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丢了个人,对燕临渊打击挺大。
虽然这是个法制咖+西门庆,但是这目前也还是秋蝉唯一的大腿,秋蝉赶忙走上前来,伸手去抓燕临渊的胳膊,想把人扶起来。
他以为燕临渊喝醉了,但他才刚碰到燕临渊,就看到燕临渊骤然睁开了眼。
那双锋锐的丹凤眼里满是血丝,看起来像是在赌桌上熬了一夜的赌徒,眉目间有一种癫狂到极致、反而格外冷冽的清醒,分明颓然疲怠,但却带着一种理智的疯狂。
秋蝉和他对视上的一瞬间,觉得自己仿佛见到了燕听山。
燕家的人,骨头里都带着一样的侵略性。
“燕临渊?”秋蝉蹲在燕临渊的面前,小心翼翼的问他:“你还好吗?”
燕临渊就那样定定的望着他,像是要将秋蝉的眉目轮廓、表情目光全都深深地刻下来一样。
秋蝉当时只穿着一个浅灰色的睡衣,还是燕临渊的,睡衣太大,秋蝉的领口都大大的敞着,露出里面一片乳白,像是最香甜纯正的奶,里面还加了草莓。
再往下是肥肥大大的睡衣,把秋蝉从上到下都给盖住了,柔软的光珠蚕丝料的裤腿堆积在脚背上,只露出了四五个粉粉的脚指头,秋蝉蹲在一片狼藉之中,像是从天上落下来的小白天鹅,一张脸上都闪着盈盈的光,眼眸里盛着三分月色,在拉着窗帘的昏暗客厅里,柔柔的望着他,伸出手指头过来拉他。
好像不管他是什么样的、不管什么时候,秋蝉都会这样跑过来过来拉他。
太香太软,燕临渊也太想要,干脆伸手一把拉住了他。
秋蝉一屁股跌进了燕临渊的怀里,直接骑坐在了燕临渊的腿上。
燕临渊在学校里常年锻炼,每天早上万米跑,浑身上下硬的像是一块铁,肌肉硬邦邦的把人弹起来,秋蝉骑坐上去的时候整个人都僵住了,困在原地不能动。
这是秋蝉第一次碰到燕临渊的身子,和他以前碰的都不一样。
他以前跟白晓跳舞的时候也会互相给对方搭班,但从不像是现在一样,秋蝉坐在燕临渊怀里,只觉得自己在被火烧。
大、大概是因为燕临渊馋他身子吧!
他现在有点像是羊入虎口。
秋蝉下意识地就想站起来,却感觉到腰间一沉,燕临渊紧紧地抱住了他的腰,把头埋在秋蝉的脖颈处,声音嘶哑的说:“对不起。”
秋蝉愣住了。
他讶然的看向燕临渊,没明白这个「对不起」从何而来,但是秋蝉能够猜测到,燕临渊肯定是被某些事打击到了,这种某些事,很大可能是谋朝篡位失败了。
如果秋蝉聪明一点的话,大概就能明白,燕临渊的「对不起」和昨天跑掉的南梨有不小的关系,如果秋蝉再聪明一点,他就能猜到,南梨跑了,燕临渊想要解除秋家和燕家的婚约的事就成不了了,所以燕临渊才会和秋蝉道歉。
他许诺给秋蝉的誓言在半路上跑了。
但秋蝉的脑子没转过弯儿来,他现在还不知道自己的婚约跟跑掉的南梨有什么关系呢,只觉得燕临渊的歉道的莫名其妙,他的草包脑袋转了几秒,实在是想不明白,干脆放弃了,只管一股脑安慰就是了。
这个他擅长,蝉蝉就是嘴甜,反正又不要钱。
“没关系的。”秋蝉当即就是一个糖衣大炮弹:“你不用道歉,也不要难过,我没关系,你很累了对吧?我们回去休息一会儿吧,不要再抽烟啦,对身体不好。”
说话间,秋蝉伸手将燕临渊指尖夹着的烟蒂夹下来,扔到了一边,然后想拉着燕临渊往卧室里走。
但他失策了,他没拉动燕临渊,反而被燕临渊拉动了。
燕临渊就那样抓着他的手,然后顺势向下一倒,他整个人就跟燕临渊一起倒在了地板上,他趴在燕临渊的胸膛上,燕临渊的手摁在他的后背上,把他直接摁住了。
秋蝉像是触电一般抖了一瞬,他本想挣扎着坐起来,却看见燕临渊倒在地板上,已经闭上了眼。
秋蝉趴在他身上,后知后觉的意识到,燕临渊竟然已经睡着了。
就像是一键关机一样,秋蝉当时不过是扒拉了他一下,他倒头就睡着了。
那时候分明是清晨了,但客厅里的窗帘厚厚的拉着,将所有光线都挡在外面,屋内一片朦胧昏暗,燕临渊倒在地板上,周身都绕着一层解不开的黯然。
秋蝉看了半响,缓缓地叹了口气。
三皇子的篡位之行也太难啦。
秋蝉慢吞吞的从燕临渊的身上爬起来,然后拿了个薄毯给燕临渊盖上了。
打工人,决不能让我的老板冻到!
