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晨看他现在乖了，忍不住给他捋顺了沾在额上的已经被汗湿透了的头发，秦洛砂受着分外欢喜，柳晨淡淡道：“以后不许对我说谎了。”

秦洛砂又低头道：“其实我是善意的谎言。”

柳晨挑眉，毫不客气地灌了二百毫升进去，秦洛砂趴在他膝上一动不敢动了，连说话的力气都不敢用了，感觉自己的膀胱几乎要爆了。

柳晨把手挪到他小腹轻轻拍了拍，秦洛砂的泪又滴落在他手背上，哭求道：“自从跟你一起后我都是真心对你，从没做过害你的事，你要是不喜欢我以后不骗人了。”

“我不管你骗别人。”柳晨拧过他下巴，狠狠道，“敢对我说一句谎，我一定让你哭的比今天还惨！”

即使他没用上这样的狠意，秦洛砂也早已屈服了，保证道：“我一定不会再骗你任何事了。”

“怎么保证？”柳晨突然来了兴致。

秦洛砂颤巍巍地立誓道：“我要是再骗柳晨，就罚我……罚我嗯……一辈子在下面。”

“……你学不老实是吧？”难道他以为自己曾经在上面？

柳晨在他小腹上稍稍用力，秦洛砂就痛哭出声了，“呜呜呜就罚我不举！这样总行了吧？呜呜饶了我吧……”

秦洛砂手被铐在后，完全没法反抗柳晨在他下腹肆意地行动，也暗暗后悔自己怎么管不住嘴贱。

柳晨收了手，淡淡道，“夏眉眉有些奇怪。”

这是他们头一次谈到夏眉眉，柳晨不信他心里没有疑惑，秦洛砂果然垂头黯然道：“眉眉是好孩子，不管变成什么样我都会疼她。”

柳晨干脆一审到底，又问道：“还有件事，你和程溪舟当年有过什么吗？”

秦洛砂战战兢兢地看着他，头上冒出了更多的冷汗，迟疑不敢说，又怕不说更惨，眼泪又开始在眼圈里颤悠，“我以前犯过错，认识你以后都改了……”

“说。”柳晨语气平静，但他知道再不交代自己一定惨了。

“没，没多大点事……我骗了溪舟，搅得柳程鸡飞狗跳……最后差点被程董打死……”秦洛砂简洁地避重就轻道。

柳晨轻轻抚摸着他鼓起来的小腹，叹道：“我也不想让你受罪，可你总这么不老实……”

“啊啊啊啊！”秦洛砂惨叫了一声，慌忙道：“呜呜呜我骗了他，他说喜欢我，我就趁机利用了他……”

“你倒真有本事，给你一点点机会就能翻天覆地。”不得不承认，秦洛砂使坏的能力绝不逊于许晨曦。

柳晨回忆了一下好像是有一次公司出了些大麻烦，不过那个时候他在外面上学并没太在意。

秦洛砂还在啜泣，哀怜地靠在他膝盖上不敢动弹，锁在后背的手腕因为挣扎已经有些发红了，身体因为痛苦不住地痉挛。

柳晨看在眼里，嘴上还是训他，“还觉得委屈？你要是老实听话能受这么多苦吗？”

“唔……我错了……求求你……”秦洛砂的声音很小，似乎大一点声都会牵动全身，柳晨看他着实受不了了才给他放了出来。

秦洛砂下身的管子还没有拔，惊惧地看着柳晨，生怕他再来一次。

柳晨看他一副受惊了小鹿的样子不由失笑，哄慰道：“你还真是容易审，当初叶扬前前后后顶了将近两升，都一声不吭。”

秦洛砂惭愧地低下头叹道：“我父亲都为我感到丢脸。”

“没事。”柳晨摸了摸他额头道：“反正除了我没人能审你。”

