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下毒了?”
“你不怕遭天谴吗!”
“肯定是你下的毒!”
“怎么不说话?默认了是吗?!”
耳边像是有无数只苍蝇在飞,时南一个劲的摇头否认,嘴巴一遍一遍的无声解释着,【不是我,不是我……】
他是个哑巴,他说不了话,但这不能成为无端定罪的理由!
时南不想认命,他从口袋里掏出本子,他将事实写在本子上,递给他们,可一个保安看都没看,一把抢了过去,粗暴的将真相撕扯成了碎片,甩手一扬,满天的纸片“哗啦”的掉在时南的身上。
“写笔录就滚去公安局写吧!”
时南怔怔的看着他们,面前那一张张的脸扭曲成了恶鬼的模样,如今仿佛置身地狱之中。
他的嘴巴动了动,任何声音都发不出来。
真相只能用嘴巴说出来吗?还是只能是正常人才配说出来?
原来哑巴在这些人眼里,是不会被平等对待的……
一道低沉的男人声音从不远处传来,顿时整个混乱的更衣室随着这人的一句话安定下来。
“发生了什么事?”
脚步声缓缓逼近,挡在时南面前的人自觉的让出来一条路,迎接那人的到来。
台上许久没有上人,观众已经不满,司锦寒也在纳闷,来后台一看,就看到了这已经乱成一锅粥的模样。
司锦寒此时的出现如同天神一样,时南目不转睛的看着他,眼里满是求助。
一旁的保安不想错过这个能跟司锦寒搭话的机会,当即指着时南,添油加醋的大声道,“司总,这个人闯入后台,给程老师下毒,欲谋杀,现在程老师人已经说不了话了!”
程轩倒在地上奄奄一息,脸上都是红疹子,还在不断的往外咳血。
司锦寒看向时南,眸光骤然森冷,时南眼中那原本燃起的希望的光,已经渐渐散去,只剩下一片黯淡。
他撑起最后一丝希望,伸手比划着,【是管家说那是你……】
还未比划完,司锦寒扬手甩了他一耳光,“啪”的一声,顿时时南被打的侧过了头,半边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红肿起来。
脸上火辣辣的疼,可是脸上再疼,也不抵心里的疼。
他认命的放下了手。
徒劳而已,明知道锦寒看不懂手语,他解释与不解释一样,没差。
已经认定了他,无论他再怎么挣扎,也无济于事,他拧不过任何人。
这一个耳光让在场的所有人都愣住了,包括趴在地上装病的程轩。
此时的司锦寒太过可怕,这是他未曾见过的。
时南微微垂着头,目光落在地上,微长的头发挡住了眸子,看不清他眸中神色。
司锦寒一把抓住时南的衣领,把人从地上拎起来,低声道:“你这是在挑衅我吗?”
声音让人背后阵阵发寒。
时南被迫仰起头望着他,那双眸子里始终空洞洞的,眼神复杂到让人看不懂。
挑衅?他怎么有胆子去挑衅呢?此刻的司锦寒就是在这里把他活活掐死都不奇怪,对上这样的人,他怎么敢挑衅呢?
他已经不想去解释了,他的“话”,没有人会听见。
时南此刻淡漠的表情彻底激怒了司锦寒,到底是尚存一丝理智,他知道这里人多眼杂,不是他发脾气的地方,他拖着时南往外带,时南被迫跟在他身后,像条狗一样被拖出更衣室。
程轩望着时南的背影,眸子微微眯起,病殃殃的模样消失的一干二净,嘴角上扬,勾出一丝得意的笑。
以他的手腕,活活逼死一个小哑巴,不会是什么难事……
程轩的人气很高,这次的事故在网上引起了轩然大波,更衣室里也特意放了摄像头,司锦寒前脚一走,后脚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就被发到了网上,标题更是引人注目。
【程轩惨遭黑粉下毒!司锦寒为程轩冲冠一怒,两人恋情曝光!】
视频里时南递给程轩果汁的画面清晰可见,最后司锦寒甩手一耳光打出来的响声,光是听着就知道用了多大的手劲。
微博底下一片骂声。
【总裁大人打的好!把这坏透的家伙活活打死!】
【我的天哪,太可怕了,轩宝宝太可怜了!】
【专挑人家过敏的东西送,这也太坏了!】
【歌手最重要的就是嗓子,这是要断送了程轩的前程啊!】
【报警吧,直接枪毙最好!】
【有没有大神把这家伙人肉出来?我们组团上!】
当然也有几个疑惑的声音,但是都被这些疯狂的评论压在了底下。
【黑粉跑进更衣室?保安之前干嘛去了?出事之后才进来?】
【我觉得有蹊跷,为什么那些助理之前不动手啊?正常人看到房间里突然多出来一个人不都应该先害怕吗?】
【一看颜色就知道是芒果汁吧?程轩这还喝?】
【什么叫恋情曝光啊?司锦寒不是有婚约吗?当年闹得沸沸扬扬,是个富家少爷来着。】
【只代表个人观点,不代表正确观点,我觉得这个黑粉长得不像是会害人的样子,会不会是背后有主谋啊?你们看3分多钟那里,他不想让程轩喝。】
各项数据还在以极快的速度疯涨,这段录像在各大平台疯狂流传着。
时南被司锦寒粗暴的摔在车里,他挣扎着要起身,司锦寒不给他这个机会,直接欺身而上,一把压住时南的胸口,把人狠狠按在座椅上,时南的背后不知压到了什么地方,隔得脊骨生疼。
时南脸色隐隐发白,胸口的位置针扎似的疼,每一次呼吸都带着痛,窒息感如潮水一样逼来。
司锦寒阴森森的说道:“时南,既然有胆子屡次忤逆我的,那就得有勇气来承担后果!”
