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真的见死不救么?”郑红哭着说:“我什么都没有了,不还钱,我不死在你手上,也会死在他们手上。既然如此,我还不如死在你手上!” 她说着就要去抓赵云刚的腿,赵云刚后退了一步,说:“你比谁都舍不得死,你要真想死,随时都可以跳到江里去。” “你就不怕我告诉宋琛么?!”郑红歇斯底里地喊道:“告诉他,他眼里最疼爱他的爸爸,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伪君子!” “我对小琛是虚情假意还是出自一个父亲的真心疼爱,我心里清楚,他心里也清楚。你要是还有良知,就该自己老老实实地跳到江里去,不要拖上你的儿子。”赵云刚问:“你要拖上你的儿子陪你一起跳下去么?他的一切都是我给的,要我拿回来么?你看他到时候是恨我还是恨你。” 郑红直起身来,说:“为什么,为什么,我就是想要一点钱,这点钱对你来说算的了什么?!” 赵云刚大概觉得她这些话很可笑,便冷笑出声:“因为你的贪欲就是个无底洞,跳进去的只应该是你自己,没有任何人需要为你负责任。郑红,我对你仁至义尽,不要威胁我,不然我弄死你,一点血都不会沾到手上。到时候我还是我,你就只能沉在江里,烂成泥。” 赵云刚打开车门,就坐到后头去了。他的司机远远地跑了过来,开着车子从郑红身边驶过去。郑红从地上爬起来,身上沾了泥,还在发抖。 狠下心下的一步棋,没成功,是不是她要多了呀。 后悔,后悔,她或许应该少要个零。 事情还没到最后一步,她并不想和赵云刚来个鱼死网破,她不想死,可对她来说,没钱比死还要可怕,她更受不了。 郑红握起了拳头,看来她得进行第二步了。 也是上天帮她,赵近东和宋琛如今看起来还挺恩爱。 于是她就给赵近东发了个信息,冷风里朝江面上望过去,江水凄冷泛着涟漪,江面上偶尔驶过一两艘大船。 信息发过去的时候,赵近东的手机亮了一下,他却没心思往手机上看,探身拿了一张卫生纸,仔仔细细地擦了一下宋琛的屁股。 宋琛趴在那动都不动了。 我的天,他感觉好累。 “你怎么都那么久。”他累的连羞耻感都没有了:“我跟你说我真的怕了,以后你要真是这么久,我是受不了的。” 赵近东将纸巾丢到了桶里面,说:“又不一样。” “怎么不一样?”宋琛赶紧捞起被子盖住了。 赵近东捡了睡衣穿上,又过去搂宋琛,宋琛立马滚到床的另一边去了,他笑了笑,说:“刺激不一样啊,真干肯定不会这么久。” 他说着伸出手来:“不动你了。看你吓的。” 他把宋琛搂过来,说:“本来也是你挑的头,搞得跟我欲求不满一样。大半夜的,被你折腾的一点睡意都没有了。” “谁折腾谁呀,”宋琛是没劲跟他理论了,他嘴巴酸,手酸,刚才被赵近东压得还胳膊疼腿疼的,现下他就想睡觉,什么都不想干了。 “睡吧。”赵近东也知道他累了,“我搂着你。” 宋琛死人似的喘了几口气,忽然又把手伸到赵近东睡裤里去了,赵近东说:“不要浪。” “我抓着睡。”宋琛强势又带了点臊地说。 疲惫之余还有点幸福,他就希望自己不要再做那么可怕的梦了。 他适才梦到自己变成了火海上站着的宋琛,就站在屋顶上,下头大火烧着,他再沿着屋脊走。 好像一不小心就会掉下去。 梦里的人是他又不是他,老管家在下头喊:“小琛啊,你可不能这样!” 脚下的瓦片很热,开始烫脚,他一不小心就从上头掉下来了。 这一切他都太熟悉了,这是他写的《离婚》里的最新章节。 