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跑什么?”
俞渺嗓音喑哑,调笑里韩秋听出来危险意味不禁心头蒙上一层恐惧和奇妙心理。
满满涨涨,却又像悬在悬崖边,仿佛随时都能掉落在深渊粉身碎骨的无助恐慌感。
特别是在俞渺的手顺着他背脊到达后颈,慢慢抚摸时。
那种令人激颤感觉到达巅峰。
韩秋被拽过来时姿势只能跪趴在床上,他慌张失措地说:“对不起对不起…”
可就在瞬息之间,那手就向前扣住他的脖子很快向后。
意料中的疼痛没有到来,他被带到了一个温暖怀抱中。
俞渺强硬环抱住他,将头靠在韩秋肩上轻嗅。
“阿秋,我在你身上留下印记好不好?”
“…啊”
韩秋的脖颈被扣住,甚至逐渐缩紧。窒息令他伸长脖颈宛如濒死的天鹅,只能从喉头发出意味不明地痛呻。
他明明感受到窒息,但是当他鼻尖全部萦绕俞渺的气息,当对方的体温清晰传递给他时——
那种奇异的,满满涨涨的感觉愈发浓烈。是从神经末梢轻轻战栗,最后蔓延到全身,不容忽视。
挣扎渐渐减弱。
这是黑夜。
最静谧,也是最诱惑的黑夜。
肩上留下牙印的地方还在隐隐作痛。韩秋恍惚地伸手圈住俞渺的脖子,眸光闪烁注视少年英俊姝艳的容颜。
抬身迎合。痛和快乐吞噬了他。
——他可以坏掉的。
不知过了多久。
“……”
韩秋再次睁开眼,忍着疼支起身子,视线去找寻少年身影。
他抬头就看得见——
月光缱绻抚摸少年脸颊及鸦色发丝。他悠远目光凝视窗外无垠长夜,
赤着上身,斜靠在窗边。
褪去平日的张扬,俞渺顺眉敛目地有一口没一口啄着烟。寂静沉默如蛆附骨压在他的双肩。
橙红火光明明灭灭。
韩秋直直盯着他愣神,胸口隐秘的情感如同泉水奔涌而来。
少年有所察觉地看过来。
缄默灰白的烟雾变换各种形状。俞渺那双黑墨色的眼眸深处揉碎有点点亮光。
烟雾像屋外世界的雾霭。
明明是黑夜。
韩秋却觉得眼前流光溢彩,宛如幻梦。
少年的笑容确乎是温柔的。
他说:
“你醒了。”
作者有话说:
大改
第36章 日记
“你不睡吗?”
韩秋支起身子,声音说几个词后发出的都是气音了。毕
“你不睡吗?”
韩秋支起身子, 声音说几个词后发出的都是气音了。毕竟睡梦前他已经在少年身下嗓子都叫哑。
但他现在眼睛一眨不眨地注视窗前的俞渺,不断感受到奇异感情在胸中翻涌。是真的很奇怪。
或者说俞渺给人带来的感觉就是这样。明明他站在那里,不说一句话。
但是, 他在你眼中。
世界不知不觉间, 野花枝桠寂静生长,爬虫游走,谷间溪水缓缓消融成为叮当小溪流淌过绿意盎然的草地。
时至夏夜虫鸣四起, 徐徐仰望天空繁星点点。烟花绚丽夺目, 炸响苍穹。
转瞬间又是檐上落白,随日出消融。
他应与平庸相斥。不大的年纪静默抽着烟, 无欲无求, 也张扬肆意。
此刻, 俞渺眉眼舒缓, 黝黑如夜的眸子凝在他身上,浅浅淡淡地有一点笑意。
“不睡了,睡不着。”
韩秋默了一会, 伏身去床下边捡起散落的裤子。从兜里掏出烟盒和打火机,盘腿坐在床上。
“啪——”
烟雾徐徐吐出。
韩秋回望俞渺, 仅仅有一片月光投射到他被岁月留下成熟韵味的脸上,惨惨淡淡的光远不及窗边亮堂。
他往后退一点缩在月光后的黑暗。唇角似笑非笑地勾了勾, 分不清是自嘲还是什么。但只是一瞬后, 他忍不住就想叫出那两个字:
“阿渺……”
“嗯。”俞渺漫不经心应道, 一杆烟也见底了。他低头将烟蒂抵在窗台上, 火星湮灭视线又移向窗外。
“韩秋, 把你老婆借我骑一下。”
“啊?”韩秋愣住。
俞渺:“杜卡迪大魔鬼, 我刚在你楼下看到了。”
韩秋:“……啊, 可以的。你多久想骑都可以。”
俞渺走进他, 坐到了床边。两人挨的很近。接着,他的下巴被手捏住摩挲,少年注视他,似乎在端详他的容貌。
韩秋却要溺毙在那双眼眸里。下一刻,他怔怔地,眼眸张大。温暖湿润的触感还残留在唇上,连带他心尖都发颤抽搐。
俞渺:“就现在吧。”
-
火红色机身飞驰如闪电,凌晨的市区无数安睡的人们就这样被吵醒。
“有毛病,这个点飙车…”
“草,还让人睡觉!”
