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非下了车裹着寒风往眼前的闪烁着霓虹灯的酒吧走去。他避着人群,径直往一个卡座方向走。那卡座中间的沙发上坐着一个清冷的青年,此刻一个妖娆的女人正坐在他一旁,撑着下巴跟他说话。而青年面色隐约带笑。
谢非眉头一挑,大步跨过去,然后坐在青年的另一边,一手揽在青年的肩头,眼神却看向那女人,笑道:“我刚不在一会儿,你这就行情这么好了?”
青年一愣,回头看他:“回来了?”
谢非从怀里掏出一份纸包,塞在他手里:“嗯,趁热吃,来这地方,这个糯米糕一定要尝尝。”
青年勾唇一笑。
另一边女人再看不懂就傻了,她端起自己的酒杯,冲两人优雅笑道:“抱歉,是在没看出来。既然你有伴儿了,我不打扰了。”
程墨握着糯米糕,睨了谢非一眼:“你不是去打听事情了吗?怎么买了吃的?”
“正好看见,我觉得你应该会喜欢吃,你尝尝。”
程墨皱了下眉,在谢非的期待中咬了一口,米糕入口即化,没有他预想中的那么甜腻。
“还行,只有一点清甜,口感也不错。”
谢非眸子亮了下,看着程墨唇角的一点糕点屑,自然的贴过去舔了一下,然后说:“嗯,果真不错。”
程墨眼尾一红,下意识的往后退了一点,他上次在医院被谢非哄着吻他,结果被二毛他们围观,他臊了好几天。所以现在在公众场所,他很注意跟谢非的亲密接触。他有羞赧地问谢非出去一趟的结果,以便转移注意力。
“你刚刚去问了有消息了吗?”
程墨的想法谢非不知道,他只看到了对方下意识地动作。他眯着眼看他,程墨这人,即使他们已经做过最亲密的事了,怎么还是这么容易害羞?自从两人第一次,程墨主动后,再也没有见他主动过。连牵手,亲吻都得哄着他来。
自己的恋人是个高岭之花让他既开心又郁闷,开心的事,程墨对其他人更冷淡。郁闷的是他更希望程墨对他能再热情一点,再主动一点。
人啊,总是贪心的。
谢非吐出一口气,然后端起桌面上的酒喝了一口,才说:“这地方是旅游胜地,每月都有很多人来,那酒吧负责人即使再有心也记不住5个月前来的游客。”
谢非说完后,久久没等到程墨的答复,扭头一看,程墨正不虞的盯着他手里的酒杯。
谢非一愣,说:“这不能喝?”
程墨轻飘飘地说:“能喝,多喝点,你那手臂才好的快。”
谢非:“。”
好歹是真心疼他的。谢非搁下杯子,用脸蹭他的肩膀,带了丝撒娇:“我错了,程墨老师。”
程墨没搭理他,只抬手把酒杯推远点,说:“我这倒是有点收获。刚刚那女人之前,还有一个人来找过我。”
“嗯?谁找你?”
“一个男人,长相颇为不错的男人。就三点钟方向那个穿衬衫的。”
谢非视线扫过去,眉头扬了一下,那男人长得的确算还不错,穿着衬衫,戴着一副金边眼镜,很有迷惑性。他此刻已经缆住了一个长相颇为清纯的女人。两人贴着说些什么,女人笑语盈盈。
程墨:“他想请我喝酒,那女人后来告诉我,这个男人叫彭斯年,经常混迹于酒吧,专挑独自来酒吧的人下手,他那酒里有料。”
谢非眼神一沉:“你喝了?”
“没,你听重点,别打岔。我把朱悦雯的照片给那女人看了,说是我妹妹,5个月前来玩,搞了个一夜情,肚子大了,我来找人,没想到,那女人认识朱悦雯,因为朱悦雯长得很漂亮,当时不止彭斯年来跟她搭讪。有个醉鬼想强吻她,被彭斯年揍了。”
“所以,最后朱悦雯是跟彭斯年走了?”
