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为什么偏偏就喜欢上你,第一眼看了就很欢喜,大概是,缘分在作祟。”说完文筝自己笑了。
骆靖宇也跟着笑,眼里的碎光独独落在了眼前人的身上。
又说了会话,骆靖宇才想起一件事。
“下个周六,江良安和文宴的婚礼你要去吗?”骆靖宇。
“我可以去吗?”文筝有些小心翼翼地问。
骆靖宇看着他,“怎么会这样问?”
“原励不是说我最好再住半个多月的院,你一直…挺担心我的身体,”文筝脸微微红了红,这样把对方的爱意说出来,有些烫喉舌,“我怕我去,你会生气和担心。”
骆靖宇一直觉得他和文筝之间最大的问题不是文筝承认他爱自己,而是文筝明白自己爱他。而今对方这样的一句话,让骆靖宇的内心荡起了涟漪。
“为什么会这么想去?小筝,除去年年的关系,我觉得你其实并不喜欢江良安。”
“他和我很像。不过我比他的运气要好点。年年不在,江家树倒猢狲散,文宴如今也正处在事业的低谷,我想,年年也希望,他们能得到更多祝福。”
“嗯,想去可以的。那天去坐坐就回来。”
…
江良安把那天文宴订做的西装熨了一遍又一遍,然后用衣架挂好,放在衣柜里。
他盯着看了许久,才回到客厅里。年年和曾经收留他们的老婆婆的照片挂着。
他没有选用黑白照片,而是拿的彩色照片。照片上两个人都笑得很开心,身后阴郁的日子对她们似乎全无影响。
好像她们还一直同他生活在一起,没有离开过。
年年,爸爸很幸福。
以前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小少爷,如今在家里忙碌收拾着。不觉得一个大男人做这些琐碎的事委屈,这是他们共同的家。文宴最近很忙很忙,他这个笨脑袋帮不上什么,只能力所能及地让他无后顾之忧,晚归之时有盏灯亮着等他。
江良安在小小的厨房里给对方准备便当时,门铃响了。他以为是文宴,急急忙忙地开门,却是满脸不耐烦表情十分嫌弃的柳如雪。
穿着白色套裙的妇人看上去很优雅高贵。
“阿姨…”江良安沉默了一会,还是先打招呼。
柳如雪冷哼了一声,“没个规矩,也不让我进去。”
江良安这才反应过来把对方迎进了家里。他给柳如雪倒了杯热水回来,恭敬地递上前。
柳如雪随手放在茶几上,从自己的包里拿出了一张银行卡和一个古朴精致的小匣子,她不耐烦地推到了江良安前面。
“我那傻儿子死心塌地就要跟你结婚,我这当妈的也管不了,也就只能随他去了。你们结婚那日我和我的几个好姐妹在马尔代夫旅游,也来不了,这卡里面的钱是我自己的,帮他一把。匣子里是把纯金的长命锁,你们以后有孩子,就给孩子。”
第80章 该回来了
江良安明显愣住了,他没有接过,只是不解地看着柳如雪。
柳如雪抽了抽嘴角,然后颇为不屑地说:“你也别不接,你们现在这情况是能逞强的时候吗?要不是我儿子非要和你在一起,我懒得和你说一句话。看看这生活环境,就是好日子过到头了非要来折腾几下。你也是,不要畏畏缩缩的,又不是真蠢,能帮他就尽量帮帮他。”
话里话外的贬低之意很浓郁,但是又有着那么点不易察觉的关心。
“谢谢您。”
“嗯。我走了,把日子过得像样一点,看着心烦。”柳如雪拎着自己的包,踩着高跟鞋就优雅而又自负地离开。江良安看着对方的背影笑了笑,宴哥的母亲,跋扈得有点可爱。
文宴满身疲惫得挤下地铁,在要上黑漆杂乱的楼道时,他捏了捏自己的眉心,努力让自己打起精神来,夹起公文包,整理自己的衣服,勾起微笑,才摸索着上楼。
楼道里的声控灯又坏了,在黑夜里文宴整理着思绪,所幸这么一段时间的努力还是有了成效,虽然吃了无数闭门羹。他和周景的公司在渐渐好转,步入正轨,就是太累太苦。
原来承担一个家庭的生活这么艰难。以前他被称为商业奇才,不过是家庭给的起点太高,给了他太多优渥的条件,他从来没有过这么重的负担。只有到你从零开始时,你才知道自己有多少不足。
文宴想起,无依无靠,又什么都不会的江小少爷,是吃了多少苦才能一边给年年治病,然后撑起那个小家呢?
