舔狗舔到最后应有尽有 完结+番外[现代耽美]——BY:yyyyyyu9/偶习
yyyyyyu9/偶习  发于:2022年11月1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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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你说的那么复杂,我们又不打算要孩子。”张宇扬语气淡淡,说出来的话却是让夏优大吃一惊,“不要孩子,可以省一大笔开销,房贷的话,我每个月的工资可以cover,家里也给了我一笔钱,足够日常支出了。”
  “不要孩子?”夏优更不知所以然了,在他的记忆里,张宇扬是个极其传统的北方男人。
  “你实话说,你是真的张宇扬吗?”夏优憋了半天,才问出这一句。
  “我当然是,”张宇扬似乎没有和夏优玩笑的心情,笃定且严肃地说:“我们说好了要做丁克。”
  “……”夏优一时还真不知道他吃错了什么药。
  张宇扬还想再说什么,新娘那边的帘子忽然拉开,Rachel从试衣间里出来,她款款几步走到两人面前转了个圈,有点没自信地问自己的未婚夫:“好看吗?”
  夏优觉得这两口子今日都够怪的,平时Rachel是个很大方自信的女生,怎么也变得那么拘谨了。
  “很漂亮。”张宇扬夸赞道,站起身抱了抱面前的新娘。
  Rachel笑得很开心,说,“那我再去试一套。”
  张宇扬吻了吻她的额头,温柔道:“去吧。”
  随着Rachel朝反方向走,夏优清晰地看到她后背的骨头都凸了出来,拉链上沿还要用几枚夹子别住,他皱了皱眉,还是跟张宇扬说了句,“你老婆有点瘦过头了吧。”
  他也是看到这一幕才知道过度的消瘦是件多么令人担忧的事情,而自己也曾有过比这还夸张的时候,怪不得当时严凛会那么生气。
  张宇扬半晌不吱声,待夏优再去看他时却已是眼眶通红了。
  夏优瞬时有了不好的预感,有些不确定地问,“出去抽根烟吗?”
  两人站在吸烟区,张宇扬点了支烟,抽了几口,还是憋不住哭了,认识这么些年,夏优第一次看到了他的眼泪。
  “Rachel,”他哽咽着,指了指自己的肚子,痛苦道:“这儿……长了肌瘤。”
  夏优并非完全的医学白痴,他母亲是妇科专家,从小听也听说过很多病例,只呆了几秒,便反应过来对方在说什么,随即宽慰道:“这挺常见的,我帮你问问我妈,这边条件这么好,肯定能治的。”
  张宇扬把眼睛捂上,泪水却不受控地从他的指缝间流下,他缓缓道:“去找过阿姨了,恶性的。”
  夏优傻眼,低下了头,“什么时候……”
  “就回国玩的那几天,正好在什海,她说肚子疼。”张宇扬抽完了一根烟,又点上了第二根。
  两人皆沉默着,夏优把手搭上他的肩头,不知道再说什么能安慰到他,人生老病死,皆是上天注定,有时候什么都没做错,就要被罚出局。
  张宇扬深吸了两口烟,吐出烟圈,在云雾缭绕中自言自语:“切了就好了,切了就没事了……婚礼完就带她去切。”
  “你……”夏优听他这样讲,忍不住问,“你就是因为这个才和她结婚的吗?”
  他知道自己问得很逾越,甚至他并不是问给自己的,他是希望张宇扬能看清自己的心。
  张宇扬擤了擤鼻子,“这重要吗?”
  “重要。”夏优无比肯定,“你要为你自己的人生考虑,你现在选择做了‘好人’,如果以后后悔呢?我们谁都没办法保证几年后还是不是今天这个想法。你要结婚,首先考虑的问题是爱不爱,不是把这当成你道德上的义务与责任,如果你是出于责任才娶她,你觉得她会开心吗?”
  张宇扬摇了摇头,“你错了!爱和责任不是比较关系,是并列关系,你爱一个人,自然而然会想给她承诺。”
  他接着对夏优道:“爱的范围太广阔,我对Rachel也不仅仅只是爱情。我不是菩萨,我有自己的衡量。我渴望找的结婚对象是一个可以和我一起面对人生的队友,而Rachel就是这个正确的人。实话说,这些年没有她陪在身边,我早回国了…我们之间就算失去爱情,也是彼此最亲密的朋友,我承认我也觉得有自己的后代是人生很重要的一部分,可是人生本来就是不完整的,我不想纠结那么多了,人不能什么都想要。”
  一席话听完,夏优静了片刻,有被震撼,也有被打动,还有他开始思索自己和严凛的感情,假如张宇扬说的是对的,爱等于责任,那这些年里严凛是不是一直默默让步、等待、说服自己理解夏优另类的恋爱方式呢?
