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起床头的手机看了会儿新闻,又玩了会儿数字游戏,依旧没有丝毫困意。陆礼森打开浏览器,下意识地输入了一行字——如何学习手语。
侯小邈不能说话,但耳朵是好的。现在两人交流无障碍,可陆礼森一想到白天他拉着侯小邈让他教自己手语时眼睛放出的光彩,便忍不住想要在他的脸上看到更多这样的光芒。
他固然可以直接说话,可他更想知道侯小邈说的是什么,这样就不会在侯小邈在兴奋的情况下用起手语,而自己却回他一张茫然的脸。
长篇大论的理论知识看了一篇又一篇,看得人眼睛酸胀,陆礼森又找了一些手语动图观摩。
你好,再见,晚安。陆礼森按照动图的顺序一张张往下点,学习的都是些简单又常用的手语。
手机屏幕里的模特手指翻动着,陆礼森瞥了眼右上角的文字,眼睛忽然瞪大,仔细地盯着模特的手指。
这个手势是厉害的意思?怎么跟侯小邈教他的完全不一样啊。
陆礼森拿着手机,赶忙用手语和厉害做关键词来搜索了,搜了半天也没搜到一个跟侯小邈教给自己的类似的。
本来就不困的陆礼森这下更精神了,甩开手机,打开电脑鼓足劲儿要把侯小邈教他的手语含义给搜出来。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窗外漆黑的天渐渐散发出光亮。陆礼森哭笑不得的看着屏幕上傻瓜的手语动图,除了把侯小邈扒光了衣服丢在床上猛干一通外,一点想法都没有。
这泼皮猴子,竟敢戏耍起自己来了。
第23章
陆礼森一觉睡醒,头一件事就是给自己找了个手语老师,一对一的那种,专门配合陆礼森的时间来教学。
陆礼森有意不想让侯小邈知道这件事,他偷偷摸摸的来。学习能力超强的陆礼森很快便掌握了一些手语,但他却不告诉侯小邈这件事。
不知情的侯小邈,没跟陆礼森恋爱时,就有用手语说陆礼森坏话,吐槽他的习惯。以往陆礼森看不懂,或自欺欺人,或有意怄侯小邈,说他是在夸赞自己。现如今,陆礼森能看懂大半了,发现自己彻底低估了侯小邈的泼皮程度。
陆礼森冷哼一声,默默在心中的账本上记下一笔,这些账他早晚要跟侯小邈讨回来。
星期四晚上,侯小邈躺在沙发上,脑袋枕着陆礼森的大腿跟白蓉发信息。这周他要去福利院参加活动,不能回去了。
白蓉习以为常,在微信里唠叨了两句作为结束。
侯小邈放下手机,抓着陆礼森的手,在他掌心写——这周不用做工作日情侣了。
这句话是陆礼森曾经吐槽侯小邈的,自打两人恋爱以来,周末的时间侯小邈不是回家,就是跟朋友们去各种福利机构帮忙。陆礼森一早就从他的简历上知道这件事的,他的小猴子是虽然很泼皮,但也很善良。
以往陆礼森从不曾过问,今晚突然来了兴致,捏了捏侯小邈的细长的手指头问:“去帮忙的人多吗?”
【多,但是坚持下来的人不多。】
侯小邈说的是实话,还有很多都是学校或者单位组织的,他当初就是学校组织才第一次接触福利院的,后来和几个朋友一坚持下来了。不为别的,只是看到福利院里那一张张单纯的小脸,养老院里的一张张满是皱纹却不乏慈祥的笑脸就让人心情愉悦。
有的人做慈善选择捐钱,有的人喜欢身体力行,侯小邈跟他的那些朋友就属于两者之间,既捐力所能及的钱,又去献爱心。
陆礼森顺着他的话往下说:“你怎么坚持下来了?”
侯小邈指了指自己的嗓子,又摇晃起自己的双手。
【因为我有得天独厚的条件呀,不用人教,还自带手语技能。】
侯小邈说得轻松,对于不能说话摆出无所谓的态度,甚至早已习惯了。
这话传到陆礼森耳朵里,就不是那么回事了。心疼,心酸,想要保住小猴子把他揉进身体里,这种莫名的冲动占据着陆礼森的大脑。
陆礼森的指尖放在侯小邈的喉结上,感受着吞咽口水时的上下滚动,之前有次做爱时,他听过侯小邈的嗓子里发出呜咽声。
“你……”陆礼森张了张嘴,在商场上杀伐决绝的他竟然艰难地停顿了一下,“你这样是天生的吗?”
