藜麦想了想,“也就是说,唐理那边能参加这次招标的,全军覆没了?”
“对。”秦封捏着手机,脸色有些凝重,他跟唐理这段时间掐的厉害。 尤其是对于那块地的争夺,可谓是众人皆知。 唐理恰好就在这个时间段出事,但凡是知道他跟唐理关系的人,恐怕都会多想。 以为是他下的手,毕竟他直接获利者可是他。 撞人的那司机已经被警察带走了,到底会说出些什么来,谁也不清楚。 这就让他不得不慎重些了,秦封拧着眉,他应该还来不及得罪太多的人吧。 他们现在才算崭露头角,并不算太显眼。 也是因为不太显眼,才放弃了明显会发展更好的那块,城郊这款用来建厂的地。 不至于被人盯上,唯一结仇的就是唐理。 和刚刚从藜麦这里知道的,齐臻。 可是齐臻既然跟唐理结盟联手了,肯定是往前都有联系的。 也实在没必要在这节骨眼上,把人弄到医院去,让他捡这个便宜啊。 因为唐理已经进了医院,没有人跟他们竞争,那块地自然是手到擒来,不必他亲自赶过去。 只是他实在有些想不通,有谁会这么针对唐理,也顺便针对他呢。 难不成还有其他人看上了他们争的这块地?应该也不太可能,他们收到的消息也没有其他人了。 那么现在首先要确认的是,唐理这出事儿,到底是人为的还是意外呢。 秦封皱着眉,转过头来看着藜麦,“昨天齐臻找你,跟你说了什么。” 藜麦略微愣了下,“呃……” 这事儿说起来还真让人有些难以启齿,不过他也知道这事儿可能关系到秦封办的正事。 略微犹豫了下,还是照实说了,“他说你不是唐理的对手,让我考虑下他。” 秦封也没能立马反应过来,略愣了下,“什么?” 藜麦咳嗽一声,“他说,让我把你踹了,跟他。” 他还是觉得这话怎么说怎么别扭,藜麦浑身又有些不自在,“他估计以为你跟唐理杠上,是因为我想找唐理报仇吧。 还问我要不要回唐家去,说他有办法把唐理架空,让唐家的家产属于我,我没应。” 秦封终于反应过来,齐臻这是看上藜麦了,这个认知让他脸色更沉了些。 比知道唐理出事,可能有未知的敌人针对他可难看太多了,“他可真够不要脸的!” 藜麦点点头,“确实挺不要脸的,算算,陈瑶要是活着,我还能喊他声姑父呢。 不过我觉得他也不是真看上我了,还是看上我长得跟陈瑶像了。 你是怀疑,唐理出事,是他动的手脚是么。 可是为什么呀,总不能说他这么做,就想着跟我示好?” 藜麦笑着摇摇头,“我可没有那么自恋,觉得自己真那么厉害,他跟唐理的关系,也不是这么两年建立起来的。 怎么可能为了一句戏言,就跟唐理动手呢。” “也不一定是为了一句戏言。其实这么说的话,反而更能说的通了。” 秦封比他想得更远、更深些,眼里翻滚着无数汹涌的暗色,“如果是,他能趁机弄死唐理,顺便把这件事儿栽到我头上来。 对于他而言,这件事就完美了。 把想要伤害你的唐理、碍了他眼的我,都一次性清理掉。”第63章 报复 “不是, 他就这么不讲究的么。” 藜麦听得有些无语, 也略微有些惊讶,“如果按照你这么说的话, 唐理是从他那里知道了这块地的事儿。 两人也能够算是合作伙伴了, 就算说不上是搭档吧, 好歹也有几分香火情。 我就不信他把这消息透露出去,唐理丁点表示都没有。 总不能是他就纯属闲聊的时候说漏了嘴,他给了消息, 唐理肯定给了好处他。 既然他们有利益往来,两人关系肯定也不能说泛泛之交。 他就真能这么狠, 说把人撞了就撞了, 不至于吧。” 就算不把唐理当做自己人, 可怎么说呢,毕竟也是合作谋利的,就这么在背后给人家一刀。 给的这么干脆利索, 而且这捅人家一刀的理由,还是说起来就跟瞎胡闹似的。 就因为你伤害了我看上的小伙子,而且是几十年前的伤害? 