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进酒 下——乔牧木
乔牧木  发于:2016年01月2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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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简鸾睁开眼睛,眼神忿忿的看着容玖,牙齿有将肉咬掉的趋势。

容玖知道自己发难的猝不及防,对方将信任全然交付于他,所以才会全无招架之力,成为砧板上的鱼肉,任他宰割。

童简鸾的身体并不接受普通的药物迷惑,只是世上一物降一物,容玖就是他的克星,他喉咙间全部是腥味,酸涩咸湿,终于在感到手腕要断之前松开了容玖的手腕,艰难的问他一句:“为什么?”

容玖并没有回答他,甚至连眼睛都不再与他对视,故意逃避这个问题。从枕头下捞出细细的锁链,将童简鸾的双手拷在床头,让对方再无暴 起的可能。

童简鸾这时候连表示愤怒都无从表示。

因为已经再无掣肘,容玖便主动往下退,含住了童简鸾的要害。

身体被绑缚住,并不代表不会有快 感的产生。容玖的脸颊和身体冰凉,口腔的温度却热的要命,再加上他的头发散落在童简鸾的大腿根旁,瘙痒着最细嫩的皮肤,让童简鸾仿佛置身于波浪滔天的海面上,随对方的动作而摇晃,身体颤栗,大腿近乎痉挛。

“啊——”童简鸾抽气。

容玖将手指往他的身后探去,引发了童简鸾反抗,像一条误入船舱的鱼,长身勾起弦月般的弧度。

“混球,放开我!”童简鸾曲起脚丫,想要把容玖的脸推开,“你这是犯规,你知道吗!”

前后夹击,偏偏技艺高超,容不得人不多想。

容玖不理他,专心致志的伺候他。然而想到这样的伺候之后是为了更好的吃掉他,童简鸾就有一种头皮发麻的感觉。

然而很快他就想不起来这些纠结如麻的事情了,因为他的脑子中一波又一波的烟花高 潮迭起,而身体又像是融入海洋中,一卷又一卷的浪花将他拍到岸上,之后又把他扯进海中。

童简鸾喋喋不休的骂容玖,容玖仿佛听不见,等那处松动的差不多了,才松开童简鸾的那物,以发带束住前端,手肘抵住床板,往上挪动,停在童简鸾的肩窝。

童简鸾闻到淡淡的味道,不再开口,闭嘴不去看他。

容玖捏着他的下巴,把他的脸扭向自己这边,童简鸾闭上眼睛,颤抖的睫毛出卖了他,容玖将他亲的睁开眼睛时,看到了盛满情 欲的眸子。

“别怕。”容玖安慰他。

“怕个球。”童简鸾破坏气氛,胸膛呼哧呼哧起伏,“只是烦你,永远不会提前打招呼,永远让人猝不及防。”

容玖反倒是笑了,“当成惊喜不好么?”

“有惊无喜,你要是躺下来让我上你,我就喜了。”童简鸾辩解。

“这很重要么?”容玖手捏住他胸前的两点,左转一圈,右转一圈,他的手掌带着茧子,猛一接触上去感觉像是触电一般,童简鸾又痛苦又享受。

“如果是其他事情我会答应你。”容玖慢慢道,“只这件事不行。”

“为什么?”童简鸾忿忿不平,“大家都是男人,为什么这件事不行?你根本没有问过我的同意!”

容玖眼神坦荡荡,“谁说我没有问过你同意?不然你以为我为什么会同意进宫为奴?那是有人答应我解决我的后患之忧。”

“……啊?”童简鸾没想到还有后招。

“不然你以为,为什么之忧我放血给你,那物才会显示出来呢?”容玖声音里带着笑意,“因为它就是为你生长的啊。”

这……这……话音刚落,容玖提枪上阵,没有给童简鸾慢慢适应的时间,直接粗暴进 入。童简鸾差点把舌头给咬了,声音堵在喉咙里,接受容玖狂风暴雨般的操 弄。

因为身体的特殊性,童简鸾只是在他进入的那一刻有撕裂的疼痛感,盖因容玖的长 枪不鸣则已,一鸣惊人,不动则已,一动惊天动地,致使天崩地裂。童简鸾那一瞬间只有一个感觉,女娲补天一定很不容易,他感觉自己就快要破了。