第47章 做错了事就要接受惩罚
时南挣扎着让司锦寒放手,可他的那点力气司锦寒根本不放在眼里,一个病入膏肓的人,哪里有能耐斗的过他。
程轩是伤是死,他并没有多在乎,看到程轩在那里咳血,他内心毫无波澜。
他的愤怒并非是因为程轩受伤,而是时南!
内心的不安在越演越烈,特别是早上风亦肖的那一番话,时南如今的所有动作在他看来,都像是迫切的想要挣脱笼子的示威!
司锦寒并未发现时南脸色的不对劲,愤怒与不安已经将他的理智蚕食殆尽。
他一手撕扯着时南的衣服,一边怒声道:“时南,到现在为止我不止一次向你低头,你别给我恃宠而骄!”
“我为你做了那么多,不过是让你帮我一件事,去老爷子面前撒个谎而已,事情败露之后,我说了你两句,你就离家出走,真是越来越能耐了!”
“我放下身段去找你,把你接回来,结果你做了什么?你去报复程轩?你是在做给程轩看还是做给我看?!你这是在对我发泄你的不满吗!”
“我的话你如今是不是一句都听不进去了?越来越不乖了!还是说你对我已经腻了?打算去找新欢了?找谁?是风亦肖那个登不得台面,遭人嫌弃的私生子,还是秦远那个白手起家,没有任何背景的地摊贩子?”
越说他越气,下手也逐渐没了轻重,时南痛苦的呜咽着,伸手去推,可一双手却被司锦寒一把扣住,按在上方,时南此时就像是粘板上待宰的鱼。
时南望着身上的人,眼前的视线渐渐模糊,这张看了十几年的脸,也渐渐变得有些陌生起来。
所有的一切都是他的不对吗?锦寒就是这样想的吗?
一丝不挂的躺在后车座上,车子行驶的地方也并非什么犄角旮旯,外面车流涌动,人来人往,随时都可能有人看见,他一丝不挂,狼狈不堪,可司锦寒依旧衣冠楚楚,仅仅是拉开了拉链。
他像毫无羞耻心的畜生一样被司锦寒按在这里,肆意羞辱,司锦寒从来不会关心他心中怎么想,又或者说,懒得去关心……
身体冷,心更冷。
他也不知哪里来的力气,发狠似的一脚踹向身上作恶的人,司锦寒一时不备中了招,肋骨被踢得生疼,就连脸色都变了。
时南匆忙捡起一旁已经不能避体的衣服,还不等穿上,司锦寒已经扑到面前,又是一耳光甩过来,这一耳光他几乎用了全力,时南被这一下掀翻在地上,这一下时南被打的发蒙,半天回不过神,脑袋一片空白,耳朵嗡嗡作响,剧烈的疼痛让他伸手捂住耳朵,无助的趴在地上,一动不动。
好疼……
胸腔里气血翻涌,时南再也忍不住,趴在地上剧烈咳嗽起来,伸手去捂住嘴巴已来不及,血已经顺着指缝滴到车里,弄脏了地毯。
身下铺着的洁白的地毯用的是上等的皮毛,滴上了血甚是刺眼。
司锦寒眸子微眯,凝视着时南,面色阴沉,额角青筋直跳。
他这幅模样甚是骇人,时南心尖直颤,顾不得自己的疼,连忙用手里衬衫去擦拭地毯上的血,可血迹越擦越脏,根本擦不掉,时南急得额头都渗出了冷汗。
司锦寒俯下身,一手朝着时南抓去,时南吓得面色惨白,连忙往后退,惊恐的尖叫:“啊!!”