吓得他直接从噩梦里醒了过来,好像那一下跌下去,他就会跌回他原来的世界里。 如果这一切都只是一场梦,那可怎么办。人在梦境里的时候,怎么分得清是梦还是现实。他需要更真实鲜活的东西告诉他,这一切都是真的。 比如赵近东的心跳。 第二天早晨,赵近东老早就起来了,宋琛迷迷糊糊睁开了眼睛,赵近东就说:“还早,你多睡会。” 宋琛眯着眼睛,见他拎了垃圾袋出门,迷迷糊糊地想,赵近东脸皮还挺薄的。 不过他也薄。 他们的房间都是王妈她们收拾,包括床单什么的,也都是她们按时来换。他和赵近东虽然到现在都还没有真的啪啪啪,但亲热是少不了的,都是成年男人了,那肯定没有就只是摸一摸吃吃奶的道理,最后肯定都要发泄出来的,他一开始的时候就很担心王妈她们进来收拾房间,会看见。 尤其是那些卫生纸! 不过后来他发现这些他根本就不用担心,赵近东出门的时候都会顺便收拾一下。他觉得王妈她们好像也懂,毕竟赵近东有时候清倒垃圾的时候,她们也会看到,但都没有过问。 宋琛摸到床头柜,拿出一瓶香水来,喷了一下。 房间里顿时香喷喷的,什么腥气都闻不到了。 宋琛这才安心,躺在被窝里继续睡觉。 天冷了,觉都感觉不够睡,今天依旧是阴天,外头还是灰蒙蒙的。 王妈正在擦餐桌,就看见赵近东拎着垃圾袋下来了。 说真的,大户人家里做事,倒垃圾那肯定是要她们来做的,包括赵太太她们房间,这么多年了,都是他们收拾。 不过这年轻夫妇面皮还是薄,不像赵太太,早习以为常了,有些床上弄脏了的睡衣,赵太太不舍得扔的,也是她们处理,赵太太都习惯了,丝毫不会觉得难为情。
总不能让她一个贵太太自己去洗衣服吧? 王妈她们也习惯了,所以觉得赵近东和宋琛实在是脸皮薄。 赵近东将垃圾袋丢到外头的垃圾桶里,正碰上赵太太散步回来。 她如今安胎,已经不跑步了,但早晨还是会按时出来锻炼一下,主要是走一走。 扔垃圾袋这件事,王妈和陈嫂当玩笑话跟她说过,赵太太知道是怎么回事,但她觉得有些尴尬,就装作没看见。 “今天又起了好大的雾。”她笑着对赵近东说。 赵近东“嗯”了一声,说:“太太出门的时候可以戴个口罩。” 赵太太笑着应了一声,便上楼去了。 赵近东回来洗手吃早饭。王妈语气微妙地说:“那小琛的我还给他留锅里。” 赵近东点点头,开始吃他的早饭。 王妈觉得赵近东最近也越来越和气了,虽然依旧话不多,但人逢喜事精神爽,精神头亮堂,连带着人都和气了许多。现在这样多好,以前总是针尖对麦芒。 “冬季是补身体最好的季节,要不从明天的早饭开始,给你和小琛都换点进补的早餐吧?”他们家的早餐餐谱都是要问过赵近东他们的,各人吃的各人自己来定。 赵近东说:“我吃简单点就行,太麻烦的耽误时间,你给小琛做点吧,他该补补。” 王妈“嗯”了一声,说:“那我问问他。” 外头赵近东的车子到了,他擦了一下嘴,王妈赶紧给他拿了外套过来,送他出门。 等赵近东走了以后,王妈回到屋里,就看见赵太太从楼上下来了。 俩人对视,心照不宣地笑了一下。赵太太走到餐桌旁坐下,问说:“陈嫂呢?” “她说有点感冒,怕传染给你,一大早就出去了。” 赵太太说:“我哪有那么娇气。” “这季节感冒的多,还是注意点好。”王妈说:“先生还没起来么?” “他还睡着呢。”赵太太一个人吃了早饭。 她是专门跟赵近东错开了用餐时间的,她很怕跟赵近东单独相处,这不是亲生母子,到底感情上差一层,没什么话聊,也不能总说宋琛的事,说来说去就那些,还是错开,大家都舒服自在。 等吃完了饭,她起身的时候才对王妈说:“ 你说我还挺纠结的。” 王妈笑着收拾餐桌:“怎么了?” “我既盼着他们俩能好吧,又担心。”