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笙:系统,系统,451?我这是咋回事啊……剧情需要吗? 系统451:当然不是剧情需要,这个得问你自己。不过以我的经验,历来的穿书宿主,都会有这么一个坎儿,无论任务中多么顺风顺水、多少金手指和光环顶着,都躲不开面对自我心结的这一关。 余笙:去,我才没有什么鬼心结,我只是想宅到死而已。 系统451:那我就没啥说的啦。不过只要其它主角都躲开,你小宇宙爆发也没事,命我有道具能给你吊着,任务可以继续做,这崖底最多被你轰炸了,不会伤及无辜。 余笙:……不至于吧,这么严重的吗? 他当然不想毁掉自己的家。 不过,类似的情况他似乎以前也遇到过? 上学时,所有人都说他压力大,他自我感觉良好心态很稳,结果没有任何征兆诱因地犯了肠胃病,考试之后直接去急诊。 工作后,所有人都说他沉闷、缺乏活力,他自我感觉还是良好,觉得自己没啥变化啊,结果突然发现一个月暴瘦十斤,还是没节食减肥的情况下。 临死前,所有人都说他不能一直宅着了,他自我感觉很好,享受极了宅居生活,突然有一天真的感觉自己好了,可以不再宅了,结果出门的第一天就猝死了…… 想着想着,余笙脸色就是一黑,阴影几乎化为实质肉眼可见。 余笙:系、系统……我难道是……死怕了?前世的死因是脱宅,所以才?可我自己咋还是没感觉呢…… 系统:醒醒,死因不是脱宅,是猝死好吧。 余笙:自闭可耻,但是舒坦。 系统:…… 不知过了多久,余笙的脑子里走马灯一样地闪回了很多很多事,竭力从中寻找让自己冷静下来的出路,也寻找着解决眼前这个难题的办法,正如当年身体的症状替他承受被忽略的情绪时,努力寻找情绪的来源一般。
然后温久就闯进来了。结界是单向的、只为保护外界而存在,自然不会拦着人。 准确地说,他分不清进来的究竟是温久,还是温久的一缕分神,因为先进入视野的是一只柔软如无骨的灵体,从小小的窗口钻进来,让余笙想起‘猫咪都是液体’这种话,然后落地成形,变成了一个人。 透明的、只隐约带着人形,刻画出五官四肢的模样,来到余笙面前。 在这种时候,来到这里,无疑是在冒险,一旦余笙下一刻真的控制不住,离他最近的人,会受到最大的伤害。 “温久……” 余笙打坐着,不能乱动,微微皱眉。 “前辈,你看上去很不好。”温久蹲下身,半跪在他的膝前,“在我的眼里,你的这种‘不好’,非常清晰、容易辨认,就像是你们看到雪山里大朵大朵的血莲花一样鲜明。” 余笙没有说话,他想起温久和白团子,想起这么多天以来,那只‘灵宠’是如何地装傻装笨,又寸步不离,也想起这两天的时候,温久是如何瞒着另外两人,带着自己偷吃东西。 “灵力外泄、修者心念不稳,也许对前辈来说是很复杂、很严重的事,”温久微笑着,手臂轻轻放在余笙的腿上,浅蓝色的双眸望过来,“但我可以代替前辈看清它,前辈,将我的天目借去用吧。” 余笙怔住了,他几乎是下意识地开口,拒绝了温久的提议, “不行……” 温久歪头问他,面上是纯然地困惑不解,“为什么不行?前辈不需要吗?” 余笙没有说话,他下意识地看向窗口外面,想要寻求一些帮助,他不明白,另外两个人怎么会任由温久如此冒险,丝毫没有异议,然而窗口之外,并没有人。 “前辈不必担心他们。”温久看懂了他的眼神,安抚道,“以防万一,鬼王在四周布置结界,盟主在四周尽可能地转移灵果花卉及树苗。” 徒儿们好、好贴心…… 温久的手指轻轻勾住他垂在身侧的一缕发丝,偷偷卷在手心里,继续道,“所以,前辈就算是压制不住了、不管不顾地发泄一番,也没有关系的,您什么都不必顾虑。” 