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霞待缘——流水客心
流水客心  发于:2015年11月2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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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的,这么晚才来王婶也不骂他。”

“人家可是有靠山的,谁敢得罪啊!”

“什么靠山?不过是仗着自己有几分姿色罢了,真是的,比女人还漂亮,就是个下贱胚子!”

“秋兰,你们说谁是下贱胚子?”

“春梅?你怎么来了?”

“你们说谁是下贱胚子?”春梅又问。

“自然是林缘那小子,到处勾引人!”

“以后不许在这样说,不然我让我哥哥一辈子不理你!”春梅气呼呼的说。

“为什么?”

“反正就是不准!”说完气呼呼地走了。

“给你!”春梅扔给林缘一个纸包。

“什么?”

“蜜饯了,我可是从自己的口粮里省下来的。”

林缘接过蜜饯,并没有开心,只是说:“可是我已经不喜欢吃了。”

“为什么?”

“因为你骂我,还骂我爹!”

“我不是故意的,还有,你不许跟于大哥说。”

“我还是不要!”

“为什么?”

“因为大哥已经走了。”

“你……”春梅指着他,气白了眼。

春梅又气呼呼地走了,只是没抢回蜜饯。

林缘的日子除了偶尔遭到洛离的“宠幸”外依然平静,只是太无趣。他问过于叔大哥的情况,可于叔只是复杂地看了他一眼,说了句:“不该知道的就别知道,你吃好玩好就行!”总之就是不肯告诉他。于是林缘无聊之下发掘了一件好玩的事情,爬树!

林缘走遍了整个山庄前院,终于发现离大门不远处有棵大树,非常高,林缘看看四周,趁着没人嗖嗖的爬上树,不过还是失望了。落霞山庄大门并不临街,还要穿过一个大花园,下一小半截山才到镇上,林缘所在的前院其实是中院,因为当年洛离的一句话,他一生都不可能离开中院了。

林缘在树上找了个大树杈,慢慢睡着了。他不知道落霞山庄暗地里为了找他已经让洛离的心腹们大喊头疼了。

“还没找到?”洛离因为属下带来的消息声音更加冷峻,“林缘不可能离开落霞山庄,大门守卫森严,他又不会武功,你们确定每个地方都找遍了?”

“庄主,我们连丫鬟的院落都找过了,还是没有,只是……”王权年纪与洛离相仿,与其他准护卫不同,他是洛离的心腹,平时练武都与洛离一起。

“什么?”

“庄主,你看会不会是老夫人……”

洛离一怔,母亲?不可能,这几年她都没有关注过林缘,怎么会突然下手,难道她已经发现自己和林缘的事?

“老夫人身边都是跟了她几十年的嬷嬷,恐怕难以打听。”

洛离沉吟了一会,说道:“你们继续暗中查找。”

虽然洛离十六岁时便正式担起庄主的身份,但洛夫人一直接手落霞山庄的重大事物。洛离因为事物繁忙,若在庄里,也是四五天才去翠玉楼请安一次。昨天才陪母亲吃过晚饭,今日晚饭时分又过来,老夫人有些意外,仍叫人多加了几个菜。

“庄里事物不忙吗?”

“最近不是很忙!”洛离琢磨着怎么向母亲套话。

“上次你说万盟主的儿子万子均要来落霞山庄小住,是什么时候?”

“万兄说要来给母亲拜寿,大概下个月便到。”

“哦,”洛夫人微微笑了,“到底是拜过兄弟的,你父亲不在了,侠客山庄也没忘记咱们,你虽成器,但终究年轻,凡事还要依托侠客山庄,对子均要周到客气,万不可得罪他。”

洛离想起万子均的风流痞样,皱皱眉头,却不得不应道:“是!”

洛夫人是当年的武林第一美女,出身武林世家,任对丈夫有千般怨恨,不曾悉心照顾儿子,难免有些愧疚,给洛离夹了菜,说道:“多吃点,落霞山庄还靠你发扬。”

饭后洛离喝了口茶,皱眉道:“谁拿的茶叶,这种劣质的东西也敢给母亲喝?”

身边的嬷嬷却不惧地回答:“老夫人一向喝的都是这种茶,只是庄主很少来这里,便是来也匆匆去也匆匆,便没有准备别的茶叶。”言语中颇有责怪之意。

“罢了,有劳姑姑派人快去茶房里拿些铁观音,我今晚要与母亲详谈寿宴之事。”洛离仔细看着嬷嬷笑道。

嬷嬷竟没有推迟,转身就走。洛离眼神一黯,却堆起笑容,与洛夫人谈事。

过了一会,嬷嬷回来,手里端了一杯茶,怒气却不少,“不知看茶房的小厮拿着钥匙死哪里去了,找不到铁观音,离楼里也正好喝完,庄主,请将就些吧!回头非把那小厮皮给剥了!”

洛离接过茶,喝了一口,漫不经心地问道:“看茶房的小厮是谁?”

