笙欢之后——阁楼上的猫
阁楼上的猫  发于:2015年12月0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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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想着,他柔和下来,也知道早晚要告知实情。

“姑姑出了点意外,怕爷爷担心才没有说,文嫂您别太担心,明天一早,我带您过去看她。”

23、落花有意,流水有终

安抚好文嫂后,她急匆匆的跑到小厨房去做老爷太太和大小姐爱吃的菜。

陈靖忧心忡忡,一方面是因为这件事情的后续,一方面是颜青笙今晚确实不对劲。

而关于颜夕,他并不愿意多想,那个女人是生是死,好像与他并无多少关系。只是……转眼望向偏厅里凑在一起玩游戏的两个孩子,他多少叹息一声,孩子总是无辜的。但是即使颜夕再醒不过来,他也不会去抚养那个孩子吧。血缘无法割舍,但是他不想让自己的注意力转移到颜青笙之外,一如最开始与他在一起时候选择的纯粹,此生不会有孩子,只他们两个,一辈子。

但其实他并不知道,颜夕被刺入院,让颜青笙生出一种兔死狐悲的伤感。

九点,管家带颜秋荻和陈锐回房间。

十点,江西月陪颜慕辰和苏茴回来。

三人早已在外面吃完饭,并亲自将颜夕在医院的事安排好。

颜青笙抬头看父亲,发现仿佛一天之内,他迅速的苍老。他自然知道父亲对颜夕的感情,此刻也并不多说。

陈靖对苏茴道:“老爷子已经去后面休息了,我跟他讲您和叔叔晚上饭局,他不太信,也没多问,但是我看,明天一定得跟老太爷说实话了。”

颜慕辰道:“徐然说颜夕情况还算稳定,他今天值夜,瑾棋呢?还没有回来?”

颜青笙摇头,“打过一遍电话,说对方对伤人罪供认不讳,已经能定案,人在拘留所。”

颜慕辰嗯了一声,摆摆手:“累了一下午,都去睡吧。”

他看了看陈靖,到底没说出让他回去的话,只转身跟苏茴二人上了楼。

第二日,天刚破晓,就收到了医院的消息:“颜夕醒了。”

颜瑾棋从警局出来就直接去了医院,颜青笙等人赶到的时候,他正和徐然说话,单手拿着一根烟,徐然争夺无果,只能随他去。

颜青笙与陈靖走近,问:“怎样?”

“清醒了一会儿,打了止疼针,现在睡着了。”徐然说:“观察一个周,如果病情稳定就可以转到普通病房,现在还不能进去,等等吧。”

颜瑾棋掐灭烟头,丢进垃圾桶,揉了揉额头,“别在这里,找地方说话。”

徐然的办公室里,颜瑾棋又点着了烟。

陈靖看了看颜青笙和医生的脸色,伸手将烟从他哥嘴角拔下来,在对方发飙前道:“我一晚上接到了无数电话,这次的事儿怎么着都得上头条,压不住。”

颜瑾棋迁怒:“还不是因为你?!”

“好了啊……”徐然敲敲桌子:“这是我办公室,要吵架出去吵。”

颜青笙道:“别管他们,我问你,我姑姑这算是抢救过来了?我家老太爷还不知道这事儿,我爸等我消息好跟我太爷爷说呢。”

徐然点头:“理论上问题不大,破裂的血管和手上的器官都修复了,这几天估计会昏迷状态,你姑姑生命力很顽强,你可以暂时放心。”

颜瑾棋问:“老爷子那边怎么说的?”