余笙抬手,摸了摸他的头,温久似乎总是这么懂事温柔、这么善于照顾人。 但他还是摇了摇头,拒绝了也许在此时,能挽回一切的天目,没有同意借走天目。 有很多事,是不能以寿命论长短的,比如顿悟的能力。 他不是很明白自己的事,也自知要彻底看清自己、从中顿悟,是一件难事,但是没关系,自己得不到的东西,他还可以送给别人。这样一来,就像是自己也被治愈、被安慰了一样,会让心境明显转好。 温久不解地望着他,“前辈?” 余笙:“这样的话,我也想对你说。温久,你不必奉献自己、牺牲自己也没关系,不去成为最有价值的人也没关系,我不是因此才让你接近的。” 也许在其它地方,对其它人来说,温久是无价之宝,甚至像是得他者得天下一般的存在。 那本原著,余笙看过了,从小到大,温久只要被人需要、带来好处,便能交换来想要的一切,也招来了不少灾祸,到后来,温久有了天目,一切才逐渐好转。 可境况好转了,温久却从此陷入了不断自我奉献的循环,他是全书中最深情、最可怜、也最无私的角色,他的人气高、人格魅力也高,却也迎来了最惨的一系列虐心剧情。 系统说,因为一切改写了,所以温久变得聪颖、有心计,不再是那个人们最喜欢的苦情情圣,余笙却觉得这不是坏事。 有的事情,他想趁着现在说清楚。 温久微微睁大了眼睛,似乎是一时没有转过弯来,“您……不需要我吗?” 余笙摇头,又点头,“不需要你做任何事,但是需要你看着我。温久,需要与否,和喜不喜欢你,是两码事的。” 温久朝他伸出了手,准确来说,是背后那些延展而出的‘灵须’不由自主地展露出来了,那是他平时会藏起的感觉器官,是他作为灵体时,最敏锐也最脆弱的部分,此时从背后一点点探出,像是花朵绽开时伸向天空的一个个花蕊。 然后这些‘花蕊’化作了伞,化作了网,化作他的手、他的眼、他的全部,朝着余笙笼罩过去。
事到如今,余笙才终于真正地了解到,当初他告诉温久离开时,那些张开的是‘灵须’,而非牢笼,也终于真正明白了眼前的一切代表了信任、好奇、和亲近,而非愤怒、占有、与敌意。 他希望自己明白的还不晚。 温久重复着他说过的词,“喜欢?” 顿了顿,又念道,“需要……看着?” 余笙点头,摸着他头顶的手,来到眼角,那里有经由他的手赠送而出的‘天目’,“对人来说,‘被看到’,‘被理解’,已经是非常了不起的事了。” 他笑着,安抚一般地告诉温久,“你不必将眼睛借给我,你可以代替我将我看清,知道你能看到这些,我就已经很幸福了。” 是啊。 说白了,不过是需要不多不少、不轻不重的一次理解。 我知道你感觉很不好。 我看到你的压力、痛苦和迷茫了。 很难受吧。 温久若有所感,缓缓起身,朝着余笙拥抱了过去,很柔、很轻,也很软,就像是平时抱着白团子一样,只不过此时,是被大白团子抱着。 余笙拍拍他的后背,由衷笑了。与此同时,体内的、四周的那些乱窜而强盛的灵力,在相拥的瞬间又平息了三四成。 像是狂风和海啸,正在一点点褪去,归于宁静。 正如那句话所说,渡人如渡己,渡己也是渡人,余笙不懂如何排解、安抚自己,那太难了,可排解安抚身边的人,则容易很多、也能借此让心境好转。 温久的那些灵须,也正随着主人的平静而慢慢回到体内。 “对不起,我骗了你。”余笙小声的、悄悄在他耳边呢喃,像之前他们分享偷吃的小秘密一样,小心翼翼,生怕被发现, “你其实早就发现了吧,我就是……你的师尊,我其实没有死。谢谢你这么久以来,始终没有戳穿我。” 余笙的内心无比紧张又忐忑:马甲我脱了,身份我认了,一切都是我不好,造成的后果我会努力负责的……所以现在可以原谅我、放弃让我出崖的事了吗? 