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人吓人会吓死人的,这大白天的,你可莫要没事出来吓人。” 杜老太太恨恨道:“怎么没吓死你!” 焦七一边扇风,一边道:“吓死我,你可是要赔命的。” “你已经这么大年纪了,死了不可惜,我可还年轻,若是英年早逝,可怎么办。” 杜老太太何时被这么欺辱过,她听了焦七的话,手指直颤,她抬手指着焦七,却说不出个一二三来。 一旁的于嬷嬷赶紧上前给杜老太太顺气,于嬷嬷斜着眼看焦七,道:“不是我这个当嬷嬷的说,新夫人你可真有本事,连府里的老夫人你也敢咒,我看你应当好好学学规矩才是。” 阳光正好,透过院里树叶的缝隙照在地上,风一吹,树叶跟着晃动,树叶上的光晃得人眼晕。 焦七被光晃得打了喷嚏,他蹭了蹭鼻子,道:“多谢夸奖,我也觉得我本事挺大的,只不过比你们差一点。” “你们有眼光,这一点比我强,我就看不出你们有什么值得来这院子闹一遭的。” 见焦七一副油盐不进的样子,杜老太太又想上前打人。 焦七不是秋荷,怎么会任她打罚。 只见焦七顺着杜老太太挥手的方向,一歪身子跌倒在地,焦七双目不可置信的瞪大,他望着杜老太太道:“你,你,你好狠的心……” 话音刚落,焦七便一歪头不动了。 事情发生的太快,杜老太太看着自己的手诧异道:“我,我没碰到她啊。” 随即杜老太太便慌了,杀人偿命,这院里可有十几双眼睛看着呢。 她想查看焦七的情况,可焦七那双瞪大的眼太过渗人,杜老太太根本不敢上前。 这时,还是于嬷嬷镇定一些,她上前将手凑到焦七的鼻子下方探了探,两息的功夫,没感觉到温热的气息,于嬷嬷也慌了。 她缓缓站起身,对杜老太太摇了摇头。 杜老太太急道:“怎么办,死人了,这可怎么办啊。” 于嬷嬷也没见过这种事,她看看这个又望望那个,一咬牙建议道:“要不咱们就当没来过……” 不等她的话说完,杜老太太惊恐的望向她的身后。 于嬷嬷紧张的缓缓转头,待看见焦七那张放大的脸时,她“啊”地一声叫了出来。 欣赏够了二人的蠢相,焦七大声喊道:“杜成才、杜成福你们两个还不赶紧将这些不速之客撵出去。” 见杜成才、杜成福手里拿着扫把走了过来,杜老太太惊道:“你们这是干什么,难不成你们要以下犯上,你,你们信不信我现在就把你们发卖了!” 焦七摇着团扇,挑了个离两个老太太远一些的地方,道:“行了,这儿可不是你们耀武扬威的地方,这个院子里的下人契书都销毁了,他们如今都是自由之身,可不是你想怎么着就能怎么着的。” 杜老太太被赶走之后,如何心生怨气,暂且不提。 屋里,秋荷脸上的掌印已然清晰可见,陈嬷嬷正皱着眉给她上药。 焦七坐在一旁,喝了两杯凉茶,开口道:“还好没破相,否者可惜了这张脸。” 秋荷自始至终都没闪泪光,听了焦七的话,她也只是低着头,过了好半晌,她才道:“夫人,我想请几日假。” 闻言,焦七甚是感兴趣的问道:“你不打算留下来让夫君看到吗?或许他会怜香惜玉也不一定。” 作者有话要说: _(:з」∠)_赶上12点之前了,万幸! Orz明天一位长辈要做手术,我要去医院,手术没有定几点,所以有点蛋疼 _(:з」∠)_万一明天在医院耗一天,后天会补更,按爪W( ̄_ ̄)W第71章 相处了这些日子,秋荷也知道新夫人不是坏人,至少焦七不会用手段对付自己。 焦七是秋荷见过最特别的女人,焦七做事光明正大,让她恨不起来。 虽然几日前,焦七就将卖身契还给了她,但秋荷还是决定留下来,以前她是无处可去,现在她是不想走。 杜墨回府的这些日子,没跟秋荷多说过一句话,更没多给她一个眼神,她若是再不明白杜墨的意思,她也就白活这么大了。 