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西楼——凤无夕
凤无夕  发于:2015年11月2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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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早朝入宫拜见圣上,顺便让他鉴定一番今年的三甲够不够格。

按道理说皇子和百官必须出席,连皇后都要前去。

关情月很期待,谢漠聊,应该说,祈晋流,见到他时的反应。

早朝时间,通常百官都会提前到,然后开始八卦朝中大事。

今日早晨,议的最多的当属昨日的科举。

皇帝皇后到,百官列席,皇子站位,秦太傅和贺相站在最前列顺着胡须,笑得开怀。

皇帝陛下有了点不易察觉的无奈。

随后,公公大叫:“宣昨日文武三甲面圣!”

关情月带头,后面跟着四个体型迥异的人上殿。

霎时,大殿议论纷纷。

“安静!”皇帝陛下开口,声音还挺洪亮,只是体型富态,头发也半白,眼角还有很深的皱纹。

“草民关情月拜见圣上。”关情月带头顿首,神情自若,而他身后几人多多少少都有些紧张,甚至忘了下跪,见着关情月跪下才连忙跟着跪下。

“你叫关情月?”祈恭疏的声音隐藏着丝丝颤抖,眼神也略显迷茫,盯着关情月一眨不眨的看。

因为离得远,底下的人大多数都没看见,但这却没有逃过坐在下座的皇后的眼睛,皇后不易察觉的蹙起好看的柳叶眉。

同时,秦贺两只老狐狸也没漏了这茬,当然,也没瞒过刚从惊讶中转醒的祈晋流,和同样站在前列的一个异常美丽的男子。

“正是草民。”关情月开口。

“抬起头让朕看看。”皇帝陛下开口,不得不做,关情月抬头。亮若点漆的眸子勾人心魂。

祈恭疏失神,这下,百官皆看得清清楚楚。

“咳咳。”皇后掩唇轻咳,祈恭疏回神。

“你是今年文武状元双头冠?”祈恭疏正色道。

“是。”关情月颔首。

“都起来吧。”五人依言起身。

祈恭疏先是问了其余四人几个不痛不痒的问题,几人也答得中规中矩。

最后,祈恭疏看着关情月那张平平无奇的脸,问道:“关状元就说说,身为一位贤君该有哪些品德吧。”

祈恭疏问的随意,底下一片哗然。这个问题,答得不好可是要杀头的,百官皆为关情月捏了一把汗。

连一向平静的秦贺两个老头都露出点讶异,对视一眼,又恢复正常。美丽男子的唇角微微上挑。

祈晋流紧皱着眉。看着儿子的举动,皇后的眼底闪过狠意,从这个关情月踏进大殿开始,她的丈夫和他的儿子就表现的极为不正常。关情月,到底是什么人。

关情月沉默许久,静静答道:“草民以为,身为一代明君,不得不具备八种品德:责任担当、刚毅霸气、听贤纳谏、恩威并施、学识谋略、讳莫如深、政治清明,还有……没有所爱之人。”

清澈的嗓音回响在众人耳边,大殿一片寂静。

祈恭疏怔在最后一条中,良久才回过神,大叹一口气,赞道:“说得好!”

底下神色各异,有人松气,有人嫉妒,祈晋流表面不动声色,眼中却闪着骄傲,那是他看中的人。

“情月留下,其他人退下吧。”祈恭疏摆摆手。竟连称呼都亲近不少。

“退朝!”公公尖细的嗓音响起。

祈晋流刚放下的心霎时提了起来,游移着看了看关情月,而关情月却始终没有正眼看过他。

祈晋流不再停留,恭敬退下,今天已经表现的太失常了。

等到除关情月和祈恭疏之外的人全部退下,公公也关上大殿门退了出来。

“你们说,皇帝留下状元郎干什么?”

“不会是看上他了吧,今日圣上看那人不是都看出神了吗?”

“可是,除了那双眼睛和出尘的气质,那个状元郎并不好看呐!”

