偶然爱你+番外——陆_离
陆_离  发于:2015年11月2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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够了,这份心,对于程扬禹这个人来说,就是表达。

踏着格纹大理石,走过廊柱穹顶,水晶灯天泄繁星,佳人如梦,倚窗绮丽美若幻影。

路鸥然看到她转过头,快乐地像只百灵,朝心爱的人挥手。

“程扬禹,我再信你一次……”

“鼎盛,是你的了。”

路鸥然也挥手,笑着,向他的姐姐走去。

收到红色信笺的时候,魏哲的下巴几乎掉下来。

程扬禹,要结婚了?这玩笑开得有点过了吧。

因为震惊,他第一时间看到的是新郎程扬禹与新娘路鸥然,他简直要为自己这位老友山呼万岁了,直到他想好损招打算好好挪揄一番程扬禹的时候,才看清那笔隽秀的字迹略有点不同,路还是那个路,只是名字换成了……鸥歌……

我去,什么情况~!魏哲差点被刚入口的一口Martini呛死,青橄榄噎在气管里,他不管不顾地抄起电话。

“程扬禹,你什么情况!”一声敲山响,橄榄喷得像出膛的子弹。

电话那端的人沉了许久,开口:“你不是已经看到了。”

“我就是问你呢,怎么回事,你真的要结婚!”要说当时他看到请柬的那点激动,全部被一种浓烈地背叛感代替了,魏哲虽然是个油嘴滑舌的主,却异常清楚程扬禹心里藏了个谁,依他的个性,就是真娶了路鸥然他都不奇怪,但是……这个路鸥歌又是怎么回事?

“真的。”

“为什么?”不该问,他就是忍不住。

“按照郑志海生前的遗嘱,路鸥然无权通过股份转让将鼎盛还给他姐姐。”不然他也不会费力搞个宸天出来搅局。

魏大爷的肺瞬间就给点了引信:“就因为这个原因?!他要是让你去死,你死不死~!”也不管对方是谁了,他被气炸了,“你丫的怎么不干脆绑了路鸥然进礼堂~装什么情圣~!你要真娶了他姐,你这辈子就没机会了~!程扬禹,你到底是怎么想的?啊?”

“恩。”

“我说~咱们不这样成么?”魏哲就是天大的火,也给他的一个字扇成青烟,“扬禹,你过去怎么跟我说的,这辈子没遇上对胃口的,绝对不踏进那个坑。现在你遇上路鸥然了,我拦不住你,可是……可是……为了他,你要不要做这么绝,连点后路都不给自己留,这他妈根本就不像你啊!”

“魏哲,当我的伴郎。”淡漠的口气,言辞却坚决。

“你……”他这个老友,是铁了心了,“值得吗?他会记你的好?”

值得?他做事从来不计较代价,他只看结果,他程扬禹咬准的结果,就算付出再多也在所不惜。

但对于感情,他向来水饮六分满。只有遇到路鸥然,很多事才渐渐偏离既定,手中的茶水滚热溢出来烫了手,他偏偏舍不得放。

舍不得,就不得不舍。

“我决定了。”

魏哲在房里来回走动,抓耳挠腮,确定没辙了,反手一插腰:“随便你,老子不管了,红包就别惦记了,改明儿你离婚了,我算上利息包双倍的!”

他一辈子浪荡惯了,程扬禹更甚于他都能受得了,他有什么好替他喊屈的。

“魏哲~”

“干嘛!”

“谢了。”

“谢谢侬,谢谢谢谢!”阿姨最近说得最多的,就是这几个字。

路家有喜事了,她虽然是个钟点工,但真心替这两姐弟高兴,她为人实诚,东家待她跟自己亲人一样,这双模样和气质都好的姐弟早没了长亲,孩子成婚这么大的事儿,总不能让都没有经验的小年轻自己瞎摸索,一大早她就称了十斤糖,小区保安,花匠师傅,倒垃圾的,送水的,抄煤气的,忙的跟个陀螺似得,她不累,她高兴着呢,漂亮的小姐要出嫁了,别人对她道一声恭喜,她欢喜着呢。

