略带警示性的言论让侯小邈顿时安静下来,陆礼森感受着怀里的人的僵硬,觉得自己很卑鄙。他不知道自己在跟自己赌气,还是跟侯小邈赌气,纷乱的大脑让他无法做出正确的判断,他从未想现在这样,变成一个无赖,用尽一起手段,只为收服一只调皮的小猴子。
半夜,侯小邈趁陆礼森睡着的时候,悄悄摸进另外一间空着的卧室,可清晨醒来,睁开双眼看到的却是陆礼森近在眼前的睡颜。闭上眼的陆礼森少了几许严厉,均匀的呼吸和安静的睡颜使他柔和多了。
侯小邈哭笑不得地抿了抿嘴,陆礼森什么时候跟过来的,他一点都不知道。男人一如既往的霸道着,手脚攀在自己身上,大约把自己当做抱枕了。
耀眼的阳光透过纱窗照射进来,陆礼森幽幽醒来,睡眼惺忪的眯着,发现侯小邈已经醒来,他微微一笑,脑袋往前凑了一下,给了小猴子一个很浅的早安吻。
“早啊。”陆礼森揉了揉眼睛,嘴角的笑容尚未散开。
这个男人霸道不讲理的时候让人讨厌,发火的时候让人心生畏惧,可当他温柔微笑时却又那么的迷人。
陷在笑容里的侯小邈失魂地用手语和陆礼森说早,陆礼森看不懂,整个身体往前挪动几公分,蹭着侯小邈的身体问:“等会吃什么?”
五个字成功地把侯小邈从痴汉状态中扯出来,他飞起一脚踹开陆礼森,气冲冲地对他比划。
【谁要给你做饭啊!】
“又说什么呢?你知道我看不懂的。”彻底清醒过来的陆礼森坐起来,四下看了眼,没找到纸,便把自己的手机递给侯小邈,“打给我看,还有刚才说的那个,一起打出来。”
侯小邈一巴掌推开陆礼森的手机跳下床。
虽然侯小邈一再表示不给陆礼森做饭,可在外器宇轩昂的陆总裁,在家里越发没皮没脸了。侯小邈故意只下了一人份的挂面,陆礼森拿着筷子,伸长脑袋从他碗里抢。侯小邈没办法,只能再去下一碗。
看着陆礼森得逞的笑容,小人得志四个字蹭蹭蹭地蹦到侯小邈眼前。
在家这样,在公司又开启霸道总裁的模式,连笑容都十分吝啬,整整一天都看不到他笑上一两回。
这人莫不是精神分裂吧?侯小邈腹诽不已。
接连一个礼拜,陆礼森都保持着在单位十分有逼格,在家十分死皮赖脸的状态。即便侯小邈提前把卧室的门反锁上,陆礼森作为公寓的主人,有千百种破门而入的办法。
死皮赖脸的把侯小邈当成抱枕抱着睡;死皮赖脸的早中午三餐都要吃侯小邈亲手做的;死皮赖脸的抓住机会就要偷吻侯小邈;死皮赖脸的每晚都回公寓,哪怕是有饭局,吃到晚上十二点以后,陆礼森也会带着酒气抱着侯小邈入睡。
其实,除了被当成抱枕这件事以外,两人的相处模式和没有醉酒乱性前并无区别。陆礼森把侯小邈当厨子不是这一两天的事了,侯小邈有时候都会精神错乱的以为那次的意外是否是他的梦中梦。
这种感觉尤其是在公司时最强烈,因为认真工作的陆礼森显得格外一本正经,正经到侯小邈压根没法把这人和死皮赖脸这种格格不入的词与他放在一块。
“小邈,麻烦你把这份文件递进去给陆总。”柳如眉被手头的工作折磨的焦头烂额,她头也不抬地将一份文件递出去给侯小邈,麻烦他帮自己一个忙。
下午四点多钟,稍感饥饿的侯小邈放下手里吃了一半的饼干,接过文件。柳如眉经常忙到没空抬头,这些打下手的活他做的得心应手。
敲响总裁办公室的门,得到许可后进入。侯小邈轻轻地把文件放在陆礼森桌上,正准备离开,男人醇厚悦耳的声音响起。
“等一下。”
侯小邈不解地望着把头发一丝不苟的往后梳的男人。
陆礼森当着侯小邈开始翻看文件,待他看完,就文件里的一些问题开始提问。