“君心难测啊!不过要说漂亮,谁敌得过咱们大琪朝的柳王爷啊!难怪大公主如此痴迷,连我都……”

“嘿嘿嘿,你省省吧,听说圣上和这个柳王的关系不简单呐!你还别说,这皇帝的几个儿子没一个成才的,我看呐,这皇位八成要落进柳王手里喽。”

“嘘!别说了,六皇子过来了。”

“参见六皇子!”几个小声议论的大臣见到祈晋流走近,忙躬身道。

“免礼。”祈晋流恢复在宫中贯有的淡漠姿态。

只是背对着那些人的眼中多的是冷意,也不怪他们,因为他们不知道,谢漠聊的武功不算独步天下,也是一绝,隔百里也能将人的话听得清清楚楚。

“六皇子!六皇子!”后面突然传来一个宫女的叫喊。

宫女气喘吁吁的跑近,是皇后的贴身侍婢,好像是叫琴烟。

“何事?”祈晋流停下脚步,看向琴烟。平时他和皇后不亲近,但是他所做之事,皇后也是这宫中知晓的为数不多的人之一,毕竟是自己的母亲。

“皇后娘娘,请您过去。”琴烟还是很怕这个浑身散发着生人勿近气息的六皇子。

“告诉母后,我稍后便去。”祈晋流淡淡道。

但琴烟却犹豫着没走。“怎么?”祈晋流的口气不自觉的带上点冷然,他本就心情不好。

“呃,皇,皇后娘娘说,让您马上过去。”琴烟说着说着低下头,语气有些哽咽,“六皇子,您就去吧,不然皇后娘娘会怪我的。”

祈晋流沉默稍许,道:“知道了。”

“谢,谢,六皇子。”琴烟感激涕零。

“母后,何事?”祈晋流刚到,就问道,好像要迫不及待的离开似的。

这种感觉让皇后十分不悦,也更坚定了自己的想法。示意丫鬟、太监全数退出,皇后不急不缓的道:“坐下说话。”

祈晋流落座,皇后却是只喝茶,不说话。

“母后若是没事,儿臣就先行告退了。”祈晋流无波无绪道。

“坐下!”竟是少有的厉声。

祈晋流蹙眉,还是坐了回去。

“你和那个关情月什么关系?”皇后冷冷的问。

“情人。”祈晋流冷冷的答。

“众多情人中的一个?”

“母后,管好你该管的。”祈晋流话语间隐藏着不满。

“你,我是你母后!”

“正因如此,我现在还坐在这儿。”

“你,你你,你还想不想当皇帝!”皇后抛出重磅炸弹,不过好像炸偏了。

“母后你也知道,皇帝是我要当,而不是你当么?”祈晋流的声音可谓很轻,却异常寒冷。

“你!你好啊,给我滚!”皇后指着祈晋流,怒发冲冠。

祈晋流唇角紧抿,没做停留,走了出去。

待到他的身影看不见,皇后才脱力的倒在扶手椅上。

“皇后娘娘,您没事吧?”看见祈晋流走远,琴烟才走近前堂,远远的看到皇后无力的垂倒在椅子上,就急急忙忙跑来。

“没事。”皇后摆摆手,很是疲累:“那孩子,还是怪我的啊!”

二十章

官员尽数退下,只剩下祈恭疏和关情月。

“跟我来。”祈恭疏脸上的表情淡淡的。

“是。”关情月作了个揖。

原本以为这皇帝是要带他去御书房,哪知走着走着竟到了皇帝的寝宫。

“进来。”

关情月低头进门。

从房间的布局可以看出,这是个皇帝的寝宫;从房间的摆设又可以看出,这是个勤俭不奢侈的好皇帝。

“陛下……”

“把衣服脱了。”话被打断,还是被这么句话打断,饶是有准备,关情月还是禁不住惊讶的抬头,他是想……?

