,算起来,你没有任何损失,又何乐不为?”
  对任何人来说,这无疑都是一个十分诱人的交易。
  可路桥却只垂眸笑了笑:“这一点,我自认凭自己的努力也可以做到。”
  “那么,”崔如意看着路桥,神色变得严肃了起来,“那么,你情愿看着另一个女孩步上桑阿姨的后尘吗?”
  空气似乎凝固了,路桥的神色终于起了波澜。
  他的唇角抿得平直,可眸中那深重的苦意却一点点漫了出来,浓郁得像伸手不见五指的夜。
  “我女朋友有很严重的抑郁症,”崔如意说,苦笑了一下,“我不敢让她受到一点点的刺激,所以,我现在决不能让我爸发现她的存在。”
  崔如意看向路桥,双眸灿亮,“我想保护她,路桥,而不是给她脆弱的心理加码,加到她承受不住。”
  “我不能失去她。”她说,“别说联姻,就算是更过分的事情我也可以为她去做。”
  “只要两年,”她说,“我们可以退而求其次,假装在互相了解,只要偶尔出来看个电影喝杯东西,骗过我爸,两年后,我爸退休,我将全权掌管崔氏,到时候,我会和她结婚,也会好好报答你。”
  蒸汽袅袅,隔着那些滚烫的气体与滚烫的话语,路桥的眼睛微微发烫。
  他的母亲没有这么幸运,没有人肯保护她,肯为她牺牲,他们做尽苟且之事,且厚颜无耻地将一切加在她的身上。
  她那么爱他,可她心里被压得东西太多太重了。
  所以,对他的爱都挡不住她从高处跳下的脚步。
  路桥的手握紧了,但那个叫沈涟漪的女孩子的诊断报告他却看得清清楚楚。
  “我答应你。”他缓声说,声音略微沙哑,“但不是为了你的报答。”
  如果可以……
  如果可以的话,他多希望那时候自己的母亲也能遇到愿意为她伸出援手的人,那样,他或许就不会失去妈妈。
  他在帮沈涟漪,可又何尝不是在帮助自己的母亲?
  他多想穿越回去,可以将手伸给自己的母亲啊。
  “这两年内,请你一定为我保密,”崔如意说,声音不知是因为兴奋还是感动而略微有些颤抖,“路桥,我得到了外公那样的爱情,希望你也可以。”
  ——
  这一晚,路桥醉得很是厉害。
  苏釉金鸡独立着和邱叔一起将他送进了房间。
  路桥的床很大,也很软,人往上一趴就微微下陷。
  苏釉坐在床沿上,垂眸打量陷在被子里的路桥。
  即便是喝醉了,他的衣物仍穿得整整齐齐,表情亦十分冷静,除了耳后略微泛起薄薄的浅红外,几乎看不出任何端倪。
  以至于苏釉都要怀疑他是不是真的醉了。
  不过,能容许自己坐在他床边上,又让苏釉很快确认他确实是醉了。
  苏釉的手指紧了紧,不觉想起吕少言今天的言传身教。
  其中的精髓只有四个字,吕少言如是说:“主动,大胆!”
  苏釉沉默片刻,慢慢向路桥伸出手去:“哥,我带你去洗澡?”
