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
我:我是男的。
宁创企业Tang:您的职业是?
我想了想,说:脱衣舞舞男。
宁创企业Tang:好的,周先生,请如实告知我您的手机号码、家庭住址、现居住地、户籍所在地、收入情况,以及家庭背景和家庭成员的概况。
我:……
我:哦,我忘了,其实我心里认定自己是个女人。
这个叫唐乐昇的人丝毫不对我的话起疑,立即改口说:好的,周女士,请回答以上我的问题。
这也太他妈的诡异了。
我根本不想回复他这些问题,唐乐昇还在喋喋不休地继续提问。
宁创企业Tang:您最喜欢什么?您最讨厌什么?您接受签订婚前协议吗?您接受成为家庭主妇吗?……
我乱答一通,这一刻,我变成了与某巨星同名的、心理性别为女,生理性别为男、具有恋鱼癖、厌恶金钱厌恶宠物,唯独喜欢狗屎还渴望成为家庭主妇的脱衣舞俱乐部舞男,顺带一提,我有三个姐姐两个弟弟,全家住在青年旅馆里。
面对明显扯淡的回复,唐乐昇还全盘接受,淡定地回了我一个“OK”。
看骗子如此淡定,我也失去了逗弄的心情,直接把他拖进了黑名单。
关闭微信后,我随手在百度上搜了一下唐乐昇昵称上的“宁创企业”,我点开企查搜,在股东那一栏看到了“宁仁杰”的名字,我再往后看,扫到了一个熟悉无比的名字。
我差点把手机丢了出去。
我哆哆嗦嗦点开宁亦珩的聊天框,打字问:老板,你爸爸叫什么名字啊?
宁亦珩:宁仁杰,怎么了?
我:……
我:不,没什么。
……他可能会对我产生一定程度上的误解。
但程淮宿是程淮宿,周杰人仑和我程淮宿有什么关系?
我犹豫再三,说:老板,你爸爸是不是很喜欢让别人写问卷啊?
宁亦珩:……
宁亦珩:你怎么知道的?
我默默把唐乐昇从黑名单里掏了出来。
我:你问卷发给你老板了吗?
宁创企业Tang:您好,已经完成了,还有什么问题吗?
休息间的门被宁亦珩径直推开,我慌张从沙发上爬起,捋了捋躺得乱七八糟的头发。
宁亦珩说:“他给你发问卷了吗?不要理他,我来解决。”
“我突然想起了一件好笑的事情,”我心虚地说,“我和唐乐昇说我天生有两个jj。”
“老板,你爸爸不会介意吧?”
第39章
宁亦珩脸色一黑,但不是生我的气,他低声愤愤地说:“这高高在上的老头子……”
我尴尬地搓了搓手,说:“老板,是我的错……”
小说里的公司老总不应该都忙于商战和各种跨国大单子么,再不济也得找个私人侦探偷偷调查我,然后甩我几百万让我滚蛋,怎么就叫助理加儿子男朋友微信发调查问卷呢?
我很少见宁亦珩面露烦躁,他单手撑住沙发背,愧疚地说:“我爸爸一直都是这样,傲慢、自大,认为这个世界上的所有人都得认识他,都得听他的话。”
“这不是你的问题,他在强塞给你问题之前,从来没有尊重过你的意见。”
听宁亦珩这么一说,我顿时感觉更慌了。
毕竟宁仁杰是站在我一定认识他、也不敢反抗他的立场上叫助理给我发调查问卷的,我那样乱填一通,岂不是狠狠打了老爷子的脸。
我忧心忡忡地打开聊天记录,又看了一遍刚才与唐乐昇的聊天记录,打心底里为老丈人的心理承受能力感到担忧。
我的用词真是该死得大胆,看了感觉更糟心了。
宁亦珩看出我的不安,他轻轻捏了捏我的肩膀,说:“没事儿,他不会对你怎么样的,我父亲的问题,我会来解决,相信我就好。”
我心里一软,忍不住轻轻抚摸起宁亦珩压在我肩膀上的手背,宁亦珩的皮肤很滑,手指纤长而具有骨感,我指肚贴住他的手的那一刻,就不禁心猿意马起来。
面对喜欢的人时,我真是无时无刻、不分场合地满脑子都是禽兽想法。
我喉咙发干,捏了捏宁亦珩的手腕。
宁亦珩顺势与我五指相扣,欺身而上,我也半推半就地躺回了沙发上。
宁亦珩放开了我的手,双臂撑在我脸侧,吻了吻我的额头。
他动作一顿,附在我耳边沉声问:“秀秀,你解我腰带做什么?”