陈靖又将对颜慕辰说的话说了一遍,见对方沉思,道:“这肯定瞒不住,这新闻铺天盖地一出,你还能不让老太爷看报纸?而且小的还在家里,心思多着呢,新闻出来,不定怎么想呢。”

他轻轻咳嗽一声,“那个,虽然……但是事情到底是因为我而起。”

他并不觉得愧对颜夕,但是将颜青笙一家的生活搞乱,到底还是内疚。

颜青笙看他一眼:“跟你没关系。”

“媒体那边顺其自然吧,到底有因有果,日子久了就淡了。就是这件事情势必会影响颜氏的形象,我会让一落做好准备,西郊的地皮放弃竞标,A.K那边你回去主持。”颜瑾棋火速的将工作安排好,再次揉了揉眉心。

陈靖并没有异议,对颜青笙嘱托了几句就跟着颜瑾棋出了门。

回到公司,第一时间的叫来安茜开会,着手与曾晗解约的事宜。

又火速与艺人关系部门开会制定方案,让公关团队抛出旗下的当红艺人成婚的消息,跟进后续运作,至少把网络上各大娱乐版的头条版面站住。

处理好这些,天就又黑了。

农历大年三十,他忙的焦头烂额。

但虽然开了一天的会,午饭也没有吃,心底还是记挂着颜青笙。

低头看了看表,时间早就到了夜晚,想着那一家人估计也没心思吃团年饭,但是到底止住了往外走的脚步。对于颜青笙,自己总归是个外人吧。

他坐下来靠在椅背上,感觉疲倦。

颜青笙就是这个时候推门进来的,办公室的灯很亮,一脸憔悴的陈靖无从遁形,见进来的是他,似乎是吃了一惊,却没有做出任何动作。

时间如定格,让颜青笙愣住了神。

“太爷爷知道了,没有太激动,我妈陪着他呢。”他解释道:“家里的环境太压抑,我来公司看看。”

陈靖这才回过神来,忙站起来拉他坐下,问:“吃饭没有?”

颜青笙沉默,认真的看着他,“你有没发现?每天你都在不停的问这句话,烦都烦死了。”

陈靖说:“是,烦都烦死了,那到底吃过没有。”

他确实是每次看到颜青笙都在问这句,但是谁叫这是自己难得能够表现的地方。

颜青笙不看他,“文嫂做了团年饭,可是大家都没心情吃,我见着浪费带了过来。”他把脸转回来问陈靖:“你要吃吗?”

陈靖已经开始在找,哪儿呢?

颜青笙撇撇嘴,“Ann去热了。”

刚说完,安茜就敲门,她的小助理跟在后面拎着食盒一起进来。

安茜估计早就问候过颜青笙,此刻没说什么,只是多年默契一般对他笑笑,和助理一起将饭菜摆下。

颜青笙招呼:“一起吃吧?”

安茜摇摇头,“和师兄他们越好了一起团年,本来是要喊你的,但是……你照顾好自己,颜总。有事给我打电话。”

他口中的师兄是安和,颜青笙想,估计罗一落和颜瑾棋那边也在忙,到底压下了口中询问的话,说了声好。

除夕夜,大大的落地窗外烟花紧蹙。

他们在最高的三十二层,烟花都在脚底下炸开,单薄稀少。

陈靖看着桌子上丰盛的菜肴,不合时宜的想,与颜青笙相识十二年,这却是他们第一次,一起过的除夕。

他并没有多余的对于节日的执念,但是在这个亿万中国人都在欢庆的特殊日子,还是忍不住感叹:有青笙在,真好。

颜青笙小口的吃菜,样子斯文俊秀,礼仪周全。安静的颜青笙,是他最喜欢的样子。他忍住自己想要去碰触的欲望,坐在颜青笙的对面,小心的布菜。

颜青笙没拒绝,并不讲话,将食不言的优良传统发挥到极致。

好不容易吃完饭,颜青笙按住他要收拾的手。指指休息室的茶座,道:“等下喊人来收拾吧,坐一坐。”

见陈靖依稀忐忑,又重复道:“陪我坐一坐。”

“好。”

陈靖主动拉着他,颜青笙看着交握的两只手,没有挣脱,没有说话。

陈靖给自己的厚脸皮点了个赞,说:“在国外的时候,每次过节都想要是和你在一起多好,总算……”