路鸥然也过来,在红色的喜盘里挑个糖,剥开糖衣送进嘴里:“甜,好甜。”

“先生啊,快点伐要吃嘞。”阿姨拉他过来,桌上心形的喜帖依次排开,她按他坐下,“你的字好看,这个交给你了。”

路鸥然嚼着糖,转着笔犯难:“怎么写?”这东西,他这辈子可没接触过。

阿姨手上的活一点不停,简直被他气死,现在的喜帖都规规整整地印好,哪里需要自己动脑:“先生哎,名字总会写的伐。”两根手指一点,“喏~这里填时间,新郎新娘看到伐?小姐的名字写这里,姑爷就写旁边。”说完一阵风似得去派她的喜糖了。

眼前红艳艳一片,路鸥然更喜欢珍珠白的喜帖,但是阿姨再三强调结婚就是要喜庆,最后双方妥协,红色白底烫金的字,路鸥然捡过一张珠贝色的卡纸练起来。

他的字隽秀飘逸,柔却不软,扬儿不飘,提笔落字,每笔每划都和他人一样漂亮。

他写的随性,字舒展得极雅,果然胜任这份差事。

新郎:程扬禹;新娘:路鸥歌……

然后收笔定睛,揉了揉眼睛,他竟然将二人写错了位置,不仅身份对调,连名字也……他笑过收起这纸荒唐,顺手又拿了几张练笔。

写的专心,乃至身后来了人,路鸥然也全然无暇顾及:“新郎:程扬禹,新娘:路鸥……歌。”这次,他再不会错了。

“鸥然……”

“姐,再等我一会儿,马上就好。”路鸥然记得,今天要陪姐姐去试婚纱。

路鸥歌站在那儿,纤细的手指缴这裙摆,五指没入揪起的褶皱:“婚礼……会不会太仓促了?”

路鸥然放下笔,来到她身边,温柔地抚上她的手臂,拇指画着圈抚平她的眉心:“怎么了?什么事让我们漂亮的新娘子不开心,皱眉可就不好看了。”

“我……”路鸥歌的五指更紧了,和他一样色淡色唇瓣因为纠结,愈加白得和肌肤融成一体,“不结婚不行吗?我只想陪你一辈子。”

路鸥然心头一暖,有她,自己的柔情才有所依:“当然要一辈子。”他从不欺她,“修想有了老公就甩了我这个帅哥,我可是你一辈子的追求者。”将她冰冷的手包进掌心里,像个骑士亲吻他的公主,他在她手背落上一枚吻。

路鸥然笑地风华绝代,一室的红心,化一句箴言。

“姐,你会幸福的。”

“送呈亲友台启:谨定于2014年农历七月初七(公历8月2日星期六)为新郎:程扬禹先生及新娘路鸥歌小姐举行结婚典礼敬备喜筵,祝二位新人百年好合,永结同心。”

大洋彼岸,连日的暴雨冲击海滩,巨浪如长龙横扫,海岸线上拉起警示标志,没有人会愚蠢到在这个时候下海冲浪。真是糟糕透顶的天气,无端端毁了很多人美好的休假。

只有一名黑头发黄皮肤的男子雀跃如光如电如风,拍击在室外的狂雨都不能撼动他欣忭的心情。

电脑屏幕上反射出的光,在阴郁的房间内,映出他脸上不正常的红光。

他像个吸食了致幻剂的人,飘飘欲仙。

等我,十二级的台风也困不住我。

如果只有一人能给你幸福。

那么,我肯定是我。

23.喜钟

及时雨,拔了夏燥,清涤闷热,雨如银丝斜飞,一眼望去,满目翠郁金芳华。

路鸥歌的手上也攥着一捧浅白的花,花瓣白嫩,叶茎翠绿,不同的花盎然一体,被薄荷色的丁香衬着,娇艳又清雅。

一席Line Princess典雅的婚纱是今早下了飞机直接由专人送到路府上的,程扬禹送给他新娘的第一份大礼,打开卡牌,只有一行言简意赅的表述“TO MY LOVE”。