  夏优发现,当想起严凛可能会伤心时,自己会加倍地沉闷,而这样的沉闷,使他逐渐动摇。
  张宇扬看起来也没回屋的意思,他点燃了第三根烟,将问题抛给夏优,“你呢?你和严凛……打算一直这样?”
  “这样是哪样?”夏优冷不丁被问到,有些退避三舍,含糊其辞地说,“我们还能哪样?”
  张宇扬耸了耸肩,没什么避讳:“你说呢?去年不是就合法了吗。”
  夏优回答不出,他只好重复了张宇扬方才的一句,“这重要吗?”
  张宇扬并未正面回答,许久后沉声问他,“你知道Rachel拿到确诊报告时和我说什么吗?”
  夏优摇头,张宇扬望着他,熄灭了今日最后一支烟,很轻地讲出一句话:“她说等她做手术的那天,她希望签字的那个人能是我。”
  ·
  回家的一路上,夏优已不止是失魂落魄,他控制不住地去假设一些不好的事情,当灾难真的来临时,他和严凛又能以怎样的身份陪在对方身边呢?
  到家时,正值晚饭的点儿,桌子上摆好了刚到的外卖,严凛打开了袋子,香气四溢,虽然他厨艺不精,但点餐的水准一流,从不会踩雷。
  夏优很久前就没再看过外卖软件了,他允许了由严凛来接管自己生活的很大一部分,所以当他假想自己躺在病榻上奄奄一息时,那个能起决定作用的人选只有严凛一个。
  入夜时分,夏优面对着孤单的墙壁,难眠,不安,有什么东西堵在心口呼之欲出,他只好转身去看严凛沉静的睡容,在他英俊的眉眼中寻找安慰,夜深人静中,他的内心前所未有地松动了,他轻轻地用指尖划过身边人的面颊,考虑自己是否该给他这个权利。
  严凛睡眠很浅,一碰就睁开了眼睛,捉住夏优的手,“不睡觉想干什么?”
  “你能答应我件事吗?”夏优被抓包,反倒光明坦荡起来。
  “说。”
  夏优往他身上凑了凑,“你答应我比我晚死。”
  严凛不悦道:“好端端的说什么死不死?”
  “突然想到了嘛,”夏优不甘心地追问:“你先说答不答应我?”
  夏优希望自己到死之前的一刻,还是可以有严凛在身边的,有他在,可以放心很多事,也不至于太害怕病痛和死亡。
  “我不答应你。”严凛想也没想,没什么商量余地地说。
  夏优有些着急,朝他怀里拱了拱,“为什么?”
  大概是睡得迷蒙,严凛也没有感到太难启齿,闭着眼说出自己幼稚又荒唐的理由:“我先死,先投胎,下辈子一定比你出生早!”
  ·
  张宇扬的婚礼定在了中午,夏优一早便到了,但似乎也没什么能帮上忙的,中途去帮着登记了一趟客人们赠送的礼物,除此外,他就和严凛四处走走逛逛。
  十月的秋天,是金山最漂亮的时节,夏优踩在落叶上,听那咯吱咯吱的声响,会有种回到家乡的错觉,他不知道有多少年没体会过什海的秋天了,世界上美丽的景色有很多,可在他心里,没有一个地方能与什海的秋相提并论。
  天朗气清,蓝得没有一丝杂质,遍野的金橙色为城市镀了层光。上学骑车时扬起的风不疾不徐,不凛冽也不燥热,纤尘不染的街面令人一天都跟着精神通透,再等到放学回家,那条路上又伴着规律整齐的鸽哨……
  夏优短暂地闭上眼,试着回想起那盘旋在天空中的呼啸声,而等到他再睁眼时,面前出现了一个十分意外的人,江飒。
  她背了个很大logo的名牌包,头发是酒红色的大波浪,脸上却是素面朝天,她冲夏优急奔而来,抓着他胳膊便问,“张宇扬呢?”
  夏优还没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笑嘻嘻地说,“您先松开我再说话。”
  江飒不放手,瞪着漂亮的大眼睛,活生生逼问的架势,“他人在哪儿?”
  夏优觉察出一丝不妙,看了眼旁边的严凛,对他道,“我带我朋友去找人,你进礼堂等我。”
  严凛微不可查地蹙了蹙眉,不情愿却也点头了。
  “今天才到?”夏优带江飒往地下室走,一面说,“温笛他们前几天就来了。”
  江飒眼睛里布满了疲惫的红血丝,她一进房间,便把昂贵的包包甩到沙发上,怒声道,“他根本没告诉我!我办了加急签才赶过来。”
  “没告诉你?”夏优心里有数,却装作无知,“那你来干什么的?”
