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她干什么？你是在替他抱不平还是在数落我。”

无奈地叹口气，“之清，再怎么说江敏也是你的妻子了。你对她的态度就不能改改吗？我感觉她现在比嫁给你之前还要难过得多！每天都一个人等你到那么晚…”

“谁能一开始就和喜欢的人在一起。姐你不也是按照爹娘的意思招的上门女婿吗？虽然姐夫意外过世。”

“好好，我说不过你！我们不要再说这件事了。”

停在柳树下，盯着对面的商铺。“姐，我就送你到这里了。只要在这个码头附近等的话，一定会再遇见他的。”

“啊？在这里等，我要等多久？”

“这个就不是我说了算了。你要想见他，就安心等着。”

无助地看看附近，全是船只和宽阔的大河。

推开账房的门，端着茶壶向屋里的书桌靠近。“少爷，喝点儿茶歇息一会儿吧。”双手奉上茶杯，“自徐管事走后，少爷比平时更忙了——少爷你可得注意身体！”

“我知道，不过没关系。习惯就好多了。”

“对了，少爷。时辰已经到了中午，您先回家吧。”

看向身边的窗户，“这么快就过了半天了。”

“是啊。”替吴穹收拾好桌面，“少爷你先走吧。”

“那我走了。”洛歌走了多少天，自己也不记得。想到这里，已经到了大街上。回家——太麻烦了，直接到河对岸的酒楼才省时间。街上的人已经是三三两两。

“啊——”

突然撞到了什么，意识到的时候才发现对方还坐在地上。伸出手扶起江漫，“你没事吧？”

“没——没事。”只能想到这个法子引起他的注意了，“那个——能请你帮我一个忙吗？我刚来到这里，和同行的人走散了，不知道回去的路要怎么走——你能替我带路吗？”

好像在哪里见过似的，想不起来。“你住在哪儿。”

“我住在——”转念一想，“多谢公子！我…”再怎么拖延时间，还是到了江敏家里。满脸感激地看着吴穹，“公子——不介意的话，留下用一顿午饭可以吗？”

“你已经到了家里，没我的事，我走了。”

“公子！”追出门，人是头也不回地离开。

在一旁看尽所有的江敏，走到江漫身边。“漫姐，那个人是谁啊？”该不会就是表哥要替她找的人吧！

“我也不知道他是谁——只是送我回来的好心人而已。”

搭不下话，轻轻一笑说：“漫姐，你人在这里，心早就飞远了！”

瞥一眼江敏，移开视线回到屋里。“你不要胡说。”

“说起来，漫姐你昨天是头一次来这里，是怎么找到我家的？而且你还是一个人，小洁怎么没有带来。”

不自然地躲过江敏的眼神，“你嫁进来的时候不是带了两个下人吗，那个叫成嫂的听说我要来，就给我说了具体的地址。至于小洁，她要是来了，你肯定受不了她的淘气。”

“怎么会呢？孩子都是爱玩儿的，我不会觉得小洁淘气。反而觉得她很乖巧——能有个孩子陪着，也好啊。”

听到这里，心里突然闪过一个疑问。不过又不好说出口——外面的太阳越来越烈，对了！“小敏，你还不做午饭吗？”

“是我一直说话，给疏忽了！漫姐你不要生气。”

“不会。也是我一直和你说话才会忘记时间的——现在时间已经不早了，我帮你一起做好了。”

“不用了！漫姐，你稍微等一会儿。家里只有我们两个人，用不着大费周章。我一个人准备就可以了。”

牵强地扯出笑脸，“那就麻烦你了——”

“这是我分内的事情，漫姐你是客人，我去去就来。”

习惯性地在二楼的窗边坐定，一个人自斟自酌。

日子再也回不到以前那样的心如止水了…

敲敲客厅的门，探进头。“主子，午饭已经备好了。”

“我知道了。”

撇撇嘴，回到厨房里。“哥，那个人怎么回事啊？他和主子是什么关系，天天都来家里蹭吃蹭喝的。脸皮也太厚了！我看他穿得也像是个富贵人家的少爷，表里不一！”

将饭碗放在小武的手上，自己也端了饭碗坐在厨房里的小桌上。两盘简单的炒菜，吃得津津有味。

“哥，你怎么不说话？我刚才说的你没听到吗？”

“听到了。”

“那你怎么不回话？我说的话有那么难懂吗。”

