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萝不懂敖悔为什么瞪他,被吓得又向李卿澜身边移了移,身旁冷气更胜。
曲儿端着酒杯给敖悔送酒,见敖悔不理她,忙委屈的看向一旁的烟儿姐姐。
烟儿以为敖悔也是那般纨绔之人,做了个手势给曲儿。曲儿瘪着嘴看了看酒杯,一咬牙全部含进了嘴里,然后就这么唇对着唇送入了敖悔口中。
敖悔长这么大还没和女人亲过嘴,唇上柔软的感觉让他无所适从,倒是没心思再去看李卿澜了。愣愣的把口中的酒水咽下,但还是有一丝酒液顺着两人的唇缝暧昧的流下。
碧萝如坠冰窖,私下看了看,明明就烧着暖炉。心下了然,顶是翻了哪里的醋缸,转眼见李卿澜看着敖悔和人亲近,却脸色发青。不禁想到刚才敖悔的表现,心下多了几分猜疑,随手拿了酒杯,也含了酒液欲亲上去。
哪知唇还未碰上,李卿澜就被敖悔拉得站了起来。
敖悔红着脸道,“我……我不认识路,陪我去小解!”
李卿澜还有些愣,回眼看了看碧萝狡黠的笑容,再见敖悔路红的耳根。
难道?
李卿澜产生了一个想法,一个他从未想过,从不敢想的想法。但若有一丝的希望,他愿意不顾一切的去试探!
敖悔愤愤地盯着迈进门的娇弱女人,一步一摇,曳曳生姿。纵这人长得如此妖冶美丽,敖悔都看不过眼去,只因她霸占了李卿澜。
自画舫回来以后,这个名叫碧萝的女子便成了李卿澜的心头好。以往陪伴他的时间都挪给了这个女子,敖悔再不甘,也是没有借口去打扰两人的。
负气去练枪的敖悔,练了还没半个时辰,心思就全飘到内院的琴声中去了。心中愤恨,直道李卿澜见色忘友。
敖悔抬了抬眼皮,向书卷处看了几眼,扔下枪卷起书,就寻着琴音去了。
“卿澜,兵书里这句我看不……”敖悔携着书卷,刚迈进院内便见二人在腻歪。
碧萝靠在李卿澜怀中,二人同裹着一条白狐大氅,白色的绒毛更映得男俊女美,好一副动人画面。
敖悔这厢气的手抖,李卿澜却还似未听见敖悔的声音,捏着碧萝的下颌,逗弄的准备一吻芳泽。
“咳咳!”敖悔长腿一迈,一手掐过李卿澜的下巴,使劲的咳嗽了一下,彰显自己的存在。
李卿澜噘着嘴看了看黑脸的敖悔,拂开敖悔的手问道,“怎么了,大早起火气这么大?”
碧萝瞄了眼敖悔,身子又近了李卿澜几分,薄纱之下,酥胸尽露。
敖悔皱眉拉起了碧萝,脱了身上的大氅披在她身上,“我找他有事,我差人送你回去。”
碧萝看了看李卿澜,见他未言语,便随着侍从出了园子。
“怎么了?”李卿澜整了整衣襟,俨然不再是那副慵懒模样。明明是同一件白狐大氅,前一刻慵懒的似是一只猫,后一刻便成了纤尘不染的天上仙。
敖悔低了眼不再看李卿澜,想了想,自己其实也没什么想说的,仅仅是见李卿澜同人厮混不爽,但没缘由的把人轰走实在不合适,只好随口扯谎。“你别整日无所事事的……下朝回来就知道厮混。”
“不是厮混,我挺喜欢她的,聪明漂亮。过几日帮她赎身,收房做妾,也不亏待她。”李卿澜直起身子,拢了拢狐氅,神色随意,却似定了主意。
“纳……纳妾?”敖悔不可置信的瞪着李卿澜,脑子里一片空白。
“我今年已经二十四了,身边这年岁的人早就儿女成群了,敖将军和圣上也不止一次提起了。正好趁着这次搬出将军府,你爹也同意了。我既未改姓,总是要出府的。”
“出……出府?”这下敖悔更是不知如何是好了,这些他从未想过的事,突然一股脑儿的告诉他。嘴张张合合,最终也未再吐出一个音。
敖悔扔下银枪,顺着老梅树向上爬,坐在树枝上,隔花看着地上白雪,突然忆起了年幼的时光。那年,他坐在这里向下看的时候,倨傲目下,在枝桠中见到了少年时的李卿澜。
“哥哥?”
