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爱你,阿元……” “我们一定要永远在一起。” ** 谢漾元在满屋子灿烂的——绝对不属于清晨的阳光中醒来的时候,真是一点都不感觉意外。 他和秦濯每一次做这种事,从来都不只是简单的夜间活动,而是牵涉到双修的神魂交融,这对他们的修行好处尤深,却也让他以金丹期的修为,都会在每次结束后如同凡人般酸软不堪,懒洋洋的根本动弹不得。 反倒是秦濯,总是一副神清气爽的样子,简直使得这双修看起来像是采补了……可天知道,作为现阶段境界更低的人,他才是得到好处更多的那个。 ——未来的暗能量修炼体系在肉体实力上虽然跟修真根本没法比,但能量的等级境界却是与修真界一一对应的,秦濯现在是七级巅峰的机甲战士,虽然没有那些神通,但在境界上来说,其实与返虚期的大能修士一般无二,再武装上星际时代的种种先进武器——尤其是机甲,也能够拥有返虚期的攻击力。
谢漾元有些愤愤地锤了一把枕头,把那块蓬松松的布料想象成秦濯的脸。 他们这才认识多久,自己的修为眨眼就被反超了——就算秦濯是因为有之前的底子在,也还是有点令人不爽呢。 不过修真一道,着实也急不得,他在几个月的时间里,从一个身体孱弱的普通人修炼到金丹期,说出去已经是惊世骇俗的速度,再快的话,即使有金仙的神识傍身,也要担心走火入魔的问题了。 可谢漾元心里总还是有些不安。 ——当然不是来源于秦濯,而是那次在星盗基地惊鸿一现的分神期魔修,自从那次之后,那人连带他所在的神秘的星盗组织都一起销声匿迹了,不明就里的民众大多都相信了政府“全歼敌人”的鬼话,但谢漾元心里知道,事情绝不可能那么简单。 就自身潜力而言,修士们比机甲战士不知高出多少倍,他心知自己实力与对方相差太远,当时虽然奇招迭出,还祭出了本命纯钧宝剑,可最后至多也只能给予其重创,原本想的直接杀了他,最后还是功亏一篑。 杀戮道的魔修最是睚眦必报,那人吃了这么大的亏,不大张旗鼓地疯狂报复,反而消失得无影无踪……这种仿佛暗处蛰伏一条毒蛇悄悄窥伺的感觉,着实糟透了。 而除此之外,他最近总是心神不宁,总感觉有什么大事将会发生……偏偏修为不到预知天下的境界,只能模糊感觉到危险,却说不出个所以然来,也好叫联邦提前预防…… “啊,你醒啦。” 秦濯清朗的声音打断了谢漾元的思绪,他端着一个托盘走进卧室,只着睡袍的身材修长,还系着一块造型可爱的围裙。 ……居家腼腆得很,一点都看不出昨天晚上怎么叫都叫不停的暴君样子。 谢漾元哼了一声,暂时不想看到他,把被子拉起来盖住了脑袋。 秦濯没忍住笑了一下,又连忙摆正了表情,轻轻将托盘放在床头柜上,温柔地拍拍床上那一个大包:“别生气啦,是我不对,我认罚……不过你真的不要起来吃早餐吗,我发现附近有一家甜品店很有名的。这是他们家的蛋糕咖啡外送,我还点了舒芙蕾,马上就塌了,再不起来的话可就要吃不到了呦~” 谢漾元:“……” 用小甜点来诱惑他,无耻! 然而内心的别扭到底还是没能战胜一丝丝往鼻子里钻的香气,他稍稍拉下被子,凶狠地瞪了秦濯一眼,眼睛已经不由自主地跑到了小托盘那边去。 咖啡特殊的浓香荡漾地飘散在空气里,还有舒芙蕾甜蜜轻盈的香气,却一点都不会让人觉得腻,再混合上熔岩芝士咸甜浓郁的味道,让人肚子里不由自主地发出轻响。 秦濯憋着笑,很知机地拉过来一块软垫给爱人垫在腰后,把咖啡表面漂亮的奶泡慢慢搅散:“毕竟是蜜月嘛,睡到日上三竿才对得起这张床啊!