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十安抬起手,拉住了一直默默替他遮风挡雨的手,心道∶金则楠,如果可以的话,我们此生,再也不要相见了! ☆、我不喜欢男生 十二月,伦敦。 空荡的教室里,有两个人在最后的一排坐着,女孩正括噪的和男孩说着话,有时甚至还说到高兴处,兴奋的手舞足蹈着,可身边的男孩却只是不时的点点头,眼睛自始自终都停留在图册上。 忽,一高大的西方男子走了进来,看见沐浴在阳光之下的男孩,眼睛放出温柔的光∶“嘿,江,你还记得我吗?我们上次在学校画展上见过一面!我还做了自我介绍,记得吗?” 他看见男孩终于抬起了头,眼睛却满是疑惑,显然是在对自己刚刚问题的否认,可男子并没有失望,反而微微一笑,坐在了他前面的位置。 “没关系,那我现在再做一遍自我介绍,我们从新认识!你好,江十安,我叫詹姆斯,今年二十三岁,很高兴和你认识!”男子笑盈盈的看着江十安,从笑容的弧度上不难看出,他绝对是个开朗的人。 “你好!”刚刚那个男孩,也就是江十安伸出手,和詹姆斯的手握在了一起。 手中柔嫩的触感让詹姆斯心神一荡,脸上的笑容更加灿烂起来。 “江,你知道吗?你是我心中的华国娃娃!从我在学校画展上第一次见你时,我就十分激动,一直以来,我都很向往华国,当然,也会想象那里的情人——华国娃娃,而你,仿佛就是从我的幻想世界蹦出的,不,其实你要比我想象的还要美得多!” “那是我第一次抑制不住自己的情感,以最快速度冲了上去做自我介绍,”詹姆斯说到这儿,眼神暗淡了一瞬,但随后又马上明亮起来,“不过没关系,现在,我们从新开始,我喜欢你,你可以做我的小男友吗?” 从新开始?江十安听到这熟悉的四个字,眼神瞬间放空,那拼命压下却又不敢触碰的回忆和情感,又随着这四个字翻腾起来,让江十安慌神。 “抱歉,对不起哈!江十安是不会同意的!”江十安身旁的女孩见江十安这时居然放空,不由的着急,便抢答起来。 詹姆斯拧着眉看看还在愣神的江十安,又看向女孩,不解道∶“为什么?” 女孩有些慌乱,她转转眼睛,突然灵光一现,道∶“我们是男女朋友,你看不出来吗?!” “可是,我之前调查过!你们是普通的男女关系啊!”詹姆斯耸耸肩,不解道。 被揭了老底的女孩脸上有些挂不住,蛮横道∶“是,可是我也喜欢他,先来后到,懂不懂啊!” “感情的事怎么能先来后到?!”詹姆斯惊讶的看着女孩,十分不了解女孩的思维。 “好了,颜玉,谢谢你帮我解围。詹姆斯,对吧!我朋友刚刚只是不想你太尴尬,所以才那样说,其实,是我不喜欢男生,抱歉,我们不合适!”江十安回以詹姆斯一个微笑,就拉着刘颜玉离开了。 可看到江十安在说他不喜欢男生时,眼睛不自觉的向下一瞥,詹姆斯已心中了然,丝毫没有要放弃的意思。 出了教室门的两人漫无目的的走在校园里,江十安向远方眺去,忽道∶“刚才,谢谢你啊!” 刘颜玉微微一愣,随后摆摆手,豪气的说∶“唉,没事,别客气!只是,”她斟酌再三,问出心中的疑惑,“你刚刚为什么说你不喜欢男生啊!其实,网上都说了,忘记一个人的最好方法就是开始一段新的恋情,其实刚刚那个人也很好,你完全可以试试嘛!” 原来,刘颜玉正是当时江十安和金则楠来这儿报名时,遇见的那个巧克力店的售货员,她那时,正在勤工俭学,自然对江十安的过去了解一些。 “不着急!”眼看着江十安的脸又耷拉下去,刘颜玉无奈的耸了耸肩,转移话题道∶“那你这个假期打算怎么过?” 江十安一愣,其实也没想好,正在这时,他的电话突然响了起来。 “喂,姐?哦,嗯嗯……恭喜恭喜啊!嗯,行,我一定到!”江十安挂断了电话,对着刘颜玉说道∶“好了,我要回国,参加我表姐的婚礼!” 刘颜玉点点头,也没再说什么。 时光飞快,转眼,江十安已登上了回国的飞机,他刚刚找到自己的位置坐下,就看到詹姆斯提着行李箱冲自己走了过来。 “嘿,江,好巧,我们的座位居然是挨着的,可真是有缘分!”詹姆斯走来,开心的说道。 江十安却拧了拧眉头,问道∶“你要去华国?干什么?” 詹姆斯已习惯了江十安拒之千里的态度,也不生气,反而笑的更加灿烂,道∶“旅游啊,我老早就想去华国了,到时候,还希望江十安学弟可以做导游,带着我领略华国风采啊!” 江十安的眉头皱的更紧,他不耐的道∶“詹姆斯,我不是说过了吗,我不喜欢男生,请不要再在我身上浪费时间了!”
