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筝,可以穿给我看吗?”
文筝耳根红透,上次兔郎装已经给了他很大的“教训”了,今晚水手明晚猫女,估计他就从床上下不来了,那还旅游什么啊。
文筝眼神真挚地看着骆靖宇。
“你穿着,我不会闹你的。”骆靖宇平静地说,不愧是影帝,在这样的氛围拿着这样一套衣服,手在他身上乱摸居然还能把这样的话说得坦荡而又真诚。
“要穿也可以,我们一起穿,那套,猫女郎,你应该可以。”文筝诚恳地道。
“…”骆靖宇挣扎,“明显都是你的码…”
“撑撑应该可以。靖宇,我也想看你穿,如果实在不行的话,那也没关系。”文筝神情闪过失望,情绪一瞬间有些低迷,眼睫半垂,强撑着说没关系的样子…
“我穿。”骆靖宇拿下了猫女郎装。
…
文宴下班回来,才开门,就愣在原地,他吓得话都不敢说大声。
江良安正踩着梯子换灯泡,仰头抬手暴露出了平坦的肚腹,但文宴知道,里面有一个小生命。
“宴哥回来了,厨房饭做好了,等我把灯泡换好了,就可以吃饭了。”
文宴怕吓到他摔下来,就嗯了一声,然后平静地等着。江良安换好灯泡才走下来就被文宴拉住。
“你不知道这样很危险吗?要是一不小心摔下来怎么办?”文宴有些着急和生气,劈头盖脸的就是责问。
文宴平日里说话都是温和的,这样严厉和生气让江良安有些懵。
片刻后他反应过来文宴的意思,江良安笑了笑,“不用担心的宴哥,当时怀着年年的时候,我还帮人送过水呢,这不算什么的。”
“送水?”
“嗯,我干过送水工,帮人家把水送到楼上。有些楼房没有电梯,就那样爬楼,我一口气能爬十楼呢,都不怎么累。”江良安β方火曰共氺林示区笑得很真诚,“所以宴哥你不用这样小心翼翼的,很多事我都能做的。”
“怀着年年,都要这么辛苦吗?”
“我是男人嘛。”江良安满不在乎地就转身收拾工具,弯腰时宽大廉价的衣服显出了清瘦的肩胛骨,“我得努力赚钱,才能去医院平安生下年年啊。”
第84章 我不生,他生
文宴怔愣地着看江良安收拾工具,在对方要动梯子去放时他才上前来把折叠梯收好,然后默不作声地抱着放进了杂物间。
江良安忘着他的背影,嘴角扬起了一个有些苦涩的微笑。
有些事本来不打算提的,可是有了孩子,不用去上班忙碌,这情绪就在空闲中起伏着,委屈得想把那些苦楚说出来。
没有依靠时很坚强,有了依靠人便变得有些软弱。
等文宴回来时,饭菜摆上了桌。简单的两菜一汤,都是些很普通的家常菜,至少所谓的补身体,是没有多少效用。
文宴心里叹了口气,最近公司处在最重要的关头,周老爷子因为周景插手,梁斐被整得很惨,梁家已经处在放弃这个私生子的当口,所以他暂时分不了神来照顾江良安。本来想请一个保姆,可是江良安不愿意。从前喝瓶水都要挑最贵的喝的江小少爷,现在去菜场买菜,挑了最便宜的,还要讲价,甚至去捡菜农卖剩的垃圾。
不觉得丢脸,文宴只是觉得难过到无法呼吸。是多么残酷的生活才能把他打磨成这个样子,每一个不经意间流露出的小细节,都让文宴的心密密麻麻地酸痛,就像是不断地往伤口洒沙石揉搓一样,绵绵长长的疼痛。
“是做的不好吃吗?宴哥好像胃口不太好。”江良安见文宴心不在焉地吃饭,便开口问。
“不是,很好吃,我在想些事情。”文宴给江良安夹了一筷青菜,“最近很忙,忙完之后就可以多点时间陪你,照顾好自己,太瘦了。”
江良安把青菜吃到嘴巴里,还没有应文宴的话,脸色就变了,然后急急忙忙地跑进洗手间里吐得个天昏地暗。
文宴给他接了热水,然后忧心地给江良安拍着背。吐到什么都吐不出来后,江良安才站起来接过文宴的热水。
“好点了吗?这害喜太严重了,要不我们这里去医院,让医生给看看能不能减轻一点。”
江良安喝着热水瞅着他笑,等把水喝完后,才说:“这是正常现象,缓不了的。过几个月就好了,别担心。”
“当年…怀年年时也这么严重吗?”文宴试探着问。
江良安微笑着摇了摇头,他摸了摸肚子,“年年是个很乖的小姑娘,从来不闹,也不用我操心,她就乖乖在肚子里。”
“对不起良安。”文宴听完后沉默了许久然后把对方搂在了怀里,“我错过了太多,对不起。”
“宴哥,我不想听你说对不起。我们以后,好好过日子就行了。”你以后,好好爱我就可以。
…
周景出院那日,刚好是梁斐入狱的那天。教唆犯罪是一项罪名,周老爷子出手,商业犯罪这些大罪也浮出了水面。他作为私生子上位太快,这其中投机倒耙太多。纠出了犯罪,梁家也直接把他视为了弃子。七八年的牢狱生涯,够他受的了。
车上,周景带着墨镜,懒散地躺在后座,看上去有气无力,很是烦闷的样子。
文宴从后视镜里看见了,便问:“怎么了,躺一个月的医院,是把骨头都躺散架了吗?看你郁闷得。”
“忙的时候想休息,休息了想忙。哎,但这都不是我烦恼的事。”周景偏头看着窗外,“阿宴,被人暗恋是什么感觉。”
“怎么突然这样问?谁暗恋你,原励?”