回头看看这种床哪里有卖,我看那个模拟海浪功能你昨天好像也很喜欢的样子。” “……” “还有那个震动……” “闭嘴!” “好好好,”秦濯终于乐出了声,“来,我喂你呀,还有一个下午的时间呢,你那么厉害,肯定什么都能做出来。” “可是晚上还有一场音乐会,”谢漾元抿了一口蛋糕进肚子,那梦幻般的口感让他心气平顺了不少,“溪辰也要上场呢,他说很难买票的。” “……”秦濯眯着眼睛,语气有些危险起来,“林溪辰?你们两个什么时候这么熟了?” 谢漾元茫然抬头,还叼着勺子,浑然没有预料到危险的到来。 “……喂住手!我的蛋糕!要塌了!” ----------------------- 作者有话要说: 蜜月嘛,肯定得各方面甜甜蜜蜜哒~ 一点渣,请务必低调!第44章 谢漾元最终还是赶在音乐会之前做出了他准备明天拿去拍卖的东西, 秦濯说的对,弄个小玩意儿出来确实不需有花多长时间。 说是小玩意儿, 也只是相对而言, 谢漾元用前段时间搜集到的材料炼制了一个防御法器,外表看上去是一只可以挂在脖子上的玉佩, 但当寄主受到攻击的时候, 可以瞬时弹出一道保护屏障,对四级机甲以下的攻击都有效。 要知道, 目前军方最坚固的单体防御护盾也不过能挡住三级机甲, 而且考虑到人体的承受能力,护盾还被做得又大又重, 只在军方人员出任务时使用,根本不具备任何隐蔽性。而修真界方便携带又毫不起眼的防御法宝这对于身体脆弱的星际人来说,就堪称是无价之宝了。 秦濯掂掂那块看上去平凡无奇的玉佩,露出了深思的神色:“说实话, 你做到的这些事如果能推广开来,足够在当代引发一场革命。” 谢漾元摆摆手:“不用太担心,这东西没法儿量产的。” “你是说,别的人都不能像你这样修炼吗?” “也不是……”谢漾元想了想, 还是老老实实道, “上次解救人质时的视频你也看到了,那个星盗的修炼路子就和我一样, 而且他现在等级还比我高, 正常情况下我是打不过他的。” 秦濯皱起了眉头:“你们有多大差距?” “大概……三级到六级?”谢漾元清了清嗓子, 在秦濯不赞同的目光下试图辩解,“这种事情我也没想到,当时我还以为这个世界上只有我一个人会这样修炼呢。” “事实证明,你的预感也不总是那么准确,”秦濯叹了口气,在谢漾元讪笑的眨眼下败下阵来,伸手无奈地拍了拍他的肩膀,“好在你反应快,没被他看到正脸——不过你放心,不管什么时候,我都会陪在你身边的。” 秦濯对自己的实力认知很清醒:他现在虽然有七级巅峰的实力,但像谢漾元他们这种强到犯规的作弊性存在,根本不能以常理度之。他既不可能时时刻刻都躲在机甲当中,那么在一个能以肉身能力硬抗机甲的敌人面前,无疑根本没有任何还手之力。 但那又如何呢,他永远都不会让谢漾元一个人面对危险,他们时一体的,理当同进同退。他更有义务保护自己的爱人,哪怕代价是他的生命。 谢漾元笑了笑,没有反驳他,却也没有答应他的承诺。 如果可以,他希望秦濯能好好地活着,长长久久,平安喜乐。 但他绝不会自私地以“为你好”的方式留下秦濯一个人,秦濯的想法很对,他们是一体的,不应当存在抛下谁独自赴死的想法,他们更应该做的,是为了彼此好好地活下去。 只是他觉得秦濯未免有些过于悲观了。 清溪道君得道千年,见惯了人世间的悲欢离合。他曾凌云九天过,也曾被人踩在尘埃里。他知道失去珍爱的东西有多痛,有时更甚于死亡……但这世上美好的东西很多,缠绕在身上的,让你不能随随便便撒手而去的责任同样很多,谁都没有权力轻易说出放弃生命的话。