Vera Wang的新婚礼服简约质朴,没有多余的一丝赘附,却依然华美如天作,完全按路鸥歌的身量订制,轻柔的软缎与她,浑然天成,仿佛是贴着她生出来般合适。

路鸥然双手交叠在胸前赏她,从高高挽起的云发到后颈上谦恭而优雅的弧度,从清瘦但线条均美的腰际到凤尾般旖旎的长拖尾上,他时不时蹲在她脚边,认真地将裙摆上的每一道褶皱以手细细熨平。

“先生唉,这些小活教给我做就好了嘛,你快去外头招呼招呼客人。”阿姨是典型的主妇,最看不惯男人干这些,还是姑爷好,早上接新娘子的时候匆匆见过一面,英俊儒雅,风度翩翩。明明先生长山清水秀,比姑爷还俊生,却独独不爱干那出风头的事,要不然,他和姑爷两个人站一起,多登对,多好看,还不知要羡慕坏多少双眼睛。

路鸥然低头忙活,这种缎料贴身又舒适,唯一不足的,若没有人精心呵护着就容易产生褶皱而破坏了美感。

“鸥然,起来吧。”路鸥歌想伸手去拉他,被他明若春桃的笑容挡了回来。

“别动,就快好了。”他为她整理头纱,打开一个天鹅绒的缎盒,将两颗熠熠生辉的传世珠玑戴上她圆润的耳垂,“新婚礼物,给世上最美的新娘。”

“漂亮,真是太漂亮了。”阿姨感动得老泪纵横,不熟溢美之辞,这已经是她最好的语言。

清脆两声掌门声,婚礼的负责人来喊路鸥然:“路先生,请跟我一起去熟悉下等下婚礼的流程。”

婚礼选在欧式的教堂,由神父主婚,省略了一众繁文缛节到是遂了他的心意。不过路家往上数三代,人丁凋零,到了路鸥然这里几乎就断了亲缘,将新娘引导至交给新郎这个环节,就不得不交由他这个唯一的弟弟。

“好,人都到齐了。”负责人是个相貌堂堂又亲切的青年,做事认真细致,“现在我们玉溪一遍新娘入场和典礼流程,路先生……”他冲路鸥然笑,“先由我暂代您的角色,您先配合我走一下引领,程先生您请原位等候。”

他详细地讲解了一遍,招呼路鸥然到位,但连续喊了几声,路鸥然都没理他。

“你没事吧?”程扬禹问。

鼻子一痒,富有侵略性的记忆伴随烟草木香猛地让他一醒:“我很好。”路鸥然赶了几步,挽上负责人的手臂。

“等一下我们先迈右脚,走一步停一下。”负责人尽责的演绎路鸥然将要被赋予的使命,亦步亦趋地领着他走上红毯,红毯尽头,神坛之下,眼眸深邃如星的男子向他伸手,“然后,你要心怀感恩地将新娘交给新郎……”来不及撒回,他已经握握紧路鸥然的手,绕过自己的臂膀,将他不甘不愿的手掌牢牢按在自己肘弯,轻轻拍了两下。

然后,路鸥然听见他对神父说,开始吧。

“没这个必要吧。”路鸥然想抽出手,但被钳得很紧,周边又有人在,他实在无法挣脱。

负责人好像与程扬禹商量好的,故意偏帮一边倒,如果可以的话还请配合,让所有的工作人都在典礼开始前先预习一次流程,婚礼上就怕意外,可是马虎不得的。

一句话,将方才结冻的抗拒融了,是路鸥歌的婚礼,怎么可以出错。

黑袍的神父繁复的开场说了什么,路鸥然没听进耳朵里,被捏住的手掌,十指以一种不妥的姿势交相叠扣,太不适合了,路鸥然低头,难道就没有人觉出来这样的举动有多怪异。

“为什么没有穿?”程扬禹目光平视,动人的嗓音在神父的祷告中轻而清晰。

路鸥然当然知道他在说什么,当他看到程扬禹今天的黑色礼服时他就明白了,这身打扮和今早与新娘礼服一同寄到家中的男款白色西服如出一辙,甚至比昂贵的VERA WANG更显般配,一如他和他才是这场婚礼的主人公,鸥歌到沦为一个美丽的配角。

