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垂下眼眸, 偷偷瞟向自己的枕头, 春宫图正藏在枕头下面。
“没什么。”薛老板的大手抚上何少爷的额头, 怕手心测温不准, 他又将自己的额头抵在何温言的额前, 企图测量体温。
“你的身体不舒服嘛?怎么一直坐在床上?”
对上薛霖关切的目光,何温言乖乖地摇头。
乖得薛老板见了,又忍不住亲了亲他的脸颊,两人凑在一起,又腻歪了一阵子。
何大少爷将脑袋靠在薛老板的肩头,想起自己带到薛家的那些嫁妆,便对薛霖说道:“你送去何家的聘礼,都被我爹作为我的嫁妆一同带回来。”
“既是给你家的聘礼,岳父怎么又让你带回来呢?”
薛老板揽着何少爷的肩膀,大手牵着小手,拨动着何温言纤细的指尖。
“还不是因为有个笨蛋将自个儿的全部家当都写进了聘礼单子。我爹怕我嫁进薛家没吃没住,便又将这些东西都塞进嫁妆里。”
何温言坐直了身体,对着薛霖扬了扬眉毛,笑道。
看着一脸傲娇的小少爷,薛老板故意配合地服软道:“既然我家的宅子与矿场都在何大少爷手中,那我只好给何大少爷当长工,求大少爷赏我一口饭吃。”
“哼,那要看薛长工你的表现咯!”
结果「薛长工」却因「以下犯上」——偷亲大少爷太长时间,被何大少爷赶去了煤矿场。
打发走了薛老板,何温言也赶着去西医医院。
昨日婚礼上,何温言只同沈师兄提了一句抑制剂,具体的研究方向两人还未确定。
见到何大少爷的沈文彬貌似有些惊讶,他打开了实验室的大门,让何温言进来。
“师弟,你今天怎么来了?”
这才新婚第二天就跑回了医院,两人不会是闹矛盾了吧?
沈文彬为何温言沏了一壶茶,请他先坐下。
“我来找你商量抑制剂的研究。”
“不是因为和薛老板吵架了?”沈师兄不信道。
“我们没有吵架。”何温言眉头微蹙,对沈文彬的提问有些不解。
“你俩新婚燕尔才结婚几天,不应该无时无刻呆在一块吗?”
沈师兄的神情有些古怪,低声道:“莫非是薛老板他不行?”
何温言想起自个儿的洞房花烛夜,薛霖的确什么也没做。
“师弟,你俩圆房了吗?”
何大少爷脸色苍白地摇了摇头,他俩盖着棉被纯睡觉。
沈文彬也没想到真被他猜准了,惊讶地倒吸了口气。
见何温言的面色难看,他又劝道:“师弟,要不,你俩回去再试一试。”
“若是真不行,你也别着急,这病说不定还有的治。”
何大少爷听着沈师兄的劝说,心底反倒空落落的。
他也彻底没了与沈文彬商量研制抑制剂的心思 。
只怕两人再接着谈下去,就要开始交流薛老板病情的治疗方案了。
何温言兴致勃勃地出门,垂头丧气地回家。
就连薛老太太也察觉到了孙媳妇的不对劲,她将何温言招到身边说话。
“言儿,你这是怎么了?”
见四下无人,何温言望着眼前的老人,面露苦涩,试探道:“奶奶,阿霖是不是……”
薛霖是不是不行?
何大少爷怕自个儿问得太直接,老人无法接受,便转换了措辞,低声问道:“阿霖是不是生不出孩子了?”
“你都知道了?!”