无法想象。
文宴才到家门口,还没有掏出钥匙,门就开了。
江良安眉眼带笑望着他,接过公文包和外套,拿下拖鞋给他换上,一气呵成,说不出的顺畅和娴熟。
正常的家庭生活,波澜不惊下的温情涌动,让人甘愿沉溺其中。
吃完饭后,江良安去洗碗,让文宴休息着。房子很小,厨房就是一个小小的单间,坐在客厅里一扭头就能看见对方在做什么。
江良安比起他还是少爷时结实了许多,原本细白瘦弱的胳膊现在肌肉线条都清晰可见,脸上的轮廓也深邃了许多,那道疤还给他增添了几分男人味,恍然间光看样貌,江良安比他这个常年泡在办公室里的人还要成熟英俊。
文宴看得出神,连江良安回头过来与他对视他都没有反应过来。
被喜欢人这样盯着看,江良安忍不住红了脸,不自在地转过身去背对着文宴。这样一来,围裙带系好的瘦腰,流畅的躯体线条,直接出现在文宴面前。
文宴眼神变得幽深。重新在一起后,他们不是没有做过,特别是江良安陪着骆靖宇从剧组回来的那个星期,因为长久的想念和江良安心中所有的顾虑消散,再加上久别重逢的第一次开荤,他们每夜都在折腾,有时候第二天借着清晨这个一切都最强烈的的时刻,再次纠缠在了一起。
江良安很主动,也很放得开。也只有在床上,文宴才能再次看见曾经那个神采飞扬的小少爷。
因为这几日太过忙碌,他禁欲了太久。文宴走了过去,直接搂住了江良安的腰,唇齿在对方的侧脸、耳畔和脖颈间低喃流连
江良安被弄得全身发软,感受到了文宴的需求,他索性靠在了文宴怀里,微仰头看他,“宴哥要在厨房里吗?”
“嗯。”文宴揉着他的腰,“可以吗?”
“好。”江良安点了点头,就自己转了过来,靠着案台,搂住文宴的脖子,就主动吻了上去。
温柔而又放荡的江良安的声音很销魂,嗓音勾人表情迷离沉醉身子绵软,趴在案台上被折腾到找不到南北时仍旧回头来向文宴索吻。
身上只有两根围裙带子晃悠着。
互相依偎着,动作里带着他惯有的温柔和强势,每一次都能直达灵魂深处。
收拾完洗完澡后,他们躺在自己小小的床上。脚靠着脚,肩抵着肩,江良安头靠在对方肩上,正拿着计算机和笔纸计算着这个月的家用。
他虽然不再和文宴分清钱财,但是依旧节俭得不像话。
文宴正在抽烟。
算好账后,把东西放好,江良安缩下了身子,搂抱着文宴的腰,抬起头望着对方:“宴哥什么时候染上烟瘾的?”
烟雾中文宴的眉眼有些模糊,从前向来干净温润的男人下巴上也有了青色的胡茬,可见,最近他到底有多累。
文宴抬手摩挲着对方的头,把烟放在了烟灰缸里,才回答:“你家破产后。”
江良安沉默着没说话,他把头靠在对方的腰腹处。
“我那时有些郁闷被你算计上了床,而第二天就被我爸要求飞去在国外完成一个项目,回来后已经一年多了。不是不知道,只是一直卩火示╳以来的个性和陈见让我选择忽略,我放不下自己的姿态去找你。”
“都过去了,没事的,至少我成长了。”听文宴说完,江良安才开口说。
“也是。”过去不能成为阻碍现在的理由,文宴抚摸着对方软软的发,“还有一个星期,我们就要结婚了。明天我休息一天,我们去把证给领了吧。”
“好。”
江良安本来有些昏昏欲睡的,但突然想起了什么,他坐了起来,从床头柜里翻出了柳如雪给的那张卡和小匣子递给了文宴,“阿姨说她,亲自到不了场,那日…她有很重要的事。”
文宴没在意银行卡,而是把那精致的长命锁打开,“这确实是我从小带到大的。小时候我生了一场大病,我母亲去庙里求的,还请主持开过光。”
“阿姨很爱你。”
文宴低眉笑了,他没有回应这句话,而是把长命锁塞到了江良安的手中,喃喃地说:“良安,年年,是不是该回来了。”
江良安捏着长命锁,他点了点头,然后一瞬间泪如雨下。
…
骆靖宇正压着文筝亲,本来缩在角落里睡得正熟的思年就号啕大哭起来。
今天是小白兔连体套装的小思年硬是把眼睛哭成了兔儿眼。
骆靖宇放开文筝想去哄,小家伙抬起小手手给了骆靖宇的手一小拳,就嘟着嘴巴转过身去,哼哧哼哧爬到了文筝身上,对着文筝有些红肿的嘴巴乎乎。
