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踩啊乖,扎脚!” 如此狂奔到石室尽头后,石桥的高度也已经下沉到一门深了,再往下是一条肯不见尽头的石廊,南返犹豫了半秒不到,就带着司徒奕继续往下走。 走了一段路后,石廊两边开始有了灯光,是墙壁上的油灯,也不知道燃烧了多少年。南返一点都不好奇这个灯的燃料是什么…… 如此顺着这石廊又走了几百米,两人听到了身后传来脚步声。 在这样一个环境里,出现了脚步声,怎么想都很诡异,最好的结果就是脚步声是夏国追兵的,最坏的……呵呵,不想立flag。 两人不做多想,开始加快了步伐,想要摆脱这阵阵脚步声,但这脚步声却始终紧追不舍。 有时候,这flag不是你不想立,就能不立的,你就是思维擦个边,都能让他自己拔地而起。南返现在面临的就是这种情况…… 再一阵奔走之后,他们最终还是被后面的脚步声追上了,两人回头一看,真好,不是追兵……可是这又是啥妖魔鬼怪啊! 只见紧追他们的东西出现在不远处,由于有壁灯的原因,能让人清楚看见那怪物的长相,像猿类一样弓腰前行,头顶长得稀疏的毛发,眼睛差不多就位于头顶,小小的,没有眼皮,没有鼻梁,直接在脸中间长了两个洞,嘴也没有嘴唇,就一条大缝,像是在脸上随便豁了条口子,还在‘滴滴答答’的淌着涎水。 这小东西长得可真别致。 南返很认真的在想,他拿的不是宅斗剧本吗?这种冒险类剧情是哪里冒出来的,想来想去,只能恨恨的瞪了一眼司徒奕,司徒奕一脸乖像的在吃手指。 “你是不是刚挖过鼻孔?”南返震惊。 司徒奕不吃手指了,像看傻子似的看了他一样,仿佛在说,你是不是傻。 好吧,被个傻子嘲讽了,南返怀疑这货其实是装傻,毕竟这一路惊险,这个智障儿居然没有拖后腿,但是现在不是想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的时候,南返拉住司徒奕,两人又开始了新一轮的狂奔。 身后的怪物一见猎物开始逃跑,也‘嗷呜’一声开始追赶起来,南返在想,这一集应该叫《神庙逃亡》。 又是七绕八绕的狂奔几百米后,南返发现他们走进了死胡同,前面是死路,石廊的尽头是面墙?这不符合设计理念!随即他又想到,一般这种情况,都是有机关的…… 机关在哪机关在哪…… 突然灵光一闪,抬头寻找,果然在前方头顶上找到一块花纹跟其他石板不一样的石板。南返也来不及想司徒奕是不是真的傻,如今之际,还是保命要紧,便直接借着冲刺的力量一脚蹬在石壁上,一个跃起在空中来了个三百六度后空翻,将脚用力踹在头顶上那块石板上,只听‘咔擦’一声……石板一动不动…… “阿奕你来!” 司徒奕闻言,后退几步,学着刚才南返的动作,同样一个漂亮的后空翻,稳稳的踢上石板,石板果然被踢的凹陷几分,随着石板凹陷,一阵‘轰隆隆’的响动响起,只见之前拦路的石壁缓缓沉了下去,然后一阶阶台阶,浮了起来。 南返心里狂吐槽,这他妈还是往下的台阶,这墓主是个伏地魔吗? 不过后面的怪物已经追上来了,南返没有选择的继续往下走去,横竖不过一死罢了,好歹还有主角陪葬呢。 两人走上了下沉的石阶,没走几步,便发现身后的怪物没再追来了,而是齐齐堵在石阶上头,探头探脑的往下瞅,却没有前进一步。 南返心里有种不安的感觉,他觉得,这下面绝对是让这些怪物都感到恐惧的存在。 正在犹豫间,他听见身后有人叫他。 南返下意识的后头,眼眶一热,是这个身体的父亲。 “……别下去,我的孩子。”南承显一脸慈爱的望着他,见他不为所动,又皱了皱眉,变得严厉。“回来,南返,回我身边来。” ‘南承显’朝南返伸出手,循循善诱着,南返却依然不为所动。原身也许会被这种幻觉所迷惑,在经历了痛失亲人后,还被打落贱籍,被男人当做玩物后,会沦陷在幻境的亲情里,但是他不会,至少,他目前还不会。 “不是,你不是南承显。”南返叹了口气,淡淡的开口,果然,‘南承显’听闻,面部开始一阵扭曲,最后变成那人形怪物,朝着他龇牙咧嘴,但却始终不敢迈过台阶一步,显然对下面的东西十分忌惮。 心智受损的司徒奕倒是好命,压根没有陷入幻觉,只是一直看着南返,眼里是他看不懂的情绪。 “走吧。”南返牵起他,继续往前。 前面有什么,他不知道,但后面的怪物,实在太多了,他只想寻一条,最简单的出路,更何况,他本就无忧无惧。 …… 渐渐地,南返发现越往下走,就越冷,甚至慢慢的,地面墙上,都结起了冰晶,再往前走,走廊则完全被冰包裹住了,再次走到尽头后,南返愣住了,他本来以为,这个走廊的尽头,又会是下一个密室,却不想,尽头是一片冰的世界。 不,这是一个冰宫。 那前面是一个冰砌的喷泉,当然,并没有水喷出来,只剩下一池结冰的泉水,池子后面是一座冰雕的屏风,南返正准备绕过去,却听见上面一层传来怪物的嘶吼,正是刚刚追击他们的那些东西。 这时候南返的好奇心已经超过了对未知事物的恐惧,他绕过屏风,便见到了后面冰做的台子上一座华丽无比的冰棺……意料之中,又意料之外。 他从知道最上面是个盗洞后,就知道这个一座墓,既然是墓,那就肯定有棺材,这是意料之中。 而上面那些穷凶极恶的丑陋怪物,居然就怕一个死人?这是意料之外。 两人走上前去,合力推开了冰棺的盖子,上面一层的怪物嘶吼得更大声了,南返甚至能想象出他们狂乱的样子,而下一刻,视线便被棺中人所吸引。 那是个少年,十七八岁的样子,银色的长发,艳红的长袍,最令人惊奇的是,他躺在这棺中不知多少岁月,却依然面容旖旎,两颊甚至还泛着红晕,嘴角微微勾起,如此鲜活。
这样的容貌,南返都不得不赞叹。若果说南返的容貌是月下冷清的仙人,那这棺中人,则是魅惑人间的精怪了。但一旁的司徒奕却异常沉稳,从头到尾,就看了那人一眼,之后的注意力,失踪在南返身上。 司徒奕想法很简单——死人有什么好看的。 南返还在赞叹这人的美貌,下一秒却发现这人的睫毛微微抖动了一下…… 作者有话要说: 这个冒险剧本马上就回归宅斗剧本了,躺着的这位只是打酱油。第20章 几重烟色几重痴9 这难道其实是个活人?跟他们一样误闯地宫,然后躺在棺材里睡了一觉?这个理论马上就被南返推翻了,因为很明显,这人的服装配饰都很古旧,应当属于好几个朝代以前。 诈尸了?南返皱了皱眉。 南返还没来得及看清楚到底是不是诈尸,整个地宫开始剧烈的摇晃起来,头顶上方的冰凌柱开始摇摇欲坠。南返神色变得严肃起来,不再把注意力放在那冰棺身上,而是开始在冰宫里寻找出路。 在冰宫里寻了一圈后,果然在一处找到了另一条石廊,而此时的冰宫里,石柱冰雕等已经开始倾倒。南返跟司徒奕相继跑进了石廊里,冰台与冰棺被抛在身后,眼角一个转角,就要完全看不见冰宫了,南返又鬼使神差的回了一次头。 恍惚间,他竟见到那银发红衣的少年缓缓坐了起来,冲他微微一笑,风华绝代…… …… 就这么一闪神的功夫,再回头,便见一块大石头快要砸在自己脑袋上了,电光火石之间,司徒奕扑了上去,替他挡住了这一下……本来背部就有伤的人,被这样一压直接吐出口血来…… 幸好石廊不高,砸下来的石块没有太大的冲击力,硬接下来,也不会受重伤,司徒奕回头,定定的看着他,眼睛湿湿的,南返以为他是疼的,轻轻的在他嘴巴啄了一下。 “快点跑啊,傻了吗?”南返喘了口气,又拉着司徒奕奔跑起来。 索性这一次的逃亡,并没有再遇到怪人、怪鱼、蛇虫鼠蚁什么的,两人很顺利的从这条长廊一路奔到了尽头,尽头是个天然岩洞,洞里是条地下河,再顺着地下河一直走,出口的地方是条大瀑布,而岩洞的洞口则刚好在瀑布底下。