祈恭疏没什么表情,也不再说话,就像是只等着关情月脱衣服。

虽然很想揍那个老色狼一拳,但是,忍住。

关情月开始慢吞吞的脱衣服,脱了外衫,磨磨蹭蹭的解亵衣。不过再慢,也总有到头的时候。

视死如归的摔下衣物,露出冰肌和玉骨。说实话,这副身体,的确很难让人信服是江湖中人。

祈恭疏紧紧的盯着关情月的身体,面露痴迷,慢慢走上前,抚上关情月的肩,或者说,是肩上一点朱砂:“你果然,果然是……”

“是的。”关情月没让祈恭疏说下去,却叫出了声:“父皇。”以极为讽刺的语气。

两个字,让祈恭疏完全怔住,随即苦笑,眼里是毫不掩饰的歉疚和憔悴,真实的让关情月分不清真假。

“让我看看你长什么样子好不好?”祈恭疏小心翼翼的问道,完全没了睥睨天下的君主模样。

关情月冷冷的看着祈恭疏,良久,动手撕下面具。

倾城的面容,也许不是最美,却足够令人心碎。

一模一样的清美,一模一样的朱砂痣,除了他的小八还有谁呢。

“拔儿?”祈恭疏的眼圈微微泛红。

关情月却厌恶的皱眉:“少装了,我可不信杀了自己母亲和妻子的人会这样。”

祈恭疏的目光闪了闪,试探着问道:“你知道?”

“至少比你以为的多。”关情月面无表情。

“你是来……报仇的……”祈恭疏落魄的垂下眼皮。

“报仇?我不会做如此肤浅之事。我只想知道真相,我想要的真相。”关情月冷笑:“何况,如果真要报仇,我不会选这么蠢的方法。”

“唉……”祈恭疏重重的叹了口气,道:“随我来。”

祈恭疏走到一副画前,按了几下,墙壁打开,露出里面的密室。关情月跟着祈恭疏走了进去……

从皇宫出来后,关情月漫无目的的走在陵安街道上。

从正午晃到日落,从阳光独好晃到倾盆大雨。需要接受的太多,他还来不及接受,就必须接受。

豆大的雨滴打在身上,不是没察觉,而是不想察觉。

街道上没有带伞的行人纷纷跑起来,路过他的时候,有的也会看他几眼,像在看一个疯子。

忽然间醒悟,关情月也疯狂的跑了起来。

想要找一个人,想要对他说很多,想要……想要的很多,多到什么都不能要,要不起。

衣衫浸透,墨发全散,雨水打湿了全身每一寸。

关情月用力的跑着,像是发泄,像是急于寻求庇护。

终于——

“我要见六皇子!”

门子看着如此落魄的关情月,眼里充满鄙视,心想道,看这张脸,八成又是哪个被他们家主子抛弃的小倌。

“不见,不见,六皇府是你说来就能来的?六皇子是你说见就能见的?走走走!回你的小倌馆。”门子在六皇府没什么地位,但是在低贱的小倌面前总觉得高人一筹。主子宠人的时候,他还跟着叫声爷,但是,被主子抛弃了么……哼!

关情月没空和他废话,直接施展轻功,飞入院内。

“喂,你干什么!你……啊!你为什么会武功?”门子猛然反应过来,该不是弄错了吧。后又自我安慰道,也许主子喜欢会武功的小倌……

“谢漠聊!谢漠聊!”关情月闯进大院就开始叫,“祈晋流!祈晋流!”