侯小邈愣了一下,摇了摇头,陆礼森从未与他谈及嗓子的问题,哪怕是表白那天,他都没有问过。
陆礼森又问:“什么时候的事?”
【中学。】
“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回答陆礼森的是一阵沉默,一片寂静。侯小邈下意识地咬紧嘴唇,身体绷紧,脸上流露出痛苦的神色。父亲躺在血泊里的画面浮现在眼前,有什么东西快要从眼眶里涌出来。
陆礼森后悔了,后悔自己不应该这么问。
“不想说就别说了。”陆礼森捂住侯小邈的双眼,低头吻了吻侯小邈的唇,把他的牙齿舔开,舌尖描绘着下嘴唇上的齿痕,一下下,仿佛要把那些痕迹带走。
侯小邈昂起脑袋,两手搭上陆礼森的肩膀,回应他的吻。
【此处河蟹N多字,微博关键字:情话,提取码】
“爽吗?”陆礼森问。
趴在自己胸口的脑袋动了动。
陆礼森又说:“爽完了闭眼睡一起,起来就更爽了。”决然不提做爱之前的事情。
侯小邈却在这时候抬起脑袋,他往下蹭了蹭,空出陆礼森宽阔的胸膛,把那里当成黑板,伸长的食指成为粉笔。
【声带没问题。】
侯小邈点了点自己的心口。
【不能说话,是因为这里有问题。】
陆礼森胸口仿佛被人连打了数十拳,痛都无法呼吸,他一把按住侯小邈的脑袋,让他的耳朵贴紧自己的心脏。
遒劲有力的跳动声穿透耳膜,传入耳内,侯小邈听到陆礼森说:“我的心脏没问题,我跟你换。”
侯小邈愣了一下,不禁失笑,他从不信陆礼森说过的那些喜欢自己的言论,可现在,他有些信了,拿自己正常尺寸的丁丁撞了撞陆礼森超大号丁丁,古灵精怪地坐起来,手指从陆礼森的胸口一直写到小腹,最后在他鼓囊囊的大蛋蛋上画了个圈。
【你那么多坏心眼,谁要跟你换心啊,要换,也是换这个。】
陆礼森一记鲤鱼打挺,抓起侯小邈的两条腿,对准入口,邪笑着说:“这可换不了,让你吃一吃倒是可以。”
第24章
陆礼森发现侯小邈最近变得跟以前不大一样了,尤其表现在对自己的亲昵程度上。
以前侯小邈做饭,陆礼森从后面抱他都要被嫌弃一阵子,现在陆礼森洗碗,侯小邈还会来个突然袭击,从后面跳起来,两手挂在他脖子上,真跟只猴子似的,把自己当成了一颗大树,荡过来荡过去。记忆中,就是从他告诉自己声带没问题起那天才这样的。
虽然不清楚那天的事件中戳中了侯小邈哪个点,不过对于现状,陆礼森十分满意。
在公司,侯小邈工作能力超群,什么东西一教就会,关键是懂事,比以往的那些助理顺眼几百倍。回到家,侯小邈是厨房好手,不论什么菜,到他手里就成了美味佳肴,陆礼森深以为,给他一把野菜,他都能做出满汉全席的味道。在床上自然不必说,虽然不能说话,少了些乐趣,可情到浓时,侯小邈的一个眼神就能把陆礼森的魂给勾走。
陆礼森一手握着方向盘,在十字路口等红绿灯的时候,一手爬上了侯小邈的大腿,来回抚摸。
侯小邈看都不看,抬手拍了他手背一下。
啪!
