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木头点了点头,道:“吾看见了。” 府城中百姓的异状解除了,可厄运的源头还不知在哪,找不到源头,厄运很可能会卷土重来。 龙三和木头救了杜墨,于焦七有恩,如今他二人变成这副模样,焦七自然不能坐视不理。 焦七须得留在通州府帮忙。 常玉不知内情,他听说焦七要留在通州府帮走失的孩子寻家,便也想留下。 可常玉带着十数人,寻亲之事不知哪日是头,他带着人呆在这里也不是个事儿。 常玉的哥哥们还在几十里之外的京城等着他,他不好在这里耽搁。 常玉有常玉的难处,焦七也有焦七的隐情,二人一拍即合,决定分开走,他日在京城汇合。 通州府地缘广阔,人口众多,在这么多人中寻一个身染厄运的人,简直是大海捞针。 不知年龄,不知性别,更不知道被厄运附身的症状,该如何寻找才是。 杜墨将炖好的鱼摆上桌,道:“如今百姓都恢复了正常,我们只要看接下来几日的情况便可。” “那人可能如我一般突然病入膏肓,也可能如常玉一般事事倒霉,或者像侍卫常秋他们那样,自卑到极点。” 龙三与木头第一次吃这么好吃的炖鱼,二人眉角眼梢都带了满足,听了杜墨的话,不住点头。 这顿饭做的急,炖得鱼是普通的鲤鱼,刺多且小,吃起来很不方便。 焦七很久没吃过这种鱼了,吃一口就要吐半天的刺,着实麻烦。 见龙三二人吃得开心,焦七气不打一处来,他拿起一旁的箸子,敲了敲龙三的箸子。 焦七计较道:“你们在这里吃,在这里住,可有银钱付账?” 龙三本事不多,宝贝倒是不少,他将怀里的乾坤袋拿出来扔给焦七,道:“亲兄弟明算账,我这里的东西你随便挑。” 焦七接过乾坤袋,却看不到里面的东西,他将倒了半天,什么也没倒出来。 见焦七如此笨拙,龙三才想起他没有法力,遂问道:“你要什么,我给你拿。” 焦七自与杜墨定情之后,便一直想带焦七回南海一趟,既可以让南海鲛王和王后见见杜墨,也可以让杜墨感受一下七王子妃的风光。 焦七道:“我要避水珠。” 龙三咽下一口鱼,道:“天地间就只有一颗碧水珠,那可是上古传下来的宝贝,有了它,入水如走旱地,那可是世间难得的好东西,你怎么能说要就要。” 焦七:“那你借我也成。” 龙三:“我没有。” 焦七直盯盯地看了龙三好一会,道:“没有你刚才说那么多干什么!” 将剩下的半条鱼端到杜墨面前,焦七道:“你既然这么穷,就吃草吧。” “吃饱了,你就带着你的木头去街上探情况。” “我已经帮你俩想好了,你们就扮作乞丐,什么时候讨到一条鱼的钱,再回来吃鱼。” 打发龙三二人上街,焦七与杜墨也没闲着。 他们整理了自江亭府带来的货物,又向店小二询问了通州府的情况,决定了明日的行程。 二人规划好路线,便等这龙三和木头回来,可过了晚饭的时辰,他俩也没有回来。第48章 又过了一夜,龙三二人还是没有回来。 若说他二人是原来的样子,那么他们可能没打招呼离开。 可如今那二人都是孩童模样,只剩下微末的法力,竟然一日一夜未归,不知在外遇到了什么,叫人担心。 厄运之源还没着落,又丢了俩个大活人,真真是事事不顺。 在客栈坐等不是焦七的风格。 吃过早饭,焦七边翻皮包,边道:“咱们去寻龙三他们吧。” “龙三跟我差不多大,倒像个长不大的孩子似的,也不知是不是这些年在南海被照顾的太好了。” “还好我是在磨砺中成长的,锻炼地如此成熟、稳重。”