陈靖想起那些年的异地烟花,如彻骨的薄凉,让他不敢回忆。

他走到窗边坐下,拉着颜青笙的手一个用力,便让他他跌入自己的怀里。

忍不住,身体的每个细胞每个毛孔都在想念颜青笙,他虽然失去了拥抱这人在怀中的资格,却也只有抱着这个人,才能让自己完整。

他们的拥抱,本就那么契合。

颜青笙挣了挣,没有睁开,想抬头去瞪他,被他死死的按在怀里。

“青笙,”他说,“让我抱一抱吧,给我点信心。”

夜色太好,举国欢庆,让颜青笙不忍再拒绝,而陈靖亦不知,下次这个人能让自己拥入怀中会是什么时刻。

这一刻温暖的让人伤感,他像抱着那个少年的他一般,让他整个人在自己臂弯里。

脸颊轻轻抚摸着他的发角。

“你抱得太紧了。”

颜青笙说。

“因为害怕,你清醒了就不会让我抱。”

所以,你要抱个够本吗?

颜青笙慢慢的闭上眼睛,那只轻轻拍着自己背的手有安抚的力量,让人不忍心打破此刻静谧。

他们默契的都没有讲话,时间慢慢过去,外面的炮竹声越来越响,守岁的钟声响起。颜青笙在这样的一片喧嚣中睡去,尽管这个姿势让他的手脚僵硬。

睡去前的一刻,他想:其实人就是这么奇怪的动物,身体往往比大脑更容易记住一个人吧。

陈靖见他睡去,一面担心他并不舒服,一面又不忍心放开,只能调整了姿势,让他坐在自己怀中,靠着自己的肩膀。

他比颜青笙高大,这样倒并不委屈,伸手轻轻碰触那张如画一样精致的脸,岁月未曾给予他任何痕迹,却让他的心沧桑。他轻轻吻着他的颊,拿遥控关了灯,单手扯开搭在沙发背上的毛毯将两人裹住,头靠着头,祈求时间永恒。

朦胧间,已不知多久之后。

喧嚣并未散去,灯光隔着玻璃招进来,一片暗影。

颜青笙动了动麻木的身子,却并没有离开那个怀抱。

他换了个姿势,跨坐在陈靖腿上,捧起他的脸,问:“陈靖,这些天,你是在心疼我吗?”

“是的,我心疼。”

“是不是看到我难受,你比自己受伤还要难受?”

“我宁愿受伤的那个人是我。”

颜青笙居高临下的望他,极其认真的神色:“今天我看到颜夕躺在里面,忽然想到了我自己。那时候,我很疼,大脑没有记忆,感受不到任何事情,却真真实实觉得疼。我在想,我这样,你看到了会有多心疼?”

“可是,你没有来。”

你没有来。

陈靖痛苦的闭上眼睛:“我并不知道。”

“不,你明明知道。”颜青笙将脸贴在他的脸旁:“你明明知道,在你看不见的地方,我可能会发生任何事情,事故,车祸,地震,海啸,甚至走在路上莫名其妙的被杀……在你看不见的地方,你明明知道。”

那才是,陈靖离开他之后他最终的心结。

他不能,给了他所有的好,将他宠成离不开他的人之后再离开。分别本身这件事情,比背叛更为严重。那种背弃,才是颜青笙在无法释怀去笑的理由。

“青笙,我错了。”

“你哭了?”

颜青笙碰碰他的唇,苦涩咸湿,他的问题没人回答,只有那双抱着他腰背的手,越来越紧。

他正式了所有问题,在他们最终分别的十年里,剩下的并不是永无休止的彼此怨怼,相互伤害。即使在杳无音讯的十年之间,痛苦无处不在折磨着他们,从身体到心都百孔千疮。

他们温柔的接吻,在大年初一这一天。

“做吧。”

颜青笙忽然很想顺从自己的心,他说:“我想做”。

他不想再忍受,每日全副武装的拒绝对那个人的思念,抵抗那无时无刻吸引自己的温柔。

尽管落花有意,流水有终,但片刻忘却之后,恩怨情仇两消,有些人,终其一生也无法忘记。有些人,便是一生仍然记得。

这就是贪恋,无可救药。

24、陈靖的小情人

陈靖在听完他这句话化身为欲望的野兽,再也没有理智去想他这么做的含义,身体的每个部分都是去拥抱他的指令。他直接伸手托起他,转身快走两步将他压在休息室的大床上。他用力揉着他的脸,借着微微的天光哑着嗓子问:“你知道我多想抱你?嗯?”