有不少丫鬟家丁闻声出来指指点点,可就是没有那个人。

差点忘了,他可能不在。站在雨里,关情月瞬间没了力气,才觉得浑身冰冷,忍不住颤抖着自语:“莫魈。”

忽然,一个大力,把他扯进了一个温暖熟悉的胸膛。

关情月怔了怔,随即用力的埋首在祈晋流的怀里……

吩咐下人准备了水,祈晋流帮着关情月脱了湿透的衣服。

衣衫一解,接触到的皮肤十分冰冷,祈晋流不由皱起了眉。

把关情月放进浴池,祈晋流自己也脱了衣服跨了进去。这个浴池就像一个小型游泳池,足够两个大男人酣畅的洗一次澡了。

而在这过程中,关情月只一眨不眨的看着祈晋流,没有任何反应。

祈晋流心疼的一把拥住关情月,“怎么了?嗯?是不是父皇他……”

“我们做爱吧!”关情月突然抬起虽空洞却依旧水光岑亮的眸子,说道。

祈晋流愣了愣,问:“什么是做爱?”

“就是做最爱做的事。”关情月的眼里突然有了神采。

然后不等祈晋流反应,自己勾着他的腰身吻了上来。

与关情月赤裸相拥,他如玉的肌肤本就令祈晋流心神荡漾,只是顾及他的心情,强忍着罢了。这下他自己主动点火,祈晋流哪还有什么含蓄。

直接将人压在浴池边缘狠狠的吃抹干净。

“轰——”天上忽然闪过一道惊雷,关情月身体一颤,强烈的快感自结合处传来,祈晋流把持不住泄了。

相互拥抱,以前所未有的疯狂一次又一次的冲进云端。

从浴池到床上,和着外头的倾盆大雨和电闪雷鸣,他们紧密结合。

因为不知道明天即将面临什么……

一番抵死缠绵后,祈晋流抱着关情月满足的睡去,关情月精疲力竭,但头脑却越发清晰。

想起白日里祈恭疏与他说的话……

“事情还得从先帝年轻那会儿说起。那会先帝刚夺位,整日繁忙稳固根基,几乎没空宠幸妃子。段王那时候还是将军,替先帝在边疆保家卫国。也就是那时候遇到了一名奇女子,女子来自江湖,长相美丽,说不上倾国倾城,但也能令男人着迷。段王因为常年在外打仗,自然没有怎么亲近过女色,又是第一次见到如此不一样的江湖女子,不久便为之倾心。但是女子小他十几岁,段王犹豫女子是否能接受他。终于鼓足勇气向女子告白,女子却很抱歉的告诉他,她已经有喜欢的人了,是她的青梅竹马,两人也是两情相悦。此次女子单独跑出来,就是和那个人吵架了,闹脾气,不想见他。没办法,段王虽爱慕女子已深,但深知强扭的瓜不甜,便不再强求。只是女子却没有因此疏远他,反而仍旧当他是朋友,也让段王苦中得了一丝乐。”

“却没想到,变故就这样发生了。先帝忙完宫中事务,根基稳定后,就想去看看一直为他镇守疆土的大将军。到底还年轻,先帝带了几个侍从,就贸贸然的微服私访了。等到在军营中见到段王,段王虽也担忧这么做太危险,但更多的是感动。于是先帝就这样在军营中住了下来,当然也无可避免的见到日日拜访的那名女子,听见营中的流言。一开始,先帝接近女子是为了警告她,离段王远点,没想到却也日渐沉沦。”

“那女子有什么吸引段王和先帝的地方?”听到这里,关情月忍不住问道。

“清灵的气质和爽直的性格吧,和那种人在一起总是会令人忘记烦恼,只记得怎么笑。”

关情月点点头。

“男人也有嫉妒心,先帝自恋上那女子以来,总觉得女子似乎与段王更为亲近,再加上之前营中的蜚语,渐渐的,和段王就有了嫌隙。终于在一次段王与女子共同去骑马,而没有叫上他的事情中爆发。其实那时只是因为那几日先帝患了点小感冒,两人想让他好好休息才没叫他。先帝经过打探,知道女子有一青梅竹马,一次乘段王不在时就以青梅竹马的性命相要挟,逼着女子与他回宫。女子不得以,含泪答应。临行前,女子告诉段王,她爱上了先帝,没有说实话。段王当时太过悲痛,竟未察觉女子的异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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