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烬之阴影背后+番外+50问——晨风恨醉
晨风恨醉  发于:2015年11月2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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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案:

恐惧是什么?

恐惧可以是对你突然流露杀意的陌生人;可以是抽屉里多出的、不属于自己的过桥收费单;可以是

和镜子玩石头剪刀布,镜子里的你,赢了。

食用说明:

作者文笔很渣,逻辑坏死,从来只写小说开头,希望这次可以坚持下去。_(:з」∠)_

此文纯属发泄报社之作,写来消遣而已,认真你就输了。

病娇黑化请慎入,自攻自受请慎入,大量心理幻觉描写请慎入……

本文设定在只有医疗技术比现代发达的未来(表)世界。

文中所有看上去很胡扯的设定确实是作者胡扯的= =

本文又可名为《被病娇的室友爱着夜夜无法入睡》or《今天早上出门前我没有吃药》(什么鬼!)

内容标签:恐怖 虐恋情深 相爱相杀 怅然若失

主角:洛尘,穆飒 ┃ 配角:秦语晴,吴铭, ┃ 其它:自攻自受,病娇,黑化,报社,前传之一

第1章

有人在看着我。

摸索着纽扣的手指停顿一秒,接着以漫不经心的姿态向下移去。

房间里太安静了,甚至让洛尘错觉连自己的呼吸声都消失不见。床尾的镜子斑驳模糊,映出的人脸都像隔着迷雾,阴暗逼厌。

有人在看着我。

被人盯死的感觉太过鲜明,那视线黏黏糊糊地粘在后背上,像是一条冰冷饥饿的蛇盯上了一只青蛙。洛尘维持着正襟危坐的样子,神经质地转动眼珠,企图在书架背后晦涩不明的阴影里或是衣柜与床之间黑乎乎的缝隙中找到一双不怀好意的眼睛,显而易见地,他失败了。

他无比期待同居的室友能够发出一点声音——哪怕只是在客厅走动也行,把他从这每日例行的恐惧中解救出来。但今天也和往日一样,他什么都没听到,甚至记不起室友是什么时候出去的,前天?还是上个礼拜?嘶——头好疼……

天光从窗帘的罅隙中铺撒满桌,向脚边缓慢移动的暗淡光线简直像是救赎一样,瞬间让他恢复了活动能力。他喘出一口气,在细细的光线中踮起脚小心前行,哗啦一声扬起了窗帘。

倾泻了半个卧室的晨光浅淡冰冷,对面高楼上一如既往地反射着一点刺眼的白光,小区里稀稀疏疏的人披着一层薄薄金色,一切看上去和昨天,和前天没有任何区别。

包括被人监视的感觉。

客厅一角的鱼缸漂浮着一层油腻腻的污垢,蜷缩起红色躯壳的龙虾死掉一样随着浑浊的水流飘飘荡荡,对于外界突如其来的声响毫无反应。不会真的死了吧……洛尘不无担忧地下了楼,蹲在楼梯口的房东顶着和上个礼拜一样的油腻头发,把大半张脸埋在昨天的报纸里,听到有人走路的声音,他才把布满血丝的眼睛抬起来,含糊不清地打了个招呼:“早,洛尘。”

洛尘面无表情地对他点点头,逃一样地快步走出楼栋。

冬季新降的积雪从梢头零零碎碎地坠落,时不时掉进毫无防备的洛尘的衣领里,冰得他直缩脖子。沿着灰白褪色的围墙绕个半圈,小小的花店死气沉沉地占据了商业街的一角,两旁的咖啡店和饰品店都已倒闭,黯淡积灰的招牌看得人直想叹气,连带着中间那家有着干净玻璃和温馨店面的花店都不怎显眼。

想到上个月惨淡的销售额洛尘就想叹气,他不情不愿地打开大门的锁,把自己置身于沉积两天、粘稠呛人的枝叶腐败的酸臭气味里。——今天又要收拾很久了,想起来就让人头疼,而一蹦一跳、姗姗来迟的秦语晴让他头更疼了。

这个在他花店打工的女孩穿得比他还少,脸颊冻得红彤彤的,却非常有精神地大声和他问好,顺带可怜兮兮地为自己又一次的迟到撒娇讨饶。洛尘也只能挥挥手,让欢呼雀跃的小员工去一边工作了。

店面位置不太好,时常连续几个礼拜无人光顾。两人一起打扫完卫生后,秦语晴乐得清闲地坐在柜台后舒舒服服翻起了报纸,把新闻版的凶杀案当做悬疑故事来看。

秦语晴突然叫起来,音调兴奋,简直像发现了新大陆一样:“啊!洛尘你快来看!这不是你的前老板吗?!”

