纸屑纷纷扬扬的撒在时南的身旁,司锦寒看时南的眼神阴鸷可怕。
“去下面的方法有很多,我给你另一种死法。”
时南来不及细想,司锦寒已经一把将他推倒。
司锦寒欺身而上,他压在时南身上,一口咬上时南的肩膀,尖锐的虎牙刺破皮肤,尝到了血的味道。
时南痛的声音发颤,突然下身一凉,下一秒被滚烫抵住,时南直接痛呼出声,他本能的去挣扎,抬脚落在司锦寒腰间。
司锦寒坐起身,抓住时南送到自己腰上的脚,一口咬在了时南的脚踝上,留下一圈渗血的牙印。
他不知道该怎么样去报复了,他想让时南疼,让时南也感受到他的痛苦,除此之外他别无他法……
他松开口,殷红的血色顺着自己的留下的痕迹蜿蜒而下,在那光洁白皙的画布上留下旖旎绮丽的画作,凄惨的美感引人施虐欲沸腾。
时南疼的腿在发颤,控制不住的呜咽出声,眼角被泪水侵染的泛红,梨花带雨的模样却再无法让人怜惜,让人只想让那泪水流的更加汹涌。
似在风中荡漾,蚀骨的怒意吞噬人的理智,只知朝着最脆弱的神秘地域不断的发起攻击,疾风穿过幽窄的峡谷,引起一阵躁动,耳旁啼哭不止,鲜血与伤口成了这场争执的唯一战利品,数个回合,疾风忽勇,风停,天降白露,滋润了幽深的峡谷,白露混合着丝丝血色涌向峡谷边缘,随风而出……
司锦寒喘着粗气,眸光幽深的看向身下失神颤抖的人儿:“不是说想寻死吗?才这点,怎么够?”
第68章 你的小哑巴,活不了多久了
“把饭吃了。”
司锦寒手中的端着托盘,将里面的菜一样一样摆在床尾的小桌上。
时南裹着毯子窝在沙发上,沙发上一片狼藉,几处绒布上都湿哒哒的,地上还扔着皮质玩具和一团黑白相间的碎布。
时南麻木的看着眼前的小桌,脑袋昏沉沉的,他拉过身上的毯子,盖住脑袋,看都不看一眼那些色泽诱人的饭菜。
司锦寒踢开地上的东西,几个小玩意从那团布里滚出来,“骨碌碌”的滚到房间角落。
司锦寒坐在时南身旁,自顾自的摸过桌上的烟咬在嘴边,说道:“在生气晚餐没有小蛋糕吗?如果因为这个,那恐怕接下来很长一段时间你都要天天生气了,以后再也不会让厨房给你做蛋糕了。”
他不要再惯着时南了。
一句话说完好久身旁的人都没有反应,司锦寒伸手拉开时南头上的毯子,对上了那双哭肿的眸子,刚刚哭过,眼眸此刻看上去比以往还要清澈,眼尾红的像是受了委屈的小鹿,满脸泪痕,唇齿轻抿,这幅样子好生可怜。
司锦寒的声音暗哑低沉:“还疼吗?”
时南的唇瓣动了动,没有回答,伸手去抢司锦寒手里的毯子,想再把脑袋盖上,可司锦寒就像是诚心跟他较劲似的,就是不给他。
司锦寒吐出一口烟雾,尽数喷洒在时南脸上,他眸光深沉:“疼也受着吧,早就和你想试试了,还有好多东西在路上,很快就到了,我们一样一样试。”
话音落下,明显能感受到时南脸色一白,就连身体都微微僵硬。
“本来的打算等你身体好了之后我们再玩,后来我一想,完全没这个必要。”
他伸手捏住时南的下颚,指尖微微用力,沉声道:“我为什么要让自己忍着难受,而去处处体谅你这个杀人犯呢?”
每天好吃好喝的供着,时南的身体迟早会养回来,下面的人已经跟他承诺,不出半年,一定能找到可以和时南完美配型的心脏,时南会活着。
他想让时南痛苦,他不会原谅时南!
微凉的泪滴落在指尖,司锦寒回过神,看见了时南愧疚的望着自己落泪的模样,被蹂躏过后艳红的唇瓣轻启:
【对不起……】
这一次,司锦寒看懂了时南的口型,司锦寒怅然的送开了手,他烦躁的捏了捏眉心,将桌上的筷子朝着时南推过去。
“快点吃饭,你不吃,我就嚼碎了喂你!”
