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的就是我的——邡兮
邡兮  发于:2015年11月1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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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跟我说说话——我错了——

可是我忍不住——我没办法再忍——

你原谅我——

应南阗看着空荡荡的餐桌,重重的在自己的座位上坐下来,语气不满的问道,“人呢?都去哪了?还在睡懒觉?”

“回老爷,夫人出去散步了,大小姐上班去了,大少爷带着早点上楼跟孙少爷一起吃去了”厨娘见他要发火,连忙说道。

“上楼?刚起床又上楼?”应南阗一怔,暗道这兔崽子又玩什么名堂,早饭也不好好吃。他心里不爽,倒还是安安分分的把他的早餐给吃了个干净。

看完了今天的报纸,发现今天时间过的似乎特别慢,现在还不到十点钟。应南阗捏着报纸,望向落地窗外,依然是一片的萧瑟。这天气,有什么好散步的,周围也就几个整天闲得慌的夫人太太。应南阗站起身来想出去,又有些犹豫,老婆出门这么久了怎么还不回来?好想去找老婆……可是就这么去好没面子……老婆肯定要笑我……干脆叫小小兔崽子一起去好了,就说小小兔崽子想她了。

他打定主意,先回房去换了一身外出的衣服。不过他老是老了,对于自己的穿着打扮也是丝毫不放松,精挑细选了好一会才算是整理妥当。应南阗走到逢西房门外去敲门,隐隐有些不自在。这小小兔崽子,居然还要我来请,真是不懂礼貌。

他敲了敲门,耐心等了一会,见没动静,又敲了敲门。

不是说在房里吃饭吗?人呢?应南阗皱起眉,看着眼前紧闭的房门,放弃了进去看看的想法,打算再去他儿子房里看看。

虽然这间也锁着门,不过我可是他老子。应南阗无视关上的门,拧了把手就进了房间。“我说,你们在房里——”

房间里一秒钟前还亲密的拥吻在一起的人霎时分开。应熙礼把逢西安稳地放在被子里,安抚的在他脸上又亲了亲,这才看向他父亲。他站起来走向他仿佛瞬间年迈许多的父亲,心里有些不安。

应南阗话说到一半卡在嗓子里说不出来,瞠目结舌地看着眼前这一幕荒谬场景——他的儿子,居然跟他的孙子在——

他眼前一黑,一阵天旋地转,直直的倒在了地上。

“爸爸!爸爸——管家!叫医生来!”

40、2010年2月16日

今天是大年初三。

爷爷被气到住院了。

还有七天,他们就结婚了。

今天去医院看爷爷,他都不愿意看到我。眼睛紧紧闭着,好像看见了脏东西。偶尔睁了下眼,不小心看到我,眼里满满的都是嫌恶。

我们之间本来就没有多少感情存在,之前能“和睦”相处都只是因为奶奶而已。昨天爷爷进医院没多久,奶奶就匆匆赶来了,她好像还不知道爷爷生病是因为什么。但是她十分担心,向来从容和蔼的奶奶脸上出现那种显而易见的担忧和脆弱,是我从没见过的。

应南阗固然和我没有多大感情,我无需顾及他的想法。但是奶奶一直非常疼爱我,他是奶奶爱的人。

我爱奶奶。和妈妈。

编外番!

殷虹看着病床上那个往昔行为强势,不容忤逆的男人现如今这样虚弱苍老,整个人放佛都要被被子给埋没了的模样,蓦然发现,这人是真的老了。

再没有力气整天的大声嚷嚷,或者精力充沛的拉她去骑马,又或是神采奕奕的陪她逛上一整天的百货大楼——

应南阗老了。

昨天她刚接到消息的时候还不相信,以为这是老头不甘寂寞玩出来的把戏,但她还是脚步匆匆的赶回了应宅准备应和一下这男人。直到她发现老头没有在家,已经严重到住院了,她原本不安的心扑通扑通跳的更厉害了。