而有的人熬夜,听了声响往窗外一瞥,空旷大道上,黄晕路灯宛如轻纱妙曼。
最寂静长夜,衣摆猎猎,发丝飞扬,只能窥见侧面棱角的少年伴着嗡鸣马达仿佛是顶着世间万物的瞩目前行。
高楼霓虹。
晚间清风。
七八盏灯。
他像清风,又像月明,肆意无拘无束。
那道身影仅仅出现在视界里短短几秒,看见他的人却久久不能回神。
满室寂静里,徒留下震耳欲聋的心跳。
俞渺车开到经开区马力减小了,现在这许多地方建设的不错。并且还保留了曾经经开区特色——至少娱乐服务是很多。
但是要进入一些地方,得穿过鳞次栉比的自建房和错综复杂小巷。他把车停到路边,下车后站定,被风吹的有些凉的脸颊蹭了蹭肩膀。
很久都没畅快的从市区压过车了。
俞渺身子站的挺直。他眼眸微眯,往巷子深处黑暗地界看了一会。从兜里掏出手机,低头半晌还是又放了回去,脸上神色不明。
他迈开步子前行,逐渐与黑夜融为一体。
经开区两家门面相间处,有一条向下的阶梯,连通一扇门。它在夜晚时才会打开,从楼梯口就能隐隐约约听见离里面节奏感十足的音乐,俞渺对着地熟悉的闭上眼都知道怎么走,但确乎是今晚和从前来这的心境有了些许变化。
经过一条窄窄的长廊,灯光是暧昧微醺的粉色,两侧墙壁喷绘着浮夸张扬的涂鸦,色彩斑斓,一层一层,新的覆盖旧的。
但是俞渺还记得,当它还是一堵雪白墙壁时,是他亲手涂鸦了第一笔。
——【死局帮】
穿过回廊之后,宛如雷鸣轰隆的欢呼和乐声刺激耳内骨膜,俞渺眼眸眯了眯,远远看了一下台上打碟的人。
针织帽扣着齐肩头发,穿着前卫的青年——是不认识的。
他又继续走向靠二楼处的楼梯。人群彼此接踵。室内昏暗,全靠一盏镭射灯四散光芒。
因为刚从外面进来,俞渺身上沾染凛冽寒气。室内的拥挤,不时就会与人相碰。俞渺不耐地皱眉,心头涌上烦躁火气。
“卧槽,谁尼玛……”
被他不小心撞到的男人转头,这时各种颜色的灯光也恰好照射过来,在那张脸轻柔地停留片刻,映射了蕴着墨青涩的眉眼。
是位少年。
他呆愣住,心境突兀变化,慌里慌张地想道歉。
呼吸间,鼻尖萦绕凛冽气息时,对方平静沙哑的声音已经消散在空气中。
——“抱歉。”
你不用道歉的。
男人瞩目他远去。
那高挑少年穿行在人群里,他一步一步,步伐带着随意,像翩然而至的蝴蝶,即将振翅远飞。
那鼻尖萦绕的,是冰雪与风的气息,自由的气息,干净的气息。
俞渺终于走到了人少的边缘。毕竟是刚做过那种事,年轻人体力再好也会有些困倦。
他眼眸微敛,用手摸把脸,忽然感觉到一道视线。
俞渺从捂住脸时视线透过指缝向上,瞥见二楼栏杆望着他的人,眼底一沉,接着散漫绽放似是欢欣的笑。
他手从脸上移开,对楼上人招了一下。
二楼栏杆处,秦拂紧紧抓住栏杆,手都泛白。
“秦拂,看到谁了反应这么大?”
有人注意到他的异样,问。
秦拂缓缓转过身,惨淡光芒度在他发旋与肩上。他面容阴柔,眼眸潋滟瞳孔却如蛇,投著一眼就是如蛆附骨的恶意与冰寒。
他抬起手,瘦削手腕的红绳衬托他的手苍白无比,而他此时眼眸很亮,嘴角病态地搐起笑。
他胸膛蔓延至喉头喟叹,说:“我的情人来了。”
“哈???”
