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还爬的不够高,远远不够!这笔账,他记得了…!!
..
等方黎醒了,已经是第二天早上了,医院的窗帘太薄,不遮光,方黎睁开眼睛,看到陌生的白花花的天花板,才发现这不是在家,是在医院。
没什么事,怎么还在医院住了一夜?
他的手指上加了一个小夹子,方黎的手都麻了,他甩掉了,他对医院从来没什么好感,甚至还有点怕,见不到秦卫东,他就不安心,他下意识地叫秦卫东。
进来的是个小护士:“你家属去拿药了,你等会啊,别动,先量个血压。”
方黎的头有点疼,不过他还是很快就想起了昨晚他和秦卫东下楼吃饭,碰到秦子杰的事,不过他晕倒之后发生了什么,他就不记得了。
看着护士拿着托盘向他走近,方黎吓了一跳:“护士姐姐,您这是要干嘛啊?”
方黎没住过院,看着还有单间,他就被吓到了,不会是他要做手术了吧,不应该吧?!做手术这么大的事,就是秦卫东再把他的意见当放屁,也要通知他一下的吧!
这刀开在谁身上啊?!
护士刚放下托盘,就看床上的病人把手上的检测仪一拔,就趿拉上鞋要下床走了,护士急忙说:“你要去哪儿啊,血压还没量呢!”
“你先等等,我去问问,我真没什么事,我尿急啊。”
方黎一连串的说,吓得跑了,他一开门,正好撞见手里提着药和粥回来的秦卫东。
“你起来干什么?”秦卫东看到他,关上门,看到有护士在,他才没有去抱方黎,只是骂他:“你头不晕了?进去躺着。”
方黎压低了嗓门道:“我他妈不敢躺啊,秦卫东,我是不是要做手术啊,你最起码也要跟我吱一声啊,这么快,能不能不做啊。”
他怎么也要做最后挣扎,秦卫东不知道方黎那脑子里想点什么。
“不做手术,你先进去躺着。”秦卫东说:“不然我叫护士给你扎两针。”
“靠..!你他妈忒狠心..!”
方黎又躺了回去,其实每早量血压就是住院病人的例行检查而已,不管住几天都是这个流程。
况且方黎这样的,目前做不了手术,住院最多就是观察两天而已,今明两天要是没感觉有什么不舒服,就能走了。
护士见方黎紧紧闭着眼,大抵觉得他年岁不大,又生得俊俏,她笑道:“又不扎针,哪有那么怕啊,没事了啊。”
方黎的脸有点红,心说让一个小姑娘安慰他,他也忒怂了点。
护士走后,秦卫东喂方黎喝了粥。
方黎知道不是手术,就是观察而已,就放了下了心,他想了想,问:“昨天晚上,秦子杰说的那些话,没事吧..?都怪我,要是我晚上没跟你闹就好了。”
如果他不再秦卫东背上,哪怕是跟秦卫东一起走着,都会好很多。
“不怪你,我们在一起,你闹我是正常的。”
是他没准备好,他还没办法应付所有人对他们关系的揣测。
“那,他会不会对你不好啊?”方黎还是最担心这个,他真的担心极了,不然也不会一时着急,发昏晕倒。
他本来就不能帮上秦卫东什么,要是再给秦卫东拖后腿,那他可就太不是个东西了。
秦卫东说:“不会,上头已经下了调令,要我去总部了。”
“真的?!”方黎咽下嘴里的粥,惊喜地笑了,听秦卫东这么说,他放心下了不少,他怕秦子杰会到处乱说,要是他们不在一个公司了,就好很多了,至少他的脑袋里是这样想的。
“嗯,真的。”
秦卫东安慰完他,电话又响了,他看了眼号码,就接了,他一手接着电话,一手继续喂方黎喝粥。
方黎又吃了好几口,没一会,他就吃不下了,昨晚他刚吃完就昏了,被医生护士到处摁了一通,胃里还胀得慌,他摇头说他不吃了,让秦卫东直接忽视了。
连医生都说方黎如今太瘦了,要多补补。
秦卫东又舀了一勺,凉了凉,塞进他嘴里。
方黎因为昨晚的事有点自责,见他在打电话,只能继续吞咽着,心说自己怎么这么惨啊,什么时候秦卫东这狗东西连他吃不吃东西都不能自己做主了!
他正腹诽着,又让秦卫东撬开牙齿塞了一勺,秦卫东夹着电话,对他磨磨唧唧的态度很不满意,用口型对他说:“嘴给我长大点。”
方黎的白眼要翻到天上去..!