连自己的东西放在何处都不知道,焦七还敢大言不惭地说自己成熟。 杜墨看着他将自己的私房宝贝一件件拿出来,又一股脑地塞了回去,不知是该生气还是该笑。 杜墨宠溺地看着他,问道:“你可是要找丐帮的木牌?不准备报官吗?” 东西在包里的时候放得很整齐,感觉空间也很大。 可将它们拿出来再塞回去就变得一团糟,怎么塞都塞不下。 焦七看着一床的乱象,眼神飘忽,道:“这个包好看是好看,就是不如布包袱装得东西多。” “像我这么富有的人,应该给我做个箱子。” “对了,我的木牌哪里去了?” 都是男人,谁也不愿意整日围着家转,杜墨看焦七败家的时候很开心,轮到他收拾的时候,他也心累。 杜墨往床上一坐,道:“你亲我一口,我便帮你找。” “要亲亲还得找个理由,你可真麻烦。”焦七嘴上说着嫌弃的话,动作倒是诚实。 他双手捧着杜墨的脸,一边一口,两声“啵”之后,他用额头抵住杜墨的额头,问道:“这样可够?” “若是不够,今日的份额还剩了些,可以再来两口。” 杜墨看着他一副当家主人的样子,颇有些好笑,道:“剩下的晚上吧。” 龙三与木头的身份没法公开,焦七又没有二人的身份证明,所以去官府报失踪自然是不妥。 好在焦七还有丐帮的木牌,寻人之事拜托此地的丐帮帮众即可。 丐帮各府的分舵皆是青楼。 通州府乃是京城边经济最繁华的地方,地靠运河,来往旅人众多,所以青楼也多。 焦七带着杜墨拿着木牌寻了个乞丐,便知道了分舵的位置。 焦七与杜墨顺着乞丐的指引往德馨楼走去,待他二人消失在街角,一个略小的身影站在角落里,望着二人的身影若有所思。 德馨楼与春风阁大小差不多,正值上午,青楼最安静的时候,焦七二人顺利的见到了此地分舵的负责人冯源。 冯源虽然也姓冯,但他与冯倾没有一文钱关系。 待双方互相介绍之后,冯源拿着刻有“左”字的木牌,唏嘘道:“哎,听到左丘长老突然过世的消息,我们丐帮的人没有一个不伤心的,这些年我也见过他老人家几次,没想到他突然没了。” 提起左丘冷,焦七心中还有些不得劲,他道:“他是个好人,我们一定不会放过害他的凶手。” “我们丐帮上下也接到了命令,若是有那凶手的行踪,定让他血债血偿。”焦七拿着木牌来找,不可能没有事,冯源话锋一转,道:“焦公子,今日前来,可是有什么事?” “你既然得了左丘长老的木牌,便是我丐帮的人,你有何吩咐,尽管直说。” 焦七见冯源如此直爽,也不拖沓,便将寻人的事说与了冯源。 冯源将木牌还给焦七,豪爽道:“只要那两个孩子还在通州府,我一定将人给你找出来。” 不管是在江亭府,还是在这里,丐帮助益焦七良多。 这份恩情,来日焦七定然要还。 焦七赶紧道谢,道:“那就拜托冯管事了,若是有消息,请尽快通知我,我在这里先谢过您,待他日找到人,必有重谢。” 送走焦七二人之后,内间走出来一个妖娆的女人,她的衣襟半开,能够看到胸前的风光。 那女人漫步走到冯源身边,手搭在他的肩上,翘臀轻移坐到了他的腿上,撅着嘴娇嗔道:“冯爷,你怎么起的这么早,人家可还没睡够呢。” 这女人三十岁左右,乃是冯源的姘头。 她当着德馨阁的老鸨,只用伺候冯源一人。 斜坐的姿势将她上下的风景露了个七七八八,不用她开口,冯源便手口并用,享受起美色来。 冯源边亲着美人,边道:“两个外地人,拿了块死人的木牌,就想让老子给他干活,他们到是想得美。” 尚不知自己做了白工的焦七,出了德馨楼的门,还在摆弄手里的木牌。 焦七道:“你说丐帮那么大个帮,就弄块木头当信物,你说我造个十个八个假的,谁知道。” “要我说,这种证明身份的信物,就该用金子造,那样才能体现尊贵。” 焦七自说自话半天,也不见杜墨接话,待他转头,发现杜墨面带宠溺的看着自己。 