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端结爱[现代耽美]——BY:清蒸煤球
清蒸煤球  发于:2022年11月2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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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啊……”林语冰长舒一口气,慌忙抽出纸巾擦干额头上的汗珠。
  林语冰梦见宋柏铠把他送到别的男人床上,他正要被肏。
  “语冰,你还好吗?”方然听见屋里的动静,忍不住发问。
  “没,没事。妈你找我?”林语冰踩上拖鞋走到门口,却没有开门迎方然进来的意思。
  房里尽是昨晚疯狂性爱后留下的淫靡味道,他实在没胆叫宋柏铠之外的人踏入。
  方然猜个大概,也不勉强,只淡淡地嘱咐:“累的话就休息,想吃什么就叫佣人去买。”
  休息,佣人,唯独没有提及母亲。林语冰吊着精神应答,在听见方然渐行渐远的脚步声后终于放松下来。
  方然坐上加长迈巴赫,若有所思地望向窗外。浮光掠影般闪过的花草树木全都入不了她的眼,她只能看到林语冰房间那扇紧闭的门。
  母亲作为知青上山下乡,为了早日回城委身村长家的恶霸儿子,十九岁就生下方然。从小被视为过去屈辱经历的恶果,方然几乎没从母亲那里得到一个笑脸。六岁时母亲嫁人,隔年生下一个弟弟,方然彻底成了家中的累赘。上完高中辍学,她去理发店当学徒小妹,三个月后跟着一个假大款到南方生活,身上仅剩的两千块也被骗光。
  自那以后,方然就知道世界上其他人谁都无法成为她的依靠,她只能单打独斗。在陌生的城市里,她做过刷碗工,发过传单,当过保姆……后来她遇见林语冰的父亲,她唯一深爱过的男人。可惜好景不长,丈夫在谈生意的路上遭遇车祸,留下当时怀孕三个月的她。
  那段日子里,方然挂过不下五次妇产科的号,其中有两次走到医院门口后折返,三次快进手术室前落荒而逃。她舍不得打掉林语冰,却太害怕孩子也跟她一样要过没有父亲的童年。
  方然生下林语冰后,用亡夫的遗产创办了一家会所,成功利用太太圈的人脉打入上流社会。当第一个追求者把鸽子蛋大的钻戒举到方然眼前时,她知道,自己的堕落再次开始了。
  从沉重压抑的回忆中回神,方然无奈叹息,从精致的手提包中拿出烟盒,点燃一支烟放入口中。
  方然不想林语冰重蹈覆辙,但有些事情只有从未开始才不会有如何收场的苦恼。或许老天爷认为她的半生还不够苦,要凑上林语冰的几十年才算一出完整的悲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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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宋柏铠周六并未回家,只托人送给林语冰一条新礼裙。周日白天林语冰依旧睡得昏昏沉沉,下午四点被宋柏铠爬床叫醒。
  “唔乖,知哥哥要返嚟还敢锁门。”宋柏铠将林语冰圈进怀里,咬他的耳垂。
  林语冰刚醒,意识不清,下体竟有抬头的趋势。好在林语冰背对着宋柏铠,没叫他发现。
  “懒狗狗起身啦,七点Party开始。”
  宋柏铠揽住林语冰的腰,将他半抱起来。
  林语冰惊呼:“哥哥!我自己走就好……”
  方然和宋成珏今晚住在离机场近的酒店,方便赶明天一大早的飞机,别墅里的主人只剩宋柏铠。林语冰瞧着床边放着的礼盒,想到前天那场半强迫又酣畅淋漓的性爱,脸颊登时红起来。
  好在宋柏铠也知道这条裙子无论如何都不能再弄坏,黏着林语冰亲几下就放他去梳洗。林语冰站在洗手台前,捧了一大把水扬在脸上。他特意在喉结处打了些粉,省得太快被人看穿是男生。
  宋柏铠回自己房间穿西服打领带,随手从抽屉里翻出一条还挂着昂贵吊牌的水晶项链。看着礼盒上的名字,他想起这是舅舅送给母亲的生日礼物,可惜母亲突然离世,连戴一次的机会都没有。
  想到林语冰空荡荡的脖颈和锁骨,宋柏铠决定给他加些点缀。今晚宋柏铠亲自开车,林语冰坐在副驾驶位,收到他递来的精致礼盒。
  “送你,一会戴上。”
  林语冰连打都没打开,乖顺地接过。他只能算宋柏铠的配角,继兄吩咐什么他照做就是了。宋柏铠的车技和他的性格如出一辙,风驰电掣,一路狂飙。林语冰戴了假发,发丝纷飞,挡住他的视线。
  “哥哥……开慢点。”直到假发丝把脸抽得发痛,林语冰忍不住出言提醒。
  宋柏铠方才光顾着耍帅,全然没注意到林语冰被风吹乱的头发。他降低档位收紧油门,对林语冰说:“打开睇,钟意吗?我觉得衬你。”
  林语冰听话照做,打开盖子的瞬间直接被闪耀大气的水晶吊坠引得移不开眼睛。纵使方然追求者众多,林语冰也从没在她的首饰堆里见过如此精致高雅的艺术品。
  “这太贵重了,我戴过之后还是还给哥哥吧。”林语冰下意识地退缩。
  宋柏铠驶入地下车库,将车停在负一层最靠里的位置。熄灭发动机,他亲手为林语冰戴上项链。
  “BB,我送给你的都不必还。”宋柏铠埋进林语冰的肩头,用力嗅他颈肩的淡香,“你要的哥哥都给得起。”
  这句话中宋柏铠一个粤语词也没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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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舞会
  林语冰被宋柏铠牵着手入场,轻而易举成为焦点。
  作为备选的香槟色长裙丝毫不比白裙逊色,反而为林语冰平添几分清冷疏离的高贵。他身材纤长,没有普通男性那般粗枝大叶的骨架,体态又好,站在宋柏铠身旁倒真像是对璧人。
  温伟矗到场更早,今天他依旧带了跟屁虫娇小姐堂妹来凑热闹,看看是否能帮她觅得金龟婿。可当他看见林语冰,却觉得自己好像才是先坠入爱河的那个。
  宋柏铠起初没察觉到温伟矗如影随形的视线,等他和几位好友打过招呼,一转头就碰上温家娇小姐质问的眼神。
  “阿铠哥,她谁?”大小姐颐指气使,即使是面对天之骄子般的宋柏铠都不收敛,更不可能给林语冰好脸色,“以前从来没见过,朋友送你玩的姣婆吗?”