詹姆斯看着一脸严肃的江十安,并没有戳破他,反而嬉笑着道∶“没有啊,我就是想去华国旅游!” 话已至此,江十安也没再说什么,只是径直戴好眼罩,窝在自己的座位上睡了起来。 “宿主,那人还在一直看你!”要命小声提醒道。 “不用管他!”江十安只简短的说了这几个字,就真的慢慢酝酿,进入梦乡。 要命叹了一口气,这几个月来,它真的是一点一点,看着江十安变得愈发沉闷,变得愈发寡言。它知道,宿主还是没走出那段往事,有时,它甚至都和刘颜玉想的一样,让他开始一段新的感情,却没和江十安聊两句,就被他强行终止了话题。 看着这样的宿主,要命陷入了沉思,转眼,飞机就平稳的落地,众人忙忙碌碌,依次下了飞机。 江十安没告诉任何人他今天回来的消息,自然也没有环顾四周,只在机场出口处,深吸一口气,就提着行李箱,往外走去。 “江,等等,我来的有些匆忙,还没订好酒店,你可以帮帮我吗?” 看着詹姆斯又黏了上了,江十安却也不好再拒绝,就默默无言,提着箱子继续前行。 看到江十安这默认的动作,詹姆斯心中一阵窃喜,忙快速追上。 詹姆斯好像一个孩子,看到什么新鲜事物都会惊叹,然后冲着江十安叽叽喳喳的说个没完,江十安也不答应,也不制止,只这么安安静静的走着。 却不想,他们这“和谐”的一幕,却恰好被一人看见。 那人的眼神在触及江十安时,剧烈收缩了一瞬,却在看到他身旁的男人后,眼中全是嗜血的杀意。 “任务改变,将那个身穿驼色大衣,拎着黑色皮箱的那个男人给我绑来!”他沉声说道,声音通过通讯耳机,成功传到每一个潜伏在机场周围的人的耳内。 “可是二爷,任务目标已出现,现在要改变,一定会放跑那人的,下次,我们再想抓住他,就是不可能了!”一心腹着急的进谏,试图说服老大改变主意。 “按我说的做,行动!”他不由分说的命令道,所有人倾巢出动,无声无息下,机场内便少了一个人,而其中的一辆出租车内,司机和一西方男子双双昏迷。 ☆、体面 “呃~”江十安刚刚清醒,就被头部传来的闷痛惹得忍不住口申口今一声,他尝试的睁着眼睛,可眼皮却好似有千金重,怎么也不肯让江十安看见自己的处境。 没办法,来不及多想,江十安只好先放弃视觉,开始把全部精力用在自己身体的感知上。嗯,从身下的触觉来看,他现在,应该躺在一张床上! 随后,他又微微动了动手,只觉的自己的手比以往要沉一些,手腕上还有东西在卡着,江十安心中了然,怕是自己已经被人用手铐铐上了。 这熟悉的一切,让江十安不禁开始揣测绑匪的意图,是为了江家的钱?还是为了许家的权?江十安一面镇定的思考,一面仔细聆听周围的声音。 等了很久,周围依然没有任何的声响,江十安开始大胆的揣测,绑匪应该和自己上次的经历一样,将他关在了一个封闭的小屋。 于是,江十安大着胆子,又抬了抬腿,但可惜的是,这伙绑匪显然想的更加周到,将自己的腿分别铐在了两个床腿上。 这个认知让江十安不由叹了口气,满是失望。现在,自救的可能性已经微乎其微了,只有等待绑匪按耐不住联系自己的家人,或是家人早早发现来救自己了。 江十安习惯性的抬手,用大拇指的指关节轻轻磨搓着自己耳朵上的耳钉,还记得,当初那个人送自己这个耳钉时,就是说为了方便联系和保护自己。 所以,每当他遇见困难或是烦心事时,都会摸摸耳钉,那人说过,这个是指纹解锁,他怕自己不小心拨出去号码,撕开自己的伤口,可又怕自己打过去电话后,发现自己早已被拉黑,所以一直都是用的手被,久而久之就养成了这个习惯。 