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终于知道他为什么上学期能1个小时考4科,还能考出来3科满分了,不服不行啊!”
“你们注意到了吗?他写填空题都不用在草稿纸上演算的,合理怀疑他脑子内嵌计算机!”(狗头.jpg)
“我反而从他身上看到努力是有用的,他大一成绩也普通啊,大二不用打工,时间都用来学习,一下子就起飞了。”
“对,好几次我看他都是最后一个离开图书馆的。也没看见过他有什么娱乐活动,就是学习!学习!”
“有被鼓励到,谢谢!”
“这样的人生会不会太苦了?”
“如果能从学习中得到满足感,那怎么会觉得苦呢?”
“好!向大佬看齐!明天就去图书馆。”
最后一道题季知行多花了一点时间才做出来,数学物理方法总共用时40分钟。
季知行举手示意交卷的时候,朱仁都不敢伸手收试卷。
“你不再看看吗?再检查一遍吧!”这可是2个小时的题量啊,试卷交上来可不能再给你拿回去写啊。
季知行谢过主任的好意:“我已经检查过了,请给我下一科的试卷吧。”
朱仁犹豫着将季知行的答题卡收上来一看,写倒是都写满了,但他也看不懂到底写没写对。见季知行脸色轻松,也只能按他的意愿继续给他发卷了。
下一科是理论力学,这科的难度就不像数学物理方法那样拔得那么高了,不过难度也确实比以往的期末考拔高了50%。
在物院学生大呼超纲的时候,季知行只用了半个小时就写完这份试卷了。
接下来的试卷,有的题量是1个小时,有的题量是2个小时,季知行都把时间压缩到一半还多,仅用了4个小时就写完了10个科目的试卷。
直播评论区已经不存在任何质疑之声了,虽然还没有改卷,可是看直播的又不都是学渣,自然有学霸指出季知行的正确率有多高。
十二点整,季知行交上了第十科试卷,主任已经不再担心他了,开始担心自己的腰,一上午坐了4个小时他都有点受不了了。
“中午休息两个小时,下午两点开考。”主任的语气是前所未有的和蔼,好学生哪个老师不喜欢啊。
“主任,我能接着考吗?一次性考完。”他特地准备了2个馒头,换个监考老师,他还能再战,主要是怕日后有人抓着这中间的两个小时挑毛病。
“回去休息!回去休息!最难的几科你都写完了,没人会说闲话的。”朱仁一直有在关注直播评论区,看着大家从质疑到同情,再到佩服,然后“拜学神,求过科”的玄学风气开始蔓延。要是让大家看季知行啃着馒头考试,那学校会被骂死的!
季知行也不再坚持,拿起笔和馒头回宿舍休息了。人一离开考场才发现确实有点累,主要是手累,脑子还有点残存的兴奋。
到了下午,季知行的手就更累了。上午那10科都是理论力学、光学、原子物理等烧脑的科目,下午剩下的5科都是行策、邓论等考记忆力、书写量大的。
做这样的试卷,季知行完全感受不到开动脑子的愉悦,只觉得手都快写断了。要不是顾及对加班出题的老师的尊重,他真想每科写到60分就罢手。
“终于看到学霸被考试折磨的痛苦了……”
“哈哈哈,心态瞬间平衡!”
“唉,理解力强,记忆力还那么好,羡慕嫉妒啊!”
5科考试在一万多个学生的注视下结束了,因为试卷的难度叫大家都心服口服,所以对于这场特殊的考试,大家都已经不再质疑,转而期待起分数了。
论坛里原本已经沉到看不见的下注贴又被顶起来,大家都在猜季知行能有几科满分。
老师们也没有让大家等太久,第二天就都改好了试卷,朱仁就将15张答题卡连同分数一起公布在学校官网。
10科满分,5科上90,这样的成绩已经不能叫大家有多惊叹了,所有人都视为理所当然。季知行的学霸地位从此不可动摇,比学校大门口那块刻着校名的石碑还要坚固。
学生们纷纷下载季知行的答题卡,有缩印做成护身符,放在枕头下夜夜枕着的;有拼接放大定制成床单被套的。玄学以外,更有受季知行激励,从此成为图书馆常客的;也有一比一打印出来糊满宿舍的桌子墙面,以见贤思齐的。
这样的成绩也叫物院老院长心服口服,江山代有人才出,他果然是老了,跟不上时代了。本来还想今年退休了再继续返聘,现在想想还是算了。思维僵化是自己克制不了的,再居要职只会限制学校、学院、学生的发展。老院长开始盘算着,物院院长这个位置最适合由谁来接手。
作者有话说:
本章考试题目来自网络,公式从略。
第39章
结束考试, 拿到了本学期免上课的许可后,季知行还没高兴几天,就听到了一个让他高兴不起来的消息——老院长要退休了, 下一任院长可能是范传朔!