不等路鸥然回答,神父已念出婚礼上最重要的誓词。

“我们今天齐聚在这里,在上帝的面前,见证这对新人的婚礼。程扬禹先生,你是否愿意接受路鸥歌小姐为您的合法妻子,无论贫穷还是富有,无论疾病还是健康,相敬相爱,彼此珍惜,直到死亡将彼此分离。”

“我愿意。”

富有磁性的低沉,扣在空阔的教堂中,比风琴更肃穆庄严,神父满意地点头转向路鸥然。

“路鸥歌小姐,你是否愿意接受程扬禹先生为您的合法丈夫,无论贫穷还是富有,无论疾病还是健康,相敬相爱,彼此珍惜,直到死亡将彼此分离。”

……

“路鸥歌小姐?”

……

负责人压低了嗓子催促:“这个时候,新娘应该说我愿意。”

他愿意……吗?

与他并没什么关系吧。

无关紧要的三个字……罢了……

“我……愿意……”

神父见证了太多欢欣的笑容,像这样不甘愿的口气到是第一次,他祈祷一会儿新娘可别用这种生硬的口气说完这三个字。

“请新郎新娘互相戒指。”

负责人递上了表达忠贞和爱的指环,简约的款式卧在蓝丝绒的戒枕上,看不出哪枚是属于谁的。

路鸥然冷笑,这是演的哪出?娶走了他姐姐,还要安排一场让他出丑的戏码,有心者无意,有意者无心,他什么都没有,又有什么不可以。

他抓起程扬禹的手,粗暴地为他套上一枚指环。

太过激烈的动作扯痛手指,程扬禹只是笑笑,小心翼翼地托起路鸥然的掌心,将圆形的戒环缓缓推入他无名指的尾端,深邃的眼睛随戒指的落定流光溢彩,胜过从教堂上方的彩窗落下的斑驳阳光。

神父愉悦地宣布:“现在,你可以亲吻你的新娘了。”

他自自然环上他的腰,他半阖了眼微抬下巴,四片唇相对,相思近在咫尺,只余一寸便可慰了煎熬,他却听见他拒霜花色的唇瓣微开,媚眼高挑,软语诛心……

“好玩吗?姐夫~”

他像个祸国殃民的妖孽,全然没有一丝表情的脸,只在嘴角一处上扬便眉飞色舞成就了颜色,只差水水袖长衫加身,挥前尘南柯一梦,促良宵花好月圆。

路鸥然推开他,笑地张扬不羁:“神父,正式仪式之前,风琴的声音还需要再调试一下,DUO音少稍稍有些不在位置。”

他退后几步,一个转身,潇洒离场。俊美的背影美好到让人忘记了几秒前,他几乎要和这个即将成为他姐夫的人双唇相抵。

这份洒脱不多不少,正好支撑他关上洗手间的门。

龙头大开,他像徒步几十里沙漠路的人突然寻到一处绿洲,想都不像地扑入冰凉的水花里。

袖口领口都湿了,水珠洇在上面,白色的布料瞬间被溅了星星点点的水渍,他顾不上了,鼻子里,身上,被他牵过的手上,到处都是,那股子烟草味中的木香,是见血封喉的毒,沾上就甩不掉,直往他皮肤里钻。

他洗得太过认真,都没有意识到洗手间的门开了,直到他被那股极力想要剔干净的味道再度绕上,这一次,霸道的人没给他机会说不。

程扬禹将他按倒在洗手台上,重重告诫了他,用舌头与热吻。

熟悉的唇瓣一含到嘴里,感觉就回来了,这个味道真是久违了,似瓢泼之于枯槁,甘露之临久旱,他狠狠吸允他,仿佛要为他淡色的嘴抹上最鲜艳的口红,但那颜色些微绽放,他又迫不及待地破坏他,咬他,用舌头丈量他。

水一直开着,潺潺地洇湿了他整个后背,程扬禹满意地撒开手,抵着彼此因喘息而起伏的胸口,笑地笃定又坏:“你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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