且不说这翻脸翻的快不快,这简直翻的毫无理由和说服力啊。 秦封眉头紧锁,他可不像藜麦这么乐观,反正总觉得这里面有些事儿。 虽然也有想不通的地方,不过对于秦臻向唐理出手这件事, 他倒是不觉得没有可能。 他对齐臻了解不多, 不过这人就是个典型的笑面虎, 见谁都笑盈盈的,特别温和无害的那种。 可心里却是早已经黑透来的,对付个唐理算什么事儿啊,“可今天这事儿,真的是太巧合了。 我不相信唐理出事只是意外,天然车祸发生概率太低,而且唐理车上都是公司精英,不至于说会存在开车不专心的情况。 意外的概率比别人对他下手要低的太多,只是还不确定是不是齐臻干的,就目前咱们了解的情况来看。 齐臻是最有可能的,若是真能把这事摁到我头上,那就是一石二鸟。” 藜麦听得心惊胆战的,也觉得倒像是那么回事儿,不过随即又反应过来。 他们这只是毫无根据和证据的乱猜,事实怎样,还得再等等交警那边出情况。 他想了想,“要不,我给他打个电话问问?” 说完又觉得这个问题有些傻乎乎的。 若这事儿真要是齐臻干的,人家现在可不就等着他这只兔子往面前的坑里跳么。 这刚布置下网,还没有开始动作呢,猎物就送上门了。 估摸着齐臻要是接到电话,得高兴惨了。 就没见过这么傻的兔子,就顾着傻傻的往上撞的,连半分力气都不用的。 秦封也摇了摇头,“先不着急,咱们转去医院看看唐理,如果出车祸现场的人都送医院去了。 现在警察要去了解情况,也应该在医院里面。 咱们过去问下情况,如果是意外的话,那就再好不过了。 就当咱们这是杞人忧天呗,没事儿自然是最好的,谁也不想要多出这么多麻烦事。” 藜麦点了点头,“我知道,不过是齐臻这人不得不防。” 他从后排下车,挪到前面副驾驶位置上坐着。 秦封开车调头往医院去,神色一直有些凝重,连带着让藜麦都有些不安。 他抿了下嘴唇,“就是之前,我们不是对市里面,那些需要注意的人做过调查么。 那份名单你还记不记得。” 秦封也不知道正思索着什么,没注意他在说话,略微愣了下,慢慢回想了下他说的话! 才点点头,“嗯。” 随即也就明白藜麦说起这份名单的目的,略微皱了下眉,回忆了下名单上面有哪些人。 这个不难回忆,因为当时名单列出来之后,他后来基本上都跟那份名单上的人接触过。 在他上辈子死之前,他也算是能够安安稳稳的保持着被人尊称一声秦先生的位置,也不被他们圈子排斥。 甚至在那个圈子里,说话也算是颇有些分量,他略微皱了下眉,“名单上面没有齐臻这个人。” 上辈子,他跟藜麦最开始并不是做的房地产,而是先做的小玩意儿零售和批发。 后来因为他们没有防备,好容易积累的点儿资产,被人烧的干干净净。 他不愿意让藜麦在那么辛苦,才狠了心转的房地产生意。 算算时间,那会儿比他们现在也不过晚个2、3年,时间差相合的并不是太多。 可他那时候从开始接触房地产开始,到后面生意做的风生水起。 就没接触过齐臻这人。 如果说他刚开始做生意的时候,也才摸到点门槛,但是对里面道道了解不深。 正巧齐臻又负责的跟他接触的不是同一块,他没有接触过也就算了。 可后面他开始深入了解接触这一行的时候,齐臻这样的人,又是负责这方面的。 他不可能不认识,甚至一点印象都没有,就是完全的没有见到过。 那么问题来了,到底是他两真的巧合到完全错过了呢,还是…… 那时候齐臻就不在他们市里了呢。 他两要做的事情业务勾连千丝万缕的联系,市里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大,完全错过可能性几乎为零。 这样子想来,秦封觉得应该是后面的可能性比较大,当然,这也是很明显的。 