他轻轻咬住颜青笙的锁骨,听着他低浅的呜咽,再克制不住一把撤掉他的衬衫。他将脸埋在他的胸前,那是属于他心底的,一生都不可忘记的气息。他忍不住颤抖,抬起身来,坚定又惶恐的含住他的唇。依然是记忆中的薄凉甜美,浑身散发着诱人气味。

没有润滑剂和保险套,他们并不计较。

他喊着他的舌尖,多想一口将他吞进怀里,再也不用忍受见不到他的恐惧,在也不用时刻担心被推拒,再也不用害怕不被原谅的自己。

“我爱你,”结束了仿佛要吞掉颜青笙一样的吻,他将自己埋于他的两腿之间,细致的开拓着娇嫩的甬道,一边细吻他的全身,一边不停的重复着他的名字,“青笙,青笙,青笙……”美好如他们第一次做爱,美好如从未分别的夜晚,带着初凉的空气。

他一路向下,含住颜青笙清白的欲望。

他知道,他没有过其他男人,没有为什么,他就知道。

这样的认知让他热血沸腾,丝毫不敢去想离开颜青笙一刻的可能。眼前洁白的却泛着红的躯体,仿若他最终的归宿。

颜青笙被动的接受着他的掠夺,身体最为诚实,当他喘息着崩溃般体验快感,未曾出口的声音全部被陈靖吞进了口中。

他说:我曾经做过无数的梦,像现在这样抱你,你舒服的喘着粗气,却不看我,但是身体的每个部分都仿佛在说你是我的,我的,我的……

颜青笙颤抖着,感受那个人不知餍足一样疯狂的占有自己。

他并不感觉痛,也没有时间再想心底被填满的到底是什么?只有如潮水般的快感,和烫人的皮肤,连同那在耳边一下一下呼喊自己名字的声音。

逐渐飘远。

那是疯狂的一夜。

当颜青笙醒来,依然不敢相信自己在温柔的蛊惑里,无可救药的失去理智。

陈靖一直未睡,只看着他。见他睁开眼,眼睛里的爱几乎要溺毙他一般,他将他揽在怀里已不知多久,颜青笙觉得身体僵硬,动弹不得,贴着的温热的皮肤绽放着喜悦的气息。

他别开脸去,高朝的余韵过后,拥抱变得奢侈,这样一个时刻引导着他贴过去的怀抱,被过往刻着温柔的标签。

陈靖并不吵他。

很久之后,当他迷糊着睡去,又被电话的铃声吵醒。

陈靖体贴的将电话递到他耳边,彼端沉默一会儿,才传来颜瑾棋的声音:“姑姑醒了,过来医院。”

颜夕醒了。

她顽强的生命力让她只昏睡了一天一夜就意识清醒。

她在加护病房里意识清醒之后,第一件事情就是让医生致电她的律师。

她当然清楚事情的前因后果,那个精神不太正常的女粉丝对于她的伤害,不仅仅是刀刃的伤口,还有在她耳边说的各种恶毒却是事实的话。

她已经伤害了很多人,所以她醒来的第一件事情,便是让律师起草了一份声明。

那份声明见于权威媒体,她的律师效率很快,以至于颜慕辰等人刚为她醒来松了一口气,就接到了各种探问的电话。

声明只有两件事:颜夕与颜家上下断绝关系,自愿放弃颜氏百分之五的股权。

颜夕面色苍白,形容枯槁,整个人埋在白色的病床之内。

颜慕辰说:“你这是何必?”

颜夕微微阖上眼,并不回答。

她想,我只是做了早就该做的事情,她是整个颜家的耻辱,她十年前伤害了自己最爱的人,十年后,再承担不起这一系列事件所带来的后果。

这次只是她受伤,下一次呢?会不会是她的哥哥?侄子?甚至是唯一的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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