  宋柏铠从前念在温伟矗的面子上不与没规矩的小姑娘计较,可他万万没想到她居然连“姣婆”这种极具侮辱性的词汇都敢当众讲出口。
  “你讲乜?”宋柏铠眯眼,迈步向前走去。
  林语冰不愿宋柏铠为自己和别人起冲突,赶紧拉住他的手,小心翼翼地抚摸他的指节。
  见宋柏铠脸色阴沉,温伟矗赶紧站出来打圆场:“阿晴,你畀我好好讲话!少喺呢度丢架。”
  温思晴不情不愿地住口,轻蔑地上下打量林语冰——眼前的人比她高,比她优雅,最重要的是,还比她安静得多。
  不会是个哑巴吧。温思晴腹诽,一跺脚,转身朝另一堆纨绔子弟圈子里走去。
  温伟矗留在原地,脸上无光。他这堂妹家世极好,按理来说根本不用辛辛苦苦出来找夫婿,主动提亲的人就该踏破门槛。可惜温思晴脾气太坏,在香港上层圈子里“臭名昭著”。
  方才宋柏铠没当众给温思晴点颜色看已经属于给足了温伟矗面子,温伟矗不得不自己找个台阶下。
  “阿铠,你咪介意啊。阿晴果个坏脾气,你知嘅。”
  宋柏铠握紧林语冰的手,嗤声道:“嗰你最好时时刻刻跟喺令妹身边,否则就算我唔与佢计较,佢也唔知要被多少人教训。”
  温伟矗深知宋柏铠的个性,火上得快消得也快。视线越过宋柏铠落在林语冰身上,温伟矗问:“阿铠,呢位系?”
  林语冰不想穿帮,始终缄口不言。宋柏铠替他回答:“我相好嘅,你有兴趣?”
  闻言,林语冰脸一红,偏过头不看宋柏铠。温伟矗呆立原地,尴尬地笑。他想不通自己一见钟情的人怎么会是兄弟的相好,更不明白一向好男色的宋柏铠为何突然爱上女人。
  将深色怪异的温伟矗晾在一边,宋柏铠带林语冰去享用甜品台。林语冰嗜甜,尤其是粘粘乎乎的食物,例如雪媚娘、粽子、糯米糕。Party上恰好有米其林一星大厨做的糯米团子,林语冰离老远就开始惦记。
  宋柏铠拿来小盘盛上三个给林语冰尝鲜,低声调侃:“BB猪少食,一会把裙子撑破。”
  林语冰温度稍褪的脸颊再次烫起来,赌气似地用力咀嚼,腮帮鼓起像只机警的野兔。期间有几位穿着得体的公子哥过来搭讪,都被宋柏铠三言两语打发走。
  趁着人少,宋柏铠凑近,揽住林语冰的腰,“你点喺边都发骚勾人?叫男人把眼都睇直了。”
  从某种程度上讲,宋柏铠与温思晴一样讨厌,只不过他的口无遮拦有情趣做保护伞,让林语冰不得不接受。
  温思晴在富少堆里也没赚到什么好脸色,Party进行到一半时就悻悻退场。温伟矗孤身一人,好没意思,便厚脸皮地端着香槟杯向宋柏铠这边走来。
  正好有流动侍者推着餐车路过,宋柏铠招手示意他留下两份七分熟的牛排。
  林语冰垂眸,小声嘟囔:“我吃全熟。”
  宋柏铠讶异,笑着转头看他,“小狗习性好怪,全熟硬邦邦的,唔难食?”