洛尘接过对方递来的报纸,整整一版头条都被一条寻人启事占据,黑白照片上的中年男子满脸横肉,瞪着双无精打采的倒三角眼。下面写着三天前失去联系,寻回者重谢云云。扫了两眼后洛尘皱起眉头:“……失踪?”

“哎呀,这年头,说是失踪,也就是死了吧。”秦语晴跳脱地扑到他身边,抬手攀上他胳膊,“洛尘不就是因为在他的公司呆不下去才开花店吗!连你这么好脾气的人都受不了的家伙死了也好……哎呀!”洛尘用报纸轻敲她的头,看着秦语晴抱着脑袋委屈地看着自己,淡淡的说:“就算这样也不能诅咒别人死,还是希望他的家人赶紧找到他吧。”

秦语晴闷闷不乐地回到柜台后,有一下没一下地用抹布扫着柜台。安静了没两分钟,又丢下了手上的工作扑到他身边:“老板你就是太善良了才老是会被人踩在头上啊!”

“嗯……比如你?”

“……讨厌!不理你了!”

愤怒的小女孩在他宣布提前下班时还是没绷住自己那张气鼓鼓的小脸,欢呼地在他脸上亲了一口,倒是把洛尘吓了一跳。

无奈地目送蹦蹦跳跳的秦语晴离去,洛尘把脸颊上被亲过的地方挠的发红。他折起报纸前,又看了一眼照片上那张肥胖变形的脸。

……说起来,我为什么要从他的公司里辞职?洛尘抬手把报纸还给秦语晴,疑惑而阴郁地想着,可是头却突突地疼起来,他不得不停下回忆,复又看向空荡荡的街道。

他突然觉得很疲惫。

也许是太累了,他一回到家,就开始做起噩梦。

墨汁般粘稠的黑暗在车窗外连绵不绝地逝去,被死死压在护栏后的灌木伸出未经修剪的长长枝条,在疾速飞驰的轿车带起的尖利风中似濒死的多足蛆虫般疯狂蠕动着。

车厢里膨胀着酸臭腐烂的异味,有人愉快地哼着小调,而滚在后座地毯上、轱辘作响的球形物体,用膨胀得快要爆炸的鱼肚白眼球瞪视着映在倒车镜里的那张洋溢着轻快笑意的半张面孔。

那张脸——

洛尘猛地惊醒,他的室友神色冰冷的脸离他只有几厘米远,他的一只手撑在沙发上,另一只手的手指仍然停在他的脸颊上——被秦语晴亲过的地方。

第2章

暮色沉沉罩下,五六点的天色就已经黑的像子夜。洛尘迷迷糊糊地从室友笼下的阴影里坐起,打着哈欠问道:“你什么时候回来的……唉?天已经黑了?”

“恩,赶在下雪前回来而已。竟然不关窗户就在沙发上睡着了,真是让人放心不下。”穿着合身黑西装,一丝不苟地打着同色的领带,看上去像是冷漠又精明的职场精英的漂亮男人,以一种更年期母亲看着不愿吃饭还总爱闹脾气的小儿子的眼神盯了他几秒,接着长叹一口气,走到阳台关紧了窗户。

脱下黑色西服外套的室友只穿着白衬衫,藏青色纽扣一丝不苟地扣到最上面一颗,他挽起素白袖口,穿上上一个房客留下的粉红色围裙,一本正经对着灶台和菜谱的样子有些好笑,洛尘却觉得踏实多了,总算不用一个人对着空荡荡的客厅胡思乱想了。

“呃……你这次出差去了……很久呢……”洛尘尴尬地挠挠头,发现自己想不起来对方离开的确切时间。室友一不在家,他就过的浑浑噩噩,连今天是周几都想不起来。

对方没有回话,洛尘尴尬地跑到门口,看着放在进门地毯上的几个黑色塑料袋:“这是什么?”