恍惚间好像又看到了那个在树下抬头望他的人,耳畔却听得女孩子娇弱的声音,定神再望,是敖弃。
因敖弃体弱的原因,敖悔从未尽过一丝大哥的职责,这大概是他幼年至今唯一的遗憾。突见敖弃出现,连忙爬下树,询问她有何事。
敖弃摇摇头,她总是听着敖悔的事情,总是偷偷看他,现在终于可以正大光明的将目光放在自己大哥身上,总是舍不得移开目光。自她懂事起,整个府里都是在夸赞小少爷有活力,乃武才,将来必成国之栋梁。但自己却病弱的困在屋内,曾一度怨恨是他抢了她的那份健康。直到她偷溜出去见到敖悔的那一刻,她便不再那样想了。
长着同自己一样的面容,却灼眼如耀日,那份灵动,是她比不来的。就算健康的是自己,大概也不会同他一样,给予整个府一个期待的未来。那时她便不再怨,她只求能在他身边,沐着那份耀眼。
敖悔想敖弃从未出过府,便起意带她出去。
敖弃身体虽比幼时好了许多,但却也禁不住奔波。敖悔就背着她,从后门溜了出去。去的地方并不远,是他幼时同李卿澜的秘密基地。
背着敖弃出了城,直奔南边的山间,七拐八拐就进了山谷中。谷外薄雪微落,谷内却绿如早春。
敖弃愣着神,见树上繁花,溪中游鱼,都是她从未见过的景色。“哥哥,你怎么找到这里的?”
敖悔刚想说是同李卿澜胡闹时偶然发现的,但转念最近在与他闹别扭,就含糊道是同朋友游玩时找到的。
“这儿真漂亮!比府里做的那些好看多了,就是觉得这鱼好像很眼熟……”
敖悔听到这儿忍不住笑出声,“那当然眼熟,就是咱府里的,我爹最心疼的那几条山吹黄,全让我装在桶里运过来了。”
“你自己一个人挑了那么多鱼啊?”
“当然不是我一个人,是和……和朋友……”到了嘴边的名字还是未说出口,敖悔总是觉得有什么萦绕在心头,但自己却不清明。
“哥哥……那个人,是男是女啊?我见你总是提起他。”
“是……是男是女有关系吗?”
敖弃见平日风光无限的敖悔有些懊恼,忍俊不禁道,“要是个女子啊,你一定是喜欢她。”
“喜?喜欢?怎么会!他可是……他……他是花巷女子……”敖悔心中大惊,刚想辨别那个人是男的,却又心中有鬼似得说了谎,这个谎还越说越离谱。
敖弃坐到敖悔身边,斜过身子背靠着他,慢慢道,“可能你不知道,爹常常来看我,每次都同我将他和娘的故事。爹提起娘的时候,表情同你提起那个她的时候,一模一样。”
敖悔听的有些愣,消化不过“喜欢”这个词的意思。
“其实情爱之事,我也不懂。但爹曾经同我说过,喜欢一个人就是想见到她,想听到她的声音。纵使刻意遗忘,却还是会在一个不经意间突然想起她。不论同别人谈论些什么,她的名字总是会流转到唇边,最后却不好意思说出口。如果她属于你,你会想要同世界炫耀,却又怕被别人惦记了去而秘而不宣。如果她不属于你,你会费劲思量想要博得她淡淡一瞥,纵使她心不在你这里,但你的心却给了她。”
敖弃后来还说了许多,但敖悔都未记得,他只记得最后一句,那是他爹说的。
不要等到后悔以后。
敖成常年征战在外,并无太多时间陪伴爱妻。碍着将军脸面,也从未好好的带她出去游玩。最后却落得个那般下场,在他终于想要抛开一切时,她已经不在了。
他爹给他们兄妹俩的名字,便是在悔过。自私的不给孩子一个好兆头的名字,也要对她说句对不起。
敖悔,悔在她生时未常伴于她。
敖弃,于最后被她抛弃。
自被敖弃点醒,敖悔就日日躲着李卿澜,生怕自己龌龊的心思被看出来。对此,李卿澜也颇为懊恼,每日叫着碧萝同自己胡闹,正主却躲他躲到了裴府。
碧萝见敖悔都不在府内,也不再同李卿澜做戏,一面嚼着糕品,一面见李卿澜皱眉,笑闹道,“不然你就给我赎身好了,他必定是会当真的。”
李卿澜面色不善的看了她一眼,碧萝忙摆手解释,“你放心,赎身后,我帮完你就走,绝不缠着你。”
见李卿澜还是面色不好,碧萝就知道他不是恼这个,眼波流转,娇躯便贴到了他身旁,一番耳语后,换来李卿澜的疑惑。
“净胡闹!”