文筝眼含春水不解地看着自己的女儿。
思年呼完后,小手抱着自己的爸爸,就在对方的嘴巴上啵了一口,然后埋着头对着骆靖宇晃动小兔尾。
第81章 婚礼
骆靖宇同文筝对视了一眼,一口气哽在喉咙里郁闷得说不出话来。
文筝低头抿嘴笑了,他搂紧女儿拍了拍小家伙的背,然后偷偷瞄了一眼满脸郁气的骆靖宇,忍不住开口说:“思年,越大越黏我。”
“性子也是越大越古灵精怪,小时候多乖巧,多黏我…”骆靖宇坐了下来,“我也不知道是该吃你的醋还是吃她的醋。”
“我希望,你吃的是我的醋。”文筝看着在怀里乖巧了不少的女儿,与他神似的眼睛不带眨地望着他,文筝心里默默地说:对不起思年,爸爸还是希望你的鲸鱼爸爸更爱我一些。
骆靖宇心领神会地笑了,他亲了一下文筝的侧脸,把那只扑腾着的小兔子捞到了怀里,小家伙正要哭,骆靖宇就板起了脸。
思年生生地给憋了回去,脸红红泪汪汪瘪瘪嘴,扭头看着文筝,“帕…”
“过几日,把你留给你爷爷奶奶,看你能在哪装可怜缠着你爸爸。”
思年回头望着骆靖宇,听不懂,只是幼小的心灵敏感地觉得自己鲸鱼爸爸说的不是好事。
文筝虽然心疼女儿,但也只是笑了笑,并没有选择去纵容她。
…
江良安和文宴的婚礼很简单,选在了江城的一个小教堂。到场的人也不多,除了骆靖宇一家,就只有周景和他们新公司的一些职员。
江良安的父母已经不在了,领着他走过长长红毯把他的手交给文宴的,是文筝怀里的思年。
快一岁的小姑娘穿着粉粉的公主裙,头上戴着小小的白色公主冠,她小小软软的手乖乖地一直握着江良安的手。
红毯对面,穿着黑西装的俊挺男子目光含笑地看着他。年少时就追逐的一个人,终于彻彻底底地属于他了。
红毯两边,稀稀疏疏的宾客,但是每个人眼中都是祝福。
江良安微微侧头望了眼文筝怀里的小公主,小公主一见他望她,就张开粉粉的唇笑,那漂亮的茶色眸子,里面的光跟小星星似的,就像,当年无数次,年年对着他乖巧地笑一样。
江良安眼里有泪,但他仍旧笑了。文筝让他握着思年的手走向他宴哥的那一刻,他终于明白,为什么这个人在千帆过尽后,能够得到骆靖宇的赤诚以待,他骨子里的善良与细致,没有人能拒绝。
江良安又望向文宴,文宴见他眼眶里有泪,轻轻比着手势安抚他。
文宴不是没有办法给江良安更盛大更浪漫的婚礼,可是那样还要等一段时间,他和江良安之间,等得太久了,那些都不再需要了。
都是从天堂摔下来过,文宴明白,江良安其实更需要的是一份安全感。
婚礼的很多流程是欠缺的,但是它的郑重和携手一生的誓言份量一点都不会轻。
文宴在神父的注视下,下了台阶,走上前,他伸出了手。
文筝本想帮思年把江良安的手交付到对方的手上,但也许是命运的机缘,还什么都不懂的思年小姑娘居然主动抬起手,小小的手握住了江良安的一根手指头放到了文宴的手上,然后扬起头,清澈的眼睛就这么盯着文宴看了片刻,然后哼唧一声,缩回了文筝怀里。
所有人都为小姑娘称奇,只有处于视线中的三个人心中有着的激荡与难过,也只有他们明白,小思年究竟扮演了谁的角色。
…
神父庄重地看着两人,在神明的见证下,神父问:“文宴先生,我想问你一个问题,无论江良安健康、贫穷、富有,你都愿意和他结为伴侣,爱他,护他,彼此体谅,永远相守,一生相伴吗?”
文宴握紧了江良安的手,他眼神明亮而又坚定:“我愿意!”
神父:“江良安先生,我也想问你一个问题,无论文宴先生富有、健康还是贫穷,你都愿意与他结为伴侣,信他、爱他,不离不弃,一生相随吗?”
江良安的手指在文宴掌心里蹭了蹭,他微笑着说:“我也愿意。”
神父:“现在我代表神的名义,宣布你们正式结为夫夫,现在你们可以开始交换戒指了。”
小小普通的指环在阳光的照射下,散发着夺目的光套在了彼此的手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