好在他天赋异禀,没有破,反倒和容玖百般契合,这一干,如同剑入剑鞘,龙战于野,杀得童简鸾片甲不留。

情 事结束的时候已经晨光熹微了,这一炮的时间着实有点长了,夜以继日,日以作夜。

别人坦诚相对,他们坦胸相对,童简鸾看到容玖脸颊上都是汗水,有着不正常的嫣红,嘴唇却泛白,像是跋山涉水般疲惫不已,心中泛着抽疼,又想自己到底在心疼他什么,难道不是受虐么?

他忍不住问容玖:“你这是图什么?”

容玖眼角带红,泛着水光,本来躺在童简鸾身上懒洋洋的不想动,闻见他的话,努力直起上半身,眼神直直的看着童简鸾:“我怕来不及。”

这话怎么听怎么不对,童简鸾按捺下心中的疑惑,哄着容玖把捆着他的东西卸下来:“你把这东西先弄开,我想抱抱你。”

“不要。”容玖一口否决,“你还是这样安全点。”

童简鸾脑门突突的疼,咬牙切齿:“放不放?什么安全点,你还担心我压你是不是?你能不能别这么自私!”

对于这样熟悉而陌生的容玖,他忍不住起火,他虽然不会受伤,但总归会疲惫,会难过。

容玖沉默了好一阵,手往上探去,悉悉索索好一阵,那铁链终于解开,没有钥匙,他用蛮力活生生扯断的。

童简鸾把他掀翻到一旁,披上一件衣服,拿起自己的东西,一瘸一拐的离开。

他连鞋子都没有穿。

容玖也没有追上去,他看着被自己硬生生扯断的铁链,就好像看到小孩看到自己心爱的风筝断了线,从此飞远不见了,手上只剩下断线的怅惘。

愣了好一会儿,他才如梦初醒一般,从床上慌忙下来,膝盖的刺麻酸胀激得他没有站稳,直接摔下床,跪在地上,那样子要多狼狈就多狼狈。

容玖扶着床边站起来,披上衣服便去找童简鸾。

第79章: 盖棺定论

这一夜多少人夜不能寐,心怀期盼。

李怀素和淑妃早上出宫,到护国寺的时候已经是中午了,天色阴沉的要命,快到护国寺的时候,淑妃挑着车帘看向了窗外,转头对李怀素道:“这天气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下雪了,要是真下了那可就糟了,需得在这边停留了。”

“姐姐说的是。”李怀素也装模作样的看向窗外,“真是不巧,不过安全为上,还是不要赶夜路的好。”

到了护国寺后天空果然飘起了雪花,不多时地上便铺满了一层白花花的东西,两人下车的时候各自披上大氅,一座座佛祖拜过去,李怀素更是认得的不认得的都要跪一跪,口中念念有词,态度十分虔诚。

毕竟本来要下午回去时间会赶,这下倒不用赶了。

晚上的吃食是护国寺僧人的素菜,要说虽然是不沾荤腥的和尚,做的吃食却丝毫不逊色,素食做出了肉的味道,送到了客人的房间里。

李怀素没有动筷子,她谨慎的很,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等人来敲门的时候李怀素心中一紧,云锦先她一步去开门,来人身份却是让人出乎意料。

是沈良弼。

他踏月前来,风雪无阻,明明是冷的透彻入骨,却能看到鬓角和额头发汗。

他看了一眼李怀素,立刻将自己的头低下,跪在地上,声音带着急促:“娘娘,太子去了。”

李怀素从座位上站起来,往这边快步走,及至门口却又顿住,肺腑之间情绪激动,以至于欲言又止,最后好容易克制了许许多多欲冲口而出的话,只冷静问:“此事可有告知淑妃?”

明明曾经亲密无间,此刻却只能装作泾渭分明:“太子惊马,陪同的正是淑妃兄长。”

言下之意,这事淑妃脱不了干系。

李怀素便又问道:“此事可通禀陛下?”