夹起一个饭团塞进喋喋不休的嘴里，“好好吃饭。不该你管的事情就不要去管。那个人和主子不是朋友吗？说不定主子上次出门就是到他的家里去玩儿了，这次换主子招待他而已。什么厚脸皮之类的话，可不要再说了。”

嘴里嚼着饭团，还不忘说：“你说的对！是我没事找事。”

“好了，快吃饭吧。再不吃的话，待会儿就是你洗碗了！”

“啊？别——我吃！”端起碗，大口大口地吃饭。

“你慢点儿吃，小心噎着！”

“咳咳——咳咳——”拍拍胸口，“你不说还好！”

“你真是的…”不再说话，埋头吃饭。

对面的人一直都在安静地吃着饭菜，“你从上午我来的时候就没怎么说话，难道我对你来说就是微不足道吗？”

“我没有。而且现在是说话的时间吗。”

默默注视楼南生的脸，不由的想到那天——他的胸口，似乎有个伤痕。这和他一点也不相配的东西，是怎么出现在他身上的？拿起酒杯轻酌，“你的待客之道还是这么冷淡。”

“我哪里做的让你不满意了，你说。”

“你让我一个人喝酒，不觉得有失礼数吗？”

“好，我陪你喝。”伸手去拿酒壶却被抢先拿走，“不是你要我陪你喝酒的，这又是做什么？”

倒满自己的酒杯，起身走到楼南生面前，举起杯子一饮而尽。倾身吻上淡粉色的唇，嘴里的酒水全数进了他的肚里。”忍不住与躲避的舌纠缠，无处可逃。

“唔——”突然的酒让喉管觉得辛辣，使劲推开江之清。“你自作主张的干什么！不是告诉过你不要靠近我！”

“我这是在惩罚你。明明我就在你面前，你却当我不存在一样。你还在想那个人对不对？”

“咳咳——”捂住发烫的喉咙，偏开头不去看他。

“你承认了！你为什么还要想那个让你伤心的人？”

“你不要再说了，咳咳——我根本就没有想过。我也没有伤心，你说的是谁我不知道——但是我的事和你没有关系！”

还在这样说…丢下愤怒的一眼，转身离开。

看着江敏一直盯着大门的方向，心里又开始泛酸。不知是为她还是为己，明明是近在身边的人，却没办法再接近。

“表哥！”

门口突然出现的江之清，让人觉得吃惊。

“怎么了，看见我回来就这么高兴吗？我又不是好久没有回来了，你们就不要再这样看着我。”

为江之清端来一杯热茶，“表哥——今天你回来的很早。”

不再为刚才的事情生气，看向江漫。“姐，你这么快就回来。情况怎么样，你见到人了没有。”

“见是见到了——”顾及到江之清身边的江敏，不再开口说话。

察觉到两人的事情，向门外走去。“表哥、漫姐，我去厨房看看还有什么可以做点心的东西，你们聊吧。”

低头一笑，“姐，现在可以说了。”

“你今天真是太过分了！就那么把我丢在河边。万一我没有见到他，要怎么回来你知道我对这里不熟悉的。”

“别生气了。你见到他就好，其它的又不重要。”

“只是见了一面而已——连话都没有说过几句。”

突然一副很认真的表情，“姐，你既然喜欢他到愿意追来这里的地步，就尽快将他收做囊中物。我很赞成！”

“我当然也想了！可是——事情哪有那么容易。”

“不用担心，我也会替你想办法的。”

25、斩断纠缠

小舟在蜿蜒的河道上缓缓而行，水面倒影着两边的红墙绿瓦。坐在船身中间，享受这宁静的时刻。

站在船尾，眼里一直只有他一个人。风不停地吹过，拂起月牙衣上的黑发…只是让自己觉得有趣而已，心却围绕在他身边收不回来。但是在他眼里却一点也没有自己的影子。

回头拿开在江之清手里的头发，“不要做多余的事。”

“你——你知道我这次是为了你才来的吗！”

“不要说这种话。你不要说每件事都把我牵扯在里面。”

与楼南生背对着坐在船里，这样一来谁也看不见谁。“我是说真的。没想到你就那么突然地离开，让人猝不及防。这次来，又是好几天的时间了…”

“你什么时候离开？这里没有任何让你留下的理由。”

“怎么没有，不就是你！”背靠上后面的人，感受他的心跳。“让我回去也不是不可以，除非你原因和我一起走。”

“这是不可能的事情，你还是别再想了。”

就知道会是这样——“你就不能考虑一下吗？我为你了可是花了不少的时间，再怎么说，你至少也装作犹豫的样子。这样我也会高兴一些，对你又没有什么损失。”

