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E的一百种方式[快穿]——灰叶藻
灰叶藻  发于:2019年05月0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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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可还撑得下去?”宋破军满怀愧疚地问道,“让你去以色侍人,我实在是……”  陆崇想起阮锦棉软乎乎的模样,心想这世上没有比这更好的差事了,便十分诚恳地回答:“并无半点为难。

”  宋破军只当他是在宽慰自己,勉强一笑,不再多话。

  午后,阮锦棉和李既诚带着大包小包的零嘴到了照花阁。

  下半场的剧本还未写完,此时排演的是部分改动过的前半场。

  阮锦棉之前已经看过了陆崇的这个扮相,又日日夜夜与他厮混在一起,多少生出了点抵抗力,便不像第一次听他唱戏时那般狼狈。

嗑嗑瓜子,含一块饴糖,好不自在快活。

  台上的陆崇便不如他这般惬意了。

  “君诚圣贤,妾不敢欺。

身不由己为妖物所役,实非妾之所愿矣。

”  他这般唱着,心中亦是怅然。

  ·  宋破军的父亲是镇北将军宋延。

  彼时弘元帝刚刚继位不久,年岁又小,朝堂上动荡不安,大辰内忧外患岌岌可危。

年轻的帝王张皇无措,唯一可以依赖的便是宋延。

  他说:“老师救我。

”  宋延一介书生,从此便为了这师生情谊,从一座城辗转到另一座城,征战数年,替弘元帝平定内乱驱逐外虏。

从文臣到武将,这样艰难的一条路他竟硬生生地走下来了。

他的手曾经只握笔与箫,后来却染上了越来越多的鲜血。

他的血肉之上满是粗粝的伤疤,这些伤疤为大辰换来了和平与安宁。

  弘元帝盛赞于他,直言其“功高盖世”、“实乃大辰子民之福”。

私底下写信给他,语气仍然是极亲昵的:“学生无一日不盼望老师还朝……”  弘元八年,历国欲与大辰议和。

  唯一的条件是杀宋延。

  辰军势头正好,只觉得历国的要求荒唐可笑。

宋延只等一道军令,便可率大军攻破历国,却没有想到等来的竟是一辆囚车。

  “真是天威难测。

”宋延自嘲。

  终是担心拖累京中的父母妻儿,于是束手就擒。

  可是皇帝怎么会不懂斩草需除根的道理呢。

  宋延被判车裂之刑,死在了他为之鞠躬尽瘁的大辰百姓和从未放在眼里过的历国皇族面前。

  宋家三十四口人,除了偷龙转凤得以逃出生天的宋破军之外,亦无一幸免。

  这叫宋破军怎么能不恨。

  陆崇是宋家豢养的死士。

  他本是无名无姓无家无亲一孤儿,兀自顽强地长到了四五岁。

那一日他正与野狗夺食,几乎要命丧犬口之时,是同样年纪小小的宋破军命人救下了他。

  从此,他的这条命就是宋破军的了。

  死士们拼死护下了宋家仅存的血脉,而他们的首领更是将一身诡谲的蛊术和功法尽数传给了宋破军。