薛老太太以为何温言已经得知薛霖有损子嗣的预言,一时间脸色大变,她双手哆嗦地牵住了何温言,眼中满是忧虑,“孩子以后总会有的,你可别因此事与霖儿吵架。”
从老太太嘴里得到了确定答复后,何温言的心凉了大半,但并未完全死心。
当晚,何大少爷就命薛家厨房做了一桌子补肾壮阳的菜。
薛老板回家后,瞧见今天的晚饭格外丰盛,有鲈鱼、生蚝、韭菜,餐桌的正中间还有一盘羊肉汤。
何温言亲自为薛霖盛了碗羊肉汤,递到他的桌前。
“羊肉能性热味甘、温补气血,最时候冬日进补了。”
最重要的是能够助元阳,补精血。
何大少爷盯着薛老板喝下了一碗羊肉汤,又朝他的碗里夹了一筷子韭菜。
“再尝尝这韭菜,可新鲜了。”
见何温言如此殷勤地为自己夹菜,薛霖美滋滋地将菜肴一扫而光。
何大少爷看着薛老板干干净净的碗底,满意地点了点头,牵着薛霖这个大块头就回了房。
薛霖在衣橱前换下了外衣,一转身便发现他家少爷只穿着单薄的里衣站在他身后。
何温言脸颊微红,轻抿嘴唇,朝薛霖伸出双臂。
“抱我。”
薛老板看了眼何大少爷踩在地面上的脚,立即拧紧眉头将他家的小祖宗抱回床上,盖好棉被。
“大冬天只穿件睡衣,光着脚丫踩地上,也不怕自个儿着凉。”
何温言看着薛霖嘴上碎碎念着,便忍不住笑了。
“你这样好像我爹哦。”
薛霖想到自家岳父胖鼓鼓的身材,顿时不乐意了。
他扒开前襟的衣扣,露出里头健硕的肌肉,抓住何温言的手附在自己的腹肌上。
“哪里像了?不信你摸摸。”
掌心下的肌肤愈发滚烫,何大少爷甚至能够感受到蕴含在肌肉下的力量。指尖在腹部轻轻游走,勾勒出每一块肌肉的轮廓。
何温言的脸颊已经彻底通红,双手揽过薛霖的脖颈,低声道:“薛「长工」,陪本少爷睡个觉如何?”
薛老板扯了扯自己的衣服,俯下身子去哄他家的小少爷:“那我先去洗个澡。”
何大少爷摇摇头,凑到他耳边低声道:“没事,咱们睡完再一起洗。”
温热的气息拂过薛霖的耳际,何温言敏锐地发现他的耳尖刹那间变得殷红,手心下的肌肉也瞬间僵硬。
“薛长工”傻愣愣地凝视着眼前的少爷,他家少爷眼眸清澈纯洁,丝毫不像是在勾引他。
见眼前人如木头般不回应自己的邀请,何少爷一时间恼羞成怒,含住了「薛长工」的耳垂,用牙齿轻轻摩挲。
薛霖只觉得耳垂一阵湿热,整个身躯开始飘飘然。
“好啦,小祖宗,快放开我的耳朵。”
可怜的「薛长工」在何少爷的「酷刑」下,软着声音连连求饶。
何少爷终于放过了「薛长工」的耳垂,两弯眉毛失落地垂下来,“阿霖,你是不是真的不行呀?”
薛霖惊讶地挑眉,深邃的眼眸中袒露出了一丝危险。
哪个混蛋造谣他不行的?!
事关男人的尊严,薛老板的嗓音低沉而凝重,伸手指了指刚刚被自家小少爷挑起欲望。
“不行?你男人哪里不行了?”
何大少爷的视线,顺着薛老板的手指落在他的胯间,黑灰色的长裤此刻明显鼓鼓囊囊的,好似下一秒便要冲破束缚。
何温言眼圈微红,挪开了视线,微微咬唇,更失落道:“你昨晚都没碰我,是不喜欢我吗?”
“笨蛋。”
薛霖单手抓了抓凌乱在前额的头发,凌厉的眼角在情丨欲的催使下开始泛红,声音沉抑、危险。
“岳母说还有五日才到你的十八岁生辰,听说坤泽成年后才同房,不然对你身体不好。”
薛霖的眼角猩红一片,如同一匹孤狼将眼前的猎物牢牢锁定在视线之中。
就在何少爷以为他要将自己吞噬殆尽时,薛老板转过身叹了口气,他捡起一旁的外套披在身上。
“我先去浴室解决一下。”
何温言支起身子,伸出手揪住了外套的衣角,薛霖转头看向他,问道:“怎么了?”
“需要我帮忙吗?”何大少爷态度诚恳。
薛老板凑到何少爷唇边,轻轻吻下,摸着他的头发,笑道:
“不用了小祖宗,我怕你越帮越忙。”
作者有话说: 啊啊啊,提前发出去了_(:з」∠)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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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章
新婚第三日, 是何温言回门的日子。
何家派下人早早地守在大门口候着,等薛家的马车一到门口就朝内通报。
何温言领着新姑爷薛霖回了娘家,刚进门就被从远处蹿出来的何温阳抱住了大腿。
“哥哥。”何二少爷眼中含泪,死死搂着何温言的大腿不放, 可怜巴巴。
“温阳, 快放开你哥。”何夫人见小儿子这样实在是不像话, 摇头出言劝阻。
“不要。”小孩子倔着脾气, 像是长在何温言脚边般不肯下来。
何温阳抬起头, 从自己的兜中取出那把□□, 塞进薛霖手中。
“哼,你这个骗子,这东西还给你, 你把我哥还给我!”
