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帝从影(穿越)上——伍拾捌
伍拾捌  发于:2015年11月0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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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换一边?”

换一边倒是能架起来了,但还是走不动。

“我真不是故意的。”肖蛰呲牙咧嘴地解释,越来越觉得自己已经没有面子可言了。

闻晟危险地眯起眼睛,就在肖蛰以为他要丢下自己走掉的时候,他反而走到面前半蹲下,“上来。”

这算不算是屈尊?一个帝王沦落到来背他一个小武替。

肖蛰忽然知道在打战的那些故事里,一个士兵稍微被将领照顾一下,就甘愿抛头颅洒热血的心情了。

无关事情的大小,只在于他们肯放下自己的身段。

“你在磨蹭何事?”闻晟的语调里已经带了股凉意了。

“没啥,没啥。”肖蛰赶忙回答。

闻晟以为他这就会动作了,没想到又等了半天,人都没上来,只听到奇怪的呼吸声,他忍了忍,冷冷地念了一句,“肖蛰。”

“你可不可以再低点。”肖蛰要哭瞎了,他发誓以后一定要好好保护自己的腰,就差五厘米的距离,他居然挣扎了半天也够不到。

如果可以他真的很想把这人拖出去砍了。

闻晟忍了又忍,还是稍稍蹲低了些。

折腾了老半天,肖蛰总算趴到了闻晟的背上,手揽着他的脖子,稍稍低头,就能闻到他头发里洗发水的味道——那是肖蛰自己的洗发水,但不知道为什么,出现在闻晟身上总让他有种怪怪的感觉。

“啊。”一个小小的叹声突然响起来。

肖蛰和闻晟同时回过头,就看到前几天出现在电梯外的那个老头,一脚高一脚低的,显然是被面前的景象唬得走不动了。

难怪他刚才在底下的时候还隐隐约约听到什么“上来”,“磨蹭”,“再低点”什么的,原来又遇到了这一对,老头回想起当时电梯里的场景,心中老泪纵横。

世风日下!

人心不古啊!

为什么他都走楼梯了,还能看到这两个人?

这一次,闻晟当然是毫无障碍地解读出老头的心思,他哼了一声,也没理他,回过头就开始爬楼,把老头一个留在楼梯道里凌乱。

回到家里,肖蛰刚碰到床,就跟死鱼一样地躺平。

“药酒呢?”

“用完了,还没买。”肖蛰随口应了一句。

“那有什么疗伤之物?”

“什么也没有。”

“你想在床上呆多长时日?”闻晟盯着那张飞快消耗他耐心的脸,努力抑制住往上面砸一拳的冲动。

自从来到这个世界,遇到这个人,他的涵养功夫真的越来越差了。

肖蛰也知道自己挺挑战人耐心的,干笑两声,“你放心,我不会躺多久的,不用你照顾,休息一两个小时,等这股劲缓缓,应该就能起来了。”

“……”

腰伤这种东西,正常人能休息一个小时就痊愈的?

“呃?”肖蛰小心翼翼地瞄着闻晟的脸色,明明没什么变化,但怎么总有种暴风雨要来的感觉呢。

“医馆在哪里?”半天,闻晟终于说了句话。

“医馆?你要帮我买药啊?不要了吧,别走着走着走丢了。”这附近小路又杂又多,他刚搬过来的时候就差点迷路,闻晟一个古代人,要是走丢了他还得费神去找。

“我不是你。”闻晟对于这种不信任自己能力的说辞很不满。

看他那多少头牛都拽不回来的样子,肖蛰撇撇嘴,一边咕哝着“到时候走丢了可别找我,我可走不动”,一边抓起床头柜的手机,开出百度地图,找了最近的一个药房,把路线指给他看,“你就这么走,跟着这里头的标示走,到这里。”

“嗯。”闻晟草草看了一眼。

怎么不动?

肖蛰疑惑地看着他,低头又看了看地图,想了想,应该是路线有点复杂,他怕记不住?于是干脆把手机递过去,“算了,你带着吧,随时能查一下。”

“钱。”

“呃……”原来站着不动是想要钱,不能早点说吗?肖蛰从裤袋里掏出一团钱,举着等人来拿,一边说:“你小心点别被人骗了,一瓶药酒也就几十块,多了你也别买了,不然我们两个都要喝西北风。”

“嗯。”

闻晟才要接过去,他又猛地收回来,守财奴一样地一张一张摊平整理好,从里头抽出一张一百,“你干脆就拿一张去吧,这样一张红的就一百,其它的留下。”

“嗯。”闻晟再次伸手过去。

“哎。”他又收回手,抽出一张五十,“要不你还是就带五十吧,我怕你被骗……”

“嗯……”

“唉算了,怕你路上没得应急,还是带一百好了。”他嘴里这么说,手上却还在犹豫。

“肖蛰。”闻晟低沉地问候了一遍他的名字。

肖蛰这才恋恋不舍地把红红的人头那给他。

闻晟无语地转身,才要走出房间,后头的家伙又喊了一句,“路上有人说想借你手机求助什么的,千万别借。”