我一只手扣在宁亦珩屁股上,另一只手已经解开了他腰带上的锁扣。
我咽了口口水,没说话。
宁亦珩捉住我抓着他屁股的手,引我往他下面摸……然后按着我系好了他的腰带。
“午安,好好休息吧,”他坐起身,将我杂乱的头发捋平整,“到点我叫你。”
我:……
我已全无睡意,脑内不禁开始沉思一个严肃的问题。
——宁亦珩不会那方面出问题了吧?
我没想到我年纪轻轻,才刚迎来人生第一春,就要面临如此严峻的考验。
我自认为我是个绅士的男人,不会强迫爱人做不愿意的事情,而且如果我在上面的话,就更应该考虑宁亦珩的感受。
由于唐乐昇再也没联系过我,我对宁亦珩身体的困扰暂时压过了我对问卷的担忧。
我倒是不介意宁亦珩身体上的缺陷,我只是担心自己如果过于主动,会不会伤害到宁亦珩的自尊心。
我特意找学中医的同学开了副方子,每天下班就在家熬补肾茶,把滤过的茶水装在水杯里,上班时带给宁亦珩喝。
为了保护宁亦珩的自尊,我只和他说是普通的茶水,宁亦珩被我灌了半个月,脸色红润了不少,但却对我更冷淡了,他最近甚至亲都不肯亲我了。
怎么越补情况越糟糕呢……
我有一种偷鸡不成蚀把米的挫败感。
正一筹莫展之际,我与断联许久的榜一大哥恢复了联系。
那时我正在厨房里煮茶,闲得无聊的时候打开了和大哥的聊天记录。
我也搞不懂自己当时为什么一看到大哥就心虚,乃至一段时间都不敢主动联系他。
但大哥是个好人,我还不想失去这个朋友。
我心思一动,主动给大哥发消息问:大哥,你最近过得怎么样?
我最近都在忙着谈恋爱,已经很久没打开softer了,也不知道大哥还混不混猫星同人圈。
我天赋平平写文还不积极,属实配不上大哥的青睐。
大哥好一会儿才回复我:还可以。
大哥:我和之前说过的那个人在一起了。
好巧啊!大哥竟然也在谈恋爱。
……虽然我之前怀疑过他的对象是渣男,但我不想背后恶意揣度别人,只要大哥开心就好。
我与大哥确实有缘,这么多巧合都让我们俩给撞上了。
我:恭喜啊!
大哥:也恭喜你。
我在输入框内打了一段字,正准备发出去的时候,手指猛地一顿,又全点了删除。
大哥为什么要恭喜我?我可从没和他讲过自己和宁亦珩的事儿。
我也没发过任何关于宁亦珩的朋友圈,大哥又是从哪看出来的?
我心中警铃狂响,不禁开始怀疑我身边的每一个同事,但我不觉得我那些同事富到可以给我砸这么多钱,我思来想去,最终脑海内浮现出了宁亦珩的脸。
不会是宁亦珩——
大哥:恭喜你拿到了社区棋牌室竞赛第一名。
哦,原来如此。
我和李宵鸣为了免费奖品,上周六特意早起去参加了小区棋牌室举办的搓麻比赛,李宵鸣在第三轮晋级赛上惜败,而我在一众退休老头老太中杀出一条血路,只能说孤独求败,天下无敌手。
我从小到大跟我爹混迹在各类棋牌室,虽然正经课业成绩不咋样,但打牌搓麻就基本没输过,赢得轻轻松松。
除了第一名的咖啡机,居委会还送了我一张奖状,现在还贴在电视上面的影背墙上。
我当时特意给那张奖状拍了张照片,发朋友圈纪念了一下,大哥或许正是看到了那条朋友圈。
我谦虚地回复:谢谢,一些上不了台面的特长罢了。
大哥:点赞\点赞\点赞\
我把煮好的茶滤完后,倒进水杯里时,才发现自己不小心做多了量,倒出来占了两个杯子。
我把厨具清理干净、摆放回原位后,挪了个凳子在灶台边上坐下。
大哥又说:我可以问你一个问题吗?
大哥:你和恋人相处的时候,有没有把控不住自己的情况?
我:?
我:大哥,什么情况?
大哥:我在他面前实在是难以启齿,但我想让他知道……
正在此时,李宵鸣风风火火地冲进了厨房:“咦,程哥,你又煮茶叶了?”