脆生生的响声,陆礼森纹丝不动,依旧摸啊摸。厚厚的牛仔裤下是一双又长又直的大白腿,脱光的时候他最喜欢抚摸小猴子大腿内侧的肉,光滑软嫩,果冻都没这好摸。
以前陆礼森不是这样的,可当侯小邈对他表现出亲昵后,他就总忍不住也想对他再亲昵些。最直观的表现就是没事摸摸小猴子,亲亲小猴子,捏捏他的脸,掐掐他的耳朵,跟个无聊又好色的变态大叔似的怎么都玩不够。
车停靠在一家聋哑学校门口,侯小邈这周跟朋友一起来参加活动。
陆礼森刚把车停稳,就看到一个七八岁的小男孩兴高采烈地跑过来。那男孩陆礼森认识,接送侯小邈的次数多了,早就熟悉了。
男孩叫侯小伍,名字跟侯小邈就差一个字,陆礼森第一次听到便调侃侯小邈,问着侯小伍是不是他儿子。做志愿者的人有那么多,侯小伍偏偏黏侯小邈一个人,这不禁更让陆礼森拿过来作为调侃侯小邈的谈资。
侯小伍距离汽车越来越近,陆礼森的大手还流连在侯小邈的大腿上,侯小邈拧了拧他手背上的皮肤,让他松手。
“急什么?小短腿跑过来还有一会儿呢。”发现侯小邈一脸担忧,陆礼森倏然间吃了一个毛都没长全的小男孩的醋,嘴巴酸兮兮哼了一声,任由侯小邈掰他手指不为所动。
侯小邈好不容易把陆礼森的铁砂掌从自己大腿上挪开,手刚摸上车门,一道身影扑到他身上,不等他做出反应,嘴巴就被陆礼森含住,灵活的舌头闯进口腔里舔舐,勾着侯小邈的舌头纠缠,在里面扫了一圈后意犹未尽地退出。
侯小邈气鼓鼓地盯着他,眼睛里放射出一句话——你也不怕人看见!
“贴着膜呢,外面看不到。”陆礼森的身体又往侯小邈那边探了探帮他开门,不冷不热地哼唧道,“你还怕那小子看到吃醋不成?”
侯小邈趁他不设防,使劲拧了一把陆礼森的鼻子,看到疼的五官都皱在一起,跟偷吃了二两蜜似的,欢天喜地地跳下车。
“真幼稚。”陆礼森趴在副驾驶座位上冲外面吼,想想不过瘾,又掏出手机发信息。
侯小邈迎上侯小伍,口袋里的手机发出震动声,打开新信息一看——敢捏我鼻子,晚上回去看我怎么捏你尾巴!
发件人上赫然写着陆礼森的名字,侯小邈赶忙转过身,急赤白脸地用手语吐槽他——你才幼稚!你最幼稚了!尾巴你妹啊!
手语已经学的差不多却依旧深藏不露的陆礼森,危险地眯起眼直视着侯小邈,暗暗又记上一笔:侯小邈吐槽陆礼森一句,欠操一次。
以至于侯小邈晚上被陆礼森翻来覆去做了一遍又一遍的时候都不能理解,陆礼森好端端怎么又兽性大发啦。
第25章
侯小邈无意间在电视里看到一档相声大赛节目,从此深陷其中不可自拔。
陆礼森打浴室出来,就看到侯小邈在沙发上笑的前仰后合,他瞅了眼电视屏幕,好嘛,满眼都是五颜六色的文字从右向左飞过,把屏幕上的人物遮挡了大半,很费劲才能看到下面的图像。
“看什么呢?”陆礼森手里拿着毛巾擦头发。
侯小邈笑得眼泪一把鼻涕一把,根本没空搭理他。
遭遇冷落的陆礼森在他身边坐下,瞄了眼电视旁边多出来的四四方方的盒子,那玩意是侯小邈刚捣鼓好的。
陆礼森啧啧道:“屏幕上乱七八糟的玩意去的掉吗?这样看你也不嫌弃费劲。”
话音落下,刚好一个相声结束,在等待下一集自动播放的空挡里,侯小邈拿起本子快速地写好一行字。他压根没有工夫送到陆礼森眼前,直接往旁边的人身上一塞,都没塞到手上。新的相声开始了,侯小邈的魂儿仿佛被电视勾走,对着电视剧一个劲的咧嘴傻笑。
【这叫弹幕,看的就是它。傻蛋,这都不懂。】
陆礼森没好气地把毛巾往茶几上一丢,捏着本子的手紧了又松。
哼,弹幕我不懂,我懂其他的。
侯小邈一口气看了三个小时的相声,看到最后笑得脸都痛了,才依依不舍的关电视睡觉。
陆礼森抱着IPAD在床上等他有一会儿,侯小邈拿起床头柜上的小本子,翻到前几页,上面赫然写着“晚安”两个大字。