秦洛砂眼睛又恢复了神采，亮晶晶地看着柳晨，后者直接把他揽入怀里，跨坐在自己的硕大上，秦洛砂一个没注意溢出一句呻吟来，转而求道：“嗯晨……拿掉前面的……唔……射不出来……”

“就是让你射不出来。”柳晨一边回答他一边猛地一顶，秦洛砂的呻吟脱口而出，知道求饶没用只能受着了。

他一向比柳晨到的要早，等柳晨在他体内发泄出来的时候早已泣涕连连，眼睛失了神，柳晨将细长软管拔出的下一秒他就泄了出来，再没半分动弹的力气。

柳晨打开他锁在后背的桎梏，秦洛砂紧紧地抱着他，不住地喘息，依旧是一副累的力竭的样子。

不知道考虑到什么了，秦洛砂一下子猛坐了起来，道：“派人保护溪舟了没？那个狙击手……”

又是鬼魅一样的红色光点出现在柳晨的额头，秦洛砂猛地把他扑到，光点却消失了，柳晨抬眸，望向远处的一座高楼陷入了沉思。

“你说，他到底要杀谁？”柳晨淡淡道，好像刚才在生死关绕了一圈的不是他似的。

却看到秦洛砂整个身体都惊得战栗，脸色白的吓人，不由感叹他还能再没出息一点吗？训斥道：“我这不没死吗！”

秦洛砂爬起来，望了望楼上，脸上仍是惊魂甫定，“算我求你，别再闹这样的险情了，我真……受不住。”

柳晨被他气得咬牙，“不许哭，我就是死了，还有溪舟顶着！”

秦洛砂叹气，却又不得不服，“你别这么说，我就你一处软肋。”

柳晨斜了他一眼，道：“猜到是谁了吗？”

“她大概是见过我，没下的去手，不愧是警方称为幽灵狙击手的影。”

“她是想杀我，难道当日是将溪舟错认为我了？”

“其中隐情，要不要对闻夜说？”

“先放着，我看一只小老鼠还能闹出什么花样来。”

“嗯，不过毕竟是我们欠她多些。”

柳晨瞪着他，缓缓道：“一个望书，我大半的势力，四条命，还不够吗？”

秦洛砂哑然，半天才劝道：“至少把她送走，我们和堕天的恩怨就能了了。”

“哼，我怕她不成？”

秦洛砂泪流满面地表示，柳晨还是一如既往地傲慢不讲理。

＊＊＊＊＊＊

“闻先生气色好了很多。”秦洛砂依然笑眯眯，关切地拉着闻堕星的手道，“你签了这字我们就送你离开。”

闻堕星不想看他，接过他们的文件，细细看着，柳晨突然道：“闻先生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输吗？”

堕天是国外的势力，闻堕星是太子爷，论实力不会输的，只道是秦洛砂太狡猾。但细细想来或者是自己太大意。

“我们输了只有死路，闻先生却只是场游戏。”秦洛砂笑嘻嘻地替他接道。

对太子爷来说，在本市闹的翻天覆地也只是一场娱乐而已，对他们来说却是全部，家破人亡，或者命丧西天。或公平或不公平，所以他们只能赢。

闻堕星轻叹，道：“我哥怎么样了？”

秦洛砂柔声安慰道：“夜可以用轮椅行动了，相信不久就能站起来了。”

闻堕星看着他，秦洛砂才嘟哝道：“要站起来可能性不大，不然你自己去鼓励他。”

“……你不骗人会死吗？”闻堕星彻底无奈了。

“我也是为了让你高兴点……”

“这种高兴能持续多久？”