  江飒闭着眼,舒了口气才说,“我有话和他说。”
  夏优笑了:“电话不能说,短信不能说,非要当面说吗?”
  江飒敏锐地睁开眼,“关你屁事儿。”她焦躁地看了看四周,“张宇扬呢?”
  “别急,我给他发短信了,他一会儿就过来找我们。”夏优摇了摇自己的手机,转身合上了地下室的门,他在看到江飒这幅模样时,心中就有了个大胆的猜测,他也不知道今天自己能不能最小程度地挽救一场悲剧。
  又过了十分钟,江飒还没等到张宇扬,坐不住地起身,“他怎么还不来?”
  她频频看手机,突然发现已是一格信号都没有了。
  “夏优!”江飒死死盯住坐在自己旁边的人,“你敢骗我?”
  “对不起,我不能让你找他。”夏优并不看她,把目光聚焦在房间墙壁上的钟表,暗暗期盼时间能过得再快一些,最好直接快进到婚礼结束。
  江飒气得说不出话,狠命推了他一把,跑去门口开门,但门是密码锁,她没有密码,无论如何也推不开。
  “你放我出去!”江飒瞬间崩溃地哭了,“我只是……只是想跟他说几句祝福的话。”
  “这一屋子都是大家送他们的礼物,你可以尽情地说,我帮你传达,再不济,”夏优指了指天花板,“还有摄像头。”
  江飒怒极:“你算老几?凭什么拦我?”
  “你自己觉得做这种事合适吗?”夏优无奈地问回她,“不会在娱乐圈待久了,分不清生活和电视剧吧?”
  江飒回国后做了娱乐公司的经纪人,手上带的也都是叫得上名号的艺人,一向被捧得很高,乍然听夏优这样讽刺她,顿时尖酸起来,骂道:“你少站着说话不腰疼,如果今天和别人结婚的是严凛,你早冲台上去了!和我扯什么合不合适的淡?”
  夏优不否认,只道:“你说得没错——但是我不会在过去三年什么都不做,然后专挑人家结婚的那天跑去捣乱。”
  江飒脸红一阵白一阵,却还是觉得自己委屈,恨恨道:“凭什么要我先找他,我什么样的人找不到?!”
  “那你今天来干吗?”
  “我……”江飒泄了气,看了看表,也知道没时间了,收敛了她的大小姐脾气,恳求道,“夏优,算我求求你,让我去见他一面吧,我保证,我说完就走。”
  “你保证什么?你自己走,还是把张宇扬也带走?”
  夏优是犹豫的,一方面他希望自己的两位朋友都能得偿所爱,而另一方面,他不敢去想江飒去了现场,会发生什么。
  有了那日的对话,他比谁都明白,到今天张宇扬已没有回头路可走,他不确定江飒今天来是出于爱情、占有欲还是其他别的,但他可以确定这两个人如果从这里跑出去,往后余生,都将带着负罪的枷锁。
  “江飒,”夏优把哭成泪人的江飒从地上拽起来,温声问:“你们为什么分开?”
  江飒止不住抽泣:“我让他和我一起回国,去我爸爸的公司,他不愿意……”
  原来如此,夏优对这个答案产生些许恻隐之心,他当年也险些因为工作的事情和严凛决裂,冥冥中,他带入了自己的视角,遗憾道:“……那你可以陪他来加州啊,你知道吗,他现在能给你不亚于你爸给你的生活。”
  江飒斜着眼瞥了一眼夏优,旋即咄咄逼人起来,“凭什么要我牺牲我本来的生活陪他?人生地不熟的,我怎么知道他是会成功还是失败?我凭什么拿我的青春去赌?如果张宇扬真的有那么爱我,他为什么不能和我回国?如果他真的爱我,为了我进我爸公司又怎么了?!他把他的自尊、脸面看得比我重要,我凭什么还要等他、找他?我江飒从来不是那种犯贱的人!”
  面对她一连串的“凭什么”、“为什么”,夏优反驳不了,半晌后仍是那句话,“那你今天来干什么?”
  江飒再度哽咽住,别过脸去,“我不知道。”
  “我也有谈过别的男朋友,条件比他好的,对我比他好的,可是,可是只有张宇扬是不一样的,我想……我是爱他吧!”江飒艰难地说。
  “江飒,”夏优直觉自己今天并没做错,“爱情不需要参照物,你连爱谁都要做三年的比较才能得出结论吗?因为找不到更合拍的人才来搅乱他这么重要的日子,是不是太自私?”
  江飒听不进道理,更不领情,她推了夏优一把道:“你最没资格说我自私!”
  “我是也很自私,”夏优大方承认“可是我没有放弃过我喜欢的人,我会为了他改变,如果你一直要求别人理所当然地为你付出所有,那你永远找不到合适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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