季知行觉得很不妙,即使在寒假及开学初,范传朔频频对他释放善意,但季知行自始至终都觉得那就是只披着羊皮的狼, 一直谨慎地保持着距离。
一旦范传朔当上物院院长, 不借这个职位搞点事才奇怪了。自己作为物院学子免不了要跟他打交道、受他管教,以后在学习、考试、升研等各方面恐怕会有很多受掣肘的地方。
他倒是听说也有一两个教授有意争取院长这个职位, 但不管范传朔人品有多差, 他确实是最有资格竞聘院长职位的教授。
论资历,他在广陵大学从青教干到教授,已经待了几十年了;论级别, 他已经是院士,在物院没有级别比他更高的;论能力,他总能靠自己的人脉争来一些国家级重大项目,虽然得利的是他个人, 但广陵大学作为其所属学校在声名上也受益匪浅。
季知行一度觉得很麻烦, 生怕范传朔当上院长后, 为了整治他拿零重力座椅科研社开刀。
没想到峰回路转, 最后当上物院院长的竟然是对这个职位根本不感兴趣的阎教授,而且据说这还是范传朔大力促成的。
狼真的改性了?
季知行百思不得其解, 又不好当面问阎教授,不然好像在质疑他当上院长的正当性似的。
出通告的那天, 除了季知行有劫后余生之感外, 其余所有物院学子都呼天抢地悲痛欲绝。
苍天啊!大地啊!阎王升级为酆都大帝, 物院小鬼头们小命不保啊!大家只觉得头顶乌云密布,雷霆马上就要携疾风骤雨劈头而来了。
不料,啥事也没发生,新任院长并没有像大家猜测的那样要求大家早读晚自习,也没有加强各学科考勤的强度,甚至没有要求各科教师布置更多的课外作业……
总之,原来老院长在的时候怎么样,现在就还是怎么样,就好像物院院长根本没换人似的。
不过还是有一点区别的,老院长组织的全院会总是无比冗长,没有个五六十分钟的发言是绝对不可能结束的。而新院长极其地言简意赅,一句话能说完的事绝对不分成两句说,他组织的第一次全院会只用了15分钟,交代完近期重要事件就散会了。
“这……这么快?”大家目送阎教授离开后才反应过来,院会真的结束了。
“那我觉得这点还是不错的哦。”
“不可掉以轻心!“射人先射马,擒贼先擒王”,我们最大的软肋不就是期末考嘛,我怀疑阎王打算到时候再发威!”
“不要吧,物院挂科率已经够高了啊!”
“你看他对季知行,多欣赏多看重啊,出的临时期末考试卷难度还不是突破天际!”
“那我等凡人……”
“怕就得更下狠手了!”
“我完了!我完了!”
“皮绷紧点吧,上课再不好好听讲,这学期铁定完蛋!”
“今天的原子物理谁记笔记了?借我抄一下!”
“有没有人要再练习一下物理学实验的?一起去啊!”
一时之间,物院学风为之一振,虽然阎安瑾其实啥也没干。
还有人求到季知行面前。
“大佬!学霸!期末一定要再开补习班啊!我们的小命都在你手里了!”
有那么夸张吗?季知行觉得大家对阎教授的误会真是太大了,阎教授是严厉,但也没严厉到“草菅人命”的地步啊,最多就是严抓作弊现象罢了。不过聚到310宿舍求他期末开补习班的同学越来越多,季知行还是点头同意了。
“不过,你们平时也得支棱起来啊,不然到时候补缺补漏跟女娲补天似的,苦的还是自己。”
“一定!一定!”
