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脑海里忽然涌入前夜的旖旎滑腻,紧绷着下颚饮口酒,眼神定在暗着的手机屏幕上。 谢长昼最不喜他做事的狠辣手法,收起腿兴致昂昂的说起苏昇,“你吃相太难看,兔子死了,还有个什么胃口,像我,得温水煮青蛙,循序善进…” 想起小家伙的温顺,莫名的同情起来自己好友,他明明用情至深,却偏偏跟现实背道而驰。 詹辕不屑的笑了笑,冰冷的样貌如同雕像,语气也直扎人心,“哦?做游戏就该有做游戏的样子,别到最后动了情,可有热闹瞧了…” 谢长昼知道他说的是谁,一副浑不在意的模样撇撇嘴,正想说话,吧台上的手机忽然亮起来,只见詹辕忽然坐直,一直定在屏幕上的眼神奇异摄人,犹如沙漠里久旱濒临死亡的人乍然间见到一汪甘泉的那种疯狂,那种迫人的目光更令谢长昼瞧不起,抬起胳膊又喝一口酒,问他,“找着了?” 男人利落的下了吧凳,显然练过身手,从见面到现在,唯一的一句比较温和的话,“嗯,这次谢了。” 说完,转身走进黑暗里,如同孤独的头狼,带着浑身的尖刺,却扎进自己肉里而不自知。 谢长昼依旧悠闲自在的喝酒,手指屈起,有节奏的跟着棚顶公放音响里播着的外文歌儿敲打,明显的心情愉悦。 杨铄干活利索,被分配到前台收银,而苏昇刚去,只能到后厨帮忙拆包装袋和切面包,一天时间过的快,没怎么算计就过去了,等八点下班,几个人围一起吃点热乎饭,苏昇是坐下才觉察出来累,勉强噎了两口,捧着个奶茶坐一边自己喝,听他们随意聊天。 店长是个已婚妇女了,说话比较老成,凑近他跟前打听,“苏昇,你老家是哪里的,听着不像本地人…” 男孩顿了顿,才低声答了句,“W市。” “哦?那怎么考这儿了呢,我们有好多都奔着你们那儿去的呢?” W市沿海,比S市的资源更优厚,虽是相邻,但明显的人口差距,所以才这么问。 问完就见小男孩的脸色更加不好了,苍白的一丝血色都没有,还是停顿了好久,才听他低沉沉的抱歉的说了一句,“对不起,我可以早走一会儿吗?” 杨铄才发现,紧忙过来询问他是否是身体不舒服,店长也比较宽容,给结了一天的工资,让他们都回去休息。 刚出门,苏昇的手机就响了,仿佛掐的时间点,那头的嗓音一贯的自信,“我在道对面,你过来吧。” 明明很累,却在听见教授的声音时莫名的温暖起来,苏昇抬头,对着路灯遥遥的望见对面有个影子冲他挥手,本能的迈动双腿往那个明亮的方向飞奔过去,因为他知道,那,有个人一直在等他… 杨铄是紧随着他过去的,离着不远瞧着两人互动,心头发堵,谢教授往前几步拉着苏昇远了马路牙子,语气亲昵的指责他,“怎么都不看路的,跑什么…” 稍微矮一点的男生,在黑夜里的皮肤白的惊人,谢长昼是越看越喜爱,手掌环着他腰往自己怀里带,全神贯注的盯着他的脸,听他软糯糯的声音辩解,“我,我,没注意…” 男人半垂的面容里满是霸道的爱欲,真想按着他好好的泄一回火,偏得,他要个两厢情愿,按耐住浑身的暴躁,手指顺着腰际往上轻抚他后背,眼底浑然是志在必得的猎光。 “谢教授是特意来接苏昇的啊,真好。” 杨铄感觉两人的气氛越来越暧昧,跑了几步故意插.进.