俞渺来到二楼楼梯,他走上去。鞋踏在铁梯上声响很大。
周围揣测目光很多,一方面因为他的模样,另一方面,来迈阿密玩的人都知道,二楼是不允许上去的。
“噹、噹——”
脚步声越来越近。
待在二楼或喝酒,或玩乐的人不知不觉间就停下一切,屏息凝神地注视楼梯口。
终于他出现在楼梯口。
于一些人记忆里没有差别的少年映入眼帘。
他穿着黑色工装夹克敞着,内里连帽卫衣松松垮垮的,露出半截白皙锁骨。
高挑身子挺拔,一只手夹着烟垂在身侧。
还是与一年前同出一辙的散漫模样,那薄唇边上挂着若有若无的嗤笑,平直的单眼皮微怠惰注视他们。
美丽的像一只妖精,只不过是站在那里,就有人前仆后继地想亲吻他,然后抵死缠绵。
他们视线从他身上扫过,心脏不受控制地跳动。
一些人站起来,喊出声。
“俞哥……”
俞渺越走越近,笑意也愈发浓厚。那双眸子在昏暗里似乎也掺杂揉碎的星光,他目光环视四周,一个个叫出熟悉人的名字。
“浩子。”
“文三。”
“张耀文。”
“……”稍微停顿一下,俞渺看向秦拂挑了挑眉,充斥打趣和说不明的意味。
“秦拂。”
“好久不见。”
秦拂走到俞渺身边,呼吸慢了一拍,“好久不见。”
叙旧来的很快。发烟的人很多,但来来回回真正熟悉的就那么几个。
俞渺接过几只抓在手里,多的就熟练放到鬓角夹在耳上。
“不用了。”俞渺抬手拒绝一杆烟,其余人才作罢。
他被簇拥坐到沙发上,接下来就是酒液盈满了酒杯。
“俞哥,来喝一杯!太久没见了想死你了!”
起哄声里,俞渺二话不说昂头吹了一整瓶,干完后欢呼一片。
“俞哥还是厉害啊!
“真不愧是你啊俞哥!”
俞渺勾唇一笑,顺势地搂过身边坐着的秦拂,将人带进臂弯仰躺在沙发上,二郎腿敲起,与人压迫感十足。
“阿渺。”
秦拂面上的笑一点也没克制。他头靠在少年肩膀上,深呼吸一口熟悉的气息之后抬头,目光含情描摹许久未见心爱之人的眉眼,因为恋慕之情而心愈发满胀。
他凑得离少年更近些,说:
“欢迎回来。”
其他人识相地彼此相看一眼,嬉笑到了别出卡座玩闹。
沙发上,两个人相依。
秦拂沉迷地吻上俞渺的唇,水沫交融,愉悦的是连呼吸间都是令他爱恋的味道。他闭上眼,像献给神明的祭品,神色虔诚狂热。
俞渺微微低头,伸手拖住了秦拂后脑加深这个吻。
许久,两人分开,秦拂满脸潮红,眉目深情,含水的眸子潋滟闪烁凝睇俞渺几秒。接着与俞渺心照不宣地彼此一笑。
秦拂离开俞渺怀抱,蹲在沙发前,他笑容喜悦,俞渺也将腿大张开。
周围是嬉笑与酒杯碰撞声,楼下音乐震耳欲聋。
惨淡光芒很难照清的黑暗中。
手腕系红绳的手渐渐触及那里拨开拉链。
俞渺手按着秦拂后脑,倒是注意到这根红绳。这是他以前随便扔给秦拂的,没想到现今还带着。
黝黑眼眸无悲无喜地向下睥睨这个男人。
他仍旧能在熟悉的人身边感到前所未有的宁静,可是旧日时光与此时他宛若隔了几个世纪。以前激烈深刻的情绪虽然至今还是能有感触,但更多了些微讽。
为什么他会在这个时候来这里呢?因为他收到信息的时候就知道,这家伙一定会在这里每天等他。
或许也是想念了吧。
他在老家时做了一场梦,那场梦光怪陆离,他在古代过了十多年。那十多年仿佛亲身经历一样。他醒来后,梦里的内容已经记不真切了。
但是回首他自己的过往,仍然觉得漫长。
他出乎所有人预料,考上了B大,同时也远离家乡,准备丢下一切去北方。
那时候,林琛已经进去了。
秦拂来他家找他,带了酒和一些吃的,说给他庆祝一下。
酒喝着喝着,秦拂说:
“我真想和你同岁,至少能一起上学,有个念想。”
他说:“得了吧,你也考不起。”
秦拂问他:“那你怎么做到的呢?”
这个问题他一直没有回答。可能对于和他扎堆混的人来说,他突然考上大学,就像彼此之间就出现了沟壑,他们感觉到背叛,和难以接受。
可是当时的他,只是觉得自己再这样下去,就要烂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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