她问管家为什么应南阗会住院,向来忠于职守的老管家居然毫不知情,只道是大少爷叫上楼的时候老爷已经摔倒了。殷虹一听与她儿子有关,连忙敷衍了过去。

老头是不是发现了什么不小心激动过度才倒下的?她下意识的给老头掖了掖被子,只是那双保养得宜的手不停的颤抖着。

直到老头醒来,对她支支吾吾的语焉不详;甚至今天逢西来看他,她不小心回头时看到的应南阗眼里的痛恨。

他发现了。还试图隐瞒她。

这个年过半百的女人简直坐立不安。这根她还没回应宅就担心的导火线,终于被点燃了。一夜之间,她也跟应南阗一般苍老起来。

再次抬眼看了看同样阴着脸,神色烦躁的儿子,殷虹苦涩的开口:“你爸爸,是不是知道什么了?”

应熙礼还想着家里闷闷不乐的逢西,此时被他母亲拦下来,也是没有什么好脸色,听见她问,甚至冷笑了一声。“他昨天,突然闯进我的房间,然后发现逢西在我床上,我在跟他接吻。”

殷虹就算早有心理准备,此时听见应熙礼这样直白的说了出来,也是半晌没有出声。“熙礼,你跟妈说句实话,你是不是,非逢西不可了?跟芨芨结婚收收心不行吗?”

男人嗤笑一声,说话间毫不留情面。“我叫你一声妈,只是因为我爸罢了,你还以为,你真的有资格对我管教?”

他冷眼看向眼前这听了他的话后面色苍白的女人,并不准备放过她:“你从以前到现在,心里眼里只有一个你哥哥家的遗孤殷芨芨罢了。当然,你对逢西的照顾,我承你的情。除此之外,”他又笑了声,“你心里清楚。”言尽于此,他撇下这女人匆匆的离开了医院,回家里找他的宝贝去了。

“你……”殷虹苦笑一声,“你是我亲生的儿子啊。”这么多年来,她对于这姊弟两,的确多有偏颇。但她以为,芨芨毕竟不是应南阗亲生的,在这个家里会多有尴尬,平常的相处中,不自觉地就对芨芨多有照顾。当年离家,她的确是没有考虑过儿子的感受。当年,芨芨是女生,固然吃亏多些,但她的儿子,其实也是受害者啊。她看着她的儿子,这么多年没有她的参与,他已经在她不知道的时候已经成熟了,连儿子,都快成年了。“也罢,是我欠你的,我来还吧。”

“混账东西!你给老子再说一遍!”应南阗简直被他儿子气疯了,转了两步镇定心神,横眉怒目地又转向他儿子。

“我说了,我喜欢他。我,喜欢我儿子。我儿子本来就该是我的。”应熙礼高高大大的一个人,在角落里这么逼仄地跪在地上把膝盖磕的生疼。他挪了挪腿,见他爹并没有太大反应,没好气的顶了回去。

……亲,你老爸已经被你气的倒仰了,虽然在医院不存在什么二进宫,你也不能因为仗着在医院就有恃无恐啊亲……

“你到底有没有脑子!说的是人话吗!”应南阗应该是真气疯了,脱口而出的话让所有人包括刚进门的逢西,都震惊了。“我要是拖着你乱-伦你同意吗?”

应熙礼:“……”老头你疯了你以为你是我家白白嫩嫩的乖西?

殷虹:“……”臭老头子你再说一遍。

逢西:“……”隐晦的扫了一眼这老头发现不足畏惧,找了个空地方坐了下来。

也就殷芨芨心理素质强大,强笑道,“爸,看你说的什么话,我跟熙礼下周都要结婚了,到时候你可得好好喝两杯。”

应南阗自觉失言,连忙借着女儿给他的台阶下来,“臭小子。”他喝了口茶润润嗓子,又道,“之前的,已经发生了我就不管了,你结婚之后,再敢跟你儿子勾勾又搭搭,小心我打断你的腿。”