因为柳如眉工作时侯小邈一直从旁协助,所以对陆礼森的问题,他能够一一作出解答。
“这里有点问题。”陆礼森点了点文件上的某个地方,抬眼看侯小邈。
侯小邈放下手里一直写字的本子,毫不设防地绕过宽大的办公桌,来到陆礼森身边。
【什么问题?】
侯小邈写完这四个字,抬起头来忽然发现陆礼森硬朗的面孔近在眼前。他心中一惊,下意识地以为陆礼森想要吻自己。没想到男人迟迟没有动静,严肃地指出了文件中一个半大不小的问题。
“这里改掉,然后重新打一份送进来。”说完话,陆礼森退开了,将两人之间的距离拉开。
预想中的吻没有如期而至,那大概只是一个不经意间的靠近吧。
侯小邈说不上自己的心情是否有些失望,觉得把公司和公寓分得很开的陆礼森,可能并不像他自己表白的那样喜欢自己。在进入公司没多久后,侯小邈对于陆礼森丰富的感情生活早有耳闻。
侯小邈点点头,准备离开的时候又被陆礼森叫住了。
脚下一顿,侯小邈回过头来,只见眼前一道黑影闪过,他还没来得及做出反应,嘴唇就被柔软的事物轻啄了一下。
侯小邈不可思议地瞪大眼睛,偷吻成功的男人笑得人畜无害,低沉的嗓音带着浓浓的戏虐:“刚才没有吻你,你是不是很失望?”
什么下级服从上级,什么对方是总裁关乎自己的生死不能得罪。侯小邈全部将这些抛之脑后,反正陆礼森脸皮那么厚,自己在公司以外的地方得罪他也不是一两回了。
【陆总,请问是什么给了你这种错误的自信心?】
陆礼森无奈地摊了摊手,眼眸里的笑意更盛:“好吧,我说错了。刚才的你,让我不由自主地想要吻你。”
类似表白的话,配上男人此刻的神情和语调简直绝了。侯小邈脸颊微微发红,仿佛看到无数魅力从陆礼森这个老男人身上散发出来,满天飞舞,让人心动。
就在这时,陆礼森继续说道:“我甚至差点没忍住,把你压在我的办公桌上给办了。”
旖旎的气氛一秒之内消散的无影无踪,脸色发黑的侯小邈拿起文件,夺门而出,他真是瞎了眼了,竟然以为陆礼森这个精虫上脑的男人有魅力。
第17章
陆礼森的逾矩行为从行动升级到言论,从公寓扩散到公司,侯小邈严重怀疑,这个对外严肃到一丝不苟,对内脸厚赛过城墙的人,下一步很有可能就要往更逾矩的程度发展了。
整个人深陷在宽大的沙发上,侯小邈盘膝而坐,手里抱着一大超级大的乐事意大利红烩味的分享包薯片,耗子似的咔嚓咔嚓吃得津津有味。
狗血的八点档电视剧又结束了一集,插播广告的间隙侯小邈暗暗地想:绝对不能姑息养女干。
电视屏幕右上角跳出数字时钟,现在已经是晚上十点五十九分了,陆礼森还没回来。下班的时候,男人给侯小邈发来短信,说晚上不回来吃饭,让他不必等自己。
【切,谁要等你了,我正好落得清闲。】
侯小邈一字不差地回复陆礼森,陆礼森收到后,回了句驴头不对马嘴的短信。
【晚上我会回来。】
这话什么意思?告诉自己记得留半拉床铺给他?侯小邈苦思冥想许久,除了这个理由,想不出其他的。
凭什么陆礼森想睡他旁边就可以睡,他又没有接受陆礼森的表白。之所以陆礼森越来越放肆,肯定是自己态度不够强硬,让他有了可趁之机。
侯小邈狠狠地咬了一口薯片,薯片咔嚓一声在嘴中碎成无数小碎片,凶狠的模样仿佛嘴里咬得是陆礼森。
这块是陆礼森的胳膊,这块是肚子,这块是xia身……
呸!谁要咬他xia身了。
侯小邈脸色一红,暗下决心,今天无论如何都不能再放任陆礼森,哪怕两人抄家伙在家里恶斗一场,也绝不退步。