可江十安不知道的是,他的这个耳钉,早已失去了通讯的功能。 手下略带冰凉的触感让江十安稍作安心,他拧拧眉,刚刚来不及思考,现在却再想起来,还是有些想不通,明明自己的手脚都能动,可为什么眼睛就是睁不开,他又摸了摸自己的脸,发现也没有什么眼罩的。这让江十安十分费解。 空气中飘荡着缕缕幽香,氤氲的围绕在江十安的身侧。 正当江十安费解不已,试图要手动扒开自己的眼皮时,“次拉”一声,窗帘被应声拉开,刺眼的眼光从窗口照了进来,均匀的洒在江十安的身上,让他觉得全身瞬间暖洋洋的。 阳光照在江十安的眼皮上,让江十安只觉眼前一片血红,他又隐约看到一个黑影,江十安不动神色的呼吸了几口气,暗道自己大意了,原来,这间屋子,一直都有人在默默的看守着自己。 “嘿,”江十安出声打了一句招呼,又不卑不亢的说道∶“可以把窗帘拉上吗?阳光太刺眼了,而且,好晒啊!” 这话江十安可没有瞎说,自己被绑的时候确实还在华国,也还是十二月份,但这里的阳光是绝对足的很,晒在自己身上,还有股隐隐的灼烫感,想必,自己现在一定不在华国了。 江十安一边联想,一边等着那人的回应,许久之后,屋内依旧一片寂静,好像只有他一个人。 江十安拧拧眉,以为是他们语言不通,便又换了英语,再次讲了一遍。 又等了许久,正当江十安都要怀疑刚刚的窗帘是被风刮开的,自始至终屋内都只是他一个人时,“次拉”,窗帘就被拉上了。 屋内又变得一片黑暗,江十安正想着和这人攀谈几句,看有没有机会溜走时,他听见了皮鞋和地板的摩擦声,一步一步,由远至近,最后,在他的床边停下了。 那人也不说话,但江十安可以感受的到,他正俯视着自己。 “要命!”江十安突然想起,呼唤着要命∶“你可以看到这间屋子吗?我床边的这个人是谁?!” 要命听到宿主这么久以来的第一次召唤,十分激动,忙不迭的说道∶“不能!”它感受到宿主满满的黑线,斟酌一下,解释道∶“我的视角和你的视角是一样的,你现在什么也看不到,同样的,我也是,但我知道,你眼睛睁不开,是被用了药!” 要命又看到金则楠与宿主的距离提示为两米,马上知道了宿主第二个问题的答案,但还是犹豫一瞬,没有继续开口。 的确,现在在江十安床边站着凝视他,和绑架他的,正是金则楠。 听了要命很有道理的一通废话,江十安呵呵一笑,露出虔诚的微笑,问道∶“你…” 江十安才出口说了一个字,他的嘴就被那人捂上,随后觉得身子一沉,床垫也随着陷了下去。 那人又用手,抚上江十安的眉毛,接着向下,轻轻触碰江十安的眼睛,然后是高挺的鼻子,最后,手指停在发白的薄唇上。 “怎么哭了?”金则楠说着,手指划起那滴眼泪,含在嘴里细细品尝,“是看见前男友激动的?还是被我骑着觉得太恶心?” 看到江十安还是不说话,只是默默的流着眼泪,金则楠的心还是不争气的疼了起来,以往,他每夜都想着等自己找到江十安后,要狠狠的折磨他,以报那时撕心裂肺的痛苦。可今日再见,自己却连手都要抬不起来了。 他本想迷住江十安的眼睛,就这么不让他知道的囚禁他一辈子,可身体还是不争气,一面期待,一面愤恨的开了口,说了话,暴露了自己。
他一边在心里狠狠咒骂着自己,一边将那根手指抽出,在江十安的唇瓣上继续磨搓,直至把那薄唇揉成玫红色,用手指上的唾液将他微微肿起的唇瓣衬得更加诱人,金则楠才松开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