  陆崇与宋破军名为主仆,然自幼一同长大的情分比之亲兄弟却也有过之而无不及。

  因此,当宋破军决定要复仇时陆崇第一个站出来响应。

  甚至担心有人反水,他带头让宋破军在他们身上种下了子蛊,主动将身家性命送与宋破军拿捏。

  他们小心筹谋,伪装成戏班,为的就是借某个权贵之手进到皇宫。

  如今,事情发展一切顺利,他们搭上了淳王这条船。

  然而变故也在于此。

  陆崇发现,他动心了。

  ·  戏剧接近尾声,阮锦棉正巧吃到了味道极好的槐花糖,便用油纸包了一颗扔上台去。

  陆崇权当做是没看到,目不斜视地继续唱自己的词儿。

  阮锦棉不高兴了,嘴撅得可以挂个油瓶。

  陆崇心中暗笑,临下场前一俯身,不动声色地捡走了糖。

  阮锦棉哒哒哒地跑去后台寻他,两人缠缠绵绵地接了一个吻,尚未融化的糖果便在他们的齿间转过来又转过去。

  “真甜。

”陆崇低低笑着夸奖。

  阮锦棉面露得色,仿佛知道是在夸他比糖甜。

  陆崇的手抚过他柔顺的发,滑嫩的脸颊,嫣红的唇瓣,心中爱意几乎要压抑不住。

  我本无意要害你。

他无声道歉。

  可惜,可惜,命不由我。

第35章 卿本良人6  七月下旬,弘元帝又收到了西北送上来的折子,内言骁王久驻塞外,思乡心切,特请皇上恩典,准其归京小住。

  弘元帝阅后颇觉欣喜,大笔一挥,准了。

  若是骁王日夜兼程,次月月中便可抵达京城,恰好能够赶上祝贺皇帝的诞辰。

  若是他主动求和,朕便大度允了吧。

弘元帝好心情地想道。

  八月十三,骁王抵京,弘元帝派淳王出城相迎。

  阮锦棉难得有个差使,倒也积极,一大早便带着一众官员并士兵往郊区去了。

  出到城外后又等了近一个时辰,才看到一队人马扬着漫天沙尘飞驰而来。

  骁王远远地望见了城下的数十人,观其规模排场便知弘元帝并未亲临。

  这倒是合了他的意了,骁王冷哼一声,面上没有显出更多的不耐来。

  临近了,他勒住缰绳放慢速度,马儿踢踢踏踏地停在了众人面前。

他跨坐于马上并不着急下来,略带一丝审视意味居高临下地打量着这群人。

为首的是个衣着华贵的少年人,长得玉雪可爱,依稀能看出幼时的模样。

骁王终于露出了笑脸,翻身下马,大掌亲热地拍了拍淳王的背:“小七都长这么大了。

”  阮锦棉被他拍得往前蹦跶了两步,稳住身子以后转过头来冲着他乖巧地笑:“三皇兄。

”  “恭迎骁王回京。

”礼部侍郎拱手行完礼,笑眯眯地走上前来:“陛下已在宫中等候您多时,您这便随臣等进宫,与圣上一叙兄弟之情如何?”

骁王却是连看都不看他,兀自高兴地对阮锦棉说道:“你我兄弟多年未见,这便寻一处酒家去喝个痛快!”  话音未落,他便捉着阮锦棉的肩膀将他提上了马背,自己坐在他的身后,一夹马肚子准备进城去。

  阮锦棉完全没反应过来,礼部侍郎也愣在了当场,片刻之后回过神了慌忙想要拦住他们:“骁王殿下,可使不得啊,陛下吩咐了……”  骁王冷哼一声,才不理会:“过几日我自会去进宫去,我与他且有得说道呢,告诉他很不必着急!”  说罢便策马扬长而去,他的下属也紧随他离开,只留下了一地尘土与几位官员面面相觑。