柳晨轻咳一声，秦洛砂闭嘴了，缩回他身边乖得像只小狗似的。闻堕星咬牙切齿地看着他。

他算是看出来了，什么不得不说谎，什么形势所逼，这货就是撒谎成性！

第四十四章：番外：晨曦魅影

——许晨曦：活着，本来也是无所谓的事。

火越烧越望，红色的光芒已经吻上了冷漠女子的身体，她脸上表情还是不变，只是静静地垂眸看着优雅地坐在地上的人。

柳温玉从小就是含着金汤匙出生的世家少爷，受到的教育也是极好，即使是将死之时面上也不带一丝一毫的怯色，甚至嘴角含笑地望着许晨曦。

他向来要什么有什么，却唯独有人逃出了他的手掌，挚爱半生，终究她却和他死在一起，想到这里，柳温玉脸上又溢满了笑意。

柳温玉起身弹了弹衣服，丝毫不在意衣角舔上的火焰，向她走去，“你还在记恨那件事。”

“我们都要死了。”许晨曦淡淡道，“我跟你说句心里话吧。”

柳温玉脸上依旧是温和如玉，微笑，“洗耳恭听。”

许晨曦盯着他，似乎恨到骨子里，又似乎恍惚，“不管你们对我做什么我都能原谅，可你不该动他。”

柳温玉勾了勾唇角笑道：“你是说我们囚你，折磨你，逼迫你，你都不在意吗？”

“如果……不是我甘愿，你们谁能强迫得了我。”

高傲的神情在她脸上恍过，许晨曦看着他一派温和的样子，一晃神好想回到了过去。

许晨曦是孤儿，即使是在孤儿院的时候也是最孤僻的一个，倒不是别人不愿和她玩，相反，她长得冰玉水嫩，玲珑亮丽，许多人想和她一起玩。

许晨曦不愿和别人说话，看他们那眼神也仿佛是在看一群蝼蚁，人跟蝼蚁又怎么能交流。到后来也没谁能受的了她那种像看向无生命物体的眼神了，许晨曦被收养了出去，对方只想要一个漂亮聪明的孩子，许晨曦的智商绝对可以碾压孤儿院所有人。

柳家和程家世代交好，许晨曦第一次见到柳温玉和程叶卓的时候眼神依旧冰冷，却被院长拍了一巴掌呵斥道：“叫少爷。”

要是放在以前，许晨曦绝对是不理的，而这次也不知道是因为到了陌生环境还是害怕了，竟然开口了。

“少爷好。”

声音依旧冷漠，却隐约听出一丝别的什么东西。

年纪尚小就因各种功课压力带上了镜片的柳温玉已经有了少年儒雅的气质，拉她笑道：“这么见外做什么，我叫柳温玉。”

许晨曦乍一下被人接触了，也是愣住了。在孤儿院已经有很久没有人碰过她了，就连说话都是很少的。

她还在吃惊，那边程叶卓本来顽皮带了点戾气也收了起来，说话还是有点凶和命令的语气，“你叫许晨曦？以后要乖乖的，本少爷不会亏待你的！”

许晨曦比同龄的人都要早熟和懂事，况且她本身年纪就比这两人大些，她眼波只是颤了颤，甚至也没有笑，只是眼神柔和了一些。

许晨曦被收养以后被照顾地很好，她本来智商就比常人要高，无论哪一方面都优秀得让人震惊，从初中到高中再到一直是都是第一，不管是成绩，比赛还是校会，所有能出风头的事都能跟她扯上边，在柳程两家也是长辈口里称赞的别人家的孩子。

比她稍小一岁的柳温玉和程叶卓也并没有丝毫嫉妒，反而喜欢她得要命。从小这两人就是好友，行起事来都是一个唱黑脸一个唱白脸，许晨曦不知道是碍于身份还是真的没办法，唯独在这两个人手里吃了不少亏。