程墨又扫了一眼角落里跟女人打情骂俏的男人:“不错,跟他走了以后,朱悦雯就失踪了。等她再被发现,就是在李越砌的水泥墙里。也就是说这个彭斯年是最后一个见过朱悦雯的人。”
***
2天前,祁东把谢非拿来的那个头骨终于化验好了。
头骨与当初李越墙壁里的那具尸体匹配上了,经过人脸还原,这名女尸原名叫朱悦雯,23岁,大学刚毕业,5个月前因为失恋独自来到平屿市旅游,而后就失踪了。直到一个星期后,她父母报了案,不过是在平屿市报的案。
一直没有线索的无头女尸,时隔这么久,突然就有了线索,就像一个惊雷,震得整个林海市公安局都变了脸色。周伟和闫志兴更是半夜赶回了句里。
查出头骨情况的那一刻,谢非本想立马去调查费岑的。但转念一想,除了头骨是在费岑办公室发现的,他们并没有直接的证据证明费岑跟朱悦雯的死有关。程墨也从那批启明的名单里查过了,朱悦雯并没有在启明的就诊名单里。
而且,5个月前费岑人还在国外。
这一下,连周伟都犯了难。他咬着一根未点燃的烟说:“你这头骨,虽说是在那个叫费岑的办公室拿回来的,他给你给你那么坦荡,时间也对不上,他明面上根本没什么嫌疑。”
“说调查,更应该查那间店铺。店铺的发货地址你们不是查了吗,恰巧也在平屿市。”
周伟说完这些话,会议室内一片寂静。
要说费岑一点嫌疑都没有,谢非和程墨都是不信的。那家店铺不是什么新开的小店铺,算是做模型的老字号了。每月销量得得有100笔以上,这样的店要是拿真人头骨或者骨架来做模型?
天方夜谭,他哪搞来这么多尸体?想想都毛骨悚然。所以不论怎么想,谢非还是更觉得费岑有问题。
“就先查店铺吧?”
这时程墨突然说话了。谢非长久的安静,让会议室的氛围有些窒息,程墨知道谢非在想说了,他环顾了众人的神情后,突然打破了僵局,也及时提醒谢非做决定。
谢非抬眼看了众人一眼,语气是少有的沉重:“把费岑的嫌疑撇清,只剩下店铺,你们知道如果店铺有嫌疑的话,可能会意味着什么吧?”
众人又不说话了。因为哪极有可能是一脸惊天的大波,他们不敢说,更不敢想。
谢非压了下眉:“就先从平屿入手,从朱悦雯失踪的地方入手。我去一趟平屿市,二毛把店铺的情况再挖一挖,可以装作买家买一个头骨看看情况。”
二毛一愣:“老大,那钱要我先垫?我好像不太能垫的起。”
谢非扬眉看他,他知道那家模型店价格偏贵,普遍均价在七八千,但也不至于把二毛难成这样吧。他现在跟程墨在一起后可不乱还钱了,要留着养老婆呢。所以……
他对周伟一笑:“我没钱,周局和闫局会给你想办法的。”
周伟:“。”
闫志兴:“。”
众人:“……”
真是奇了个葩了,第一次听谢非说没钱。难不成谢家要破产了?虽然有些恬不知耻,但是这么些年来,谢非补贴他们都成习惯了,现在谢非说没钱,二毛等人也有些担心。
“老大,你没事吧?怎么就没钱了?需要我补贴你点不?”
谢非:“。”
他下意识地扫了一眼坐在对面的程墨,然后低头对二毛说:“最近有些急用,不用你借,但你们那些就找老闫报销吧。”
谢非还是没说出要用什么,他带着程墨和黑子在众人各种猜测中离开了林海市。
来到平屿第一件事就是来到了朱悦雯最后出现的酒吧。他们怕打草惊蛇,没通知当地警方,只悄悄的在酒吧中查探。
谢非没打听到什么,程墨这边因被人搭讪倒是有了一丝线索。谢非不知道该找还是该恼。
正出神,程墨拍了一下他的手背,说:“彭斯年要走了。”
***
彭斯年抱着有些神志不清的女人,心情激荡。今天又抓到一个猎物。还是个清纯款的,虽然脸蛋只能算中上,但好在身材好,那一双长腿勾的他心痒痒。
不过要说起长腿,想想几个月前,那女人才是绝色,不仅腿长,脸蛋也绝佳。要不是那女人失恋自己跑来买醉,他哪有机会碰的上这种绝色。想想当时那滋味,彭斯年又躁动了,抱着女人走的更欢快了些。
他丝毫没留意身后有两个人影跟着他。
谢非和程墨跟着彭斯年来到了一家酒店。他们看着那男人抱着女人直接往电梯去,谢非眉头一紧,拉上程墨跟了过去。
电梯门刚要关上,被谢非一手挡住了,彭斯年吓了一跳,不过他看到进来的两个男人,手牵手,黏黏糊糊的,心下明了。当他扫到高个子男人怀里那个青年时,顿时眼睛都直了。
这人不就是刚刚在酒店里他想敬酒的那个吗?啧,当时装的跟什么一样,怎么现在倒像个妖精一样抱着这个男人了?
操,果然是看不上他是吗?