  ·  阮锦棉出门当差,陆崇闲来无事便又去了照花阁。

  阁内不复以往的热闹,众人分立在回廊两侧,低头敛目,沉默不语。

  陆崇见状不由地慢下了脚步,悄声走到角落拍了拍某个同伴的肩膀,那人回过头来给他使了个眼色,并无声地轻轻摇头。

  陆崇便知道,是“他”来了。

  真是不巧,陆崇在心里嘀咕,竟碰上他出来,早知道就不过来了。

  然而走到了这里却不进去问候实在是很不像话,陆崇耸耸肩膀,露出一个无奈的表情,慢吞吞地往房间走去。

  “公子,是我。

”陆崇敲了敲紧闭的房门,说话语气恭敬而疏远。

  屋中之人没有马上回话,陆崇在门前站了半晌,才听到一个沙哑低沉的声音传来:“进来吧。

”  陆崇推开门走进去,只感觉一股令人极不舒服的阴寒之气扑面而来。

屋内没有上灯,窗户全被幕布遮了个严严实实,陆崇适应了一会儿光线,才看清楚了端坐在桌前的宋破军。

  他手持一根细长的药玉在巴掌大的靛青罐子里拨弄着,陆崇遥遥地看一眼便知道他又在引母蛊吞食其它毒虫,眼中飞快地闪过了一丝厌恶和不屑。

  “今天怎么来得这么早?”  “淳王出城去迎骁王回京,我得了空便过来看看。

”  “骁王……”宋破军口中喃喃,不知回忆起了什么,难得流露出些许茫然的表情。

几息之后复又冷笑道:“回来得倒正是时候,三日后便送他们兄弟一齐上路。

”  他将桌上的纸包推到陆崇面前:“十七日进宫之前设法让淳王服下,千丝虫只需一个时辰便可以在人体内孵化出来,发作时若与血亲肌肤相触,顷刻间就能转移。

届时如若顺利,倒能省得我们费一番功夫。

”  陆崇知道他在这个状态下是听不进劝的,也不多说什么,冲他点了点头,将那纸包小心地放到怀里揣好。

  “你是不是觉得我如此牵连淳王太过毒辣?”宋破军突然问道,眼中寒意清晰可见。

  陆崇坦然地与他对视,并不见半分慌乱:“属下不曾这般想过。

”  宋破军眯着眼审视他片刻,冷哼一声:“最好是这样。

陆崇,你要记清楚自己效忠的是谁。

弘元屠我宋家满门,我便也要让他尝尝这灭门之痛。

阮氏皇族没有一个是无辜的,不光是他的两个亲弟弟,他的皇后、妃子、儿女,我全都不会放过。

”  陆崇点头称是,俯身向他行一大礼,将自己的脸隐匿在了黑暗之中。

  ·  中秋佳节在皇家向来是个重要日子。

  先帝共育有九位皇子,如今仍然健在的不过三人,今年难得齐聚京中,说什么也是该好好亲近亲近的。

  阮锦棉入宫赴家宴,一顿饭下来却觉得自己胃病都快吃出来了。

  弘元帝与骁王之间的气氛实在古怪。

骁王所说的每一句话都在阴阳怪气地内涵皇上,弘元帝气得要死却始终竭力忍让,似乎是在为何事心虚或愧疚。

  眼看着弘元帝快要按捺不住心中怒火了,阮锦棉觉得自己再杵在这儿迟早要变炮灰,便借口自己不胜酒力想要先行回府。

  骁王自然是不会与他为难的,弘元帝也没空搭理他,阮锦棉便轻轻松松地如愿出宫去了。

  阮锦棉下了马车就直奔寝殿,却意外地发现陆崇不在里面。

  “他人呢?”阮锦棉问门口值班的小太监。

  几个太监侍女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竟是谁也没注意到他的去向。

  阮锦棉召来了人手,在王府里面四处去寻,足足闹腾了一刻钟,才有一名侍卫指着寝殿对面大喊:“不是在那儿吗!”  阮锦棉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陆崇握着一个小酒坛子坐在围墙上面,正温柔地注视着他。

  阮锦棉将众人遣散,哒哒地跑到了围墙之下。

  “你坐在这儿干什么?”他仰着小脑袋问。

  陆崇的视线飘忽,往天上看去:“赏月啊。

”  “那我也要赏。

”阮锦棉冲他伸直胳膊,脸上写满了“快给抱上去”之类的意思。

  陆崇笑笑,却没有回应他,反而将手中的酒坛扔进了他的怀里。

  “唉哟。

”阮锦棉身无二两肉,胸前被这么一磕还有点疼。

  他晃了晃酒坛子,一脸的莫名其妙:“我不爱喝酒的呀,给我这个干什么。

”  “打开闻闻。

”陆崇用诱哄的语气说道。

  有诈!阮锦棉的警惕性很高,怀疑地看了看陆崇,心里嘀咕:莫不是要驴我?  他将胳膊伸得老长,远远地、小心翼翼地拔掉了酒塞——浓郁的奶香混着一丝丝酒香钻进了他的鼻子。

  “是奶酒啊!”阮锦棉高兴地凑近深吸一口气,表情十分陶醉。

  “杏槐街西北酒楼的老板做来自己喝的,我知道你喜欢 ,便磨着买了些。

”  阮锦棉小口小口地喝着,嘴里心里都甜滋滋。

  奶酒是他们一起去内蒙古玩的时候喝到的,阮锦棉一直很喜欢。

  奶酒香香甜甜,度数却不低,再加上晚饭时候也喝了点桂花酒,阮锦棉便有些醉了。

  他的脸蛋儿红扑扑,仰起头又问了一遍:“你坐在上面干什么?是不是太无聊啦?快点下来我们去做点好♂玩的事呀嘿嘿嘿……”  陆崇却没有向往常一样欺负这个色眯眯的小醉鬼,而是带着一点若有似无的惆怅漫不经心地说道:“我若是无聊了才不会待在这里,我会走的。

”  他突然转过头看着阮锦棉,难得语气认真地问:“王爷,如果有一天我离开了,你会怎么样?”  “离开?”阮锦棉的小脑袋瓜转得飞快,得意洋洋又贱嗖嗖地回答:“离开本王可是你天大的损失,本王分分钟就再纳十个小妾回来。

”  “这样就好。

”陆崇似乎只是在说给自己听,声音轻得刚脱口就消散在了夜风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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