一是他们当时那份名单制作的很完善,这点从他后来的时间逐渐验证过了。 二是,因为唐理上辈子,根本就没接触过地皮生意。 这点他记得很清楚,因为上辈子他为了给藜麦出气,要收拾唐理的时候,对唐家和他们公司摸得很是透彻。 就像他跟藜麦当笑话讲的那些事儿,唐理公司出了点问题,但是如果没有人在背后推手,咬着牙还是能撑一撑的。 唐理之所以破产,就是因为他在别人误导下,买了一块用不着的地皮。 就那块地,就把他名下的资产亏了将近一大半进去,因为唐理根本就不懂、也没接触过这块。 也就是说,唐理原本是没想过要沾手这些生意的,可现在唐理又突然跳出来要跟他争这块地。 很有可能就是齐臻跟他说了什么,至于到底说了些什么,他们就无从得知了。 但是既然上辈子,齐臻并没有在这上面点拨过唐理,这辈子偏偏有想要唐理接触这块的生意,再结合他昨天找藜麦的事儿。 用意就很明显了,分明是想帮着唐理,踩秦封一脚。 这点秦封能想明白,不管齐臻是真看上藜麦,还是就觉得藜麦跟陈瑶长的很像,想从藜麦身上找找老婆的影子。 他就是想把人养着,没事就拉过来看看,自然是希望秦封离藜麦越远越好,想着使手段也不奇怪。 至于他是不是真的找人撞了唐理这件事情,还有待查验。 反正秦封能确定,他对自己肯定是怀有恶意的。 至于齐臻上辈子后来或许是不在市里、或者是不在他们圈子里这点,就更还得等到后面在看了。 现在是完全看不到线索,也就完全抛开了。 可能性也有,要么就是齐臻出了事儿,出事这个词语可就包含太多重意思了。 可能是生病受伤或者去世不在了,也可能是因为站队问题或者其他问题被撸下去。
要么就是他被调职去了其他的地方。 反正不管怎么说,如果这次车祸问题一旦他们能撑过去,秦封根本不需要把顾忌齐臻! 因为他压根管不着秦封的发展,也插不上手,说到底最后还是要把心思放在这次车祸事件上! 唐理被送到市中心医院里,医院就紧急通知他的家属。 唐家本身人口算得上单薄,陈瑗前不久死了,葬礼这也才举行不多久呢。 除了陈瑗,唐家也没有什么比较亲近的家人亲戚,唐理父母不在了。 但是又两个兄弟,不过不在市里,在乡下种田呢。 算来算去,唐家也就剩下个唐白。 苏芳还在医院里躺着,她倒是命挺大。 伤得也很严重,说是伤到了脊椎,但是不是致命伤,送到医院躺了几天就醒了。 醒过来的时候,也正好是陈瑗下葬的日子。 唐理要忙着公司的生意,苏芳全程都是唐白和家里保姆在医院照顾着,这会儿唐理被送到医院。 通知家人的时候,唐白也就直接从病房里赶过去。 他跟着在医院里住这么长时间,医生都认识他了,知道医院里那位,刚从重症病房里转到普通病房的,是他的母亲。 这会儿他们医院里接了个车祸案子,送过来的病人,伤得最终的那位唐先生。 医生甚至都不敢想跟他有什么关系。 看着他,有些惊愕,心里沉重的跟压了块石头似的,饶是见惯了生死,也有些于心不忍。 压低了声音,柔声问道,“唐理,唐先生……” 他的话还没说完,唐白的脸色就变得煞白煞白的,半分血色也没有,就跟被打击傻了似的。 眼泪刷的一下就下来了,完全的面如土色,如丧考妣,浑身颤抖着,“是……是我爸爸,他怎么了,出什么事儿了。” 自从上次他眼睁睁的看着他妈,两个妈妈,从他跟前拉扯着从他跟前摔下电梯,倒在血泊里。 两个他生命中最重要的女人,就那么从他跟前,摔了个半死不活。 那种视觉冲击力、和对于他的打击,是成倍的递增的。 从她们倒下,唐白就觉得自己的人生简直乱了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