赵太太说:“他们俩最近,是不是勤了点?” 王妈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太太!” 赵太太笑着说:“咱们都是认识几十年的老伙计了,啥事不能说。你说,他们俩这太频繁了,是不是对小琛身体也不好。” 王妈说:“年轻嘛,火力壮。” 赵太太欲言又止,又觉得自己这个不亲的婆婆管的有点多。 王妈说:“近东现在就是开了荤的猫,等以后年纪再大点就好了。” 赵太太没说话,摸了摸肚子,想到了他们老子赵云刚,心想那也未必。 说不定虎父无犬子,更说不定长江后浪推前浪呢。第96章 赵近东是上了车子以后,才看到手机上的那条信息。 晚上收到的信息有好几条,他逐一看了一下,大多都是工作上的事情,看到郑红的信息的时候,他还愣了一下。 沉着脸点开,是郑红约他的信息:“中午一点,极速网吧。” 赵近东想了想,直接将郑红的号码拉黑了。 拉黑完以后眉头动了动,脸色凝重而刚毅。 也习惯了,也没什么。他靠在座椅上,闭上了眼睛,想着宋琛。 想着宋琛,心里便舒服多了。 宋琛今天本来打算想睡到中午的,他真的比较累,虽然昨天他也就射一回,但是没睡好。赵近东其实也没睡好,不知道他工作的时候会不会犯困。 谁知道他睡到十点左右就睡不下去了,十一点多的时候,郑庸忽然打了电话过来,邀他一起出来吃饭。 “我有个学生正好来A城,要请我吃饭,你也一起来见见吧。” 郑庸的这个徒弟叫白书生,这名字一听就是笔名。白书生在影视圈也算有点名气了,写过两个上星剧了,不过都是联合署名。 联合署名,有些是两个编剧一起完成的,有些则是大编剧带小编剧,小编剧负责编写,大编剧挂个名,这其实是双方互利的事,大编剧没时间,但有名气,小编剧有精力有才华,但业界不认可,双方合作联合署名,利益共享。 但谁不想成为一个独立编剧呢,只是这年头资源匮乏。白书生就来找郑庸联络感情,郑庸觉得可以介绍他来认识认识宋琛。 宋琛有资本。 退一步说,就算得不到直接好处,多条人脉总是好事。 郑庸虽然看不上宋琛的才华,但宋琛背后的赵云刚,可是大金主。尤其是赵氏如今要进攻影视产业,这条人脉将来可能派上大用途也不一定。 谁知道宋琛刚到了饭局上,就接到了赵云刚的电话,问他在哪。 “郑老师请我吃饭,”宋琛说:“我刚到没多大会。” “在哪?” “水云间,具体位置我不清楚,司机带我来的。” “我知道。你吃吧。”赵云刚说完就挂了电话。 宋琛挂了电话,又在外头呆了一会。 其实他不喜欢酒局饭局这些东西,他原本以为来的人只有郑庸和白书生,谁知道里头还有几个从事影视等相关产业的老总,整个包间就充满了“饭局”的味道,恭维话,客套话,敬酒让烟之类的,他都不熟,在里头如坐针毡。 等他再推门进去,白书生叼着烟说:“师弟,出去接电话,回来得自己罚一杯。” “宋琛应该能喝吧?”郑庸笑着说。 宋琛拗不过,便喝了一杯,其中他喊张总的说:“小宋长这么俊,不当演员可惜了。要不要考虑转行做演员,我帮你牵个线。” 不等宋琛说话,郑庸便说:“老张,这是赵云刚,赵总介绍到我这的人,你就歇歇吧。” 张总愣了一下,笑着看向宋琛,说:“是么?” “我不是当演员的料,就想写写东西。”宋琛客气地说。 “现在这么不浮躁的年轻人少见啦。”有人说。 白书生挠了一下头发,夹着烟说:“不进圈好,这圈子乱七八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