去话。 苏昇才想起来他,回身半倚在谢长昼的怀里跟他说话,“杨铄,我明天还来,我们约几点?” 背后的男人嘴角上扬,小家伙又想不听话了,手真痒啊。 “还是八点吧,今天太晚了,我看你没吃多少饭,要不去我家,我给你下碗面吃…” 谢长昼微眯着眼打量一眼立在前面说话的男孩,他的学生很多,没空特意去注意谁,这个倒有点意思,能把小兔子套上钩,哼… “不用,你自己能回去吧,我就不绕路送你了,小昇,上车。” 苏昇还想说话,就这么被男人揽着送上副驾驶位,一溜烟的没了影子。
本来就很晚了,谢长昼没直接回别墅,而是去了白天去过的酒吧,想对比白日里的安静,夜深的酒吧才是最放肆最销魂的金银窟,轰鸣里,苏昇有些难适应,自下车就是谢长昼拉着强进去的,男女间磨蹭着互相滋长着爱意,随着昏暗的灯光把包裹自己伤痕的外皮脱掉,余下嫩肉以及毫无感知的痛觉在激情碰撞,以假装求得愈合。 “两杯酒。” 右手按着他坐下,左手指指最里的不太烈的鸡尾酒,紧挨着坐下,单腿半支着哄他喝,“今个儿辛苦了吧,这个酒没有度数,你少喝点儿…”
白净的脸上全是羞赫,苏昇哪儿会喝什么酒啊,跟前的吧台上两杯藏蓝色的,听教授的话,伸舌抿了口,甜滋滋的,有点好喝。 旁边的男人仍旧是慵懒着,只不过眼神一直都黏在他身上,带着不可言的内涵,慢腾腾的喝了一杯,见他有点醉意,让人又送了点小饼干来,嚼着闲聊,“小昇,觉得兼职累吗?” 听见教授问,他是想认真回答的,可不知道怎么,就突然唉声叹气的抱怨起来,“累,站了一天,中午都没空吃饭,刚开始不会做,还被说来着…” 谢长昼含着的那口酒酝酿了半晌才咽下去,全程看着他红着的脸,以及握着酒杯细白的指尖,眉尖缩了下,腿放下贴着他,“就说你是个小傻子。” 饼干是蓝莓夹心的,特别好吃,一小碟的很快就光了,苏昇只顾着吃,没听清他说什么,仰头问他,“教授说什么?” 低头看进他水蒙蒙的眼里,谢长昼再一次庆幸,让他发现了这个宝贝,越发的爱极,唇扯了个笑,亲密的用手指点他额头,“这就喝多了?被人卖了都不知道…” 这种鸡尾酒后劲特别大,上头了就兴奋,苏昇有些难以控制,托着头,眨巴眨巴眼睛大声问,“我才不傻,教授又不是坏人,教授,教授,我还想喝一杯,行不行,教授…” 磨人的道行倒挺深,白眼狼,挥手让再来一杯,亲自端着递到他嘴边,“我怕你弄洒了,喝吧…” 音乐震耳欲聋,快已经榨干了所有人的热情,一隅角落里,苏昇手被男人按着,唇半启着,任他又灌了一杯,恍惚的感觉他越发的近,及至双唇挨上,他还是懵懂的,只蜻蜓点水的一触,谢长昼便离了,声音里掩藏着磅礴的欲望,“沾了饼干沫子,你个小笨蛋…” 处于黑暗中的苏昇是醺醺然的,完全没了清醒时的小心翼翼的样子,唇色朱红透亮,带着点水迹的勾人犯罪,他喜欢和别人亲近,主动揽过他脖颈,半合着眼将自己送上去,这个吻不再是点到即止,而是深长的,谢长昼是个熟手,半转身彻底遮住他的身形,让外人窥探不到,全心全意的品尝着他的青涩和莽撞,外界的任何声音都不在他们耳里,只有那一片柔软和热的出奇的心和身,婉转着,唇舌交缠着,互相前进着,又温柔退出,如同两个磁场因一个交集就疯了般的相吸,不停地,也是不能停… 夜最为短暂,苏昇是完全回想不起来昨夜是怎么回来的,只感觉浑身都疼,看了眼闹铃,强撑着起来,冲澡的时候看了眼大腿根,有几块红色的淤痕,可能是昨天干活的时候磕到的吧,没在意,换了身衣服,紧忙出去。 