“不就是那个贱人的儿子,也不知道于管家怎么会把他弄到茶房里去。”

“他?”洛夫人放下茶叶,冷笑道:“你不说我还真忘了庄里还有这个人,明天带他来给我瞧瞧。”

“母亲何必为了这种人费神,交给我办就是。”

“不了,庄里事物繁忙,你又要勤加练武,不必为了那小贱人浪费时间,我明天自会好好教训他。”

洛夫人一脸坚决,洛离也不好坚持。只与详细商讨了寿宴之事。

“找到没?”洛离回到离院便急急的问。

“属下把整个山庄都找了个遍,也没找到。”

洛离白了脸,挥挥手,无力说道:“继续找,有消息马上告诉我。”

小缘,我太心急,恐怕打草惊蛇了。

“庄主,”王权一脸喜庆,“林缘回松院了。”

第 5 章

洛离看着床上裹在被子里的人,冷冷道:“起来!”

果然,林缘没有睡着,挣扎了一会,还是乖乖地爬出来。

“去哪了?”

林缘睁大眼摇头,“没去哪。”

“哼,没去哪怎么会半夜三更才回来?”

“我……只是爬树而已。”

“爬树?”洛离皱皱眉头,“爬大半个晚上?”

“然后在树上睡着了。”

洛离瞪着他,这个让自己和护卫们找了大半晚的人居然只是在树上睡觉?洛离有打人的冲动。

“以后除了松院哪也不能去!”

“我还要去茶房。”林缘小声抗议。

“茶房?”洛离冷哼,“知不知道你今晚的任性已经让你明天吃够苦头,明天有人问你就说自己今天就已经离开茶房了,其余的事我会叫于叔安排,听懂没?”

林缘摇摇头,一脸迷茫。

洛离看着林缘,一晚上的戾气散去,忍不住将林缘紧紧搂住,声音有压不住的紧张,“小缘,不要乱跑,没有我你怎么办?”

“没有你?”林缘仔细想了想,问道,“为什么会没有你?”

洛离叹了口气,抱紧林缘,第无数次想这人真是林星的儿子吗?龙生龙,凤生凤,怎么?认命地吻住林缘的唇,一夜揪着的心终于有了着落。

第二天林缘果然被于叔告知不用去茶房了,先在松院呆两天再找适合的事给他做。

本以为可以睡上一天,没想到春梅那个小丫头中午时分又过来了。

“林缘,快起来。”

“什么事啊?”林缘还迷迷糊糊的。

“你大难临头了!”

“什么事啊?”

“姑姑说等老夫人睡了午觉就要审你,你昨晚擅自离开茶房不知所踪,害庄主喜欢喝的铁观音没找到,哼,你等着受罚吧!”

“哦!”林缘应了一声,钻进被子里打算继续补眠。

“喂,你都不怕吗?”春梅生气了。

“怕也要被罚啊,不如先睡个饱。”

“你……”春梅跺脚,“你到好,你死了我找谁还我的蜜饯钱?”

“可我活着也没钱还你啊,”林缘闷闷的说,“我可是从来没有月钱的。”

这是林缘第一次来翠玉楼,被嬷嬷带进去后,看见一冷艳妇人半躺在软榻上,眯着眼正上下打量自己。

“跪下!”

膝盖被踢了一脚,林缘咚的一声跌跪在地上。

“不过几年时间,就长成了一个狐媚样,果然是老贱人生的小贱人!”

林缘抬起头,大大的眼睛盯着洛夫人,一言不发。

“眼睛倒是水汪汪的,比那贱人的好看。”洛夫人拈起一颗花生米,手轻轻一弹,林缘白嫩的脸上立即出现一道血痕。

洛夫人恼怒了,抬头一看,却是以白衣男子走了进来,手里摇把折扇,笑道:“姑姑何必为一奴才动怒,传出去了还说姑姑心肠歹毒呢?这不是冤枉了姑姑!”

洛夫人也笑了,“很久不练,有些生疏了,倒是子辰功力长进了不少。”

“是姑姑心慈,不忍下手罢了。”

洛夫人端起茶杯喝了一口,忽然说道,“把手伸出来我看看。”

林缘看着洛夫人,一动不动。

“还不伸出来,真要老夫人弄瞎你的眼睛?”

嬷嬷抓住林缘的手,撑开给洛夫人看。

“以前到没注意,这手哪里像做粗活的,看来于叔还真照顾你不少。阿玲,告诉于叔,从今天起,让这小贱人到厨房劈柴,还有,让他住到下等佣人那去,十天后我再带来给我看看还是不是这细皮嫩肉的。”

林缘的脸衬着血更加苍白。

“是!”

“慢着,从没听你说过一句话,现在说句话来听听,要是嗓音还可以,就送你去学学唱曲,也好给庄里添些乐趣!”

一时屋内一阵讥笑声。林缘抿着嘴,被嬷嬷打了一个耳光。

“叫你说话,没听见?”