何二少爷十分后悔, 他原以为只要放薛霖进屋,就能得到手丨枪。
这明明是一桩再划算不过的交易。
却没想到,这个狡猾的人竟然将他哥哥拐走了。
“我已经三天没见到哥哥了。”
薛老板朝着眼前红着眼眶的小孩子摇了摇头, 面上带着几分奸诈的笑容。
“无奸不商,我是一个商人,怎么可能做亏本的买卖呢?”
“反倒是你,以为天上真会掉馅饼, 乐呵呵地上了我的套。”
八岁的何二少爷呆呆地望着薛老板,小小的心灵受到了万点冲击。
薛老板也没想到自己的一番话, 让何温阳好好地上了一课。
以至于十多年后, 早已富可敌国的何家二少每每听到别人「夸奖」他奸诈时, 还是总会想起这个被他视作一生之「敌」的哥夫。
不过这都是后话了。
何温言见他哭得实在是可怜, 连忙将人抱起来哄了哄。
“你以后想哥哥了, 就来薛家找哥哥玩。”
结果, 何二少爷一听这话哭得更大声了。
最后,何夫人实在没法,让傅妈将小儿子带了下去。
午饭后,何老爷同薛老板留在正厅谈起了年后的生意,何夫人则带着大儿子回房说体己话。
“言儿,薛家人待你如何?”
一进门,何夫人便张口问起何温言的这三日过得如何。
“老太太待我挺好的。”何大少爷老实说道。
薛霖年幼时父母双亡,薛家的长辈只剩一位薛老太太。
何夫人也是见薛家的人员简单,才放心何温言嫁过去。
一旁的红菱却愤愤地插话道:“就是姑爷的那两个远房亲戚,故意为难了少爷。”
“好了。”何温言拧着眉头,轻轻瞪了红菱一眼,示意她别说话。
“远方亲戚?”何夫人微微眯眼,敏锐地抓住了红菱话中的重点。
她记得薛老太太第一次来何家时,身边的确跟着两个穷亲戚。
“碧柳,你来说。她们怎么为难言儿了?”
何夫人表情严肃,丝毫见不得有人欺负了她家儿子。
“郭姨娘想借着薛老太太,给少爷立规矩。”站在何温言身旁的碧柳躬身道。
“好在薛老太太没给她们脸面。”
一听这话,何夫人蹙起的细眉才缓缓舒展开,脸色稍霁。
她何家的大少爷也是这些个乡野村妇能够指指点点的吗?
何夫人转头对大儿子认真道:“你也别把这些人当一回事,薛家总归是你与薛霖当家做主。只要薛老太太心向着你,薛霖肯护着你就行。”
何温言点点头,母亲的意思他自然有数。
左右不过是家中多了两个人罢了。
他若客气些,便将这两人当作客人对待;他若不客气,便将这两人当作下人对待也无妨。
反正,家中的银子几乎都握在他的手上,由他管着薛家。
见何温言明白了,何夫人这才满意地颔首。
问过了婆媳关系,何夫人又开始问起他与薛霖的夫妻关系。
何大少爷脸颊浮上薄红,明显有些害羞,凑到母亲耳边轻声道:“他待我挺好的。”
“你们同房了没?”
何夫人这话问得有些直白,看着儿子摇头,她才松了口气,嘱咐道:“你还差几天才满十八,你俩再忍忍。等情潮到了两人再同房,否则容易伤到你的身体。”
何温言闭着嘴不说话,昨晚薛霖忍得的确很辛苦。
母子二人闲聊了一下午,等何温言要与薛霖回薛家时,何老爷命下人从后院抱出了一坛酒递给薛霖。
“这药酒是老太爷亲手配置、酿造的,喝了之后对身体极好。”何老爷朝着薛老板走近了些,低声道:“而且专治男人的力不从心。”
何老爷大手拍了拍薛霖的肩膀。
“我昨天都听言儿说了,女婿你有这样的毛病就应该早说出来。”
薛霖面如土色,斜眼望向一旁的何温言。
何大少爷接到薛老板警告的眼神,寒毛倒竖,立即劝道:“爹,您别说了。”
何老爷还以为儿子这是替薛霖打掩护,深深地叹了口气,嘀咕道:“早发现、早治疗。怎么能讳疾忌医呢?”
瞧着薛霖高大精壮的身板,何老爷在心中感叹一句:真是人不可貌相呀!年纪轻轻怎么就得了这种病?
——
马车上,薛老板木着一张脸不说话,看得何大少爷有些忐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