  路桥点了点头,但看了他好一会儿,才将自己的手伸过来,搭在了他的手心里。
  牵着路桥往浴室方向走的时候,苏釉心头忍不住地狂跳,一忽儿想起自己还没缠防水膜,一忽儿担心会不会太激烈,伤腿能不能受得住。
  谁知,刚到浴室门口,路桥就下了逐客令。
  他嗓音微哑,但声线却很稳:“出去。”
  “我陪你洗澡啊,”苏釉试图哄他,也确实担心他一个人在浴室里,万一摔了碰了,于是放软了声音,“都是男孩子,可以一起洗澡。”
  路桥扶着浴室门框站稳了身体,他垂眸看苏釉,好像看了好一会儿才认出他是谁来。
  “苏釉?”他问。
  “嗯。”苏釉立刻点头,双眼亮晶晶地看他。
  可确认了苏釉的身份后,路桥却好像更加抗拒他随自己进入浴室,甚至还没轻没重地推了他一把。
  苏釉还未站稳,就听浴室门哐当一声被关了起来。
  苏釉坐在浴室门口等路桥,听着门里哗哗的水声,他想,路桥留给自己的关门声可真是够多的啊。
  浴室里水声停了,过了好一阵,直到苏釉要着急的时候,路桥才慢条斯理地走了出来。
  “哥,”苏釉忙蹦跶过去,他牵起路桥的手,上上下下为他检查了一遍。
  还好,并没什么伤痕。
  他金鸡独立无比坚强地再次将路桥牵到了床边,看着他安静地躺下,合上了眼睛。
  路桥安静的时候少了些冷意,看起来比平时更容易接近一些。
  他的眼睫纤长,眼尾上挑,勾出很好看的弧度来。
  苏釉低头看了他一会儿,然后伸手想去为他盖上被子,可不知为什么,他的手只走了很短的一点距离,就停在了路桥的睡裤裤腰处。
  他跪坐在地上,单手去拉路桥的睡裤,头微微往下伏去。
  只是下一刻,一只手便迅速又精准地抓住了他的头发,阻止了他的动作。
  路桥的声音哑得厉害,嗓音却十分冷厉。
  “出去!”他说,像是带着无限的厌恶。
  不知道为什么,苏釉蓦地想起了吕少言今天随口吐槽他的那句话:“你不会是先喜欢上他了吧?”
  苏釉从不觉得自己会喜欢上任何人。
  可此刻,路桥拽住了他的发,不算很疼,可那些发丝却仿佛连着他的心一般,堵得难受,让那颗心没法顺利跳动。
  苏釉坐在地毯上抬起脸来,眼里不觉泛起了一点水光。
  隔着那点朦胧的水雾,他的视线对上了路桥的视线。
  路桥看着他,目光冰冷锋利,几乎能在皮肤上割出一道道口子来。
  过了好一会儿,他终于缓缓地松开了抓他头发的手,指腹轻轻触碰他的脸颊。
  “苏釉?”他问,像是刚刚才认出他是谁一般。
  “嗯。”苏釉紧紧抿着唇,向他点头,眼尾因为忍泪而泛出了绯色。
  “苏釉,”路桥冷厉的语气温和了下来,带着一点轻微的哑,他叫他的名字,像哄小孩子一样对他说,“我要休息了,你先出去吧。”
  随后他闭了闭眼,眉目间露出一缕难言的隐忍与懊悔之色。
  “乖。”他说,“出去。”
  作者有话说:
  桥儿以为是别人在接近自己,所以才会这么凶,QAQ;


第22章 (二合一)那样的眼神说不上柔媚,却更像是在挑衅。
  事实上, 路桥昨晚并没有喝太多酒,但或许是因为忆及往事的原因,却意外醉得特别厉害。
  他其实是知道自己醉了的。
  因此特意掌控着情绪, 没有说太多话,也没有做出格的事儿, 努力把记忆理清。
  可是……
  还是有部分记忆, 不知道是混乱了还是断片了,他分辨不清究竟是发生在梦里还是现实中。
  而那些,全部都是他回家路上吹过风之后的事情。
  撑着宿醉的头疼, 他和每个工作日一样,将自己整理得干净整洁。
  大约是因为他喝了酒,今天刘嫂没有送咖啡上来,而是送了碗温度凉得正好的醒酒汤。
  醒酒汤里放了红糖, 路桥喝了一口, 甜滋滋的。
  “谢谢。”他双眼中含着浅淡的笑意,向刘嫂道谢。
  “可别谢我,”刘嫂笑眯眯地说, “这醒酒汤啊,是小少爷一早起来熬的。”
  路桥愣了一下, 没想到苏釉还会这个。
  刘嫂看着他的表情, 特意放低了声音:“听说,他亲生的那个爸爸, 是个酒鬼。”
  路桥没说话, 可捧着汤碗的修长手指却微微收紧了。
  他不动声色地往厨房的方向看了一眼, 没看到苏釉的身影, 才又将视线转了刘嫂一眼。
  那一眼很浅淡, 可刘嫂却莫名心里一凉, 随即讪讪地住了口。
  “苏釉呢?”路桥问。
  “小少爷在外面逗狗玩儿呢。”刘嫂说。
  路桥点点头,他沉默着将醒酒汤喝了,随即站起身来:“我去叫他来吃早餐。”
  “诶。”刘嫂应了一声,刚捏着空碗要回厨房,路桥却又蓦地站住了。
  “刘嫂,”他问,“昨晚回来后,是您照顾的我吗?”
