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有话要说:第四个主线任务刚开始,我们可爱的大驴蹄子司马炎就领盒饭了嘤嘤嘤~感觉孟老头像个发布任务的NPC。第37章 屠夫太子 灵堂内仿佛卷起了两股气流在相互较劲,司马衷夹在中间,一脸不明状况的样子,小声向司马遹问道:“小遹,这几位小兄弟可是想留在这进晚膳?你可得告诉他们,这几日宫里的饭也不好吃呐,让他们去别处吧。” 潘岳三人皆是一脸惨不忍睹。司马遹却知道自己父亲是惦记晚膳的秘密鸡腿,怕被外人拆穿了去,便道:“好好好,我带他们下去,他们想在这吃晚膳,没门。” 难得司马衷还有个智商正常的儿子司马遹,他母亲该是多聪明的人才能弥补啊。 “民以食为天,看来我们太子是认吃不认爹啊。”一旁雕花太师椅上的司马伦阴阳怪气地说道,他一说话,灵堂内隐约又卷起一股妖风,三股气焰在狭小的空间互相虎视眈眈。 “皇叔,该改口叫‘皇上’了。”贾南风不怀好意地提醒。 司马伦嘴角挑衅地弯起一个角度,并不答复,依旧闭起眼睛躺在太师椅上。 潘岳三人被卷在三股气焰当中,冷汗淋漓,生怕这一家人哪句话没说妥就打了起来。司马遹恰到好处地为他们解了围,道:“我来招待这三位小兄弟了,晚上你们自己吃吧。” 司马衷连连点头,一副垂涎欲滴的样子:“如此甚好,甚好,也不必跟御厨说了,你的鸡腿就给我吧……”发现自己说漏了嘴,他紧张地双手捂住嘴巴,惊惶地看了一眼贾南风,见她没有大声责骂,松了口气。 做皇帝做得如此窝囊,也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 “小民告退。”三人连忙作揖告退。 三人随司马遹穿过九曲廊桥,来到他的宫殿,这里毗邻先皇寝宫,可见司马炎对他的偏爱之情。他的宫殿布置得层嶂叠銮,香气缭绕。潘岳却嗅了嗅鼻子,在香气中捕捉到一丝血腥气。 步入宫殿,侍女林立,个个婀娜多姿,巧笑倩兮,想必主人也必是风流放荡。殿内装饰朴素,并不像寻常皇子王爷一般极尽奢华。潘岳一进门,眼睛不由自主地瞟向正厅一旁的偏室,厨子的直觉告诉他,血腥气就是从那里传出来的。 司马遹注意到了他的神情,主动道:“潘公子可是想参观我的偏殿?” 潘岳心想你都主动提出来了那我当然要给你个台阶下,便道:“那敢情是好的。” 司马遹的嘴角翘起与司马伦一致的弧度,但看着却赏心悦目多了,道:“可是,里面太血腥,我怕吓到美人怎么办?” 潘岳:“……” 潘岳耐心道:“我杀的猪比你吃过的肉还多,不对,我杀的妖比你吃过的肉还多。” 司马遹哈哈大笑道:“杀妖我承认,杀猪?我看未必。” 他上前拉开偏门,门一打开,一股浓重的血肉味扑面而来。潘岳震惊地睁大了眼睛——映入眼帘的是一排倒吊着的白花花的猪,已经被开膛破肚,放干了血。另一侧是一排排大块排骨肉,还没来得及分块,肋骨根根分明,刀口整齐利落,可见屠夫力气非凡。正中摆着一张巨大案板,上面码得整整齐齐的分好的肉块,每一块肉都仿佛拿尺子比着切的一样大小,极为规整。 三人都倒吸一口气,谁能想到,在这辉煌富丽的太子殿中,竟然藏着一个屠宰场。而潘岳几乎是热泪盈眶了,真是他乡遇故知啊,自古厨屠不分家,想着以后一定要和太子殿下切磋切磋。 “我祖父是屠户。”司马遹的声音身后传来,“我从小是在屠宰场长大的。” 潘岳眼含热泪道:“幸会啊幸会,太子殿下,改日一定要与你促膝长谈!” 司马暧昧地一笑:“何必改日,不如今夜我们来个秉烛夜谈?” 杨容积不动声色地岔开这个话题:“太子殿下可是为了练习刀功?” 