他烦躁的抽着烟,矛盾如同一根根藤蔓环绕着他的心脏,勒的他喘不过来气。
他恨时南,恨时南拔了老爷子的氧气罩,恨时南杀了老爷子,可他又清晰的知道是老爷子亲自下的令,要时南这样做。
他疯狂的想要报复时南,却又怕时南死掉,怕时南痛苦。
他不知道该怎么办,他没办法逼着自己认清老爷子要时南杀死他的事实,没办法认清自己的亲人以“自杀”的方式离去。
为什么要这么做呢?要风得风要雨得雨,一手遮天,司家费劲千辛万苦的爬到最高处,无数人羡慕都羡慕不来的地位,老爷子为什么要以那样的方式结束自己的生命……
他侧头看向低声啜泣着的时南,薄唇轻启道:“很想让我嚼碎了喂你吗?”
时南翻了个身,将脸埋在里面的椅背里,用后背对着司锦寒,尽管一个字没说,可是这个动作已经把他的意思表达的很清楚。
他不吃。
时南努力压抑着自己的哭声,可裸露在外的肩膀却忍不住的随着哭泣的频率颤抖。
“那好,我喂你。”
时南的肩膀突然被按住,整个人被翻过来,来不及挣扎,唇瓣已经被司锦寒吻住,一口带着薄荷烟味的药膳粥已经被推入口中,司锦寒迅速起身,伸手死死捂住时南的口鼻,逼着时南把这一口粥咽下去,整个动作一气呵成,时南根本没有还手之力。
时南被呛得面色泛红,连忙推开捂着自己的手,趴在沙发边狼狈的咳嗽。
“咳咳!咳……”
司锦寒伸手拿过粥,说道:“还要我喂吗?我倒是挺喜欢这样的。”
时南再也忍不住,将自己缩成一团,低头哭泣。
他恨自己是个哑巴,连悲痛到极致都无法表达,只能用无能的哭泣来发泄情绪。
他不想吃饭,也不想治疗,他不知道自己还活着是为了什么?他这样的害人精,扫把星,明明早早的死了才是最好的下场。
他不想活着……可锦寒偏要他活着……
他曾经最想活着的时候锦寒恨不得他死在外面,如今他想死了,可锦寒又要他活着……
时南的哭声让司锦寒缠绕在心脏的藤蔓在不断收紧,司锦寒咬了咬牙,他舀起一口粥塞进嘴里,伸手按住时南的脑袋,再次将口中的粥渡给时南。
“没关系,我一口一口喂你。”
他看不得时南这一心求死的样子。
司锦寒再次去拿那碗粥,可这次却被时南伸手接了过去。
时南拿着碗,抽抽搭搭的吃着,一边吃,一边委屈巴巴的抹眼泪。
司锦寒心里松了口气。
他将手中燃尽的烟蒂在烟灰缸里按灭,说道:“老爷子明天下葬,明天我要出席丧礼。”
时南放下碗筷,当即要从沙发上下去找笔纸,司锦寒把自己的手机扔给他:“用这个。”
时南在上面打字道,【我也想去。】
司锦寒拒绝了:“司家本家和旁支都会来人,不止是易城有头有脸的人会来,还有很多,你不能去。”
【我站的远远的,不会让人认出来我,不会给司家丢脸的。】
时南焦急的打字。
他想见见爷爷最后一面……
司锦寒咬咬牙,沉声道:“你觉得爷爷会想见到你这个刽子手吗?!”
一句话彻底让时南安静下来,时南低下头,泪水落在屏幕上。
时南屏幕擦干净,还给了司锦寒,转头安静的继续喝粥。
刚刚放下的电话再次响了,是司母打来的电话,司锦寒当着时南的面接通,沟通明天丧礼的事。
时南吃过饭之后主动服药,司锦寒对乖巧的他很是满意,上床之后让时南枕着他的手臂,将时南牢牢的楼在他怀里,安然睡去……
深夜,睡得迷迷糊糊的男人含糊不清的呓语道:“南南,我不会让你也死的……”
怀里的人缓缓睁开眼,那双眼睛异常清明,显然一直未眠……
——
丧礼举行的很隆重,司锦寒望着那个小小的盒子,怎么也想象不到那样一个会拿着茶碗砸他,拿戒尺抽他的小老头,怎么就能放进这么一个小小的盒子里呢?
他眼睁睁的看着那个偶尔严厉偶尔慈祥的长辈就那样被放进地底下,冰冷的墓碑前放满了白色的雏菊花。
一向不信鬼神的他,此刻看着那个小小的墓碑,似乎看到了老爷子站在那里,洒脱的笑着跟他们挥手告别……
今日的他远比昨天要冷静得多,无论如何,他只能接受老爷子已经去世的这个事实。
“老爷子为什么选择这样离开?”司锦寒转头看向身旁的安洛。
安洛始终直视着那幅遗像,听见司锦寒跟他说话才回过神。
“因为这样的死亡对于他来说才算是有意义。”安洛回答道。
司锦寒对这个回答很不满意,他皱起眉头,沉声道:“什么意思?”