“已派人快马加急前去皇宫。”沈良弼说的规规矩矩,依旧跪在地上。

李怀素强忍自己心中的难过,温和开口:“沈爱卿请起,不必多礼。”

沈良弼站起来拍拍膝盖上的雪水,“多谢娘娘。”

竟是说不出什么其他的话来,沉默如同千斤重的山压住心中涌动的情绪。

淑妃那边已经派人层层围住,李怀素披上大氅前去她的厢房,开门的时候淑妃脸上神色有异,不过很快便恢复如常,“不知妹妹有何事要这么晚前来?”

李怀素看了她一眼,那眼神就好像在看死人。

淑妃忽然有种不祥的预感。

“姐姐,太子去了。”李怀素冷静道,“京师卫沈大人前来想要问姐姐一些事。”

淑妃脑袋反应很快。

她明白她被人设计了,终日猎雁,终于被雁啄瞎了眼。这一出朱琳私会秽 乱后宫的戏码,因为中途有人截胡,被换成了清君侧的本子。

她从一旁推波助澜的路人,变成了戏的主角,本想着拿石头砸死别人,最后却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宫中……宫中会是怎样一番情形?淑妃的心一下子慌了。

这边将太子一击毙命,嫁祸到哥哥头上,难道,难道?

先前她与容玖结盟,这件事除了她自己和容玖,其他人都不知道,苏谢大军远在千里之外,淑妃本欲以锦衣局牵制北大营,却没有想到容玖会反水!

他从来不担心自己将他的身份暴露,为什么?牧家之后,前朝余孽,他为什么这么信誓旦旦?

显然淑妃不知道,长生不老药的药引是容玖,这也是他一直屹立不倒的缘故。对于明德帝来说,长生是和权势可以并肩的两样帝王追求之一,容玖是谁,并不重要,他脱离不了掌控,这就足够了。

淑妃有没有想通这一点并不重要,她只知道自己输了,蛰伏二十多年,却败在了最后的蠢蠢 欲 动,输给了她的急躁冒进。

李怀素究竟站在哪一边并不重要,容玖是不是明德帝来试探她的棋子也不重要,这一局棋无论谁输谁赢,她都不是那个赢家。

她想通这一切,立刻拔下来头上的发簪,就要扑上来和李怀素同归于尽,然而李怀素哪里是这么容易死的?沈良弼见势不好便冲上来替李怀素挨了那一刺,胳膊上鲜血蜿蜒而下,滴落在雪地上,好似盛开的梅花。

“沈……大人!”李怀素急忙扶着摇摇欲坠的沈良弼。

侍卫们已经迅速将淑妃制住,戴上了镣铐,淑妃这时候头发散乱,然而气势不改,冷着脸对他们道:“陛下还没有褫夺我的封号,我仍是太殷王朝的贵妃,你们敢这么对我,便是对皇家的不敬!”

“大夫呢,快给沈大人包扎!”李怀素朝着傻站着的人群喊了一声,收起对沈良弼的恋恋不舍,将他交给侍卫去包扎伤口,转而看向淑妃。

“你很快就不是了。”李怀素眼中带着恨意,看着这个试图伤害自己、却让沈哥受伤的女人,无情道,“刺杀贵妃,以下犯上,陷害太子,图谋不轨,其罪当诛,居然还敢在这里摆贵妃的架子,好大的威风!来人,摆驾回宫!”

“娘娘,夜路不好走,万一……”旁边有仆从就要上前劝慰。

“太子之事让本宫心急如焚,陛下此刻怕也是不好受。”李怀素将这些正大光明的话给扯出来,虽然十分不想回那个华丽的鸟笼,然而她知道,在这里躲着也不是什么事,只有彻底将囚着她的牢笼破除,才能真正的得到自由,“为今之计便是要将犯人交予陛下处置,方能让陛下心中好过一点,本宫哪里还管得了安全不安全?”

最后京师卫连同皇家护卫一同回去,太子的遗体被沈良弼就近带到了护国寺,放在棺木里,扶棺前往皇宫,这事惊动了护国寺的高僧,毕竟是在护国寺附近发生了这样的事情,就算出家人也是要给皇室面子。

夜色中众人走在路上,如同百鬼夜行。

太子逝,帝大怒。

明德帝膝下统共有两个儿子,女儿也不多,皇室的血脉薄弱,连同明德帝的兄弟也死的差不多了,只剩一个宝亲王硕果尚存,然而宝亲王也让明德帝发配到了边疆,无召不得入京。

太子死了,本来应该立那个尚存的,只是尚存的,竟然是个包藏祸心的!

