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狗哥 上——天道酬勤
天道酬勤  发于:2016年01月2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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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说,他才不是逗我玩,他把我身份证都扣押了。

周敖故作惊讶的挑了挑眼皮,说,是吗?那我帮你算一下你还要还多少个月。

他说,23万减6000,你自己算吧。这有计算器。

我说,咋会医了23万呢?镶了颗钻上去吗?

他说,医了3万,还有20万的安慰费。你要负责吗?

我艹,难怪司哲不走。

谁给我20万,打我一顿,我也愿意啊。

小晓说,小文,你为什么老是和老板对着干?那天晚上你和周哥先去医院,老板还在这训了他的人的。后来还让人又买了几瓶外用喷雾过来,周哥不是还拿给你用了吗?你背着他那样骂他,是我我肯定生气了。你要不去给他道个歉吧,他肯定就把身份证还你了。

第十章

软狗真会收买人心,不就几盒巧克力嘛,就遮盖了小晓的双眼,让他看不清真相了。

那是我要和他对着干吗?

我敢吗?我最多也就算得上阳奉阴违。

小晓根本就不知道软狗有多黑,不说软狗以前把我牙齿都打落了。就说这次司哲的事情吧,虽然说是以前被绑架过比较小心,但是实质还不是说打人就打了。

小晓根本就不能理解我被软狗推出后门那一刹那,内心里的恐慌。不怕说出来被人笑,我当时觉得软狗就是杀了我,也就是一刀的事情。

不能怪我想太多,你都不知道后门那条小路有多黑。

周敖说,也不要说什么道歉不道歉,没那么严重。纪文,你就请老板吃顿饭吧,让他把身份证还给你。你要是不好意思,我可以帮你请。

我知道周敖是好心,但我真是憋屈。

又能怪谁呢?只能说是我撞枪口上了。

我说,我没老板联系方式。

周敖笑了一笑,说,我给你。

我说,约不出来多尴尬啊。

周敖说,不会的,你要约不出来我给他说。

我想了想,腆着脸皮说,要不你直接帮我约吧,周哥。

周敖眨了眨眼,说,那多没诚意,还是你自己去打这个电话比较好。

我没办法,只好记下软狗的电话号码。

但是拿到电话了,我又犯难了。

一是我觉得给软狗下话极其丢脸面。二是我不知道应该请软狗吃什么去哪里吃。

就算第一个,为了身份证我勉强克服了。

但是第二个也让我感觉十分苦恼。

虽然相处有一段时间了,但是从来没有私下的交集,完全就是两个世界的人,就像隔着玻璃,我能看到他,却绝对不会进入他的世界,更不会让他进入我的世界。

这导致我从来没有系统性的组织过我的大脑各个信息片段来反应软狗这个人到底是啥样的。

我想想,好像挺有钱的,有个酒吧,还有公司,其他的不知道。有个弟弟出国读书了。身边有打手。时不时要来酒吧看看。

公平点来说,他虽然不符合我的审美观,但是小晓他们都说帅。穿的衣服我不认识什么牌子,但是小晓他们都说贵。吃的东西,应该是喜欢吃牛肉吧。

我决定请软狗吃我们学校附近的一家已经是很有逼格的意式牛排店,100元每客,其他差不多内容的店都是50元每客。

在打电话前我又做了一遍心理建设,如果他不同意,拉倒吧,我直接辞职然后打110。

我周五早上打的电话,没人接。

我想下午再打吧,中午在食堂吃饭的时候,软狗回过来了。

我嘴里还包着饭,却一口气停顿都没停顿一下全说了,我说,狗哥,我是纪文。你明天晚上有没有空啊?我请你吃饭吧,吃牛排可以不。不行可以换。就在我们学校这边,星辉路117号,尊品牛排,6点钟,我在门口等你。你到了给我打电话啊。

我被饭噎着了。

电话那边没声音,我喝了几口汤,心想,完了,不会直接给我挂了吧。我就说我约不出来。

电话里传来电流声,食堂太吵,信号也不好的样子。

我想会不会对面没听到,便又照着刚刚的内容说了一遍。

艹。话还没说完,那边就忙音了。

赵佳说,你去外面打吧,这里这么吵。

我说,不用了。

我问赵佳,要是你的身份证被抢了怎么办?