应熙礼又挪了挪膝盖,他早就想着借结婚打掩护转移他们的视线,此时也没有反抗,“知道啦。”

逢西听见应熙礼这样说,倒也没有意外,只是冷冷的扫了他一眼。

这边看见自家儿子动静也深知他本性的殷芨芨暗笑一声,给老妈使了个颜色让她去拉着逢西,自己引着老爷子去病床上又躺下。“爸,您就放心吧。”

应南阗抿着嘴,转头想找老婆,却蓦地发现他刚才气疯了,逢西这小小兔崽子什么时候进来了都不知道。“还有你,开学了之后就住校去,没事不要回家。”

逢西还没开口,护犊子的殷虹就要发飙了,“老头子你脑子没病吧?你刚还扬言要跟你儿子乱-伦你怎么不搬出去!”

应熙礼、逢西、殷芨芨:“……”这话题是不是太劲爆了求放过。

“我无所谓,那本来就不是我家。”逢西瞧了一眼那中气十足的老头,又挑衅道,“奶奶,我上次租的公寓还没到期,开学了你跟我一起住吧,食堂吃的菜好难吃的。”

“好好好,奶奶跟缝儿一起啊,可怜见的,读书可费脑子了,得好好补补。”殷虹一听见孙子开口立马放弃了攻击老头子,疼爱的哄着她宝贝孙子。

应熙礼看见逢西脸上生动不少,默默地住了嘴,跟他姐姐在一旁当背景。

可怜他爸爸,脸刷的一下黑了。

叫你抢我老婆,现在我老婆去抢你老婆,报应。应熙礼撇撇嘴,看大家尤其是逢西根本不搭理他,甚至没人记得他还跪在这个小小的角落,默默地又神伤了。

41、编外番!三

婚礼还有三天的时候出了件不大不小的事。

之前一直没参与他儿子和女儿婚礼细节讨论小组的应南阗突然提出,要求把西式婚礼改成中式婚礼。

婚礼只有几天了,关于各种细节问题,殷芨芨简直要被酒店和婚庆公司的负责人烦到崩溃,现在她爸这一通电话打过来,直接要求动大手术,女人差点给她爸跪下了。

“爸爸,你突然闹这么一出,到底还希不希望我们结婚啊?”殷芨芨吩咐酒店和婚庆公司继续按照原先说好的西式婚礼继续装饰,又匆匆赶回家准备解决她爸这个突变的大BOSS。

接到电话的时候她简直以为应南阗上次是不是摔坏了脑袋才在婚礼只有三天的时候这么捣乱——什么叫“不是中式婚礼就给我延期”?还延期!延期你来替你儿子结婚啊?没看见你儿子这几天被关的都要暴走了——呃?说起来,我儿子呢?这还没开学我怎么好几天没见着我儿子了?

“我不管。三天,时间还很充裕啊,赶紧加派人手,把礼堂改了不就好了。”应南阗照旧在书房里办公——这段时间他把儿子关了起来以防万一,公司堆积的公务,也只有他来处理了——。

殷芨芨见他一副软硬不吃的样子,无奈之下只好转投她母亲,指望她能降住这个倔老头。“妈,这怎么回事啊?爸怎么突然就插手这档子事了?还有,逢西哪去了?”

在一旁绣十字绣的殷虹干笑两声,手下一抖不小心又绣错两针,“缝儿——缝儿他去同学家去了,我看他在家里也心情不好,干脆让他出去散散心。”

女人描绘精致的眉头挑了挑,看着她母亲不自然的笑脸,直觉她母亲好像有事瞒着她。“到底怎么了?妈——妈——”

“这……”殷虹见糊弄不过她女儿,干脆说了实话,“你爸一个战友,因为要参加你们婚礼,从老家赶了过来。你爸爸跟他战友两个人关系好到穿一条裤子,那个战友——”

殷芨芨扯了扯嘴角,“战友怎么了?”