时间一分一秒的度过,当电视屏幕上的五十九跳成两个零的时候,门铃响了。
大半夜上门的除了陆礼森还能有谁。分明就有钥匙,还让自己给他开门。
侯小邈故意不给他开门,门铃顿了十几秒后再次响起。摆明了自己不给他开,他也不会用钥匙开。
随手将薯片放在沙发上,两脚在地板上寻找拖鞋,侯小邈边腹诽着架子那么大,真讨厌,边蹦蹦跳跳地把脚往拖鞋里杵,往门口挪动。
面色不善地打开门,第一眼看到的是司机小陈,侯小邈愣了一下,赶紧换了副面孔,不解地望着小陈身上挂着的陆礼森。
“陆先生喝多了。”小陈是个退伍军人,以前在野战部队,侯小邈听他说话就跟听人汇报似的,字正腔圆,一个废话都不带。
侯小邈点点头,喝得不多能挂在人身上吗?印象中曾听人说过陆礼森酒量超群,这得喝了多少,才会像现在这样两腿发飘,一脚胳膊搭在小陈肩膀上。
侯小邈和小陈合力把陆礼森运到了主卧,男人醉气熏天,酒味烟味掺在一块,那味道闻一下就让人不住皱眉。
完成了自己的使命,小陈这就要走,侯小邈站在门口送他,小陈说:“陆先生晚上给人当伴郎去了,被灌多了。”
这把年纪还给人当伴郎?新郎二婚的吧。侯小邈默默地吐了个槽。
小陈又说:“夜里你辛苦多注意下陆先生,防止他吐,以前我们部队就有一个人被自己的呕吐物呛到气管里死掉的。”
这种死法也太惨了吧。
侯小邈皱了下眉,点头示意知道了。见到醉汉他十分高兴,就凭陆礼森现在这幅鬼样子,绝对没办法缠着自己,他本想就此对陆礼森置之不理,可小陈的话让他心神不宁,总觉得自己真不管陆礼森,这人就要横尸卧室了。
拿起薯片一片没来及吃,侯小邈再次放下还剩大半包的薯片走进陆礼森卧室。
打开床头柜上的台灯,侯小邈弯下腰凑近看,陆礼森脸色不红,若不是那些难闻的味道,真不像喝过酒的人。他西装革履的躺在床上,手指抠着脖子上的领结,半天没抠下来,最后较劲似的用蛮力扯,侯小邈看他脖子上都扯出红痕了,生怕他就这样把自己扯死了,一把拍掉男人滚烫的手,帮他把领结取下来。
既然领结都取了,还不如好人做到底帮他把衣服也换下吧。
侯小邈陆陆续续地帮陆礼森把西装衬衫脱掉,视线瞥了眼那人被黑子子弹裤裹着的xia体,鼓鼓的一大包,分量惊人。侯小邈忽然有点热,一手扇了两下风,另一手扯过被子给陆礼森盖上。
“热死了。”刚盖上的被子被陆礼森一脚蹬开,他嚷嚷着要去洗澡。
侯小邈瞪大双眼,这鬼样子洗澡?能安全地走到浴室就谢天谢地了。
侯小邈推了下陆礼森,让他老实点,陆礼森不听,非常不配合的扭动,一个劲儿的喊“要洗澡,要洗澡”,展现出“霸道总裁”的奇特魅力。他每个字都带着酒气,杀伤力太大,侯小邈甘拜下风,怕他下一秒就把喝进肚子里的酒喷出来,到时候一个人被呛死,一个人被熏死,回头肯定能上头条。
侯小邈急忙去浴室倒了盆温水给陆礼森擦身体,温热的毛巾一贴上男人的身体,男人就老实了,享受着毛巾带走身上的臭汗和热气,嘴里发出舒服咂咂声。
陪床抱枕变成总裁小仆人,侯小邈顿时产生一种打脸感,比电视上那些宫斗宅斗剧里的打脸剧情还要酸爽。郁郁不堪的他拍打着陆礼森的脸,龇着牙一副要吃了他的凶神恶煞样儿。
陆礼森不偏不倚地在这时睁眼,他如鹰一般锋利的目光直视着侯小邈,一把抓住侯小邈的手腕说:“嗯?想造反?”
那一声婉转的,从鼻腔里发出的声音差点将侯小邈吓尿,要不是酒气还没散去,他当真以为陆礼森没喝酒。
在老虎没有打瞌睡的时候抽了老虎脸两下,这不作死吗!