“我靠,你怎么知道!”周景急忙坐起来,摘下了眼镜。
“你住院的时候他太殷勤了。而且,他每次出现,你都挺不自在的,又傲娇又别扭,还娘们兮兮的。”文宴笑着说。
“这么明显的吗?”周景瘫回了座椅上,头疼地捂住了脸,“太TM丢人了。”
“原励人挺好的啊,性格温和,一院之长,家世又好,还是同性孕子方面的专家,以后孙子在你爷爷那里也好交待了。”
“我才不生,他生。”
文宴笑。
“笑什么啊你。”周景郁闷。
“看你这,都认主了,孩子的事都想好了。”
周景闹了个大红脸,嗫嚅半天后才说出来:“你说说,我和他顶多就是认识,还是因为你们文家和他原家是世交才有的关联。他怎么就喜欢我呢?还惦记上了我的…”屁股两个字,周景到底还是没好意思说出来,“难道是我太帅气了?”
“嗯,也许是吧。”文宴含混地答复。
…
情趣酒店里弥漫着暧昧的气息,凌乱的大床上两个人相依偎着。门铃响起。
文筝想挣扎着起来,骆靖宇把他轻轻地按回了被窝里,然后捂上对方的眼睛:“再睡一会,是我订的饭到了。”
“嗯。”软软地应了一声,文筝又缩回了被子里。骆靖宇利落地起了身,却在抬脚时顿住了,自己的黑色蕾丝及膝短袜,还有近似泳衣一般的到了大腿根的黑色塑身裙,自己这矫健的大腿肌啊,一览无余。
抬手把柔软的猫耳取下,随意扯了件浴袍穿好,发信息让服务员把吃食放在门口后离开,自己才去把吃的取了进来。
骆靖宇把吃食摆好,文筝就挣扎着起来。
他穿好浴袍,下了床。
“我还说在床上吃呢。”骆靖宇看向文筝。
文筝扫了一眼蓝白的水手服,蹂躏得可怜巴巴的。骆靖宇即将上床前的所有的话都不可信。
“不用了,我先去洗漱一下。”文筝进了洗手间。
骆靖宇重新带上了自己的猫耳,他敲响了洗手间的门:“小筝,生气了吗?”