我根本没来得及拦住,李宵鸣就拿走了我晾在桌上的水杯,一饮而尽。
宁亦珩喝茶才只是一天慢慢喝完一杯,李宵鸣一口气就把这杯全喝光了。
“我刚发现之前忘记烧开水了,妈的,渴死我了。”李宵鸣抹了抹额头的汗,“你这是现煮的茶吗?我怎么感觉味道怪怪的。”
“……屋里这暖气怎么又干又热呀,燥得我心里也惴惴不安的。”
作者有话说:
PS:茶水并没有如此显著的功效……为了情节进行了一些夸张的处理。
第40章
李宵鸣吃什么都很少有上脸的情况,他连醉酒都不会脸红,却因为我的一杯补肾茶,从脸颊红到了手指尖。
“哥、哥,我有点困了,”李宵鸣眼神开始漂移,“……我回去睡觉了。”
我目送李宵鸣步履蹒跚的背影,心中五味杂陈。
当时我特意向同学咨询过,茶水主要起个保健的作用,因此效果远不如那些药物,喝了也对身体无害,李宵鸣应该没多大事儿吧——
我正想着,只听一声巨响,李宵鸣重重关上了卧室的门。
我吓得一个激灵,也顾不上回大哥消息了,急得冲过去猛拍李宵鸣的门板,边拍边问:“小明,你没事儿吧?你是不是过敏了?”
屋里传来李宵鸣闷闷地回应:“哥,没事儿,不用管我……”
“我有点晕……”
我一听李宵鸣说话就跟被人掐着脖子似的,咬字都困难,就立即被担忧占领了心智——这茶喝多了不会中毒,但是我见他这副模样,怕他对里面的成分过敏。李宵鸣已将屋门反锁,我用力拧把手都转不开门,便只好咬牙赌一把,直接用身体去撞卧室门。
我们租的这个房子质量不太好,有的地方老化很严重,但因为坐落在市区,距离公司也近,价格比同区域的房子低了一点点。
房租省下的这一点点钱,对于当时没什么存款的我和刚毕业没多久的李宵鸣来说,也是相当重要了,所以一切缺陷我们都能够忍受。
这房子的卧室门还是很薄的木板门,我生怕慢一步李宵鸣就出事儿,便用足了吃奶的力气去撞,砰砰一声响,门框都被我撞出了一道裂纹,门锁还挂在原处,顶部的合页带着小螺丝钉掉在了地上。
门与门框的连接处已经很不牢固了,顶部的合页一掉,后面的合页就随着木门的倾斜程度跟下饺子似的一个接着一个啪嗒啪嗒往下落。
木门悬在空中不到一秒钟,便重重落在地上。
我踏进屋里后,不知道哪来的灰土纷纷往我脸上落,我并没在意一点问题,等我靠近床边时,肩膀都积了层薄薄的粉末。
李宵鸣已躺在床上,身体裹在被窝里,只露出头来,刚才的巨大声响震得他睁开了眼睛,他还没完全清醒,睡意朦胧地问我:“程哥,你这是把谁家门板给撬了啊?”
“怎么看着有点眼熟……”
李宵鸣看起来确实在睡觉,但我可不敢大意,慌乱中吼了一句:“小明!坚持住,别睡!睡了就完了!”
李宵鸣:?
我也顾不上思考保健茶喝多了有没有问题,只因为李宵鸣看起来不对劲,就赶紧拨打了救护车。
就在我打电话的工夫,门框的裂纹向天花板飞速蔓延开,灰白的墙皮如落雨似的扑棱棱往下落——随着噼里啪啦的声音,一大块天花板擦着我的鼻尖掉到了地上,裸露出屋顶的钢筋和电线。
还有半块天花板砸在了李宵鸣床上,他吓得立即从床上弹坐起来,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一切。
我的大脑瞬间停机,李宵鸣也没说话,我们俩相对无言地对视了许久,直到数不清的墙皮脱落,糊了我满头。
李宵鸣突然开口说:“程哥,你、你的头——”
正在此时,门铃响了。
我又赶紧跑出去开门,医护人员已抬着担架站在了楼道内,为首的上下打量了我一番,说:“先生,是您……?”
我的耳鸣压过了他的声音,我听不清他说的话,温热的液体划过我脸颊,啪嗒落在了地板上。
我一摸脸,摸了满手血红。
嗯????
我刚刚注意力都在李宵鸣身上,这才发现额头不知什么时候被砸破了,现在的我满头墙皮灰土和污血,看起来非常可怖。
我完全不觉得痛,也不知道头什么时候被砸破的,等亲眼看到血淌了满手之后,我就开始发晕了。
“先生,先生…?”
我一抬头,看见了满眼雪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