谢长昼见他出门,先抬手看一眼腕表,端了碗皮蛋瘦肉粥,示意他喝掉,“还有时间,不用着急。” 都已经快到和杨铄约定的时间了,苏昇有点着急,狼吞虎咽的几口就亮了碗底,眼巴巴的等着谢教授磨蹭着沥完筷子和碗才出门。 ☆、缠绵悱恻 周日的汉堡店相当忙碌,今天苏昇觉得熟悉了,做起来比较娴熟,刚到中午,就被店长提拎到收银台和杨铄一起点餐,忙碌到两点多,他俩才捞着空躲储物间里吃口饭,卤肉饭吃着有点咸,杨铄自己掏腰包请他喝的奶茶,苏昇早就饿了,囫囵的只顾着手里捧的饭盒,闷头感激的说了句谢谢,继续埋头吃。 “昨天晚上你回去又吃饭了吗?” 昨天?晚上? 霎时间所有的旖旎全都冲回记忆里,苏昇的脸本就白,这会儿更是一点血色都没有,他,竟然强吻了教授? 费力的咽了口水,完全没了刚才吃饭的心情,沮丧的自己嘟囔出声,“我是有多蠢…” 竟然能干出来那种事,怪不得早起谢教授的眼光莫名,然而,他还没察觉… “喂,自言自语说什么呢,唉,马上就要考试了,你听说了吗?谢教授可是出了名的严格。” 苏昇满脸的迷茫,他并不觉得啊,放松的倚着后面的货箱,反驳杨铄,“教授的性格很温和,别担心。” 其实内心里,他压力更大,毕竟他的底子不好,只能靠后天的努力,一旁的杨铄,半垂的眼忽而闪烁,眸子精光外露,“你也看到了,我每天忙于打工,课业都得靠熬夜,感觉这学期的完全没跟上,要是,要是知道个大概范围就好了,我还能点灯熬油的恶补恶补…” 打工确实很累,想要两不耽误很难,苏昇认真的想了想,表示赞同,“你还好,我是完全不贴谱。” 杨铄撂下筷子,扯了扯汉堡店的红色的帽子,靠近他坐着,叹口气继续说,“听说今年谢教授也参与出题了,估计照比往年得难十倍,挂科好简单的说。” 刚入大学校园,很多都不太明白,但要是能帮到别人,苏昇会觉得自己很重要,手臂半撑着直起腰,再次确认的问他,“你说,教授他知道?” “当然,我骗你干嘛,苏昇,我知道你和教授的关系不一般,我不会和别人讲的,求你帮帮忙,我绝对不能挂科,要不没法儿保研了,行不行?” 苏昇有些傻愣,杨铄拉着他胳膊再接再厉,“我和别人不同,天生就低人一等,想要出人头地,就必须得靠自己努力,每天承受超负荷的工作,还得空出来脑子念书,说实话,我感觉自己快坚持不下去了,苏昇,你说,要不我退学吧,反正也不想…” “别,别退学,我,我会尽力帮你的,杨铄。” 反手拉住他手,苏昇有些激动,他觉得念大学是件无比重要的事情,千万不能耽误,所以,晚上谢长昼来接他的时候,莫名的有些急性,奔过去的第一句话问的就是,“教授,我今晚想进书房,行不行?” 路边的灯映出来男人坚毅的侧脸,带着点意料之中的味道,半倚着车休闲的搭话,“今天不累了?还能熬夜?” 昨晚这个小家伙可抱怨累坏了,连续作战应该更加疲惫啊,苏昇着急的脱口而出,“快考试了,我也要参加的吧?” 