“是饲料。”室友不知何时出现在他背后,夹了一筷子菜喂到他嘴里,“尝尝看,咸淡怎么样?”

“嗯……嗯,好吃。”洛尘努力咀嚼,余光瞟到身边的人屈起食指抵住下唇,唇角勾起的笑容煞是好看,“……笑什么?”

“我们这样,好像老夫老妻啊。”室友笑眯眯地把他刚用的筷子含进嘴里,看得洛尘慌忙移开眼睛,脸色通红:“别、别胡说啊!”他解开袋子,转移话题:“那个……这些放到哪里?冰箱?”

“可以么?我会和食物分开放的。”室友戴上手套,笑眯眯地从袋子里搅成肉馅状的饲料里抓出一把来,“龙虾进食有点让人倒胃口,你还是别看了吧。”

鼓出紫色脉络的暗红肉块,稍稍一捏便滴滴答答挤出来暗褐色的液体,被男人以漫不经心的态度成团扔入水族箱里,瞬间将水面染成令人作呕的肮脏色彩。原本蜷缩着的红色龙虾在黑红的水里挣扎弹跳着,搅起令人鼻子都要扭曲掉的腐烂酸臭味。可男人却面带微笑地注视着颤动的水面,勾起的嘴角多出几分让人胆寒的邪意,那恶意粘稠得如同化成实质可见的液体,在他深海一样又冷又暗的眸子里沉淀下去。

洛尘打个冷颤,他突然觉得比起以腐肉为食的节肢动物,也许他的室友更可怕一些。

“……这是什么动物的肉么?”

室友的眼睛转过来,迅速用布盖住混沌一片的水族箱,画面也好,气味也罢,似乎就此被自欺欺人的一片薄薄布料隔绝在两个世界。

“我觉得你还是不要知道比较好。”他轻声说。

第3章

平安夜的晚上,难得花店的生意红火了一些。

放了学就来工作的秦语晴总算偷得空闲,才坐到凳子上就抽出几张试卷奋笔疾书。

室友又一次出差在外,想起空荡荡的出租房就让人毛骨悚然一身凉意,洛尘裹紧外套,决定和身为苦逼高三学生的秦语晴一起在店里通宵。

雪越下越大,街上稀稀拉拉没了多少人。洛尘觉得头有些疼,模模糊糊地记不起来上次用药是周几了。他干脆摸出药瓶,胡乱吞下几颗。空荡荡的胃袋被冷水激了一下,抽搐着疼痛。他缩起身体,口袋里的药瓶中,孤独的两粒白色药片相互碰撞着,如同地狱里回荡的絮絮低语。

待听到秦语晴方向传来的咕咕声,洛尘淡定地看她一眼,继续坐在躺椅上。秦语晴陪着笑脸:“嘿嘿,那个老板,你饿不饿啊?不如去买点宵夜吧?”

洛尘耳根软的很,被秦语晴软言细语地磨了一会,无奈地在她的欢呼声中出门给她买宵夜去了。

宵夜摊子支在十字路口边的绿化带旁,这个点压马路的情侣们多数去了旅馆,所以宵夜摊上只零零散散地坐了几个人,要了碗螺粉,老板在忙的时候,洛尘站在一旁,百无聊赖地打量着食客们。

宵夜摊一角灰蒙蒙的灯光下,坐着个衣衫褴褛的流浪汉,他裹着件不知从哪捡来的灰扑扑的军大衣,面前摆着别的食客吃剩下的小半碗米线。看得出很久没打理的头发纠结着脏兮兮的灰尘,胡子溅上些汤汁,黏糊糊地缠在一起。

洛尘对于别人的目光向来敏感,从他出现开始就被盯住的后背针扎一样不自在,于是不安又不悦的挪了身体,背对着他。

“……洛尘?”压低声音的狐疑语调,洛尘身体一僵,下意识想要当做没听见,但还是有些不自在地回过头去。

男人见他回头,疑惑地用陌生的眼神审视他,急切地指着自己我我我地喊起来:“我是你对面办公室的那个、那个小张啊!你不记得我了?”