她如今已经不想给杜墨做妾,这些日子她也瞧明白了,像杜墨与焦七这样的亲事才能幸福。 她不再想找一个富有的相公,每日和一些莺莺燕燕争宠,她只想找一个知冷暖,安心过日子的人。 听了焦七的话,秋荷当即想表态,她刚开口吐出一个“我”字,便被焦七的话打断了。 对于人来说,外面干热,屋内阴凉,对于焦七来讲,外面是晒鱼干,屋内是晾鱼干。 只坐着呆了一会儿,他就浑身不舒服,焦七道:“你伤了脸确实不好见人,若是想休息也成。” “不过,相公会不会发现你的伤还不一定,你若是没有其他心思,就该干什么干什么去吧。” 临回卧房之前,焦七盯着她的脸,又添了一句,“你长得确实不错,可是跟我比就差得远了,我是不会放在心上的。” 因着焦七的一段话,秋荷本已熄灭的心,又窜出了一簇小火苗。 她不仅没请假,还大摇大摆的去院门口迎了晚归的杜墨。 当杜墨拿着带有一股海腥味的纸包,目视前方,只应了一声她唤的公子,便径直回了卧房的时候,秋荷深深的闭上了眼。 她心底好强的火苗终于彻彻底底地熄灭了,不该是她的,便永远不可能是她的。 气走杜老太太之后的第三天,知府衙门终于开堂审理了杜墨的纠纷。 倒不是康知府兴起,翻起了之前的“旧案”,而是杜老太太将杜墨告了。 杜老太太告杜墨的理由乃是不孝,祖母既在,杜墨却有私库,藏匿银钱,实为不孝。 这一家子,侄子告叔叔,祖母告孙子,也算是少见。 康知府看状纸的时候,手指点在桌子上,他对这个被告的名字印象深刻,联想起几日前看的状纸,他决定两个案子一同审理。 京城人多,是非多,杜家这事儿不是什么影响深远的大案、要案,倒也没有什么看热闹的人。 读完杜墨的状子,康知府问道:“杜亭文,杜墨告你的这些事,可属实?你可认?” 杜墨状纸上的内容都是事实,只要知府一查,定能查出个所以然来,杜亭文不傻,自然不会欺瞒知府大人。 杜亭文道:“回大人,这状纸上的事,小的不承认。” “今岁杜墨南下宁县失踪,连他带同去的小厮一个都没回来,杜家的铺子、庄子不能没个人管,我这也算是临危受命。” “况且,杜家的家业乃是我爹和兄长一同挣来的,我虽然小,但也跟着忙活了几年,不能说这里就没有我的份啊。” 听罢他的话,康知府又看向杜墨,问道:“你可有什么说的?” 杜墨先是一礼,接着道:“叔叔所言极是,家中产业不能无主,这些日子多亏了叔叔,家中的铺子才得以继续,我在这边谢过叔叔。” 见杜墨服软,杜老太太心里终于轻松了一点,杜亭文倒是没有得意那么早,他猜想杜墨该是有后话的。 果然,杜墨话头一转,接着道:“可如今我回来了,想要管家中的铺子,叔叔为何不让我参与?” “我已经询问过杜记的几个铺子,店里的伙计均言上个月没有发放工钱,不知叔叔作何解释?” 看着康知府面带询问的目光,杜亭文咽了咽口水,道:“做生意总有周转不灵的时候,我很快会补给他们的。”
杜亭文说的没有底气,杜墨倒是没反驳他,转而道:“知府大人,您看我叔叔,如今他脚步虚浮,面色苍白,想来是因为铺子之事太过操劳,持久下去,恐怕会危及他的性命。” “我如今年少力壮,又有精力,不如让我继续管理家中产业,也让叔叔休息休息。” 杜墨这么一提,康知府还真就仔细看了看杜亭文的面色,杜亭文的面色不像是操劳过度,倒像是沉迷于酒色。 康知府闻言点了点头,道:“能者多劳,你如此孝顺叔叔,应当如此。” 康知府的话音刚落,杜老太太便呆不住了,她赶紧开口道:“大人啊,这可不行,杜墨他平日里就偷藏私房,家业若是落到他的手里,他大手大脚的出去挥霍,我们这些人可怎么过日子啊。” “哦?还有这等事?”康知府面带询问。 