“战友说,”殷虹也是无奈,“结婚这种大事怎么能按洋鬼子的办法来穿白的装饰白的,多晦气——”

“所以我爸,就要求改成中式婚礼,因为红色喜庆?”殷芨芨倒抽一口冷气,简直没想到是因为这么可笑的原因,“妈,你怎么不管管!我们弄了半个月哪里是说改就能改的?妈,你再跟爸说说看!不然跟那个战友再谈谈?”

殷虹再次干笑两声,“妈帮不了你这回了……那个战友,是我的义兄。”

“……”女人无语,忍了又忍,终是忍不住对她母亲说道,“我后悔了。我错了。我不结婚了行不行?”

殷虹还没说话,那厢正在盖章的应南阗搭话了。“想都不要想。乖乖改成中式婚礼,乖乖结你的婚!”

“可是爸爸,礼堂什么的说改就改了,礼服怎么办啊?之前婚纱都做了半个月还是加急的——”殷芨芨其实在她爸出声的时候已经放弃了,但还是想垂死挣扎再争取一下她喜欢的西式婚礼。

“找裁缝,加钱,赶工。”应南阗扫了一眼脸色灰败的女儿,凉凉地说道。

殷虹爱莫能助的看向她女儿,默默地拍了拍她的肩,“要坚强。”

逢西与小马尾在麦当劳里坐着,这段时间他也住在小马尾家。幸好小马尾家的大人都是看着他们长大的,也知道这两孩子之间的友谊纯洁的不能再纯洁,不然这关头简直不要节外生枝的太热闹。

“我说,你真这样认命了?”小马尾搅拌着她的圣代,偶尔看一眼她对面一直呆愣状的逢西。不是她不想关心关心他,关键是逢西住她家这几天一直是这样两耳不闻窗外事,眼睛直接放空,吃饭都得招魂好久才想起来扒两口。她是看他在房间里都要窝的发霉了,才带他出来逛逛的。她问完一句话,逢西还是没有反应,小马尾见他那一副要死不活的样子,烦躁地从桌下又踢了他一脚。

逢西缓缓转头看她,简直像看一件死物。

“……”小马尾额上青筋蹦了蹦,苦苦地劝住了自己,杀了他也没用不如宰了他来面对事实好了说不定还会痛一下。

——请问姑娘,又杀又宰的,这娃儿还需要面!对!事!实!吗?

姑娘撇撇嘴,那样就可以让应熙礼来面对事实啊。

你说的好有道理,我竟无言以对——

“我说,你真要看着应熙礼结婚?”小马尾眼见他又要沉入自己的世界,连忙用应熙礼的名字来吸引他,特意咬重了那几个音节。

果不其然,逢西赏脸又看了她一眼。

“真的甘心?”小姑娘挖了一勺软绵绵半融化的冰激凌放进嘴里,满意地点点头,果然她还是喜欢这种口感。

“无论我甘心不甘心,他们都要结婚了。”逢西数日没有开口说话,声音沙哑的十分厉害,有种磨砂纸摩擦一样粗糙的质感。

“你不是常说,是你的就是你的,跑也跑不掉吗?”小马尾见逢西肯回她话,立马来了精神,“自杀啊,私奔啊,离家出走啊,哪样好用用哪样啊!”

“是我的就是我的。”逢西默默的念着他以前常常用来炫耀的话,莫名的觉得讽刺。应熙礼都要结婚了,哪里还是他的?“那样多难看。”

“其实要我说,他们一个是你妈,一个是你爸,生理学上来说本来就是一对;现在他们要结婚,从法律上变成合法化,对你来说其实没有多大关系啊,你怎么就想不通,一直要死要活的。”小马尾说起她从知道应熙礼要和殷芨芨结婚后就有的想法,十分不解。

少年破天荒笑了一下。

“是啊。在你们看来,无非就是两个没有感情的人结了婚。这个婚改变不了什么。结了婚,他们依然是我的爸妈,他们之间依然没有感情。”

“但是对我来讲,他们结婚后,应熙礼身上就打了一个标签,标签上写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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