他顿了一下,点点头。

又没走几步,肖蛰又喊起来,“哎,你去衣柜找顶帽子戴上去,别在街上被人当猴子看。”

居然把他比成猴子。

看在这人动不了的份上。

闻晟不再耽搁,径直走出去。

洗了手,戴了帽子,出了公寓,闻晟一路顺着地图走,也挺顺利的,没有二十分钟就到了肖蛰指定的药店,买了药酒,还没走出几步就被人拦下来。

“先生,不好意思打扰一下,你有空吗?”那男人一脸络腮胡子,还扎着长长的马尾,右耳朵还打着耳钉。

路人走过的时候,都忍不住多他看几眼。

“没空。”闻晟粗略地瞥了他一眼,就要绕着走过去。

“就打扰你一分钟。”那男人不依不挠,又挡在他面前。

“走开。”

这男人的眼神太恶心,垂涎三尺的。

“嘿嘿,别这样,我知道我冒昧,但是你的气质太好了。”男人猥琐地搓了搓手,一边追着闻晟一边说,“你需不需要兼职?我最近在找模特,保证高薪酬低劳动……”

闻晟不再正眼看他,“不需。”

“别这样,打个商量,我保证不会耽搁你多长时间。一天八百行不行?一千?一千二?”闻晟走得越快,他就跟得越快,一边喘气一边抬高价格。

结果闻晟眼睛就是眨都不眨,一点没有被打动。

男人见这种战略没用,干脆一鼓作气跑到他前头,伸手拿着样东西就要往闻晟手里塞。

闻晟终于不耐烦了,掰着他的手一拧,发出好大一声骨骼脆响。

“妈呀。”男人差点没连胡子都疼白了,手里拿的东西也掉到地上——是一张薄薄的小名片。就是这样他还孜孜不倦,从口袋里又掏出了一张,“有话好好说嘛,行行,我不缠着你了,你就拿着这个,改变想法立马打电话给我行不?算我求你了,还是你以为我是骗子?你上网随便百度一下伍白流这个名字,我保证你不会失望,啊?可以放手了吗?再抓下去我可能都要去医院了。”

这时路人已经渐渐聚集起来,围观闹剧。

闻晟也知道再僵持下去不好,也就放了手。

伍白流哇哇叫地挥着手,另一手却固执地伸着,不等到闻晟接过自己的名片就不罢休,“你别这么抱有敌意的,我老实说吧,这不是看你买的药酒是档次最低的嘛,猜你缺钱用。这样,你就收下名片,要真有个急事,给我个电话,我什么都不管,只管打钱到你账上还不行吗?就当交个朋友呗。”

第十二章

肖蛰躺在床上,不知不觉就睡着了,等到他再醒来,闻晟还是没有回到家。他稍微抬了下头,努力辨别了一下钟表上的时针和分针——大概是三点多。

那家伙是什么时候出门的来着?

中午的时候吧?那药店最多十几二十分钟的路程,来回顶天了也就一个钟头吧?难道还真被他乌鸦嘴说中了,走丢了?

他想来想去不放心,努力把床头柜的座机够过来,心里有点庆幸,要不是刚才把手机给他了,现在都不知道去哪里找人。

熟练地按下号码,听着里头的彩铃,肖蛰这才猛地反应过来——要是人真丢了,是不是意味着他的手机也没了?

这可不是件好事,他没钱再买一部手机了啊。

他心里刚咯噔了一下,那边就有人接通了电话。

“哪位?”

是肖蛰。

他长出了一口气,手机没丢,人也没丢,太好了。用着一种他自己都没察觉到的轻松语调,“你哪里去了?这么久还没回来?迷路了?还是走半路掉坑里了?”

对方还没说什么,通话就先断了。

“喂?喂?搞什么?”他愣了一下,刚要再打一遍过去,就听到外头响起了钥匙开门的声音。

不一会,闻晟就走进了房间。

“你去哪了?那么久的?手机没电了?”他狐疑地拿过闻晟还过来的手机,一看就怒了,“干嘛招呼都不打一声就挂我电话?”

“到门口了。”

“你先说一句也行啊。”知道了原因,肖蛰其实也就随口一念,倒也没真的埋怨,反而忽然想起来,之前在闻晟面前打电话的时候,无意中抱怨过手机快没话费了,“你不会是怕浪费电话费吧?”

闻晟把药酒放到床上,“你想多了。”

看他那一脸你在“自作多情”的模样,肖蛰呛了一下,默默拿起药酒,撩起衣服就往腰上面抹,一边呲牙咧嘴地问:“你在路上吃了饭没?”