碧萝笑的女干诈,“我混迹秦楼楚馆多年,见过的小情儿比你吃的盐都多。什么人打的什么心思,我一眼就看出来了。再说了,你那小情儿恨不得把心思全写脸上了,谁不知道啊。不然他怎么会躲你躲到了情敌府里去。”
李卿澜还是有些迟疑,若真是按碧萝出的这个馊主意,若是被敖悔拒绝了,怕是以后在他面前自己都抬不起头来了。
“莫不是你怕自己功夫不好,被踢下床去?”
“哼,我且信你一次。”果然一说到下半身的问题,没有哪个男人会服软的,便是李卿澜这般,也忍不住白眼以对。
“输了,大不了被当成醉鬼扔出来罢了。若是赢了……李大人,这可是个稳赚不赔的赌啊。”碧萝狡诈的笑着,心里小算盘打得甚响。
柒·红烛洒泪映门扉
正月一过,李卿澜便为碧萝赎了身,因在筹备新府,还是一同住在将军府里。
碧萝不再穿那些纱衣罗裳,不再艳丽打扮,相较之从前跟换了个人似的。那副纯良模样颇有大家闺秀之风,经常同敖弃去说说话,顺便探探敖悔的情况。
敖弃虽然不明这个嫂嫂辈的怎么这么喜欢打听敖悔的事,却也单纯的告诉了她。
是夜,夜间同裴麒几人喝了酒归来的敖悔被碧萝拦在了门口,见她面色焦急,怕是与李卿澜有关。也忘记了近日苦闷别扭,忙上前问发生了何事。
碧萝见敖悔归来,装模着挤出几滴眼泪,“李公子喝多了……”
敖悔一听无事便放下心,嘱咐道,“叫厨房煮些醒酒汤就好。”
碧萝见人要走,忙拉着人不让走,哭着将人往李卿澜房间里拉。敖悔虽然不好意思挣开,心里却别扭着要去见李卿澜。本打算以后同他保持距离,这样那些念想就会淡下去,这样,李卿澜便还是他的大哥。
“你帮我照顾下,我去拿解酒汤。”碧萝把人推了进去,就关门跑了。
敖悔叹了口气,走到床前查看李卿澜的情况。明明想见他想的不得了,却还要日日躲着他。明明半月不足,却好像大半年未见似的。
李卿澜面色潮红,安静地躺在床上。
敖悔抬手抚了下散在他额上的乱发,最后却不舍得放下,细细描摩他的眉、他的鼻、他的唇。
不料,猛地一下,被李卿澜攥着了手。敖悔慌张地向后退,却没挣得开李卿澜的手。
再见李卿澜已睁开了眼睛,酒醉朦胧着望向他。
“我……”敖悔见李卿澜起身,想解释一下自己在这里的原因,刚开口却被李卿澜噙住了唇。
仿佛一道雷劈在敖悔头上,耳边的声音瞬间消失,整个世界只剩下了眼前的李卿澜一人。眼皮像是定住一般,不敢眨动的盯着李卿澜颤动的睫毛,感受着两人混合的鼻息和贴合的唇。
敖悔能感觉到李卿澜撬开他的唇,将舌伸进他的口内,一会吸吮他的舌头,一会舔舐他的牙齿。
本就喝了酒的敖悔,碰上醉酒的李卿澜,再加上一个吻。
干柴烈火,引起了压抑在心底的欲望。不论是敖悔,还是李卿澜。
虽然迷醉在那个吻里,但敖悔始终没忘眼前的男人已经不再是整日陪在他身边亦兄亦友的人了,而且自己还对他抱有一些龌龊的想法。一想到这里,敖悔便清醒了些许,伸手去推李卿澜。
李卿澜同碧萝设计敖悔,原定计划是喝些酒装醉,但碧萝那女人竟不知从哪里找来的烈酒,仅喝了几口,便觉头晕脑胀。好不容易等来了敖悔,打算借醉告知他自己心意,哪知正在接吻情迷时突然就被推开了。