陆礼森嘴角甩出一丝笑,凑过去亲了亲侯小邈的额头。
侯小邈以为是晚安吻,就势在他下巴上也亲了下,作为回应。出乎他预料的是陆礼森明显没有轻松放过他的意思,亲着亲着,身上的衣服就没了,身体更是被陆礼森摆成奇怪的姿势。
【此处省略N字……微博见otz】
托了钢化玻璃膜的福,侯小邈的手机屏幕安然无恙,在路边随便找了个贴膜的换了一张新膜,省钱又省事。
“小兄弟,你这手机怎么摔的啊,能把膜碎成这样真能耐啊。”
侯小邈对贴膜大哥笑了笑,瞟了眼在路边等自己的陆礼森,心道:这你得去问他,他大爷厉害的很,我摔七八次都不抵他一次。
回到车上,陆礼森掏出皮夹子往侯小邈身上一丢。侯小邈不解地望着他,陆礼森阔绰地说:“贴膜的钱给你报销了,自己拿。”
侯小邈斜了他一眼,用刚换好膜的手机打字。
【一共才三十块,陆总真大方,给我报销这么多钱。】
陆礼森边卡车边说:“我也想给你多报点儿,可惜手机不争气,就碎了个膜,它要是全坏了,我直接给你换新的。”
侯小邈一个劲儿的点头。
【嗯嗯嗯,知道你有钱任性。】
“那是对你,对别人我抠着呢。”讨人开心的情话陆礼森信手拈来,见侯小邈没动静,像是要证明自己似的,又说,“不信?打今儿起钱包你装着,你给我一张卡,两千块现金就行,用完了我跟你要。”
这话侯小邈听得分外耳熟,不久之前的电视剧上母老虎妻子就是这么对新婚丈夫说的,只不过现金数少了点儿。
细数两人相处的这些日子,确实跟新婚的小夫妻无意,可这钱包……侯小邈放在手里,觉得分外沉重,仿佛两只手都无法拿动。
他偏过头,望着专心致志开车的男人,男人英俊的侧颜明晃晃地闯入自己的视线中,霸占了所有的注意力。
这个男人人前冷峻,人后死皮赖脸;这个男人脾气不大好,对自己却鲜少发火,就算发火,也都是嬉笑打闹间佯装出来的;这个男人从一洗完就摔盘子到甚至学会了蛋炒饭;这个人明明那么风流,和自己在一起后却温柔专一,像是只忠犬围绕在自己身边……
侯小邈不敢往下想了,打从恋爱一开始他就没保多少希望,可陆礼森一次次给了他希望。无限的希望让他畏怯,他怕有朝一日所有的希望又会被陆礼森亲手打破。
“那么入神想什么呢?想怎么花钱呢?”陆礼森调笑了他一句。
侯小邈故作生气把钱包塞进他衣服口袋里。
【我冒冒失失的,回头把你钱包弄丢,看你还笑得出来。】
钱包的问题就这样被带过,陆礼森很快便驱车来到目的地。
中式传统建筑从里到外透露出古色古香的气息,走进去看到一张张八仙桌,正中间的舞台上两个站立的话筒和一张桌子,侯小邈恍然大悟,陆礼森带他来看相声了。
陆礼森预定的是二楼VIP包厢,小二把他们点好的茶水零食送上来后便退下去。
陆礼森分别给两人倒了两杯水,相声很快开始了,陆礼森一指舞台说:“怎么样?比电视上看舒服吧。”
侯小邈点点头,全神贯注地听着下面人说相声。这是他第一次听真人相声,现场版跟电视放完全不同,没有字幕,需要认真听。
陆礼森听了会儿相声,就被侯小邈的表情抓住了目光,再也挪不开。
小猴子一手抓着零食往嘴巴里送,两眼放着光,目不转睛地看向舞台。一个个节目依次送上,就连换人的那几分钟他都没有停止大笑。看到精彩的地方,手里剥开心果的动作都停下累,陆礼森索性抓了一把过来,一边剥,一边喂他。
吃第一个的时候侯小邈小小的惊诧了几秒钟,到第二个,他便乐享其成。更甚的是,他还嫌弃陆礼森剥的慢,手掌搭在人家大腿上,晃着催他快点儿。
陆礼森被他热烘烘的猴爪子摸来摸去,要不是定力惊人,一早把人按在着八仙桌上这样又那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