  林语冰只是讨厌那些血丝一样的肌红蛋白,看起来让人食欲全无。等宋柏铠重新要了份全熟,林语冰又开始对着盘子发呆。他并没有宋柏铠那样优雅得体的餐桌礼仪,生怕大幅度的切割动作溅起汁水把裙子弄脏。
  “娇气包,唔通还要我畀你切?”宋柏铠边说边拿过林语冰手中的刀,麻利地将肉切成小块。
  或许是瞥见林语冰嫣红小巧的嘴唇,宋柏铠下意识地把快切得比他自己食用时更精致。
  温伟矗走过来,正巧看见宋柏铠殷勤为林语冰服务的一幕。他简直惊掉下巴——跋扈高傲的少爷何时变成贤惠贴心男友了?
  林语冰眼巴巴地看着宋柏铠刀刃下迸发的肉汁,不自觉地吞咽口水。宋柏铠本想再逗逗他,无奈父亲生意场上合作伙伴家的大公子走过来打招呼,要带他去认识几个朋友。
  “乖乖吃饭,等我回来。”宋柏铠摸摸林语冰的脸颊,耐心嘱咐。
  林语冰以为剩下的时间便可以用来肆无忌惮地享用美食,谁料守株待兔已久的温伟矗见缝插针,在方才还属于宋柏铠的位置上落座。
  “你好呀,交个朋友?”他想要和林语冰握手。
  知道温伟矗与宋柏铠相熟,林语冰无法表现得太抗拒,犹豫过后伸出右手浅浅地握了握男人的指尖。
  “方才嘅事我向你道歉,我妹妹冇规矩,你咪跟佢嬲。”温伟矗不知道林语冰来港还不到一个月,根本不明白他后半句话的含义。
  见林语冰眼神迷茫,温伟矗追问:“你点一直唔讲话?”
  林语冰被问得发慌,胳膊一抖,不小心将放在吧台边的香槟杯碰倒,酒水洒了温伟矗一身。
  “对不起!对不起……”林语冰忍不住惊呼出声。
  “男仔?”温伟矗眼睛瞪得老大。
  宋柏铠听到动静,赶过来时就见林语冰躬身蹲在温伟矗腿间,替他擦拭裤子上的酒渍。长长的裙摆胡乱铺在地上,不知像谁白白付出的真心。
  温伟矗扶住林语冰的肘部,“先起来。”
  宋柏铠也说不清原由,只瞬间觉得怒火中烧,迈开大步朝两人的方向走去,冷冷地问:“你们在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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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章涉及女装。


第14章 裂痕
  温伟矗解释事情缘由,可惜宋柏铠并不买账,他扣住林语冰的手腕,半拖半拽地把人领出大厅。林语冰的鞋子不算合适,后脚踝被磨出水泡,每走一步都钻心地疼。
  “哥哥,你慢些……”他恳求宋柏铠。
  宋柏铠根本无心参加后半场Party,直接搭电梯到地下车库,将林语冰塞进后座。林语冰的一只鞋被踢掉,可怜兮兮地躺在冰冷的水泥地上。
  “你居然跪着给温伟矗清理裤子?”宋柏铠用虎口钳住林语冰的下巴,逼迫他扬起头,“叫你畀我口交阵都唔情唔愿嘅,点对佢就知献殷勤发骚?”
  林语冰嘴唇微张,嗫嚅着想要为自己辩驳,但宋柏铠的怒气太盛,几乎不费吹灰之力就将他的企图尽数粉碎。
  “哥哥,我错了,你别生气。”林语冰有些呼吸困难,在密闭的车厢中头脑发昏。
  宋柏铠愤怒且委屈。他今晚替林语冰提裙摆、挡酒、切牛排,可一转身便宜弟弟就去讨好别的男人——这男人还是他最好的兄弟。
  “我唔嬲(生气),我有乜好嬲嘅。”宋柏铠自嘲,一把扯开林语冰的前襟,“你就跟你妈一样,骚浪下贱。”
  将近一个月里累积的怨念喷薄而出,林语冰再听不得宋柏铠肆意践踏方然。纵使方然或许真的如宋柏铠所说那样,林语冰也不能容忍别人反复侮辱他的母亲。
  “不许你说我妈妈!不许!”
  林语冰第一次露出如此失态的模样,在宋柏铠怀中拳打脚踢不停反抗,几乎要把他的胸膛硬生生凿出个洞。他要看看宋柏铠的心到底到底是什么做的,时而温柔似水,时而暴戾凶残,前一秒还将人捧在手心,转眼就弃如敝履。
  看惯林语冰的逆来顺受,宋柏铠也被眼前失控的场面唬住。然而他的恐慌还没持续十分之一秒,就被盛怒冲刷殆尽——林语冰不是他的恋人,可他却有被戴绿帽子的羞耻感。
  “林语冰,你的一切都是我给的。你只能伺候我,知唔知?”
  “你要系再敢对其他男人献殷勤,就算佢系我兄弟,我也绝对废了佢。”
  听着宋柏铠的话,林语冰气焰熄灭,在盛夏晚间闷热的车厢中连打两三个冷颤。从前是他把宋柏铠想得过于美好,居然奢望一个舞刀弄枪的黑道少爷能饱含怜悯共情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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