可能是彭斯年的神情太过露骨,高个的男人回头瞧了他一眼。彭斯年下意识一抖,谁知这男人看着他一笑,说了一句让他快要飘上天的话。
“要不要一起玩儿?”
他有一瞬间觉得犹豫,但他是个男女通吃的,即使有可能今晚自己也有可能成为那个高大男人的目标,但是……他也的确惦记了对方怀里那美人一晚上了。
所以没犹豫太久,他试探的问:“你伴侣能同意吗?”
谢非看了他一眼,然后抬手勾住程墨的下巴,此时程墨半眯着眼,眼尾嫣红,一副意识不清醒模样。谢非捏住他下巴,他也仿佛无力般,只能仰头配合。
谢非低头吻下去,两人唇齿之间的暧昧声音,听的彭斯年眼热。
谢非一吻结束,舔了舔嘴唇,笑说:“他怎么会不同意呢,怎么样,他都行。”
对上谢非的眼神,彭斯年瞬间懂了,他妈的,同道中人啊。
就在这时电梯开了,彭斯年说:“去你房间还是我房间。”
谢非揽住程墨,扬了下下吧:“去你那?”
彭斯年没多想,抱着怀里的人就往房间去。一直到打开房间门,他都没觉得不对劲,直到身后那两人进了门。
随着门咔嗒一声合上。
他被猛了踹翻在地。
彭斯年刚想破口大骂,这时灯光亮起,他眯起眼,而他眼前的两个男人早就变了表情,尤其那怀里的美人。
人还在怀里,但哪还有之前的迷离样,此刻神色冷漠的像看一条死狗一样看他。
彭斯年心中警铃大作,今天玩完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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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前两天三次元事情多,没怎么更新(-_-)
第78章 彭斯年
谢非去楼下了,打算另开一间房,把之前彭斯年骗过来的女人先安置了。现在房间内只剩下彭斯年和程墨两人。
程墨坐在沙发上,交叠着双腿,一手撑着下巴,面无表情的看着被绑在椅子上的彭斯年。
这人此刻嘴里咬着一团毛巾,挣扎着怒视程墨。而10分钟前,这人刚被谢非绑上的时候还意外配合,可能喝多了酒,也可能平时就玩的开。
他还笑着说:“你们喜欢玩这个?”
直到被困结实了,谢非哥程墨两人都冷漠的看着他,他终于发觉了不对劲,从一开始的试探讨饶到后来的挣扎怒骂。最后被谢非不耐烦的塞住了嘴。
直到现在,程墨从他的眼神里猜测,这人都以为是约炮引起的矛盾。
不多时,谢非推门进来了。被绑住的男人瞬间不动了,他也猜出现在进来的这个才是狠绝色,刚刚随意按了一下他的肩膀都差点把他捏废。
谢非来到程墨身边坐下。
程墨放下手,眉头皱的紧紧的,盯着那狼狈的男人,对谢非说:“估计很他关系不大,这人满脑子的黄色废料。”
谢非视线也落在彭斯年身上,像扫描机一样扫了一圈,也皱眉赞同:“看着是不想,底盘虚的很,这种靠着药物来迷|奸的人渣,胆子也顶天了。”
“但也不能确保他是不是伪装的,你要不要试试你那方法?”
程墨瞥他一眼:“你当那是什么?到你嘴里怎么跟外挂一样。要随时随地什么人都行,那我不如去做上帝了。”
谢非诧异地看着他:“嗯?前两次,你不是很顺利?”
程墨:“这种是要以对方的意志服从于施术者的意志开始的,而没有这种服从就行不通的。你觉得目前这种情况下,有切入点可以让他信任我吗?”
谢非扫了被捆在椅子上的彭斯年一眼,眼神尽是嫌弃。
彭斯年:“。”
虽然不知道这两人因为什么把他捆了,虽然也不清楚这两人在说啥,但这两人把他骂的一无是处,从语气来看,应该不会对他造成太大的伤害,他第一次竟然有这种被骂也很开心的感觉。但是那个高大男人接下来的一句话又让他紧张了。
谢非站起来,随手拿过桌面上的一瓶可乐走到他面前,俯下身说:“那就让我来吧。”
彭斯年紧张的瞪着他,便见到谢非勾起了唇,笑的温和:“等会还请你好好配合,我恋人听不得吵闹,你小声点,如果控制不了,我会帮你好好控制的。”
说完他另一只手上的可乐“砰”,爆了。被谢非硬生生捏爆的。谢非看了眼手中的狼藉还嫌弃的“哎呀”一声。
程墨:“。”
彭斯年:“。”
谢非擦干净手,轻飘飘的说:“一般情况下,我不喜欢打人的,你信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