幸好陆礼森喝醉了,明天起来他肯定不记得今晚的事。
侯小邈讪笑两声,抽开自己的手,准备脚底抹油走为上,可陆礼森力道惊人,他非但没有逃脱禁锢,反而被拽上了床。
一阵天旋地转之后,侯小邈窘迫地发现他被陆礼森困在胸膛与床之间,一个硬邦邦的事物正抵着他的小腹蠢蠢欲动。
第18章
有人说,酒喝多了会烧心。侯小邈酒量极差,没体验过这种感觉,不过被陆礼森压着的时候,男人滚烫的皮肤隔着一层睡衣都能烧得侯小邈嗓子冒烟。
他不止烧心,他全身都烧着呢,连那块儿也跟着一起烧,跟快热铁似的再侯小邈腹部磨蹭。
侯小邈双手抵着陆礼森的胸口,想要把男人推开,可男人如同磐石一般,坚不可摧。
耗费了大量的体力,侯小邈涨得满脸通红,陆礼森纹丝不动,眯着双眼,缓慢地蹭着。
侯小邈郁闷地捶了男人一下,拳头打在结实的肌肉上,吃痛的反倒是攻击者。
没事练这一身腱子肉干什么,疼死人了。
无法挣脱的侯小邈,幽怨地望着陆礼森,嘴巴不自觉地瘪起来。上回他醉酒,两人滚床单,姑且算作一夜情。这回陆礼森醉酒,说什么都不能再滚一次了,要不他俩的关系成了什么了?眼下的情况无法逃脱,等会儿一定要见机行事,距离危险人物远远的。
侯小邈瞥了眼床头柜上的台灯,如果他依旧无法搞定陆礼森的话,不排除使用“武器”的可能性,反正陆礼森那一身肌肉相当健硕,用台灯砸他,指不定坏的还是台灯呢。
侯小邈心里打算的很好,可他万万没想到陆礼森压根不安排理出牌。
被丢在一旁的领结不知何时被陆礼森拿在手中,侯小邈从台灯上收回视线的时候,双手已经被陆礼森举过头顶,用领结捆绑起来了。
侯小邈不安地扭动身体,这、这让他怎么反抗?
【此处河蟹N多字,查看方式和19章一样><】
哗啦啦的水声从浴室传来,陆礼森躺在床上,手背搭在额头上轻笑着摇头,他什么时候沦落到用装醉酒来坑门拐骗了?
第19章
侯小邈在浴室里洗完澡后又思考了一会儿人生,磨磨唧唧许久才出来,听到陆礼森发出均匀的呼噜声立即松了口气。
蹑手蹑脚地来到主卧,悄悄地把“犯罪现场”收拾一番,陆礼森的呼声不断,像是一道背景音乐。侯小邈站在房门口确定看不出任何端倪后,才回到自己的卧室。
第二天早上,侯小邈佯装无事人一般站在厨房里忙活,抽油烟机轰轰作响,让他无法听到其他的动静。忽然,肩膀上一重,一双手环住自己的腰,陆礼森笑意浓浓的声音在耳边不断被放大:“做什么好吃的呢?”
过往与这个男人有关的暧昧画面一股脑儿的涌现出来,侯小邈条件反射般脸颊潮红,耳根发烫,手一哆嗦差点把锅铲丢了出去。
这亲昵的姿势是闹哪样啊。侯小邈推了下他,陆礼森环得很松,一下就被推开了。
陆礼森维持着这个姿势,无所谓地耸了下肩。
侯小邈搬出一早准备好的说辞,拿出小本子给陆礼森看。
【昨晚你喝多了,小陈把你送回来的,回来后你就睡得死死的。】
这种不等别人发问就一股脑儿解释的行径,无异于此地无银三百两。
陆礼森看完并不着急说话,手指捏着本子把玩,脸上挂着玩味的笑,侯小邈有种昨晚的人生都白思考了感觉。
“邈邈,有种人宿醉过后不记得头一晚发生过什么,还有一种人,却记得清清楚楚。”陆礼森抓住侯小邈的手打开,慢条斯理地把本子塞进去,然后抬起眼,拍了拍他的手说,“你是前一种人,而我,是后一种。”
简短的几句话给了侯小邈无数个雷击,让人有种槽点太多,无法吐槽感。
你是我什么人?谁准你这么叫我的?
卧槽卧槽,为什么你能记得,不会是骗我的吧?
看样子不像骗人的啊,昨晚的事他都记得,那他帮我【哔】也记得?
一行行弹幕一样的文字在侯小邈眼前闪过,他发了会儿愣,才找回自己的脑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