呸!呸呸呸!!亏他刚才还那么担心!!
等秦卫东接完了电话,一碗小米粥也见了底,方黎捂着吃得圆鼓的肚子,窝在病床上:“昨个儿晕倒没事,醒了真叫你撑死了..”
“方黎,你那个嘴里再给我吐出一个死字,我真抽你的嘴,听见没有?”
方黎撇撇嘴:“吓唬谁呢,你真抽一个试试..,我不踹死你也要用枕头砸死你..”
秦卫东去扔垃圾了,没听见,他回来的时候,方黎已经坐在床上扣着衣服扣子了,可照秦卫东的意思,现在方黎不能手术,他又是正要忙的时候,最稳妥的办法还是留在医院多观察几天,他在外头才好放心。
方黎却不愿意:“我还没跟琴行的老板请假呢,医院来了这么多回,也没个说法,..可我无故矿工,就得被辞了..!”
他好不容易才找到一份工作的好吧!
秦卫东对于他这些过家家的零花钱显然不在乎:“你老板给你开多少钱,你这几天在医院待着,我双倍补给你,行吗?”
作者有话说:
TO秦子杰:不用问了,谁的背景硬?他引以为傲的那点亲戚背景,在太子爷这里,叫家世。哈哈哈;
秦卫东有种类似挫败的感觉,他讨厌被掌控,无论是魏江河还是谁。
但是他现在没有选择,秦子杰的事也让他意识到了,他还爬的不够高。
方小黎:你这是要用钱砸我?
秦卫东的金主属性开始逐渐显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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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
:住院 ◇
“没良心的小王八蛋..”秦卫东骂了他一声。
“不是那回事儿。”
方黎撇开秦卫东的手, 低头继续系着扣子:“我跟老板约好了..”
“你们约好什么了?”
“呃..”方黎卡壳了一下,赶忙打着马虎眼:“约好了客人上门选琴呗,卖出一架, 我得好些提成呢,可不是你瞧不起的零花钱!”
事实上,是他写的歌有次休息的间隙给琴行的老板弹了, 老板竟然觉得他歌写的不错, 让他写完了, 回头他拿给他在唱片公司的朋友听听看,他们那边经常签新人,要收歌, 要是能选上了,叫什么费来着..?版权费, 能给好些呢。
关键是,方黎一想到以后说不定能有歌手唱他写的歌, 那得是多骄傲的一件事。
“方黎。”秦卫东见他说也不听,叫了他的名字:“这几天你在医院好好待着, 你昨晚怎么突然晕倒的你忘了?回家万一出事了怎么办?”
他一叫方黎名字, 多半是方黎最好要按照他说的做。
方黎说:“昨天我是让你那个同事气的, 谁叫他骂你。”
“方黎,我没跟你商量。”秦卫东严厉了语气。
方黎却不当他多厉害,他踩上鞋:“你再叫我一百遍我也要去,你甭给我摆你的经理谱儿啊.., 我又不是你的职员..”
说着,方黎拿上床尾搭的外套穿上, 他还把帽子扣在了脑袋上, 大有一副不管秦卫东说什么他也不要听的架势, 秦卫东头疼,他一会儿还要去人事部谈话,还有李秘书找他的事,一大堆要他处理安排的事儿排着队等着他。
“走了啊..”
方黎没说完呢,只感觉手臂被人一扯,身后一疼,秦卫东的巴掌就落到了他的屁股上,清脆的一声,不轻不重,更像是一种警告。
方黎瞪大眼睛,反应了好半天,才反应过来秦卫东竟然打了他!
秦卫东也只是揍了他一下,他真不舍得打第二下,他严肃着脸:“你能不能听话?”
方黎回过神,他耳朵尖和脸色一起烧起来:“秦卫东!你打我屁股!”
方黎一下子弹起身,他捞起病床上的枕头,劈头盖脸的就朝着秦卫东打了过去:“你是不是疯了你是不是疯了!你敢打我…!你吃了雄心豹子胆了秦卫东!!”
秦卫东没防备,方黎就跟只小豹子一样跳起来,秦卫东也不敢还手,让方黎一边打一边嚷,从病床边打到了病房门口。
“你大事上吓唬我就算了,现在就住不住医院这事你也吓唬我,敢情你知道我打不过你,你还是个男人?!”
秦卫东让他打得没处去了,又怕方黎现在这么情绪一激动对心脏不好,只好退了一万步地讲:“黎黎,你别急..,别急行不行。”
方黎挥舞了半天,挥舞累了,秦卫东趁着方黎瞪着他喘息的时候,拿下了他的枕头。
“你要真出了事,就是要我的命..”