又从瀑布底下游出来后,南返摊在岸边上大喘气,他本就是体弱,这样一番折腾下来,早就力竭了,倒是司徒奕,本以为他受伤颇重,现在也该体力不支的人,却还看上去无甚大碍。 河滩上全是鹅卵石,南返躺了一会儿后,受不了了,复又挣扎着爬起来,摊到一旁的大石头上去,这会正好是正午,阳光正好,摊够了以后,便坐起来,开始解身上的湿衣。 虽说现在已经是晚春时节,但山上的水还是冷得不行,从水里爬起来后这一会功夫,南返不但没有回暖,反而感觉越来越冷。将衣服摊在一边,自己人只穿了条亵裤,摊在另一边,这下子再被太阳一晒,就有点暖洋洋的感觉了。 司徒奕也爬了上来,脱得比南返还干净,然后躺到南返边上,跟他手臂挨着手臂。 南返没理他,司徒奕见状,越发得寸进尺,干脆整个人黏了上去…… 这下子他没办法继续闭着眼当人不存在了,司徒奕那东西死死贴着他小腹,因为毫无遮拦,他的小腹都被蹭得湿漉漉的一片了。 南返仗着现在的司徒奕是个傻子,毫不客气的一脚将他掀翻在一旁,不料司徒奕速度极快的又贴了上来。 南返咬牙,不打算惯着他,又抬手推他,被司徒奕一把抓住,手的动作被限制,南返又想故技重施抬腿去踢他,司徒奕眼疾手快的大腿用力压住他的腿根,两人这样你来我往一番,都出了一身的汗,南返奋力反抗,却还是被镇压了。他的自带武力能发挥几层,全看原身的身体素质,原身很明显,连战五渣都不算,战负五渣倒是勉强够得上,南返能发挥的实力,也就远远抵不上这个带兵打仗的王爷了…… “等等,你受伤了!”南返还要拒绝,却被司徒奕手速奇快的扒了身下仅剩的裤子…… “南……南……”南返气喘吁吁的瞪了一眼身上笑的得意的人,司徒奕亲了亲他的眼睛,笑得一脸的开心,接着,下面便开始不管不顾的用力…… …… 南返快气死了,他宁愿要那个花样繁多,酷爱奇怪的地点的正常男主来,也不愿再这么遭一次罪了。 南返又下了趟水,给自己清洗干净后,岸上的衣物也差不多都干了,司徒奕在岸上惬意的晒太阳,午后阳光怡人。 等两人吃了些野果烤鱼后,司徒奕警觉的望着一簇灌木丛,南返见他一脸严肃的盯着那处,果然,不一会儿就见草丛攒,紧接着,一只大型猎犬从草丛窜出,冲着两人的面门,就一个飞跃过来,一边扑来,一边狂吠。 司徒奕一脚将那一百来斤重的猎犬踹飞,大狗撞在大石上弹了下来,抽搐几下便没了气息。司徒奕这一脚踹得是相当果断,但也架不住猎犬已经发出了信息,估计不一会就会有人赶过来。 两人快速的行动,想要在追捕人员来之前进到林子里,林子里的地形那会比现在这样开阔地势更有利于他们逃跑。但却还是慢了一步,两人在还离林子三百米的时候听到身后夏兵的呼喊。 接着便是一阵箭矢破空而来的声音。 两人不闪不避,拼着中箭的风险继续向林子里掠去。 …… 夜幕来临的时候,两人总算摆脱了追赶,司徒奕也坚持不住,倒在了地上。 逃跑时,他不只是有意还是无意,比南返慢了半步,垫在了他身后,如今的他,后肩和小腿各中一箭,箭尾已经在逃跑途中被他自己掰断了,如今还剩个箭头和一点把子在外面。突然放松下来时,司徒奕就已经晕了过去。 长期的奔跑让南返有点缺氧,他两眼模糊的撕开司徒奕的衣服,他也不敢生火,只好将就用路上捡来的箭矢划开他的伤口,取出箭头,有将司徒奕的衣服撕成条状,简单给他包扎了一下,转身踉跄的去找了点止血的草药,嚼碎以后敷了上去。 做完这一切,南返原地躺倒,两眼无神的看着天空,他不敢睡。 他们藏身的地方只是个路边小坳地,杂草长得比人都高,很容易被人忽略,但地毯式的搜索下,是绝对没有侥幸的。当南返看见不远处的点点火光时,他趴在还在昏迷中的司徒奕耳边,轻声说到,“你知道那个人爱你吗?”想了想,又加上一句,“你知道他有多恨你吗?” 说完这两句,南返爬上小路,朝着另一条路奔过去…… 原身爱过这个人,日日夜夜的抵死缠绵,阅历那么浅的一个孩子,也会希望还能有人爱,有人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