一个月二十万的工资可不能白拿!
——
燕临渊一直睡到当天晚上才醒来,他睡着前满地狼藉,但他醒来时,地板已经被收拾的焕然一新,窗帘开着,有微风卷进来吹在他的发梢,他身上盖着一个小薄毯,有秋蝉身上的橘子汽水味儿,厨房那边时不时传来乒乓的响声,还有咕噜咕噜的动静。
燕临渊刚醒来时也不知道今夕何夕,他慢吞吞的爬起来,后知后觉的想起来之前的事情。
他好不容易捆来的人跑了,找了许久都没找到,沈独行这条线崩了,不止是婚礼,还有他筹谋的其余事情都跟着乱了。
燕临渊脑海中乱糟糟的,最后唯一一个能记起来的,就是秋蝉蹲在他面前看他的眼神。
甜滋滋的,充满爱意。
想到秋蝉,燕临渊的四肢百骸重新涌上几丝力气,他从地上爬起来后,缓缓走向厨房。
秋蝉正在背对着他弄饭,操作台上摆满了各种蔬菜水果,秋蝉正在切水果,脚上穿了一双粉色的兔兔拖鞋,身上的睡衣也换了,是比较平价的普通睡衣,在秋蝉的手边还有一个小锅,正在咕噜咕噜的煮着汤。
燕临渊的目光一点点又转向四周。
门口多了两双拖鞋,厨房的饭桌上多了两个水杯,和一些新买回来,没拆封的碗,地上还堆着两个塑料袋,里面是毛巾牙刷等各种生活用品。
这个家就是燕临渊随手买来的,为了关南梨,燕临渊根本就没来过几次,厨房里也没什么吃的,显然这些东西都是秋蝉自己买回来的。
燕临渊当时看着秋蝉忙活来忙活去的背影,突然觉得这间屋子不再是他随手囤积下来的资产,也不再是他买来关人的一处地点,而是化成了生活中的碎片,在一点点填满他的生活。
他站在厨房门口,看着厨房里一片水雾缭绕,第一次感受到了什么是人间烟火。
普通琐碎但格外温暖。
许是燕临渊的目光太过灼热,秋蝉当时切完水果,下意识地一回头,就看见燕临渊抱着胳膊站在门框旁边,用一种格外深邃的眼眸望着他。
秋蝉心里一突。
三皇子,你也别太爱了啊!
我只是个没有感情的双面间谍啊!
你情不知所起一往太深了吧!
我这工资真是太不好拿了。
“吃、吃点东西吗?”秋蝉点了点正在炖的牛腩柿子汤,顺便小心看着燕临渊的脸色,说道:“对了,你睡着的时候,燕听山给我打电话了,说过几天要带我回家见一见你们的爸爸,燕听山说,结婚之前是要见一面的。”
我现在可还是你的好嫂嫂呢,看你嫂嫂的目光请收敛一点!
燕临渊的眸光果然一动,但是却并没有收敛,他缓缓走到秋蝉旁边,伸出手圈住了秋蝉的腰,低声和秋蝉说:“委屈你了。”
秋蝉:...
并不觉得哪里委屈甚至还希望您能离我远点。
我说这句话的本意是让你克制一下对我的爱意不是让你过来抱我好吗!
“你大哥还问我住到哪里了,我没敢说跟你住在一起,只是说我在白晓租的房子里住,燕听山知道我之前在网络上的事情,所以也没太怀疑,不过他说,他会帮我向学校施压的。”秋蝉捏着手里的铲子,干脆直接挑明了说:“你哥说,明天让我回家,咱们以后还是得回燕家住,我觉得咱俩在燕家的时候需要分开点,我怕他发现你对我的...奸情。”
秋蝉当时还在心里想,说不定燕临渊喜欢他,就是因为他是燕听山的人,燕临渊只是想抢他哥哥的人来快活一下而已,等他们俩离远一点了,燕临渊就不喜欢他了。
“放心。”燕临渊应了一句。
秋蝉以为燕临渊会说【我会注意,不会让别人发现的】,然后他就听燕临渊说:“你等我把他们两个弄死,我们俩爱在哪里就在哪里。”
秋蝉:...
好家伙!
虽然我做错了,但是只要我弄死你,就没人能说我错了!
法制咖,不愧是你!
我还是等婚约解除之后就带着妈妈卷钱跑路叭!