一直到现在,季知行还是没想明白为什么范传朔会促成阎教授当上物院院长。
其实他昨天还在实验楼遇到了范传朔,范传朔看起来真的老了很多。他听说之前范传朔一直在找人捞范永杰,没成。又四处托人给范永杰减轻刑期,好像成效也不大。这段时间来,他每一次碰见范传朔都能看到他头上的白发又多了一些。
昨天,范传朔见到他,还特地叫住他说话。
“人到中年,虽然不是丧子却也差不了多少,这才醒悟到过去有诸多行差踏错之处,犬子也给你添麻烦了。我本来确实有意竞聘院长一职的,不过听说你为此颇为烦恼,所以心里想想,还是不要给你增添心理负担了。”
说了这么句话,范传朔落寞地一笑,然后就走了,连背影都带了几分孤寂萧索。
季知行一时都有点糊涂了,范传朔真的改过自新了?他直觉是不信的,虽然范传朔看起来真的很诚恳,但他心里对范传朔的警惕仍然没有动摇。
不过,他真的很想搞清楚为什么范传朔反而会促成阎教授当物院院长。
后来有一天,朱仁闲着没事来实验室串门。季知行趁阎教授不在,向他请教其中的曲折。
朱仁还是很愿意教导季知行人情世故的,不仅是因为这个学生确实就是所有老师最爱的那款,更因为他看季知行就像看到年轻时的老阎。
一样的聪明,一样的耿直,一样的对知识抱有不知疲倦的热忱。不过季知行的脾性还是比老阎好一点。老阎那个脾气啊,几十年都不变的又臭又硬,为此到如今这个年纪也只是二级教授,而当年好几个同学都已经是院士了。
当年读书的时候,大家都只能跟在老阎背后猛追,可如今却反了过来。老阎这些年来因为不通人情耽误了多少前程,朱仁并不想看着季知行重蹈老友的覆辙。
他还年轻,也肯听劝,有老阎教导知识,他再点拨一下世情,这个孩子将来前程不可限量。说得功利一点,也是为自己结个善缘。
“你觉得当上物院院长是好事?”朱仁说道。
“是的。”季知行有点错愕,听话音怎么主任的意思好像物院院长也并不是什么美差?可是985大学学院院长的行政级别是正处级啊,还掌管着全院的经费分配,这难道还算不上美差吗?
朱仁摇摇头:“好或不好,这得分人。想当领导的要么是为实心干事,要么就是为了钱权二字。”
“先说实心干事,你们阎教授倒是很肯教导学生的,但因为过于严厉,名声如何你也清楚。如今这还算好的,早年甚至还有写匿名信到教育局举报他的,罗织的罪名简直是荒谬绝伦,当时闹得是沸沸扬扬。我再四地苦劝他啊,他也是寒了心,从此只管自己教学,不去强求学生够不够认真。”
季知行才知道还有这段往事,不禁也为阎教授叹气。
大学不比中学,在中学,很多老师对学生都是耳提面命,盯着学、催着学、赶着学。但是在大学,学习更依赖学生自己的主动性。教授们大多都有兼职,能遇到愿意花时间督促学生上进的教授其实很难得。
朱仁回忆起往事,唏嘘片刻继续说道:“论钱,院长跟教授比起来,其实工资也没多多少,还得履行管理职能。有科研能力的教授随便搞个项目就能挣钱,当院长对他们来说纯粹就是浪费时间卖苦力,一般都是搞不来科研的才特别愿意干这个。”
老院长是搞理论物理出身的,自年轻时起就没正经做过什么项目,全靠熬资历和过硬的人品当了十几年的物院院长。
朱仁继续说道:“论权,举个例子,你觉得老院长能指挥得动你们阎教授吗?”
季知行回想了一下:“大概……是不行的。”他记得上学期期末考后,院长特地找到实验室来,请阎教授期末改卷的时候手松一点,别叫挂科率太难看了。结果阎教授该怎么改还是怎么改,59分的他就听说过三个,真正的一分也不多给。
“所以啊。”朱仁总结道,“对有本事的教授来说,院长这个职位真算不上是什么香饽饽。你不要看你们阎教授只是二级教授,但实际能力绝对在范传朔之上。”
范传朔多会要项目多会搂钱啊,也就是家门不幸出了个不肖子,不然他可以说是过得很风光了。而老阎如果愿意改改他那个臭脾气,范传朔拍马难及。
“这我知道。”越是接触阎教授,他就越能体会阎教授的能力有多强。而且虽然主任说起二级教授跟大白菜似的,但实际上能在退休前达到这个级别的也就占教授总人数的一成不到。
朱仁想起范传朔最近假惺惺的样子,怕季知行被糊弄过去,又提醒道:“你可别以为范传朔这么干是有多好心。”
其实阎安瑾一开始对这个职位是完全没有兴趣的,后来见范传朔频频与老院长走动,还公开表示他属意院长之位。考虑到范传朔这样的小人若是当上院长,对物院的风气与季知行极为不利,他这才有心一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