这等无中生有的事,杜墨辩都不用辩,他只将京城新铺子的地契和江亭府出来时的文书交了上去,康知府一看便懂了。 杜墨哪有什么私房,他只是有一个富有的夫人而已。 赵国的律法规定,妻子的嫁妆乃是妻子自有的财产,将来若是和离,是要如数退还的,杜家不能将焦七的所有算作是杜家的财产。 验过证物,听过辩论,康知府当堂宣判。 杜老太太所告不实,当即驳回。 杜墨所告属实,杜亭文将杜家的房契、地契归还杜墨,但铺子、庄子所出,必须归公中。 一朝宣判,有人欢喜有人忧。 杜老太太当即气得不轻,杜亭文倒是没怎么样。 待焦七与杜墨听了宣判,回杜记查账的时候,才知道杜亭文为何如此淡定。 作者有话要说: _(:з)∠)_连着去了三天医院,亲戚做造影打偏了,碰到神经了…… _(:з)∠)_医生说建议做搭桥,但是她的钱给孩子买房子了,手术费不够…… Orz我能帮的很少,心里不舒服,今天开始会接着更新 之前请了一天假,断了三天,后续几天会补回来的(抱歉.jpg)第72章 打开杜记的账册,看到近几个月的账目,杜墨就知道为何杜记连工钱都发不出了。 杜记竟然连续几个月都入不敷出,这不是一般的周转不灵,简直连本钱都要亏没了。 城外的庄子倒还好,还没到收成的季节,地里的粮食涨势不错,今年杜府的生计是不用愁了。 只是听说地契、房契都在杜老太太手里,到时还需去老太太那里交接一下。 杜墨连着翻了几个铺子的账册,结果都一样,账册上的墨迹也不是新的,不像是为了应付他临时做的。 将手里的账册放到桌上,杜墨皱眉看着下首站着的几个账房,道:“若是我没记错,今岁之前各个铺子都有盈余,为何这几个月会亏得如此多?” 杜记每个铺子都有一个账房,这几个账房也是有眼力见的,他们是给东家干活儿的,谁管铺子他们就对谁汇报。 一个年长些的账房开口道:“东家,我们这些账房只负责算账,铺子里的买进卖出如何,我们管不得。” 账房先生的话有道理,账册上的事也怨不得他们。 见他们确实不知内情,杜墨便挥手让几个人离开。 杜墨默默地喝了口茶,他早该猜到杜亭文不是省油的灯,杜亭文能这么痛快的交出账册,不可能没留后手。 焦七坐在一旁,边吃冰镇酸梅,边拿眼睛瞟桌上的账册。 猛得被酸梅酸倒了牙,焦七龇牙咧嘴的做着怪样子。 杜墨瞥见他的表情,赶紧倒了杯茶递给他,道:“这东西不知用什么腌的,酸得不得了,你莫要吃那么多,小心胃疼吃不下鱼。” 焦七喝了口茶,清了清口,待缓过那股劲儿,他才开口道:“别看京城这地方不怎么样,这的东西是真不少,没想到还有这么好吃的草。” 看着焦七双手托茶杯,一副仓鼠吃食的样儿,杜墨顿觉好笑,他伸手刮了焦七的鼻子一下,宠溺道:“喜欢就天天吃,等天气凉快些我陪你去街上逛逛,让你多发现几种好吃的‘草’,省得你每日吃鱼。”
焦七只要一日为鲛,就会钟爱吃鱼一天,这是天性。 又喝了口茶,焦七道:“鱼还是要吃的,杜家铺子的这些烂账,你准备如何?” “我倒是没看出来,你叔叔还真会做生意,只这几个月他可就赚的盆满钵满。” 杜墨扫了一眼账册,叹了口气,道:“卖两个铺子吧,杜家总共五个铺子,再这么亏下去,恐怕咱们连庄子上产的粮食都吃不上了。” 输了官司,杜老太太本就心中不虞,谁知过了半天,杜墨便将五个铺子的账册送了过来。 看了账册,又听了杜墨的决定,杜老太太当即又急又气,直接晕了过去。 杜老太太再醒的时候,天已经黑了。 她悠悠地睁开眼,只觉浑身无力,胸口堵得慌。 候在一旁的于嬷嬷见杜老太太睁开眼,赶紧给她倒了杯水,道:“哎呦,我的老夫人,您可算是醒了,您可急死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