硬得不行,秦卫东只好低声同他商量:“我这几天太忙,顾不上你,昨天真的把我吓坏了。”
秦卫东见方黎抿抿嘴,没吭声,就抱起了他,他吻了方黎的唇角:“乖,你就当让我心安几天,行吗?”
方黎不怕秦卫东凶他,也不怕秦卫东骂他,但他就是怕秦卫东这样低声下气的同他讲话。
秦卫东这个人,从小在矿上长大,他骨子里是有些那些矿上蛮横粗野的大男子主义的,哪怕是对他,也是极少低头的。
方黎撇撇嘴:“我又做不了手术,我一个待在医院干什么..”
来来回回的复查进医院,他虽然不知道什么原因,但他也知道他现在还做不了手术。
秦卫东想了想:“你好好待几天,我给你买磁带?”
方黎耳朵一竖:“磁带?”
秦卫东看到他微微竖起的耳朵,就笑了一下:“嗯,给你买那个..,叫..”
方黎提醒他:“张家彦的新专辑,《吻在冬天》!”
“嗯,买这个。”
“真的?”方黎意识到自己不能表现的太高兴,他咳嗽一下,说:“可他是港台大歌星,新出的专辑我们这里的音像店都没有卖的,你能买到?”
秦卫东说:“我托人问问,应该能。”
秦卫东答应他的应该那就是八九不离十,方黎笑了,他把唇挤进秦卫东的唇间,眨眨眼睛:“那我还想要吴慧玲的,一起帮我问问?”
秦卫东一眼就看穿他的小心思:“你在家买的磁带还少?”
他也是没注意,给方黎的钱一向没数,现在要搬家了,他才发现方黎不知道什么时候买了整整两大抽屉的专辑磁带,封面什么歌星都用,连国外的都有。
“那不一样嘛..”方黎搂着秦卫东的脖子摇晃,掐着一把他自己听着都要掉一地鸡皮疙瘩的嗓音起腻:“你给我买嘛,你刚才都踩到我头上打我了,我都没生气,你给我买我就答应你这几天住在医院,让你安安心心的忙..不吵也不闹..!”
“没良心的小王八蛋..”秦卫东骂了他一声。
方黎高兴得很,秦卫东一直都不怎么赞成他玩音乐的,能让秦卫东开口答应给他买他喜欢又买不到的专辑,那一巴掌还是挨的挺值的嘛!
他笑眯眯得欢呼一声,在秦卫东的脸上亲了一口:“小王八蛋就小王八蛋,反正你最喜欢小王八蛋了!你要是能给我买的多,我还能再给你打一下..”
“整天在琴行都学点什么..”
方黎笑咯咯的,他耍赖,秦卫东是拿他一点办法也没有,买就买吧。
不过见方黎这么高兴,没什么事的样子,昨晚他白着小脸昏迷过去的阴霾在秦卫东心里也消散去了些。
“你在医院乖点。”
“放心啦!记得给我问磁带啊!”
方黎看秦卫东从昨晚一直紧绷到现在的神情终于松懈了一些,就躺在床上朝秦卫东摆了摆手,秦卫东这才走了。
昨晚他封了红包的护士长也说会多照看他,方黎躺着,等秦卫东关门走了,他才翻了个身,刚才嘴角边的笑容也渐渐淡了下去。
没人会比自己更了解自己的身体,就像一台巨大的机器在体内运转着,它哪个轴心出了什么毛病。
尤其是在心脏这样重要的位置,没人比方黎自己更清楚,它无时无刻不在通过一次次搏动和血液的收缩反馈到全身和他的感知。
严不严重,方黎其实自己心里也有数。
他有些烦躁,从枕头底下摸出了手机,给琴行的老板说请假,他看得出来秦卫东的焦心和忧虑,他做不了别的,至少听点话吧,让秦卫东不那么辛苦地操心他。
最近是淡季,琴行的人也少,老板就批了他假,问他歌写好了没。
方黎回到:写好了,就是现在没在家,谱子在家搁着。
琴行的老板又说,他朋友这两天带着新签的乐队来选琴,我跟他们说了你会写歌,你要是有空,明天就把谱子拿来,给人家听听看。
方黎想了想,回了一句:行,谢谢老板。
晚上十点多,秦卫东才回来,不过他最近都回来很晚,方黎也习惯了。
秦卫东一进来,就问方黎白天有没有不舒服,方黎在护士台借了纸和笔,正在靠在床上随手写着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