洛尘恍然大悟,从那迅速衰老皱纹横生的风霜面孔上,还隐约可以看到一些以前那个意气风发自视甚高的小张的影子——不过,他以前可不会自称“小张”,混到部门经理的他可谓在职场风生水起,一向要手下员工尊称他“张经理”的。

小张伸手就把老板端上来的螺蛳粉端走了,吸溜吸溜地大口吞咽。洛尘没好意思、也不敢阻止,只好又让老板打包一份:“那个……你怎么……?”

小张听了,吃东西的动作停顿一下,苦笑:“你是不知道,我啊,简直倒霉!房子车子都是贷款的,咳,我其实……早就欠了一大笔钱,等着工资救急的时候,谁知道老板失踪了,公司倒闭了,这还没过几天,谁知道房子车子被银行收走了……老婆卷了家里值钱的东西跑了,那个贱人!”他咬牙切齿地咒骂,刚说完就狼吞虎咽,看起来是好几天没吃饱了。

洛尘不知道公司倒闭的事情,乍一听说,不由有些感慨。盛气凌人的老板也好,目中无人的同事也好,一切已经物是人非了。

小张吸溜着汤汁,眼睛从碗后探出来,上下转动着打量洛尘。他腆着脸犹豫一会,还是干笑着开口:“那个……洛尘啊……你看你要是方便的话,那个、能不能……”

他一副难以启齿的模样,洛尘却猜出他要说什么了。他看着以前同事这副凄惨狼狈的样子,心里也有些不好受。他不发一言,掏出钱包,把几张整百的数出递过:“我只有这些了。”

小张眼神一亮,急迫地伸手抢过,手上沾了汤汁就清点起来,数了两遍后才发觉自己太过急切了,嘿嘿笑着伸手拍上洛尘肩膀,力道大的差点把他拍下座椅去:“谢谢啦!你可真够兄弟的,够爽快!那个,等我有钱了,一定还,一定还!”说完他就把钱卷进破破烂烂的大衣口袋里,急匆匆地起身跑了,看上去生怕洛尘反悔似得。

洛尘提着打包好的螺蛳粉,滚烫的蒸汽微微灼红他的手,他确实有些后悔,那可是他身上唯一的现金啊!花店入不敷出,想过完这个月,恐怕又要动用存款了。他到底干嘛要借人钱啊……

秦语晴和他一个想法,她吸溜着粉丝,恨铁不成钢地骂他:“洛尘你傻啊!怎么就这么借给别人钱啊?你有他的联系方式吗?知道他是真穷还是假穷啊?万一他不还呢?!你、你简直……”

秦语晴扶额无语,洛尘坐在她面前,自知不妥,讷讷低声说:“本来也没打算让他还了……”

她眼睛一瞪:“知道他不会还你还借?一个有手有脚的大男人不能自己找工作啊?!最看不起这种人了!”

第4章

头顶灯泡闪烁明灭,几秒后清脆炸响,世界陷入不祥的暗色中。

女孩忿忿的抱怨骤然停顿,花店沉进死一般的冷寂,半秒不到,秦语晴惊恐的尖叫声利刃般刺进洛尘鼓膜里:“啊——!!”

黑暗中什么都看不到,只有店外街道上不知何时积起薄薄雪层反射的微弱光线,洛尘张张嘴:“别怕,只是电闸跳了。只要一下雨下雪供电就不太稳定——”

他的声音惊愕地停住。

因为秦语晴抱住了他。

瑟瑟发抖的女孩身体,因为屋里开着暖气,柔软馨香的肉体只被薄薄的羊毛衫包裹,紧紧贴在洛尘身上,如同某种惹人怜爱无辜柔弱的小动物。

洛尘身体猛地僵直,动都不敢动,拼命压抑着呕吐的欲望。他的眼睛在黑暗里病态地瞠大,血色在虚幻的世界中积蓄翻涌,蠢蠢欲动。

女人柔软的身体。

地上腐烂的尸体。

他耳边似乎有个女人在笑,温柔地、怜爱地,手指收紧攥住心脏,于是污血溢出,蛆虫在腐烂的腹腔烂肉蠕动。

它在吃着他的肉,就和她一样。

洛尘捂住嘴,总算没有吐出来。他等了一会,直到幻听幻觉和秦语晴的啜泣一起停下来,他才缓缓把手放下。

如果是个正常男人,大概会因为怀抱温香软玉而心猿意马意乱情迷吧?洛尘无声苦笑,用手背抵在秦语晴肩膀上,试探地推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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