谢长昼瞬间明白,站直了点点头,看着他越发的焦虑,伸手摸了把额头前柔软的发丝,略微低头安抚,“别怕,这不有我呢吗?走,回家。” 谢教授的课只排在周四和周五两节,苏昇这几天都在家背书,拿手机给杨铄照了教授给划的重点题目,又主动约了下次去打工的时间,过的非常充实,而夜里的恶鬼依旧缠着他,并且越来越旺盛的姿态,他没办法,只能夜里念书,白天睡觉,慢慢的,谢长昼虽不赞成他这种作息,但还是默认了,毕竟,以后的夜生活是要更加丰富的,没有点精神头,可怎么能应对的了… 周四,课堂上,杨铄兴致勃勃的打听,“苏昇,你真厉害,谢教授这么龟毛的一个人,你都能从他嘴里套出来东西,我太感谢你了…” 苏昇还是一身的白,略微靠后坐着,嘴里替教授解释,“谢教授很好的,你别这么说。” 两人坐一起说悄悄话,谢长昼早就看见了,莫名的有点心里不舒服,像是他的宝贝露了白,让别人也发现了的感觉,咳嗽一声,点名,“来,我们来讲经济法,苏昇,你站起来说说,上周我讲到哪儿了?” 所有的人都回头去找这个谢教授嘴里的第二次出现的名字的人,最后一排的男孩属于内敛型,羞涩腼腆,站起来回答的要点完全偏离,可谢教授却十分满意,苏昇听见他咳嗽,没多想的就问,“教授的嗓子不舒服吗?” 一般当教师的,常年讲课,咽喉嗓子都不会太好,谢长昼到底还是因着这一丁点的关心放过了他,“我没事,你坐下吧,上课期间注意听,过后我可没时间再讲一次。” 最后一句带着点特殊照顾的味道,惹得一众的女学生都分外的眼红,等着下课了,全围过去看看到底是哪路的神仙惹的谢教授凡心大悦,“哎,你和谢教授认识?你也是大二的,我们以前怎么都没见过?” “就是,就是,你叫苏昇,和谢教授的名字很共通啊,难不成是个外家的亲戚?” 苏昇当然知道谢教授的名字,他叫谢长昼,白日很长,而他的昇字,恰巧就是太阳初升,这一白日,太阳都要跟随着起落的,确实有点相似的地方,手指下意识的蜷缩着,眼垂着不知道该怎么答话,杨铄已经摸透了他的脾性,主动拨开人群给他个喘气的地方,语气也是十分向着他,“你们那么好奇,怎么不去问谢教授?” 一个女孩子不甘示弱,靠近几步质问他,“我们问的又不是你,轮得着你献殷勤…” 另外几个也插嘴,“就是,杨铄,你可是对谢教授的课程一堂不落的,我就不相信你不想知道,别假装好人,衬的我们都是坏蛋似得…” 一个接一个的疑问声来来回回,苏昇听着头都大了半圈,直至快上课了,他们才散回去,却还坐在自己位置上嘁嘁喳喳的讨论着什么,反而杨铄掉过头来说起他们的不是,“你说,我有错吗,本来就是不敢去问谢教授,所以才来欺负你这个软柿子…” 越说的话不太招听,可苏昇知道刚才还是他维护了自己,心底里还是存着感激的,等回家了还是传题给他,正摆弄手机呢,谢长昼端着杯红豆的奶茶进来,眼角扫着他手指纤长的点来点去,莫名的觉得性感,如果,是在他的肩膀上,亦或者再往下的腹部穿梭,或许,会更加的性感… “干嘛呢,不好好学习?” 一出声,吓的男孩一哆嗦,连忙把手机扣在书桌上,老实的抬头等着教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