“我不想骗谁，更不想骗自己。”

“骗什么。我只想看你为我犹豫的样子——又不是什么坏事。为什么你的眼里就不能容下我？”

“我只想知道，你究竟还要待多久才离开。”

“你不答应和我一起走，我是不会轻易放开你的！”眼前是弯弯窄窄的天，时不时地，有几只小鸟飞过。“我不明白，你为什么那么在乎那个人。他都把你弃之不顾了。”

“这件事我不想再和你说了。你要走就走，不要管我。”

离开背后的温暖，回头看着侧脸。“你几次三番的说和那个人没有关系。那好，一定就是因为别的原因。那你告诉我，什么原因让你愿意只待在那个小院里，而不是和我走。”

“我说了，你就要走吗？”

“我——”他还是宠辱不惊的脸，偏开头，“你就那么想让我离开。你说不说都没关系，我是不会一个人走的！”

“这是最后一次。”

“什么意思？”

“今天我陪你游河，是和你待在一起的最后一天。不管你要待在这里多久，从明天开始，我不会再见你。已经够了，我在昌娘镇欠你的已经全部还给你了，没有什么欠你的。”

江之清低头说：“你以为这样说——我就会放弃你了吗？”

“那都和我没关系。你还是想清楚对你而言真正重要的东西比较好，不要把时间浪费在我身上。其实我——并没有外表看起来那样干净。你也清楚，况且我还比你年长。”

…“你这么说，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回话了…”

“小敏。”

“漫姐？有什么事吗。”放下手中的针线，“怎么了？”

“你不打算出门走走吗？天天待在家里也太闷了。”自己是没办法一直待在一个地方的。“还有，之清他也没时间陪你。你在家里等他回来，还不如出去散散心。”

一不留神手里的针扎进食指，含在嘴里。

“你每天和他能说上话的时间也没有多少，再这样下去，他哪天就被别人给抢走了！”

啪的一身，手边的茶杯落地。“对不起！我不是有意的！”

“唉——我没事。”摇摇头，“也许是我想多了。你慢慢绣吧，我自己出去逛逛。也许中午不会回来了。”

“好，漫姐你路上小心。”

江漫突然觉得江敏也许不嫁给江之清还要过得好些。

叩叩，敲了门后进屋。“少爷，外面有个姑娘要见你。”

“姑娘？是谁？”

“少爷，那个姑娘说是要亲自为昨天的事情向少爷你道谢。是谁老头子我也不知道，以前没见过。”

“你没有说我很忙吗？道谢的话，你已经转告给我，这就够了。我现在很忙，没有时间见她。”

“可是——少爷，刚才我就已经这样跟她说过了。可是她说一定要见到你才行！在外面等了有一会儿了，说什么也不肯走。真不知道是哪家的小姐这么大胆。”

“我知道了。”放下毛笔走出书桌，“我去见她。”

“好——”

在门口徘徊着，好不容易才让那个老头进去传话，不知道他到底有没有告诉他！还是只有自己想办法才行。

“姑娘，你找我只是为了道谢，就说好了。”

“我——”低下头，“公子，你不记得我了吗？我们在昌娘镇见过一面的，那时候是你帮我的女儿捡到风筝的！”

想想的话，确实见过。这么早就有人放风筝了。

“公子，那天我还来不及谢你。再加上昨天你送我回家的事情，我想一定要好好向你道谢才行。”

“无所谓。你的心意我已经知道了，这样就够了。”

这毫无温度的话听得人一身冰冷——可也忍不住想要接近。努力抬起头看吴穹，“这样——还是不太好的。如果可以的话，不妨让我请公子一顿酒，可以吗？”

“多谢你的好意，你的话我都听到了。应该没有了吧。”

“公子？”

“我还有事，就不奉陪了。姑娘请自便。”

听完江漫的话，脸上忍不住笑意。“他就这么把你打发了，这和对待乞丐有什么区别？你也太好说话了。”

苦恼地撑住下巴，“你就不要笑了！”

扯起嘴角，“姐——都是不省心的人啊。这可麻烦了。”

“你在说什么都不省心？”

看着江漫笑笑，“还能有谁？自然是你说的那个人了。”

“之清——说实话，我这次来，还有去找他的事情，已经超出寻常人的范围了。但是他却一点也没有把我放在眼里——我本来就不是什么小姑娘了，还有个小洁。”

“所以呢！姐你说了这些想表达个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