八贤王逼宫这件事被及时压了下来,淑妃到底还是轻看了皇帝,锦衣局和北大营并不是吃素的,她才是。

容玖那一夜被童简鸾踢下床后本欲直接去找他,只是事态紧急,何保保前来回禀,说事情已经办妥,贤王已经入局,他只能穿好衣服掩好伤口,去安排明德帝那边的事情,让皇帝和贤王恰好针锋相对,之后再来回禀太子坠马猝死这件事。

简而言之,就是激怒矛盾。

翌日朝臣们发现,皇帝竟然勤奋的上了朝。

只是这次朝廷远不似从前大家和和睦睦,其乐融融,一夜之间风声鹤唳,消息比较通的,对于时事嗅觉比较敏感的人,已经接到昨日白府被围的消息,倘使再厉害点的譬如左相与右相,已经从宫人那里得知了贤王被囚这件事。

这是风起云涌的一年,新旧交接,冬去春来,太殷王朝陈腐的大厦根底发出警告,置身局外的人仿佛看到了一只看不见的手在推波助澜,像妖怪一样兴风作浪。

只是局中人看到的却是另一番景象,在他们眼中,这更像是皇帝去除羽翼,极度的集权于中央。

集权在他手中,所以所有的外戚全部被剪去了羽翼。

毕竟“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所有的事情,都是从后宫出发,然后渐渐演变成一桩又一桩的满门抄斩案。

只是这次不同的是,兄弟相残,天家子孙露出了凶残的本相。

淑妃白绫赐死,不得入皇陵,贤王褫夺亲王封号,鸩酒赐死。

“有事起奏,无事退朝——”尖锐的声音响起。

金銮殿死寂,无人吱声。

就连一向喜欢在朝堂上兴风作浪、指使狗腿乱喷别人的天下第一富狗严诚壁严大人,也是一个屁都不敢放的。

此事盖棺定论。

童简鸾自那日从容玖的小院出来之后就再也没有看见过他,应该说倘使不想见到一个人,有一千种法子可以看不见,童简鸾只是使了其中一种,便轻而易举的躲避了这个不见会想、见了尴尬的人。

他也没有去管朝堂到底乱成什么样子,事实上就算是天下乱成一锅粥,好像也和他没关系。

第80章: 弑君

然而就是这样的他需要去当皇帝,为天下百姓负责,让童简鸾有种不真实的感觉。

这实在是太像一个梦了。

谁不做梦?

有些人的梦里自己是驸马,有些人的梦里自己是皇帝,童简鸾的梦里却是一个人,当皇帝是附带的。诚然他想过当皇帝,豪气冲天的一句话,却要用一生去实践,而对于他漫长的一生来说,这就显得微不足道了,但这却是容玖一生营营汲汲所向,他并不想让对方二十年付出的努力就这样付之东流。

一百步都走了九十九步了,只差临门一脚。

童简鸾把布蒙在脸上,一杯一杯的吃酒,容玖虽然没有来找他,却让人送酒过来,投其所好,童简鸾来者不拒,收下一坛便饮半坛,剩下半坛放到门外,不多时就会被人拿走。

他心中知道那个默不作声在他身边的人是容玖,容玖在等他主动叫他出来。

偏不叫,气死你。

童简鸾这个念头浮现,就直接被他打入十八层脑海,心想我不正常了。

容玖不期而至。

童简鸾远远看到他的衣角,急忙起身,把大开的房门关上,将容玖拒之门外。

容玖不气不恼,叩门声彬彬有礼,声音温和:“阿简,开门。”

为什么要开门,操完就跑的人是谁啊,他仔细一想这句话发现是自己;急忙换了另一句,下床不认人的是谁啊,发现还是自己;最后忍无可忍的换了一句这么久不来找他的是谁啊,给他时间养菊花吗,怎么可能这么便宜就开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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