他说,登报挂失再补办啊。

我艹,我怎么没想到。

我下定决心定去挂失原来的身份证,补办好了就走人,我再也不要留在那个破酒吧受窝囊气了。

气得我饭都吃不下去了,我平时都要吃6,7两饭的,今天才吃了几口!

什么鸟事情。

我扫了一眼手机,来了条短信。

软狗说,好。

赵佳说登报挂失手续也挺麻烦的,我想也是,那就勉强请他吧,不然被人说不守信用。

周六下午,赵佳说,你和谁出去吃饭啊?能带我一个不?

我问他,你男朋友呢?

他说,家里有点事,这周不和他碰头。

我说不行,下回请你吃。

我在软狗面前就跟孙子似得,我怎么可能带他去让他看到我的丑样,我还要不要混了。

他大概是惊讶我的回绝,笑着说,和谁吃饭啊?居然不肯带我。

我说,你不认识。

他说,那正好让我认识一下啊,狗哥是吧。

我说,是我老板,很凶的。

赵佳眼睛一转,说,喂,纪文,你是那个吧。

我当然知道他说得那个是指哪个,但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承认好像也不对,不承认好像也不对。

只好说,那个是什么。

赵佳见我装蒜,笑了一下,也不刨根问底了。

我差十分钟六点到的,软狗说路上有点堵,他可能稍微晚十分钟。

我进了餐厅,100元每客的就是不一样,暖气都要足一点。

好多情侣在里面吃饭,人还有点多,只有一张排在离厕所最近位置的小二人桌位了。

那也只好将就了,不过这家总体环境还是可以,装修了没多久,看起来还是不错的。

软狗都快六点半了才到,我就知道,老板嘛,就是喜欢迟到。

他一进门,还是有点惊到我了。

我没看过他穿西装,他来酒吧大多穿得比较休闲。

一身正装走进来,感觉和这家店小温馨的风格好不搭。

而且,怎么说呢。

我感觉他推门的那一刹那,就直接用男性气场把餐厅里的人都秒杀了。

这里大多都是学生,顿时好像都变成了弱弱的小绵羊一样。

我真的不想夸他,所以我觉得这一定是他太凶了的缘故。

但,其实,我心里有一点,微弱的一点吧,觉得要是我能变他那样,我情愿减少10年寿命!

我一定要把这样的情绪挖个坑埋了!

他坐下来,又站起来,把椅子往后移了点。

他真的长得比我大,胳膊肘子都在桌子外面。

我看他坐得真挤,搞得我都不好意思了,只好解释道,只有这一桌空位了,这里生意好。

软狗点点头,没有要开口讽刺我的意思。

我真怕他笑我,我也有自尊心,自尊心也很高的好不好。我又不是白痴,当然知道他肯定平时不会出入像现在这样的场合。

服务员把菜单拿过来让我们点菜。

他说,你请客,你决定吧。

我帮他点了一份推荐牛排,自己也一样。

服务员问我们要不要上酒。

酒要另外加钱,我想既然都请了,那就还是不能显得太小气了,便要了两杯红酒。

服务员走了,我一下子就慌了。

我找不到话可以说了,总觉得对面坐着软狗在这里吃饭好奇怪。

阮荀倒是好像比我还自在,他一边打量餐厅,一边问我,你们要考试了吧?

我说,是啊。

他说,复习得怎么样。

我说,还好。

他说,这家店不错啊,那边那一桌他们吃的长方形的是什么?

我说,不知道。

他说,你们寝室谈恋爱的多吗?我看这里几乎都是情侣。

我说,不多。两对。

他说,那边那个女生长得挺清纯的。

我说,嗯。

他扫了我一眼,端起桌上的柠檬水喝了一口,笑道,你紧张什么?