司马遹又露出了招牌嘴角勾笑,道:“非也非也,我做这些并非是为了练功,而是为了赚钱。” 一提到钱,石崇的眼睛锃亮,插嘴道:“太子在宫中贩售猪肉?能赚不少钱吧。” “这皇宫啊,最不缺的就是资源。宫人奢靡浪费,每顿的剩菜剩饭不计其数,我拿来当猪食,换句话说,我养的猪,和皇上他老人家吃的是一样的饭,养出来的猪肉质细嫩。猪的粪便拉到菜园里做肥料,产出的瓜果蔬菜也好吃。”司马遹道,“我在西园设了集市,卖我殿里产的肉和蔬菜,也供宫人在里面设摊买卖,交换流动商品。” 石崇听得愈发来了兴致:“太子殿下高见!说实在的,官老爷们对我们做生意的打心眼里是瞧不上,您能在宫中支起摊儿来做买卖,小民着实佩服!” 司马遹的声音突然正经严肃起来:“天下四行,士农工商,无农不稳,无商不富。圣人云商为下品,我看就是狗屁!我大晋地大物博,若商旅不行,货不能通南北,物不能尽其用,民不能得其利。民无利则不富,民不富则国无税,国无税则兵不强,兵不强则天下危。是也不是?” 石崇满面堆着谄笑,道:“极是极是,关于西园市集,小民还有一计,不知太子是否有兴趣?” “哦?你说。” “太子殿下想到在宫中饲养,贩售,已着实令小民佩服。但宫中人口有限,规模不大,发展有限。若想进一步扩|张,目标就是宫外。况且您这猪肉优势明显,想必会广受欢迎。” 司马遹饶有兴趣地摸着下巴,道:“你继续。” 石崇继续谄笑:“太子饲养的牲畜肉质细嫩,远非民间糙谷烂稞喂出来的猪所能及,这便是优势其一。其二,皇宫卖出来的肉总归是高档和品质的象征,在民间市场中竞争者无二。其三,便是太子您的希望。” 司马遹不动声色道:“我的希望?” “太子殿下在宫中行商,赚钱并非主要原因,而最主要的原因是,”石崇敛了神色,正视司马遹的双眼,道,“是因为您也知道,大晋如今表面局势安宁,但沉溺安宁必有祸乱。如今国库空虚,赋税繁重,朝中重士轻商风气严重,凡家中从士,无论官级,赋税减二,凡家中从商,无论品类,赋税增二。是以当下商业难从,赋税难收,是一个死循环。而您在宫中行商,便是为了以身作则,正风气。若小民猜得无错,作为太子,您很快就要推举新的政策了。”
司马遹目光闪过一丝惊讶,却仍道:“既是如此,那我为何还要在宫外买卖?只怕费时费力,却落不着好。” 石崇道:“我相信,您也是这样想的,若能在宫外贩卖,就能给百姓释放出一个信号,从商不再为官府所限制,从而复苏经济。” 司马遹道:“那我且问你,宫外扩、张所需费用,这笔花销从何而来?” “自然是羊毛出在羊身上。” “你是说?” “宫中多财,得宠嫔妃每月赏赐无数,宫女侍卫纵使月钱不多,但只要嘴巴甜加上手脚伶俐,主子的赏赐也不会少。而这些钱从哪来?自然是从百姓的赋税中来。” 司马遹沉吟片刻,缓缓道:“这些人一个比一个视财如命,如何让他们心甘情愿把钱交出来呢?” “开设钱庄,按月发息,存款时间越长者,所得利息越高。而这笔钱,您可以拿来投资。” 司马遹道:“晋法明文规定,官员不得在民间行商,我身为太子,更应以身作则,不可铤而走险” 石崇双手抱拳,深深鞠了一躬:“小民不才,这笔钱您却可以拿来投资我。” “投资你?”司马遹哈哈大笑道,“大司马石苞第六子,我知道你。你父亲死前一点财产都没给你留下,却说这小子将来自当富可敌国。” “父亲给我留下的□□远非财产所能及。” “哦?那你现在富可敌国了吗?” 石崇笑吟吟道:“小民现在一贫如洗,过日子全靠家母资助。” 司马遹俯身看他,道:“那你凭什么说服我?” 石崇不卑不亢道:“就凭先皇驾崩,殿下急需能助您坐稳太子之位的帮手。