焦七用眼扫了扫四周,发现没人盯着自己看,他才撇了撇嘴,飞快的在杜墨脸上点了。 这个吻似蜻蜓点水一般,若有似无,杜墨被亲的愣住了。 焦七见亲吻不好使,奇怪道:“你到底是怎么了,以前你都会叫我不要乱说话。” “今日不仅没有叮嘱,进了德馨楼,你更是一句话都没有说。” “难不成你病了?” 大庭广众之下,焦七又要来摸自己的额头,杜墨略有些不自在的咳了一声,他挡下焦七探过来的手,捏了一下焦七的手指,又松开。 相识这几个月来,焦七成长了许多,也很少说气人的话,杜墨欣慰道:“焦七大人待人妥帖非常,自然用不着我言语。” 焦七:“那是……” 焦七的话还没说完,便被一旁冲出来的小孩撞了个正着。 那小孩知道自己闯了祸,赶紧捡起地上的木牌,用双手稍一摩挲,又举到焦七面前。 这个小男孩十多岁,略有些婴儿肥,他将木牌放回焦七的手中,拉着焦七的手腕,道:“七哥,我可找到你了。”第49章 面前这个少年也就十一、二岁,脸微圆,单眼皮,属于走在街上也不会引起人们注意的长相。 他除了性别与焦七相同之外,长相上与焦七没有一点相像的地方。 焦七再次确认过自己没有八弟之后,伸手扯了扯少年的脸,疑惑道:“你是龙三变的?” 突然被焦七掐脸,少年顿时一惊,不大的眼睛都跟着瞪圆了。 他下意识的一歪头脱离焦七的魔爪,顺便收回了拉着焦七手腕的手,捂住了脸。 那少年倒是看出来焦七认错人了,他道:“我不是龙三,我是你弟弟小石头啊。” 小石头?你就是块大石头,焦七也不认识。 第一次被陌生人碰亲,焦七将一旁的杜墨扯到身前,道:“你可能是认错人了,我的小石头已经长大了,就在这里。” 说罢,焦七拉着杜墨便走,还不忘回头加了一句,“你再找找,看能不能找到别的七哥。” 回客栈的路上,焦七还在嘟囔,“这也不知道哪家的小孩,年纪轻轻就精神不好,见谁管谁叫哥。” “你说他要是见了他爹、他娘,若是也叫哥,那不就乱了辈分么,你们人类还真是复杂的动物。” 无辜躺枪的杜墨面无表情道:“你担心的太多了。” 焦七本以为与少年只是偶遇,可他回了客栈还没喝完一杯茶,房门便被敲响了。 门外之人又是那个少年。 只是这一次,少年手里还拿着一块木牌。 木牌一面刻着“丐”字,另一面则刻了一个“马”字,木牌的大小、形状与焦七手中的那块全然一样,显然这少年也是丐帮中人。
将人让进屋里,焦七拿着木牌左看右瞅,奇怪道:“你这木匠活儿不错,才一会儿的功夫就做了个一模一样的。” 那木牌的边角已经圆润,显是很久之前做的,焦七这一句也是玩笑话。 那少年听了焦七的话也不生气,他拿回木牌,在木牌的几个地方按了按,木牌里的机关便动了起来,木牌的中央露出一个方形的洞。 洞里放着一块金制的长命锁,锁身上刻着三个字——司马石。 焦七按照司马石的指导,从左丘冷留下的木牌里找到了一个样式相同的长命锁。 前几日刚吐槽完丐帮信物不值钱的焦七,此时方觉丢脸,他还是见识太少,人类果然不能以鲛衡量之。 验过信物,司马石将木牌复原,道:“我是左丘长老的义子,自小被他收养,也算是丐帮的一份子,所以也有木牌。” 虽然从来没听左丘冷提起过,但司马石连木牌的机关都如此熟悉,焦七不得不信。 默认自己多出了个弟弟,焦七略带疑惑道:“你怎么知道我们来通州府,刚刚在街上倒不像是巧遇。” “莫不是冯倾之前有捎过信儿?” “没想到他除了纵容帮众白吃白喝之外,还有点用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