许晨曦仍然很少笑，可对他们的话几乎是言听计从。

十八岁的时候许晨曦不出预料的是高考第一名，却因为两人的要求留在了本市的Y大，失去了大好前途和机会本该丧气，可她依然混的如鱼得水。

在Y大的开学典礼上一展风采后，后来不到一年就混上了学生会长，她在金融方面的造诣也是如同横空出世的天才，这时候的许晨曦却已经圆滑了很多。

唯一能和天才匹敌的就是怪才了，秦越书从来没出现在任何社交活动中，他没事也就是爱打个篮球，去图书馆看看书，偏偏学术方面的天赋和她不相上下。

大一就这么过去了，再过一年家里的两个小子也如愿跟着她去了Y大，在他们的要求下许晨曦请假回家陪他们庆祝。

许晨曦好像什么都不在乎，下了课后也没有急着离开，又从校园的湖边绕了一圈，这时候已经是下午了，日头偏西，光落得洋洋洒洒，只染得湖面一篇乱红。

许晨曦朝不大的湖面望了一眼，又垂下头，不知道都想了些什么，微不可闻地叹了一口气。

“你有什么需要帮忙吗？”

身后传来一声略带紧张的关切问句。

许晨曦转过身来扫了一眼这个人，她已经不再像过去那样不理人了，但说话语气还是冰冰凉凉，“我的项链丢在这了。”

站在对面的人和善地笑笑，“我帮你一起找吧。”

许晨曦又看了他一眼，淡淡道，“不用，不要了。”

那人脸上马上闪过了紧张的意味，尴尬道：“你别误会，我只是想帮你忙……”

“我知道。”许晨曦马上打断了他，看着他的眼神却别有深意，但仅是一瞬间又错开了，望向他的身后，嘴角勾了勾，“温玉，叶卓。”

什么时候自己身后多了两个人？那青年诧异的回头，这时许晨曦已经跟他擦肩走了过去，连多一眼都没有看。

柳温玉脸上一直挂着笑，程叶卓一把揽过她的手臂用了些力气，看起来有些不善，当着他的面就狠狠吻了她一口，许晨曦也没反抗，脸上的神色还是淡淡的，仿佛已经做过了千万遍。

“你丢东西了？”柳温玉问。

“没什么，不要了。”许晨曦答得随意，好像真的不是什么重要的东西。

青年有些心里发紧，不知道为什么看到这画面自己的心就像是被什么东西握住了然后狠捏一样，有些疼。直到看到这三人将要离去，才找到了自己的声音，“我要是找到了该怎么给你……”

“许晨曦。”许晨曦语气还是轻描淡写，好像不在意地说了自己的名字。

青年又开口，“我……”

“秦越书。”许晨曦再次打断他，这次彻底没有回头，越走越远。

秦越书一愣，他这么有名吗？而她刚开开口这六个字，就好像是把什么连到了一起似的，秦越书不由自主地欢喜了起来，喃喃地重复了一遍，“许晨曦，秦越书。”

坐回车里，许晨曦才被程叶卓放开，又被柳温玉吻住，说是消毒。

许晨曦只是一笑，表示你们想多了，就由着他们了。

“没给你们准备升学礼。”

许晨曦看着眼前的饭菜和类似可乐的酒，又勾了勾唇角，但这一次颇有些苦笑的感觉，直视着这两人说：“Long island Iced Tea，经典失身酒，喝过以后马上进入状态。”

“你从哪学得这么多！”程叶卓脸上表情马上就变了。

“晨曦，你太紧张了。”柳温玉还是一脸温和的笑容。

许晨曦也习惯他们这样霸道了，仍然是面不改色，却不像是嘲讽的神态，踮起了酒杯淡淡道，“你们也有十八了，以后不要用这些小计俩，商场如战场，不会有人让着你们。”

程叶卓不说话了，柳温玉还是气定神闲地笑。

许晨曦对着他们也是一笑，带着点认命似的无奈，还有类似于献祭时的甘愿，举起酒杯道：“就当是我补送的礼物了。”

“干杯。”说完一饮而尽，她的神志还是清晰，翘着唇角又给自己倒了一杯饮下。

意识越来越模糊，隐约听到柳温玉的声音，“谢谢你，晨曦。这是我们收到过最好的礼物了。”

只是……为什么她看到的画面却是染红了湖水前站着的和善青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