安洛看向他,脸上始终带着淡淡的笑意:“大少爷不要为老爷子的离去感到太过伤心,说实话,老爷子从十几年前开始就一直期待着这一天,这对他而言是解脱,希望大少爷也能看透这一点。”
司锦寒不悦的看着他。
这算是什么回答?
安洛将近离开时,送给他一句意味不明的话。
“大少爷,近期的出行,请您务必多加当心……”
丧礼已经结束,参加的人也三三两两的离去,司锦寒在参加丧礼的人中看到了一位不速之客。
风亦肖。
风亦肖眸光微动,看向司锦寒,皮笑肉不笑的打着招呼道:“表哥好啊。”
司锦寒冷着一张脸看着他,随即无比厌恶的挪开了视线,仿佛多看一眼都会脏了眼睛。
风亦肖知道司锦寒不会在人前对他发作,便凑上来,故意刺激道:“表哥最近还真是诸事繁多,今天是老爷子的丧礼,待过几日,说不准又要为你那个得了心衰的哑巴情人举行丧礼,真是……双喜临门。”
“砰”的一拳,直接将风亦肖打翻在地,司锦寒双眸赤红的看着他,沉声道:“正好宾客还没走,我这就让人给表少爷订一个火葬场头炉。”
这边的动静吸引了周围的人,司锦寒一点也不在乎,抬手就要再打,周朴赶紧上来拦着,低声提醒道:“司总,还有人在看着。”
风亦肖没想到司锦寒会这么不顾形象,他嘲弄一笑,抬手将嘴角的血擦去,直视着司锦寒,一向玩世不恭的男人此刻眼神认真的说道:“我没跟你开玩笑,你的小情人,活不了多久了。”
“我看你这张嘴是不想要了。”
司锦寒恨不得把眼前这个碍眼的家伙撕了!
突然,口袋里的电话响了,司锦寒只得忍下怒火拿出电话看了一眼,是别墅的电话打来的。
他心中隐隐有一种不好的预感,按下接通之后王管家焦急的声音立马传来:“大少爷!时少爷不见了!”
第69章 锦寒,心脏已经找到了
司锦寒最害怕的事情发生了,下午从墓园出来后就开始找,夜色已深,依旧没有找到。
时南又不见了,时南又从他身边逃走了!
这一次他会去哪里?他又能去哪里?!
司锦寒快被这焦急的感觉逼疯了,随着时间一点一滴过去,他心中也越发担忧。
那胆小鬼怕黑,这么晚不回家,说不定蹲在哪个角落里哭呢。
突然,脑海里闪过一道灵光,昨日时南带着泪痕的脸庞在眼前一闪而过。
他咬咬牙。
那傻子!
他把车开回墓园,大晚上的墓地里阴森瘆人。
他这辈子都没想到他会医院墓园的来回跑,曾经他最厌恶的两个地方,如今成了他不得不来的地方。
“时南!”
无人回应,司锦寒下车之后往老爷子的墓前跑去,墓碑前堆了很多名贵精美的花束,唯独有一束与那些花截然相反。
一张报纸里卷着许多路边采来的野花,一朵朵小小的,品种不同的野花,有的已经差不多只剩下花枝,有的含苞待放,显然送花的人费了好大的心思才找到这么一大捧花,看上去有些可怜。
这束花是谁送的不言而喻。
从家里走来墓园要好几个小时,估计时南也才刚到这里没多大一会,一个路痴能找到这里,也真是不容易。
环视一圈,周围没有人,司锦寒站在墓碑一侧,目光朝着前方看去,心中似乎有某种指引,他的视线落在不远处乌漆嘛黑的林子里,定睛看去,隐约能看到一个人影蹲在那里。
司锦寒绷着一张脸往那里走去,月色下这些树影如同一个个手舞足蹈的恶鬼,看上去有些渗人,时南小时候的阴影在心头挥之不去,一向怕这些东西,大晚上往坟地跑,蹲树林子里哭,也算是头一回。
“呜呜呜……呃……呜……”
凑的近了能听到小哑巴哭的上气不接下气。
瘦弱的身子缩成一团,哭的身子发颤,身上还穿着单薄的居家服,脚上也是在家里时候的拖鞋,显然是趁着佣人不在的时候偷偷跑出来的,连鞋子都来不及换,脚背上许多细小的伤,估计是去采那些寒酸的野花时候留下的伤口。
时南视线一直看着那座墓碑,哭的眼角通红,他记着锦寒说过的话,他是个刽子手,爷爷不会想见他,可是他真的好想来送送司爷爷啊,他不敢上前,他怕司爷爷会不高兴,送完花之后逃似的跑来外面,蹲在这里看着那座墓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