李卿澜不可置信的看了看空空的怀抱,消化了一会,怒红着眼睛抬起头,猛地扑向敖悔。
敖悔军中一年的历练,怎能是李卿澜这样公子哥能驾驭的住的。一个四两拨千斤就把人推回了床上,起身便准备离开,未动两步,却听得身后风声,回身一看,李卿澜竟又扑了过来。
这次敖悔也颇恼,用了八分力去推他,却不想李卿澜醉酒之下气力不足,整个人跌向了桌子。待他再起身去抓敖悔时,白净的脸上布满了血迹。
敖悔吓得不轻,哪还敢再推他,只想看看他伤的如何。
却不想仅仅是差了这一步,就被李卿澜死死扣下。随即,衣服便被大力扯开。敖悔想反抗,但一见李卿澜那额上滴下的血,硬是收回了手。扯了被撕碎的里衣,举手替他轻拭额上的伤口。
李卿澜低头啃咬敖悔的脖颈,像是饿虎一般,要将人拆吃入腹。
敖悔被咬的有些痛,不知道是不是应该点了李卿澜的穴道,可手刚抬起,便被李卿澜用牛皮绳捆在了床头。
“你!你……你放开!”
牛皮绳泡过水,饶是敖悔力气再大,也挣不开。仅是这么一会的时间,李卿澜又扒下了敖悔的裤子。
整个人赤条条的被晾在床上,还被李卿澜盯着看,敖悔脸上羞得都要着火了。
而李卿澜见着敖悔的身体,不由得一愣,这具身体上竟会有如此之多的伤疤。
还是少年的身体,却结实健壮的没有一丝赘肉。并不宽阔却也不单薄的胸膛,肌理平滑却显现着漂亮的腹肌。
李卿澜心疼的抚摸着那些疤痕,有一些伤疤已经淡去,但有些还是近期生长出的嫩肉。
他的阿悔,居然在他看不到的地方,吃了这么多苦。
一想到敖悔受伤,李卿澜便心疼的直不起身子来。颤抖着手抚摸着,低下头舔舐着,虔诚的像个信徒。
敖悔左肩上的刀上是最严重的,深可见骨。大夫说,要是再砍深下去几厘,怕是这胳膊都保不住。
李卿澜就着这道伤疤一直亲吻吮吸到敖悔的胸膛,那一刀,堪堪停留在胸前茱萸上一点,但李卿澜却没有吝啬的也将它含入口中,细细品舐。
敖悔紧紧咬着牙,生怕自己发出什么奇怪的声音。脑海里一片空白,不知道此时自己应该作什么表情,应该说些什么,做些什么。
他只看得见李卿澜,他只感受得到李卿澜,那个属于他的李卿澜。
“阿悔,在军中……你是怎么解决的……”李卿澜吐着酒气,像在赏玩一般抚弄敖悔。李卿澜觉得差不多了,连忙收手,他才不能让敖悔这么快泄出来。
敖悔受不住的喘着粗气,似是尾脱了水的鱼,胸膛上下起伏,心脏剧烈跳动着,像是要蹦出来,跑到李卿澜的手心里似的。
耳边李卿澜说的话语,让敖悔不敢相信,那个恍如谪仙的男子竟能说出如此氵壬秽的话语。脸上一阵火烧,想开口制止他说话,可脑子好似不是自己的,嘴巴张开合上也只剩下呻吟。
李卿澜死死盯着敖悔半睁半闭的眼眸,掰开他的双腿,用力顶了进去。那本就不是用来媾和的通道,就算前戏做的充足,却依旧痛的敖悔皱紧了眉。
敖悔很疼,他战场上受的那么多伤都比不上这种疼痛,没有那种血肉撕裂的疼痛,而是在的心脏上,偷偷地、迅猛地划开了一刀。
但敖悔却也有种异常的快感,奇异的感觉,好似上了九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