——
当天晚上,秋蝉跟燕临渊是一起在这个房子里睡的。
幸好燕临渊还没有丧心病狂到直接对嫂子下手,秋蝉睡的是主卧,燕临渊睡的是次卧,第二天早上上学的时候倒是一起去的,秋蝉坐上燕临渊的摩托的时候心里还有些不安,甚至还偷偷坐在后座翻了手机。
他之前那个卡几天没用,后来一登录上去,全都是各种消息,微信和Q都卡爆了,微博上更是吵闹喧嚣,手机运行了将近七分钟,才能回复。
秋蝉干脆将微博卸载,然后在微信上挑了一些熟悉的人回复了几句,秋蝉还将微信班级群的所有聊天记录都翻了个遍,很好,没人说关于他的事情。
秋蝉心里微微放松了些。
燕临渊一大早带着秋蝉去了学校,在校门口买了点早餐给秋蝉,然后亲自送秋蝉去了舞楼。
练舞楼下如同往常一样,来上课的学生们急匆匆的跑,守在练舞楼门口的学生会掐着时间等着抓迟到的人,秋蝉与燕临渊一起走到楼下的时候,秋蝉本以为他们会被很多人围观,但是并没有。
和那天早上他来练舞楼、被一大群人围着要赶出学校的样子完全不同,仿佛根本没有人在意他们一样。
风暴过后,这种平静让秋蝉有些不适应。
“不用担心。”秋蝉有些拘谨的不敢进练舞楼的时候,燕临渊就站在他旁边,揉着他的头说:“我跟你一起进去。”
秋蝉感受到一种安全感,就算是西门庆,这也是个有担当的西门庆。
他看向燕临渊,脑海里明晃晃的闪过一排大字:你不当皇帝谁当皇帝!燕听山赶紧给我让位!
但是最终,秋蝉还是没让燕临渊送他进去,秋蝉不太好意思,毕竟他跟燕临渊现在还是各种绯闻的男主角,让燕临渊送他去上课太刻意了。
燕临渊就站在原地目送秋蝉进了门。
秋蝉走进练舞室的时候,练舞室里已经有了几个人了,他们聚在一起说话,不知道在讨论什么,秋蝉进来的时候,那些讨论的声音骤然一静,那几个人小心的觑了一眼秋蝉,然后低头假装自己在压腿。
秋蝉第一次如此真切的感受到了他们老师的崩溃:我都看到你们在说话了你们装什么啊!
但秋蝉也不是那种会因为被人看两眼就爆发的人,虽然知道这群人在讨论自己,但他也不会去偷听、针对人家,他只是默默地进了更衣室,换好了练功服出来训练了。
这个周末忙的鸡飞狗跳,秋蝉都没有好好地练基本功,幸好底子还在,只是稍微有一点生涩,活动开了之后就好了。
等秋蝉都做完热身活动之后,白晓才从外面进来,只不过今天白晓走起路来格外奇怪,两条腿都在抖,颤颤巍巍的,还捂着腰,活像是在外面糟了打。
秋蝉看的心里一慌,想起来白晓之前在微博上跟人吵架,然后线下约架的事,赶忙凑过去问他:“你跟谁打起来了?”
白晓当时脸色是格外的潮红,他看向秋蝉两秒,然后骤然红了眼眶。
“我没跟谁打。”白晓哼哼唧唧的说:“就是,我鱼塘被人掀了。”
秋蝉扶着白晓坐下之后,听见白晓说了一个绝顶凄惨缠绵悱恻蜿蜒崎岖的爱情故事。
之前周六那天,白晓跟秦延约了一起去吃饭,饭吃完了之后,白晓就约了秦延去游泳,白晓本意是想带秦延去游泳馆游泳,然后顺便摸一摸秦延的腹肌,耍耍流氓占占便宜之类的,结果秦延直接把白晓带到了自己家里。
“他家里,有那么大,那么大一个游泳池。”白晓最开始还在努力保持冷静,但说到游泳池的时候,嘴一撇,险些当场哭出来:“我没见过啊!我脱了衣服就下去了,手机就放在旁边忘了拿,等我在水里扑腾了一圈回来,就看见秦延拿着我手机翻呢。”
喜滋滋白嫩嫩的海王还不知道自己翻车了,笑嘻嘻的跑到岸边一看,就看见秦延似笑非笑的问他:“我是你第几个好哥哥?”
一想到那个画面,秋蝉头皮都跟着发麻了。
“然后呢?”秋蝉低声问:“你们没有怎么样吧?”
白晓一脸绝望的说:“他把我列表里的好哥哥都拉了一个群,挨个儿找上门去打人家,打完了扔下五万块钱,然后去打下一个,都打完了之后,又把我带回到浴池旁边,把我裤子扒了。”
秋蝉大惊失色、小脸通黄:“他、他怎么你了?”
难道是什么不能说的泳池play吗!
“他打我屁股。”白晓把脑袋埋在秋蝉的脖颈,羞愤的喊道:“给我抽出两个大手掌印!疼了一晚上!还把我所有鱼都给删了!”
秋蝉:...行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