不过是一个小小分神期修士,走的还是杀戮道这种有伤天和的路子,即使现在自己的实力与之相差甚远,谢漾元也绝不认为自己会就那么简单地栽在阴沟里。 他从一介凡人得叩仙门,什么事没见过,什么灾劫没经过,他的命硬得很,九天雷劫都劈不去,更不用说那些鬼祟阴毒的魑魅魍魉。 “他伤不到我,放心吧,”最后谢漾元柔声对秦濯道,“该出发了,我很期待今晚的演奏。” ** 音乐会的确很棒,即使之前很少接触这些西洋乐器,谢漾元同样和满场观众一起被音乐的奇妙魅力所俘获。那并非他所熟悉的丝竹管弦,但管他呢,人类的审美艺术总是相通的。 林溪辰是这场演奏的首席大提琴手,他给谢漾元和秦濯留了两个很不错的位子,旁边却还有一个座位突兀的空着,一直到演奏结束,都没有人坐过来。 小伙子表情如常,眼中却隐约流露出无法抑制的失望。 “我本想邀请父亲来,但……唉,你知道的,他总是那么忙,”谢幕结束后,林溪辰急匆匆地跑过来跟他们两人打了招呼,故意无所谓地耸了耸肩,“我今天的表现怎么样?” “很不错,”秦濯微笑地轻轻拍了拍手,“我不是很懂音乐,但也能感受到你的琴声中想要传达的情感,那些旷远的雪山和潺潺的流水——还有你们乐团那个拉小提琴的女孩子,你们两个配合得好极了。” 林溪辰眼睛亮亮的,听到最后,脸都红了起来:“真……真的吗?您能从我的琴声中听出这些?” 秦濯摆正了脸色:“这首曲子难道不是要表达这个的吗?我得说,你的技巧和用心都很不错,如果能添加些自己的想法就更好了。” 年轻人当然是要鼓励的,却也不能一味地夸赞,林溪辰的水准在他这个年龄来说足可以称得上一句天才,却更得戒骄戒躁,潜心钻研才行。 他也很通透,只这么微微一点,便懂得了秦濯的意思,当下也尽量让脸色严肃起来——却仍是挡不住眼睛里跳跃的笑意,憋着跟他们又说了几句话,便像只快乐的小鸟蹦跶回后台,跟那位一直站在幕布边上等他的小提琴手互相击了个掌。 秦濯摇摇头:“现在的年轻人啊……” 谢漾元忍不住扑哧一笑:“你这种语气,以为自己是什么七老八十的老头子吗?” 秦濯一愣:“也不是……” “很会教育人嘛,”谢漾元揶揄地捅捅他的腰,“看来你以前不仅是个厨子,还可能使那种德高望重的掌勺大师傅。” “……怎么,你以前觉得我就是个切菜小工的吗?” “哈哈哈,”谢漾元企图蒙混过关,“你看那边,那个人是不是有点眼熟?” 三清道尊在上,谢漾元这么说的时候,真的只是随便扯出些话来想要转移一下秦濯的注意力的,结果他俩同时转头望去的时候,各自都发现了熟悉的人。 秦濯眉梢一扬:“还真是林先生……他既然来了,怎么不到林溪辰给他留的位置上坐?” 二楼侧边的包厢里,有个穿着板正的黑西装的身影一闪而过,以他们的眼力,都不难看出,那正是前日刚见过的,萨尔堡的“黑暗皇帝”。 但谢漾元的注意力却并不在他身上,他看到了包厢门口的另一个男人——那是个打扮花哨的年轻人,挑染灰白的头发吹成充满……艺术感的造型,神态却甚是恭敬,一直到林逸之的身影不见了才松了口气,回过头来。 然后在看到他和秦濯的一瞬间堪称是惊恐地瞪大了眼睛。 秦濯顺着他的目光,也发现了那个人,顿时警惕起来,不动声色地牵住了他的手:“那个人你认识?” 谢漾元飞快地眨了眨眼,试探道:“……算是?” 他对原主的记忆本来就接收得有些破碎,就像是看了一本残缺不全的盗版小说,通常情况下很难主动想起发生过的事,但这个人的出现触动了他脑子里的某根线,一段断断续续的记忆慢吞吞地浮现出来。 是……谢家的人。 “你要不要先回去?”谢漾元想了想,直截了当道,“这个人……有些特别,我可能需要单独和他谈一谈。” 他坦荡地看着秦濯,对方一开始时还皱着眉头,慢慢的却也放松下来,没有流露出受伤的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