我也端起水喝了一口,不是我紧张,是他让我紧张。

我说,没有,暖气太大了,我有点热。

我把外套脱了挂在椅子靠背上,趁机赶紧给自己打气,这是我的主场啊,主场啊!软狗一看就是外来户,客场作战啊!拿出你的实力,纪文!把他秒成渣渣!

我毅然抬起头,感受到四面八方瞟过来的有意无意的偷窥的眼神。

难道他们是在看我?

当然不是在看我!除非我脸上有鼻屎!

我知道他们在看阮荀。

看吧看吧,今天晚上他的打手就要把你们全部打去住院!艹。

阮荀说,不用紧张,是你请客吃饭。

他真不要脸,就知道他不涮我是不可能的。

我忍。为了身份证。

薯条,汤什么滴很快就上来了。

我赶紧说,狗哥,快吃,开车饿了吧。

阮荀喝了一口酒,说,你喜欢吃吗?多吃点。

我觉得挺好吃的。

阮荀就象征性的吃了两口,连酱都没沾。

我想他肯定不喜欢,就说,我催一下服务员。

阮荀说,不着急啊,我喜欢看你吃。

额。

我说,狗哥,我的吃法有问题吗?

尼玛,吃个薯条难道都要分个高低贵贱?

他说,我看着你想事情。

我说,你想啥事情,方便讲一讲吗?要不你一直盯着我,我也吃不下啊。

他说,你要听吗?

我点点头,他要是一直看着我,我会脸红的。

任何人都会脸红!就算对面是个乞丐一直盯着我吃东西,我也会脸红的!

他说,我想要是公司里面的老人都和你一样废材就好办了。

第十一章

我忍。

我说,我就是成绩不太好啊,也不能说我就是废材吧。

他说,那你有什么拿得出手?

我思考了一下,说,很多啊。我会做家务,会煮饭,会打篮球,会踢足球,人际关系也不错,室友还都说我是我们寝室第二帅的男人。

他怜悯的看着我。

我说,很多人不会做家务做饭的,很多人不会踢球的,你没听过高分低能吗?以后出了社会,可能还是我这种人比较能混出头。

阮荀开始吃薯条。

我说,我觉得我也没那么差啊。

阮荀拿起一根很短很短的渣渣薯条,扔到番茄酱里,说,这个是你,剩下篮子里的薯条是其他人。你是唯一一个可以浑身裹满酱的薯条,好了,酱都被你的薯条霸占了。现在让你选一种吃,吃吧。

他这个比喻根本就不对嘛,那么短一根薯条,完全淹没在番茄酱里面了,谁会宁愿弄脏手去吃那么小一只。

我才不是那根薯条。

好吧,就算我是那根薯条又怎么样,总会有人喜欢吃很多番茄酱的吧。

我把沾满番茄酱的薯条吃了,还吮吸了两下手指,发出啵啵的两声,扬了扬眉道,吃了,真不错,酸酸甜甜又香又脆。

阮荀看了我一会儿,笑道,是不是就算我把这根薯条扔粪坑里,你也会毫不犹豫的吃下去?幼稚。

我想反驳他,服务员把主食端上来了。

明明都点的一样的,为什么我觉得他那份牛排要比我大一圈。我觉得他盘子里的西兰花看起来也比我的新鲜呢?

阮荀说,废材,你能再耸点吗?眼睛都要落我盘子里了。

我又不要他的,看两眼都不行吗。

吃着吃着我就觉得越来越尴尬,倒不是阮荀的问题,是我们隔壁桌那对情侣。

从刚刚开始,那两人就一直不停的秀恩爱,互相用刀叉喂来喂去,各种呢喃细语,这边用叉子叉了一块肉送到那边嘴里,那边用刀子切了一片面包塞进这边嘴里。

点了一份蛋糕,互相用手喂就算了,还舔来舔去的。

时不时就传过来一阵阵笑声,听得我背皮发麻。

阮荀问我,怎么不吃了。

他可真淡然。

我借机便说,狗哥,能不能把我的身份证还给我啊,我最近要帮同学买火车票,需要用到。

我想今天气氛还可以,软狗应该不会为难我,而且他肯定知道我请他吃饭就是为了要回身份证的。

阮荀说,你钱还清了吗?