作者有话要说: 下章,继续掉马!修罗场! 这个文文我也好喜欢啊!!!!写着好开心!!!小天使们我超爱你们呀!!!!! 推一下我的接档文~开文前文名可能会做一点小调整! 《活在台词里的白月光[穿书]》 他穿越成白月光,一个从头到尾都活在他人的台词与回忆里,却是全书存在感最高的人。 与原著剧情不同的是,这次他没死。第23章 掉马就要掉彻底 余笙对温久期望很大。 在他看来, 如果三个主角徒弟里, 只有一个会支持他留下、甚至为他的宅居生涯而努力, 那么最有可能的人选就是温久。 毕竟温久是最会过田园生活的,种的瓜果都那么好吃,厨艺又好, 走哪儿哪儿开花, 若是不喜欢和他住在这里的生活,又为何要在这两天努力让那些田地、林木恢复生机呢? 在这样巨大的期望、信赖与亲切感之下,余笙选择抓紧机会, 先对温久坦白了身份。 “师尊。”温久惊喜地笑了,“我可以继续叫您师尊了?” 余笙摸摸他,“当然。” “可是我也骗过师尊……”温久的声音低了下去,“鬼王说得没错, 那只被您当做灵宠的, 其实是我的一部分……我知道您不想让我留在身边,所以就留下了它,伪装成灵宠黏着您。” 余笙再次表示了理解, “没关系的,就算这样我也永远喜欢白团子。” 你萌, 你做什么都对! 而且这种时候就是要趁机把一切说开!要借着这个机会,彼此包容彼此谅解, 这样才好在之后的事情上顺理成章得到支持! 余笙继续问道,“所以,你从一开始就看到我的身份了?” 温久不好意思地点头, 微微低头,好像看穿了他人秘密的他,才是过错最大的那一个,“我一开始还以为……师尊您当时让我离开,是感觉到了自己的寿数将近,为此消沉了很久,还因为这个误会,把原本留下来照料师尊的那些分灵带走了,只留下了一缕分神。” 余笙叹了口气。 温久继续解释道,“分灵虽然是从我的身体分化而出,但如同割下来的肉,只是有能量、能听话的行尸走肉,算是灵体天生有的本事,但分神是与我心念相通的。后来因为距离较远、崖底生气稀薄,它就只能做到与我心念相通,没有更多能量做别的事了。” 余笙眨眼看他,“啊?嗯。” 关于灵界的那些常识,他是真的知之甚少,听到这里,脑子里冒出的也只是模糊的概念,一时没明白温久说这些是什么用意。 结果温久脸色微窘,又深吸一口气,仿佛忐忑又鼓起勇气地努力解释道,“所以……所以,师尊,您相信我,我不是故意不让它给您干活、总是装傻偷懒的,只是后来它真的不像我其它分神那么接近我了而已,您……您别不高兴。” 余笙:…… 原来是想着这事儿呢啊。 “噗。”不行,忍不住,笑出来了。 “我怎么可能因为这种小事和你计较?”余笙无奈地直摇头扶额,“你还担心我嫌弃你不干活?你是我徒弟,又不是仆人。” 倒是他自己,真无法想象温久误会他的时候,经历了怎样坎坷的心里路程…… 温久仍然担忧地望着他,不舍得离开,“师尊……” 余笙被他盯得有点发毛,“我这样害你误会,你不怪为师了?” 温久摇头,“师尊有事不便明说,自然有师尊的道理,我怎么会怪罪?” 余笙倍感欣慰。 温久:“师尊的身份如何、用意如何、为何假死……这些,我都可以不知道,只要您需要,我可以永远都是不知情的那个人。在您面前,我的好奇心、好胜心都可以抛弃…… “师尊,我想要的只有您,只有陪在您身边,我才感觉到自己是个活生生的人,而非所有人想要掠夺、利用的工具,或是什么被浪费了价值的财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