不然,您也不会特意带我们三个来到这里了。” 司马遹哈哈大笑,饶有兴味地看了三个人,道:“不错,不错,我很喜欢你们几个。洛阳太学,斩妖除魔,不涉党争,只听天子号令,却不知,你们心里是怎么想的呢?” 潘岳听他话里话外竟是要招揽拉拢之意,思忖片刻后道:“小民有幸与先皇共同击退妖怪,临走前先皇让我助他守护河山,守护司马家族。我们三个同为洛阳太学弟子,更当效忠大晋,效忠当今皇帝了。” 他的话音重重落在“当今皇帝”四个字上,司马遹听完拍手称赞:“好一个效忠大晋,效忠当今皇帝。如此,倒是我过于狭隘了。也罢,三位公子,我司马遹从不做勉强他人之事,但,你们是不可多得的人才,而我也有信心,会得到你们。” 他将头转向石崇:“两位公子请自便,倒是这位小兄弟,与我颇为投缘,不如留下你我闲聊几句?” 潘岳嘴角抽搐地想刚才不是还说要与我秉烛夜谈么,怎么转身就找上了别人?男人果然都是大猪蹄子。作者有话要说:司马遹的这一段屠夫描写来源于他设集卖肉的典故,不过他外祖父确实是屠户就是了。被太子抛弃的厨子当然只能和师弟秉烛夜谈啦!第38章 西园集市 潘杨二人得了太子特赦,可以在宫中随意游玩,不受约束。听说皇宫中的西园集市为太子所设,热闹非凡,堪称皇宫一大景,潘岳便闹着要来玩。 西园集市设于皇家花园西区的一处空旷荫凉场所,为了方便设摊专门盖了一座二层圆形小楼。一层摆着三大排木桌,每个小桌子是一个摊位,摊位流动,先到先得,但只许售卖瓜果蔬菜,肉类制品。二层布局更显精巧,绕着这个圆形开设了独立的小屋,每个小屋作为一个摊位,卖的都是金银制品,珠宝首饰。 正值晌午,西区集市熙熙攘攘,讨价还价之声不绝于耳。 “能在森严的皇宫里见到这种民间场面,真是难得。”潘岳感慨道,“太子的确是难得一见的君王之才。” 杨容积道:“传言太子心思缜密,足智多谋,虽有帝王之才,但性情喜怒无常,张扬跋扈,与贾谧相交甚恶,朝中支持他的人并不多。” 潘岳笑道:“先皇走得匆忙,留下了好大的烂摊子。现下朝中势力三足鼎立,各不相让,叫人夹在中间,好生难过。” 二人正嘀咕着,走到一处买菜的摊位,正挑拣间,听见身后传来闲言碎语:“你可知道,皇帝寿诞将至,全国各地可是送来了好些珍奇异宝呢。” “不是吧,先皇才去世没多久,皇帝就要大办寿宴?” “是也不是,听说今年一切从简,但礼物嘛,该送还是要送。就依龙椅上那位的头脑,莫说是父亲死了,就是国破家亡,他也未必能明白是个什么情况。” “你说先皇多么知人善任的一个人,怎么就把皇位传给一个……白痴了?” “这你就有所不知了吧,这位子不是传给他儿子,而是传给他孙子了!你莫忘了太子殿下的字号,那可是先皇亲自起的,说是这孩子将来必定能光耀司马家族,所以起名号叫‘熙祖’!” “太子殿下是比皇帝要强,可是性情古怪,放浪形骸,天天在宫里杀猪宰羊的,我看他当了皇帝也好不到哪去。” “那倒也是,皇帝是痴傻呆愣事不关己,那太子简直就是冷血无情漠不关心啊!我听说今日他还跟皇后在灵堂里吵起来了,还说什么没必要给先皇守灵三个月,真是没良心啊,当年先皇最疼爱的可就是他了!要我说这司马家的人是一个比一个性情乖僻,倒是皇后代替皇帝操持宫务朝政颇多费心。听说今年寿诞,她给皇帝准备了个罕见的宝贝,珍贵极了!” “什么宝贝呀?快说快说。” “那就不得而知了,运送的侍卫口风极严,连打探的大臣都没能套出话来,我怎么可能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