声音里满是恐惧,眸中是来不及遮掩的害怕,几乎浑身都充斥着对司锦寒的抗拒。
后车厢就这么大,他能躲到哪里?背后已经抵到了车门,时南认命闭上了眼睛,伸手护住脑袋,已经准备好了迎接司锦寒的怒火。
赤裸的身体蹲在地上瑟瑟发抖,仿佛身处阿鼻地狱,身旁是吃人的恶鬼。
司锦寒的手在时南不远处停下,时南的惊叫声以及这害怕的模样深深刺痛了他的眼。
他薄唇微动,复杂的望着躲着他的时南,眼中有愤怒,有不忍,还有一丝悲伤……
这么怕他?如果他真的想对时南下死手,以时南如今这瘦弱的身体,他几拳之内,能把人活活打死!
他只是想给时南这段时间的叛逆来一些教训而已,让他好好长长记性,他如今似乎做到了,时南一看见他抬手都害怕的发抖,但他为什么,好像一点也高兴不起来呢……
预想的疼痛没有到来,时南缓缓挪开了挡在眼前的手,怔怔的望着司锦寒,而司锦寒,也正在望着他。
“砰”的一拳,司锦寒狠狠砸在了一旁的座椅上。
衬衫袖口的扣子已经解开,袖口上挽,露出紧实充满力量的肌肉,可怖的青筋狰狞凸起附在手臂上,蕴含的了力量足以想像,蓬勃的胸肌隔着衬衫也能看到明显的起伏,这样的司锦寒,无疑是恐怖的。
时南如今对他只剩下本能的惧怕,他毫不怀疑司锦寒会在此处生生弄死他。
大脑里只剩下一个字:跑!
他当即披上衬衫,伸手就去开车门,车子在公路上高速行驶,周围车流快速流动,刚刚打开车门,冷风就争先恐后的往里面灌,这样的速度摔下去,时南不死也残。
司锦寒看到这一幕,仿佛浑身的血液都凝固了,心脏疯狂剧烈的颤抖,头皮发麻,大脑都失去了思考的能力,一种全世界都即将从他的人中剥离的恐惧感充斥到他全身。
时南没有任何犹豫,打开车门的那一刹那就已经俯身朝着外面去,司锦寒没有任何一刻要比此时的反应还迅速,这一刻在他的眼里仿佛被拉长了无数倍,他飞速抓住时南的头发,将人硬生生扯回来,扔到身后,随后反手关上车门,怒气冲冲的瞪着前方的司机,怒声道:“为什么上车的时候不锁门?!”
司机也面如菜色,结结巴巴道:“对……对不起,我、我……”
看到司锦寒发怒的样子,他什么都忘了,他更没想到这两个人会闹到要跳车,时南会有赴死的勇气。
司锦寒恶狠狠的盯着时南,刚刚那一幕如噩梦一样在眼前盘旋,吓的他浑身冰凉,跟冰块一样,他冷声道:“你想去哪?去死吗?”
时南从未见过这样的司锦寒,他再次去拉车门,可这一次司机已经落了锁,任他如何努力也纹丝不动,时南已经绝望。
司锦寒不给他机会,大手一捞就将人带回来,死死的按在自己身下,俯身森冷的在时南耳旁说道:“想死,我成全你!”
“撕拉”一声,时南刚披在身上的衬衫彻底被撕碎,如同破布一样扔在脚下。
司锦寒的动作没有半分温柔,明明是最亲密的事,如今却仿佛一场酷刑,时南哭喊着,挣扎着,可一切都无济于事。
五脏六腑仿佛都被捣碎,身后的司锦寒像是疯了一样不知疲倦,一次比一次凶狠,双眸赤红。
“你永远别想离开我!”
时南清晰的感受着那撕心裂肺的疼,心脏像是裂了一道口子,无数的刀刃插在中间,连呼吸都在疼,从一开始的难以接受几乎崩溃,到后来的麻木认命。
泪水溢出眼眶,嘴巴无声的呢喃着。
【我不敢再爱你了,锦寒,别再讨厌我了……】
到家时,时南已经趴在车厢的地上一动不动,司锦寒神清气爽,丝毫看不出刚刚都做了什么,而时南一身狼狈,所有的衣服都成了无法避体的碎片。
司锦寒用手边的外套裹住时南的身体,将人抱下车,时南的两条修长白皙的腿就这样暴露在空气中,几道视线好奇的视线看过来。
时南腿上青紫痕迹斑驳,刚刚做了什么显而易见。
那些目光有鄙夷,有嘲讽,有怜悯,司锦寒的动作像是在把人示众游街,时南不敢去面对,只能闭上眼睛,强迫着自己假装什么也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