  “怪不得老邱说少爷昨天醉得厉害呢,”刘嫂听他这样问又忍不住笑开了,“昨晚我睡下了,听老邱说,是小少爷留下照顾了您。”
  某些零零碎碎的记忆片段倏然从脑海中闪过,像隔着重重迷雾般,路桥没有办法看清,更没有办法抓住。
  他微微点头:“嗯。”
  又说:“知道了。”
  今年立秋似乎比往年早一些,虽然白天的阳光下仍十分炎热,可龙城的早晚却已渐渐有了一点秋凉的意味。
  尤其今天还是个多云天,太阳自云隙间透出一点光来,撒得零散而斑驳。
  路桥走出主宅的大门,拾级而下,绕过姹紫嫣红的花圃,视线只一转就看到了远远的草坪上,单手撑在身后,席地而坐的少年。
  苏釉穿着校服的白衬衫,黑发被风吹的扬起来,那衬衫亦被风吹得紧贴着皮肤,看起来十分消瘦。
  此刻,他正一只手里不知捏着什么东西在逗大贝玩儿。
  不知道为什么,大贝仿似和他很是投缘。
  洛颀来了路家这么久,也不是没有试图讨好过大贝,可大贝却见一次就要咬她一次。
  偏偏见了苏釉,就莫名地温和起来,平时总是闲不住的性子,也能陪他趴在草坪上安安静静地玩儿。
  大贝穿着生理裤,尾巴懒洋洋地摇。
  苏釉本来不知道这是什么,平时总遛大贝的老李叔向他解释了缘由。
  “那,它会难受吗?”苏釉问。
  “年轻的时候会,现在年龄大了就好多了。”老李叔误会了苏釉的意思,呵呵地笑,“动物发起情来和人不一样,以前看它难受得厉害,少爷还特意让人带去配种站帮他解决呢?”
  “什么?”苏釉愣了一下,随即反应了过来。
  他耳尖一片通红,心里却忍不住腹诽:“连动物都知道帮忙解决,怎么他自己就不行?”
  想起昨晚的事情来,他耳尖一阵滚烫。
  从大贝的生理裤上移开视线,他向远方看去。
  绿草茵茵,树木森森,人工湖的一角在阳光下泛起柔柔的水波,风随流云,空气中都是秋天清爽的味道……
  与大自然相比起来,昨夜的那些事情好像又不是什么事儿了。
  人类太过渺小,犹如蝼蚁,蝼蚁间的事儿,算得上什么事儿呢?
  “也不知道他有没有起床,有没有喝醒酒汤,喝不喝得习惯,”苏釉用自己手中的细木条轻轻地戳了戳大贝翘起来的前爪,“不过我自己觉得,我煮醒酒汤还是很有一手的。”
  毕竟也是为苏怀民煮了十几年的醒酒汤的,经验不可谓不丰富。
  大贝一双笑眼笑眯眯地看着他,前爪轻拍他手里的细木条。
  本来力气一直都十分柔和,可不知看见了什么,它忽然嗷呜一声,细木条也应声断裂。
  “大贝。”身后传来一声略微威严的低喝声,大贝刚起了一半的身体重又悻悻地伏在了地上。
  苏釉的手一松,断裂的细木条也随之跌了下去。
  “哥。”他偏过头去,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正背光而来。
  阳光从他身后照过来,将他的身影拉得极长,这个角度看过去,一双腿长到近乎逆天,因此步子也迈得极大。
  不过几息的时间,路桥就来到了他身边。
  “吃饭。”他垂眸看他,言简意赅地说。
  见路桥本尊现了身,苏釉又开始觉得有些不好意思起来,他抿了抿唇,一时就那样愣愣地抬着脸看他没有说话。
  “怎么?”路桥说着,拿脚尖轻轻踢了踢他的小腿外侧,“傻了?还是要我求你?”
  就奇了怪了?凭什么就他一个人在这里尴尬,这人却好像一点都没把昨晚的事情放在心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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