“没。”

“我今天做不了鸡蛋素面了。”他努力擦着后腰,但是手就是使不上劲,“没蛋,也没面了,要不你先吃点饼干垫垫肚子,等下我……”他还没说完,肚子就发出响亮的抗议声。

“咳,去打电话叫外卖,虽然要等久一点,这附近没有什么好吃的,好点的店家都比较远。”肖蛰有点尴尬,话也就多了,“我是真的在为你着想,哎,你走过来干什么,最多等一个钟头,保证饿不死你……”

“闭嘴。”

看肖蛰这磨磨蹭蹭的速度,擦到今晚都擦不完,他可不想闻着刺鼻的药味入睡。

闻晟不由分说拿过药酒,粗暴地把他往前按,好方便自己。

“嘶……你的手怎么那么冰。”肖蛰在被窝里躺半天,忽然被人这么一按,鸡皮疙瘩都炸起来了。

闻晟没搭理他,反正冻到的又不是他自己。

“你……呃……”肖蛰还想吐槽两句,结果看到手机显示有人打电话过来——是容姐来着。

他没有立刻接起来,于是手机在振动了两三次后开始唱歌刷存在感。

“我无意接到过她的电话。”闻晟在他后面,瞄了一眼上面眼熟的人名,不咸不淡地提醒一句,“语气挺差。”

“靠。”肖蛰头瞬间都大了,想起了之前容姐跟他说的“蚊子论”,然后他就推了杨骏的戏,然后还让她听到别人用他的手机……

“喂?容姐?”

“你还知道我是谁?你是脑子进水了还是真的看破红尘打算离开这个圈子?打算离开就早点说,能别让我难做吗?你瞧瞧你弄的都是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事情,那个男人是谁?你自己都没几个钱还学人家养什么小白脸?你……”

果不其然,容姐一听到他的声音就发来一串连珠炮。

“容姐你先别生气,我没养小白脸……我靠,你他妈轻点。”肖蛰倒吸了一口凉气,闻晟刚才也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猛地狠按了一下,正中要害,让他都疼到头发根去了。

容姐那边沉默了一会,显然是误会了,语气隐隐蕴含了怒意,“肖蛰,我给你一分钟,你要没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咱俩的交情就到这里了。”

“别,不都跟你说过了,他是一个暂时来借住的朋友,在帮我擦药酒呢。”

“三十秒,我知道你是个什么货色,没心情听你说恩爱情事。”

“这都是些什么事,你怎么就不信呢。”肖蛰无奈地嘀咕。

“我挂了,再见。”

“哎!那女人在这里头掺了一脚。”知道她是个说到做到的,要让她挂了电话这交情就真完了,肖蛰只得说出了他不想提的重点。

“什么女人?……你……琴阮瑶?”

“嗯。”

容姐在那边窒了一下,“唉。要是她真的掺和进来,我也就理解了,可是你真想清楚,得罪了至天,你可就真的走不长了。”

“我也知道,再说吧。”

“就你这性子,唉……算了我懒的跟你浪费力气,就说一句,你自己把这事的利弊掂量清楚。”

挂了电话,肖蛰格外的颓。

“十七年前她把人带回来,冠冕堂皇地在家里乱搞,被我撞了个正着,后来她和我爸离婚,刚办完手续转身就跟一外国人去了国外,美名其曰追寻自己真正想要的东西,把我爸气个半死,两年后就去世了。我阿姨一路拉扯我到十多岁,她从来都没过问一句,后来阿姨生病了,也没见她放一个屁。”

“我他妈就是要争这口气,她不是想要权势,想要过风光日子才离开的吗?我就想让她看,我能有多风光,我就是要她眼睁睁地看着,半点都分享不到。”

“可是瞧我混的这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最后反而还要她的施舍。我他妈就是不服,就想争这口气,怎么了?”

“没怎么。”闻晟把药酒递给他,“好了。”

“靠,我来了这么一通真情解剖,你就这个破反应?”

“你要什么反应?”

“……你就算是敷衍我一句‘一切都会好起来的’都好啊。”肖蛰把裤脚提起来,露出膝盖,那上面好大一片乌青。

“这种空话有什么意义?”他瞧着肖蛰伤痕累累的脚,说话还是没留点情面。

“呃……”

“你该庆幸生在这个世界。”闻晟闲闲地说,“在我们那里,能让我记住的戏子只有两种,一种是讨得了人欢心的,一种是死的。”

肖蛰不服气,“你别老拿我和你那个年代的比,现代社会讲究人人平等。”

“是吗?那你是怎么沦落到这个地步的?”闻晟冷笑一声,“在我眼里,你不过就是个想要东西又不懂得撒娇的三岁幼童。”

“那你要我怎么办?为了目标,得装得跟孙子一样吗?”每次说到这个问题,肖蛰就气不打一处来,不择手段又不是人人都会的,更何况到现在也就听闻晟说一说,真遇到事,他能真的什么原则都不顾,眼睛只盯着想要的利益?

说得比唱的好听。

“那是你的事,你想怎么处理都与我无关。”闻晟站起来,拿纸巾擦掉手上的油腻,“不过是劝告你一句,想清楚自己要什么,能支付多大的代价。”他走到门口,回头看陷入沉思的他,“你该叫外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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