林缘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什么,最终又闭上。

“不说话,我有的是办法让你张嘴。”嬷嬷正欲对林缘下毒手,洛夫人却奇异地叫停。

“好了,我看他是被吓傻了,慢慢来,要真傻了就不好玩了。子辰也有好几个月没回庄了,我们姑侄好好聊聊,先带下去!”

嬷嬷领命,把林缘带回松院,并向于叔转达了夫人的交代,看着林缘满脸鲜血,才满意离开。

于叔忙帮林缘清理伤口,心疼地说道:“孩子,你放心,我会暗中关照你,不会叫你给那些莽夫欺负了。”

林缘没说话,于叔又道,“别害怕,就算我不敢忤逆老夫人,庄主也会照顾你的。若不是庄主,我也无力顾你周全若此。”

好一会,才听见于叔的叹气声。

离院晚上又上了许多宵夜,洛离拈了颗蜜饯送到林缘嘴边,可林缘依旧呆呆地不动。洛离满满的心疼,把林缘抱到腿上,哄道:“放心,给你擦的是侠客山庄的独门药膏,不会留下疤痕的。”

“你也不希望我留下疤痕吗?”林缘认真地问。

“当然,”洛离亲亲林缘没受伤的另一边脸颊,“留疤了就不好看了。”

“那眼睛瞎了会不会不好看?”

“你说什么?”

“今天老夫人要弄伤的是我的眼睛,只是打偏了。”林缘忽然抱紧洛离,身子忍不住颤抖,想必是受了极大的恐惧。

洛离愣住:“她……竟然如此狠心?”

“还说要让我去劈柴,要我去跟以前欺负我的人住在一起……哇……”林缘大哭。

洛离紧紧抱着他,安慰道:“放心,我不会让你受委屈的,相信我……”

“呜,我不要相信你了,我死了就去跟洛伯伯告状,你不守信用,没有照顾好我!呜呜呜……”

“什么死不死的?不许胡说!”

从翠玉楼回来,林缘就生病了,发烧不止,这时若离开松院只怕活不了多久,于叔将此事回了洛夫人,洛夫人只是淡淡一笑。

“既然他身子娇弱,粗活就免了,等他好了就安排去学唱戏。”

林缘一病就是半个月,其实也没什么大病,只是病恹恹的不想起床。夜已深,林缘正躺着,睡不着,感觉有人从窗户进来,只好闭紧了眼装睡。一只手扶上他的脸,流连在眼眉之间,低声道:“这么漂亮的眼睛,瞎了可就不好了。”

林缘一惊,几乎弹跳起来,“是你!”

白子辰潇洒的摇摇扇子,笑道;“不然你以为是谁?”

林缘不答,紧张地说,“于叔的房间不在这,你走错房了。”

白子辰呵呵一笑,坐在床上,“就是来看看你病好没?”说罢伸出手摸摸林缘的额头,“好得差不多了吧!”

林缘盯了他一会,忽然大声呼叫:“救命啊!”

白子辰一惊,却来不及捂住他的嘴,只好苦笑,“我没有害你的打算,怎么喊救命呢?”

门很快被踢开,于叔和王权冲了进来,看见白子辰,都愣住。

“表少爷!”

白子辰勾起唇角,“怎么王护卫会在松院?”

“正来向于叔交代一些事情。”

“哦,这么巧!”白子辰微微一笑,“既然二位忙,其他的事就不必插手了,刚才是我和小缘在闹呢,你们先出去吧!”说罢看着王权,似乎好奇他会怎么做。

房里一时僵住。

“于叔,刚才表少爷没有要杀我,只是不知为何要脱我衣服,可能是奉了老夫人的命令要检查我是否受伤,于叔,你也看看好向老夫人交代。”说罢还真要脱衣。

于叔和王权哪敢看,又不敢离开,只好别过眼。倒是白子辰沉了脸,说道:“好了,既然你没事我就走了。”

这个小插曲说大也不大,说小也不小,可还是被老夫人知道了。洛离进翠玉楼时,白子辰正在陪小心。

“姑母哪里听来的胡言乱语?子辰跟那小子怎么会有什么?”

“没有最好,白家就你成器,你若做出什么出格之事,我定不轻饶!”

“是是。子辰怎么敢?只是姑母要看好离哥,小心林缘那贱人勾引他才是!”

“这跟小离有什么关系!”老夫人问。

“有其父必有其子。林缘……”

“母亲,”洛离踏进来,白子辰便闭上嘴。

“子辰说什么有其父必有其子,是说我吗?”洛离冷笑。

“哪里敢?离哥多想了。”

“小离,你还记得那个林缘吗?”老夫人问。

“儿子哪有时间想别的事!母亲,这是寿宴菜单,您先过目!”洛离递上册子。

儿子对寿宴的上心让老夫人很满意,便说道:“这等小事交给管家就好。”接过册子,对白子辰说,“林缘的事等寿宴过了再处置!”

林缘一直躲在松院养病,实在无聊便搬了把椅子在院子里看小人书,不觉天色已晚,林缘也就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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