我艹。他怎么这么贱。

我说,我还不起。狗哥,你原谅我吧,我就是随口和朋友抱怨两句,我不是真的要骂你。

他放下叉子,喝了口酒,说,纪文,我看到我的员工在背后那样骂我的时候,我也挺伤心的。

我愣了一下,不知道该怎么接话。

他又说,我自问对你们平常也不错,虽然不可能照料到你们每个方面,不过我能关心到的地方,我肯定都会关心。不管是你们在酒吧做事也好,还是平时生活上有什么问题也好,我能帮忙的一定会帮忙。但我事情也多,肯定有很多疏漏,也会给你们造成很多困扰和难题。你骂我这事,说到底也不怪你,我应该检讨我自己。今天来找你,也是想和你开诚布公的谈一谈,你是觉得我哪里对你做得不好,让你感觉不舒服了,你提出来,我会改变我对待你的方式的。

我没想到软狗会说这样一番话。

本来是我准备给他道歉的,但是现在好像变成了他给我道歉似得。

我刚刚听了有点没反应过来,过了会儿,就开始觉得愧疚,然后就是更愧疚。

事实就是我骂了他,还乱说话污蔑他。

他对小晓他们确实都挺好的啊,他是会经常使唤我,不过我也领别人工资嘛,再说我和他之前有过节,他还愿意让我赚他的钱,也不能说他对我很差。

他还给我找补习老师呢。

还让我12点就下班了,不用熬夜到凌晨。

还帮我解决了郑时迁。

妈的,软狗啥时候这么好呢?

我咋感觉我被洗脑了呢。

阮荀说,说吧,我哪里做的不好,你想要我怎么改?

我摇摇头,说,狗哥,你没有哪里做得不好,是我说对不起才是。我不该骂你,我也不该随便把你的私人信息透露给别人。

阮荀说,我肯定有做错的地方,你说吧。

我说,没有啊。你对大家都很好啊。

我埋下头,有点不敢看他,我想阮荀人真是挺好的,以前都是因为他打过我,我才对他有芥蒂吧。人家一老板,又有钱,还这样子和我说这些话,我真应该反省一下我自己。

小晓和周哥都说老板好,其他员工都说老板好。

为什么只有我一个人要骂他?我就是恨他以前打过我,羞辱过我,但那也是我先打别人弟弟啊。

阮荀说,我还是有对你不太好的地方需要改吧,纪文,你觉得呢?

我说,不需要啊,已经很好了。狗哥。你是一个好老板。

我说这话的时候是发自内心的,我不是恭维他,不是为了身份证。撇开我和软狗之间的私人恩怨来看,他已经是做得很好的老板了,至少在酒吧是这样。

阮荀说,你是认真的吗?对你来说我也是个好老板吗?

我点点头。

阮荀说,那我们就这样好好相处可以吗?

我点点头。

我想,人和人之间有时候也许就是一个念头的差距和隔阂,如果都能够敞开心扉开诚布公的沟通,那么一定会有融洽的关系的。

就好比现在,我和狗哥之间,也许就是这一次敞开心扉的谈话,一点退让,就足够尽弃前嫌了。

我说,狗哥,我敬你。

我一口气把杯子里的酒都喝光了。

阮荀没喝,他用一种特别诡异的眼神注视着我,说不清楚那种眼神里的含义,就好像是在看一种稀奇古怪又极其低微的生物。因为我始终觉得那种目光里带着越来越深的怜悯。

我脸上都有点挂不住了,敬人酒,自己干了,那个人却不喝,这也太不给面子了吧。

他抿了两口,笑了一下,从身上拿出钱夹,把我的身份证抽出来放在桌上,推到中间。

我伸手去取。

他却压着身份证没松手,他说,纪文,我改变主意了。

我疑惑了一下,就看到他把我的身份证重新放回了钱夹里面。

我说,狗哥,你别耍我了。

他说,明天去酒吧重新签个合同,签到把钱还清为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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