“怎么会。”文筝只是有些郁闷,一个男人每次都在床上被逼哭,是很伤自尊的,“早上醒来,还有些晕乎,我没有不开心。”文筝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眼睛浮肿,嘴巴更肿。脖子上简直不能见人。
抬起手腕,上面的红痕已经有些发紫了,骆靖宇竟然还从抽屉里拿出了手铐这类的东西。
文筝撇了撇嘴,嘟囔着说:“他以前没有这么坏的啊。”
等他洗漱完才一开门,一个嗲声嗲气得猫叫声响起,带着猫耳的毛茸茸的脑袋出现在他面前。
“喵~筝筝不要生气了~靖宇他知道错了~”
文筝噗嗤地笑出了声,骆靖宇没害羞,他自己倒有些不好意思了,“怎么,突然这样啊。”
第85章 重演
“怕你生气闷在心里。”骆靖宇说完就恢复了正常,他微笑着捏了捏对方的脸颊。
文筝被对方弄得全身发烫,抬眼望了眼对方便埋下头,不自在地坐在了桌边。
刚坐下去时动作明显一顿,文筝在心里倒吸了一口凉气,他和骆靖宇来朔南城三天,就没有出过酒店门。
骆靖宇坐到一边殷勤地给文筝夹菜。
“都是清淡的,多吃点。”
文筝默默地吃了几口后,“靖宇,我们…不能再这样下去。”
“小筝我…”
“靖宇你不能再找借口了。”文筝有些强硬,同对方对视上之后气势又弱了下来,“我们不是出来旅游的嘛,连朔南城的天是什么颜色,我都不知道…”
骆靖宇笑了笑,“有要求你就要说,该是你使性子的时候就使,你这样小心翼翼的显得我太不称职。”
“那那天晚上说了怎么没用…”文筝吃了一口菜,特别无奈地说。
“…”骆靖宇第一次没有办法把自己的话头给圆了回来。
…
南方小城,深秋的季节旅游的人很多,步伐很慢,秋雨绵绵时,撑着把当地的油纸伞手牵手漫步在小巷间,踏着青石板,缓慢地说着话,心里都格外妥帖。
或者乘上一叶小偏舟,温上一壶小酒,夜深人寂,酒意微醺之际,躲在舟篷里,肌肤相贴,柔情蜜语,小舟轻柔的晃荡,自是一番绝妙的情趣。
玩了差不多半个月,文筝就在思年的哭诉着请求着回江城。
文筝的本性就是这样,他一直把自己放的太低,纵然时过境迁,该得到的都得到,深爱的人也爱着自己,他却始终做不到放纵地要求骆靖宇,而只办得到请求。
骆靖宇虽然无奈,但也只能努力地做到把所有事情都想周全。
回程那天,因为想念女儿,几个小时的飞机他就没有合过眼,直到快下飞机前,骆靖宇递给他一杯水,他才有了睡意沉沉地睡去。
这一睡,睁眼起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清晨。
难得的秋末好天气,外面温暖明亮的阳光透过窗户洒了进来,文筝懈怠地揉了揉眼才坐了起来,然后他自己就愣住了。
陌生而又熟悉的房间,当目光窗台上那一株小小的多肉上时,文筝才意识到,这是自己年少时住的房间。
他有些懵地打量着四周,自己一遍遍背的世界地图还在,甚至抄写的单词,拟写的作息计划都还在墙上粘贴着。
床头柜上,摆着的浅绿色日记本。文筝拿了起来,封皮有些泛黄,书脊处被人用浅绿的美工胶布精心地粘好。
文筝的眼泪一下就救了出来。他明明记得,爷爷当着他的面把这个日记本撕成了两半,然后把他关进房间里,扬言要把日记本扔了。
他跳过窗去翻垃圾桶,年少单恋的唯一温暖寄托,就这么彻底丢了,为此文筝同他爷爷绝食抵抗,才获得了最终的成全。
兜兜转转才到了手上,不管多怪异,失而复得的心情还是让人激动到想哭。
文筝泪眼朦脓地打量着四周,布置比他以前在的时候温馨了许多,有很多的不一样。
他擦干净了眼泪,懵过之后,他也意识到,骆靖宇似乎在做着什么。
床边的椅子上搭着他们一中最普通的蓝白校服,文筝手才搭上校服,就听见了敲门声,然后伴随着一道有些清冷的女声。
“小筝醒了的话,出来吃饭吧。”
是他的姑姑,文二小姐。
文筝反应了半天才说了声好。他穿上了校服。站在衣柜上的镜子面前,文筝看着里面颀长高挑的男子,眉眼精致如画,气质也沉静,三十出头的男人,看上去仍旧像高中生。
他微微垂下了眉眼,一瞬间,仿佛又变回了当初在教室角落里,默默无闻的文筝。
文筝深呼了一口气,他慢慢地走出了房间。光影的交错间,他眼中的在餐桌旁忙碌的女人洗去了一身的冷傲,变得有些娴静温柔。
文二小姐努力让自己表情变得温柔,虽然有几分别扭,但眼里的真诚和渴望成为一家人的期盼,倒是一点也没有少。
“姑姑。”文筝同她打招呼。
“吃早餐吧,听说你喜欢吃灌汤包,我做了几个,味道应该不错。”文筝一拉椅子坐下,文二小姐就给他夹了一个在碗里。
文筝低头咬了一口,香气浓郁的裹挟着大量汤汁的肉便融化在唇齿间,文筝抬眸,就看见文二小姐目光温柔地望着他。
他母亲病没有发作的时候,也曾这样看过他。
这大约,就是家人的陪伴。文筝虽然有些不适应地错开了视线,可他的心太软太涨。等他差不多吃好时,外面传来了自行车车铃响的声音。
这声音清脆的恍若百灵鸟的鸣叫。文筝已经意识到,那是谁了。
在文二小姐的鼓励下,文筝推开了房间门,一步步地下了台阶,看见了高大的身影骑在自行车上,两条过长的腿搭在地上,正低头整理校服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